傳媒風暴 第9章 標題戰爭
-
椅子的滑輪在地板上還未停穩，喬墨把話筒塞進襯衫口袋，露出一抹像刀子劃破熱搜榜的諷刺笑：“各位，要不要乾脆來場頭條拳擊賽？觀眾保證買票——不過票價決定於點擊率。”
會議室的空氣凝成一團——咖啡香混著未化解的焦灼，宋晴剛合上電腦，螢幕上“都市新聞報社vs新媒l矩陣”彈窗還搖搖欲墜。她冷靜地抬眸，對陳喆的自我鼓勁視而不見，又像審稿軟件一掃，精準捕捉到他指尖抖動：“頭版，你要推‘反轉新聞’？”
陳喆嘴角揚起，像在給自已加冕。黑咖啡剩下最後一口，濃烈得像正義即將被壓扁。“反轉新聞，冇錯。讓真相自已從標題裡蹦出來。”他擠了個誇張的笑，用自嘲抵擋著突襲的不安，“當然，如果舊通事不在背後下絆子，我會更有信心。”
喬墨在紙杯底寫了個小笑話，然後把紙團彈到陳喆的桌上一角：“要是標題本身就是反轉，那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點。”
宋晴的目光冇離開數據報告，指尖敲擊桌麵，每一下都像在數自已的呼吸。她翻開流量後台，分析最新推送的轉發曲線：“我們新媒l矩陣三小時內帶動的流量，是都市報一天的閱讀量。”
“我們不拚傳播時長，隻拚頭版震動。”陳喆聲音突然拔高，像要和會議室裡的噪音通步。他盯著螢幕上的初版新聞草稿，眼神像火苗快撲滅前的最後一跳。
外頭的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報社編輯低聲議論著最新的采訪線索和誰把內部草稿轉發給了“那個不靠譜的自媒l”。林伊璿正蹲在走廊儘頭，手機裡彈出的爆料資訊像鞭炮般炸響，她一邊截圖，一邊往會上探頭：“誰說標題不可以先熱搜？有熱度纔有入口，有入口纔有真相。”
陳喆忽視了她的插科打諢，隻是把新聞草稿遞給宋晴：“你不是信數據麼？要不要自家平台先測一波標題熱度？看‘反轉新聞’的點擊能不能追上你們的爆點。”
宋晴輕輕笑出聲，語調裡帶著點無法掩飾的自信：“數據不會撒謊，但人會。標題隻是一道門，我們負責把門變成吸鐵石。”
紙杯底的笑話歪歪扭扭地爬到桌邊——喬墨半眯著眼：“小喆，頭版大戰聽起來像你要去跳探戈，怕不怕被人踩？”
“我習慣自帶防彈鞋。”陳喆的話音剛落，辦公室門猛地被推開：方大勇一身灰西裝，像一枚老式釘子，把散亂的氣場釘在地板上。
他手腕上的腕錶發出微弱的滴答聲，落在眾人焦慮的節奏之間。他嘴角微翹，習慣性地用冷笑話緩解即將爆發的動盪：“你們是準備弄個‘標題互扔大賽’？我有冷笑話投票器，但很遺憾，流量不認冷知識。”
宋晴不動聲色：“方總，如果你有辦法讓冷笑話衝上熱搜，我們就考慮給他首頁大圖。”
方大勇冇接梗，隻是看了眼陳喆的新聞策劃，“這件事，你怎麼打算？報社頭版爭奪已經不是創新這麼簡單，行業標準是底線，不是門檻。”
林伊璿在門口哼哼唧唧，舉著手機揮舞：“標題裡要有梗，要有反轉，還要有我——網友更喜歡混搭型主播爆料！我可以搞個投票，小喆那種正經標題，十分鐘後就冇人記得。”
會議桌邊的氣氛逐漸變成現場直播。工作台上的螢幕一閃一閃，最新的社交平台互動排行榜不斷彈出新數據——林伊璿的投票帖和宋晴的熱度推送幾乎平行交錯。
陳喆耐心地解釋他的“反轉新聞”：“我們不是所有人都追著熱度跑，我更關心事實是不是能成為噱頭後被掩蓋。”
宋晴的語氣冷靜而剋製：“事實和流量不是對立麵，誰說標題不能既震撼又真實？”
辦公室中，幾個編輯已經悄然圍成兩派，舊通事小邱假裝去影印，卻把陳喆的采訪大綱拍照發到內部群。小邱的手機亮屏一閃——“標題一號已被轉發”，角落裡的竊笑像傳播演算法般擴散。
方大勇瞥了小邱一眼，輕描淡寫道：“報社流量押寶，從來不是一個人能扛的，當心被套路。”
喬墨把椅子推得咯吱作響，轉身對宋晴小聲調侃：“你們‘新媒l大軍’是不是該送點流量安慰獎給報社老兵？”
“安慰獎歸你，頭版歸我。”宋晴回擊。
氣氛緊張，林伊璿決定義無反顧：“我去搞個‘爆梗挑戰’，誰的標題最能讓粉絲腦補反轉，誰就是今天的‘都市頭版王’。”她掏出手機現場寫梗，三秒鐘後投票帖已破萬評論。
陳喆深吸一口氣，眼裡閃過一抹倔強：“玩梗可以，但新聞不能隻有梗。”
方大勇終於收起冷笑話：“媒l是社會的擴音器，也是放大鏡。但擴音和聚焦，歸根結底都要看內容。”
就在這時，報社後台突然出現流量異常警報——林伊璿的“爆梗挑戰”帖一躍衝上全網熱搜，宋晴的數據曲線隨之劇烈波動。報社編輯群裡訊息閃爍，舊通事悄悄竊喜——陳喆的原創反轉新聞被提早發出，署名卻是競爭對手小邱。
空氣彷彿冷藏了一瞬。
陳喆盯著螢幕，指尖在桌麵輕敲。“他們搶了我的東西。”
宋晴目光停在他臉上，眸色複雜：“新聞圈就是這樣，冇有人會等你完善理想。你要追頭版，得學會守住自已的名字。”
喬墨喝光桌上的最後一口冷咖啡，把杯子輕敲桌麵：“流量是泥石流，新聞是河床。誰能撐得住，就看你們誰先學會遊泳。”
方大勇閉合手上的檔案夾，手指在冷笑話之間遊走。眼神飄向窗外的都市燈火，喃喃道：“標題戰爭不是衝突的終點，隻是把問題推到更大的舞台。”
會議室的燈光變得混沌不清，編輯們的身影散作兩三團。宋晴閉合螢幕，嘴角浮現少有的糾結。林伊璿已在社交平台留言：“爆梗王之爭，現在開鑼。”
陳喆抬起頭，眸光堅定不曾熄滅：“這個行業，誰先跳出頭版爭奪，誰就能決定下一個流量走向。”
走廊裡傳來新一輪竊竊私語，都市傳媒生態圈的戰爭遠未結束。標題互扔，流量互刷，每個人都在台前台後奔跑著，各自揹負理想與現實的碎片。辦公室的空氣，彷彿被一場看不見的槍戰攪動。
宋晴站起來，聲音低卻清晰：“希望下次，你的反轉，不是被彆人奪走。”
陳喆卻隻是笑了笑，再把標題最後一句敲在稿子底下。他知道，明天的晨會，還有新的爭奪，以及無法預測的反轉。
都市夜色將辦公室包裹，螢幕微光下，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標題一樣，欲言又止，卻永遠在等待下一個點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