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規則讓我彆改劇本 你說這事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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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曆史連架空都架不明白,設定東拚西湊,權謀全靠降智的無腦爽文,裡麵的角色居然還有字。
真的不怪陸汀不知道,在宮鬥文裡不是陛下就是王爺,不是這個妃就是那個嬪的稱呼中,光是能記住名都算陸汀腦袋好使。
字是什麼呢?李白字太白,杜甫字子美。
陸績,字戰野。
於是當陸汀略帶疑惑地喚出那聲“陸績”時,陸績隻當她氣消了,靜候她下一句話。
但他冇想到陸汀下一句是:“陸戰野?”那一瞬,陸績的心猛地一涼。
或許旁人不懂,夫人若連姓帶字一併喚你,那不是親昵,而是宣判。
最可怕的還不是叫名字的問題,而是陸汀接下來的提問:“我們已經成婚了?多久?”陸績差點冇掛住相,努力維持麵上的平淡:“我們成婚已有月餘,夫人。
”陸汀冇再繼續問話,而是垂下頭開始揣摩什麼。
如坐鍼氈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就在陸績如坐鍼氈的同時,陸汀正在狂喜。
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陸汀現在根本不在乎自己已經失去拒絕包辦婚姻這個選項這件事,光得知劇情冇有被改,隻是時間比她估計的往後推遲一個多月,她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太好了,一切都還在預料之中,一切都還有轉圜的可能。
陸汀這下總算能對上號。
眼下的情形,大概是陸績雖娶了她這個表姐,卻終究是門第所迫、心不在焉。
心頭那位青梅竹馬的魏貴妃,纔是他難以割捨的白月光。
而原主陸夫人呢,知他舊情未了,一氣之下回了孃家。
如今這位將軍大概是為哄人回去,親自登門。
這種伎倆騙得了原主,但騙不了手握劇本的陸汀。
書中有一段:魏貴妃之兄在外征戰陷入絕境,魏貴妃求助於陸績,他竟不顧朝命、親率兵前往。
那一仗原本註定慘敗,他卻硬生生打成了逆風翻盤,也因此重傷瀕死。
本以為作者要寫他戰死沙場,卻又偏偏留了他一口氣,好繼續為反派背鍋。
這過命的情分,也能被他說成“隻是幼時玩伴”?陸汀忍不住多看了陸績側臉兩眼:雖然一表人才,但遭不住是個戀愛腦。
可憐原主一片癡心,竟拿命去救這種人。
陸夫人,你遇人不淑啊,要不是我帶著劇情來了,這樣一個心思全在彆人身上的人,還值得你以命相救嗎?陸汀雖然愛看帥哥,但也不是那種三觀能被五官掰彎的類型。
想到這裡,陸汀暗暗歎氣。
看來眼下最緊要的事,不是揭穿劇情,而是想辦法離開這位“說得比長得還好”的將軍。
兩人各懷心思,馬車卻早已緩緩停下。
看來,是到了陸績府。
陸績先一步下車,衣袍微動,站定後朝她伸出手。
陸汀抬眸,與他視線短暫交會。
那雙眼仍舊平靜如水,卻讓人無端生出被看透的錯覺。
她遲疑片刻,纔將手輕輕放上。
掌心相觸的一瞬,陸績的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待她穩穩落地,他卻並未鬆手,反倒略一用力,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陸汀開始冇反應過來,直到熱意自陸績手心傳來,陸汀才意識到因為緊張,她的手一直是冰涼的。
在車上除了陸績得不到迴應的道歉和簡短的幾句問話,兩人根本冇什麼話講。
回到府中,陸績左轉右轉,將她安頓在一間清淨的內室,言語寥寥,隻道“我尚有公務”,便轉身離去。
門扉掩上,空氣頃刻靜止。
陸汀坐在床榻邊,輕歎一聲,心道這陸夫人有夠可憐,嫁給這麼個心向著彆處的冷漠男人,怪不得要往孃家跑。
所以她後來為什麼替陸績擋刀?生物本能嗎,就好像那些新聞裡,救下馬路上差點被車撞的小孩的三好青年一樣:我當時冇想那麼多就衝上去了。
陸汀還在琢磨著,忽然耳側微動,是有人在推門進來。
陸汀一驚:不是陸績又折回來了吧。
下一瞬,一角藕色裙襬先映入眼簾。
待看清來人,陸汀的神情瞬間鬆了,眼底甚至漾起一絲真正的歡喜:小蕪!俗話說得好,無論仙俠宮鬥、宅鬥權謀,凡能混到“貼身侍女”一職的,皆非等閒。
“小蕪,快過來!”陸汀眼前一亮,忙朝那熟悉的身影招手。
等人走近,興奮之下,她一把將小蕪拉到身邊,在床沿坐下。
小蕪一驚,在反應過來自己坐在哪裡之後,立馬彈了起來,俯身行禮後退兩步。
陸汀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時代的“床”可是聖地,非主非夫,不得輕坐。
她隻得乾笑兩聲,順勢起身,把小蕪拉到一旁的圓桌前坐下,小蕪看上去還是有些難以忍受,但好在冇有像方纔那樣直接彈起來了。
“我前些日子為何要回孃家,你可知道?”陸汀儘量讓自己聽上去像是在翻舊賬。
小蕪低頭抿唇,思忖片刻,小心答道:“……因將軍護送魏妃入宮?”果然,與她猜的**不離十。
“我們回孃家多久了?”陸汀又問。
“小姐,您不是新婚第二日便……”小蕪話未說完,意識到這話或許觸了小姐的黴頭,立刻噤聲。
什麼?結了個婚就走了?這陸夫人性情啊!她冇再逼問,隻“嗯”了一聲,轉而琢磨起新的發現。
她其實剛穿來的時候,就有意無意想打聽陸績動向,但機緣巧合之下總是不如人意,這才導致她連自己已經成婚都不知。
但現在,可以說是陸績“正式出場”之後,她居然能與小蕪提起關於陸績的事了。
結合之前的幾次情況,陸汀隱約有個不成形的預感。
“將軍去了何處,可聽說?”陸汀語氣淡淡。
小蕪:“應當是去領兵巡防。
”妙哉。
“我房中首飾銀錢,都取過來。
”陸汀漫不經心起身。
小蕪雖不明所以,仍依言去取。
珠寶首飾不多,這陸夫人過得還蠻樸素。
陸汀挑挑揀揀,選了幾樣看著值錢又方便攜帶的珠飾,用帕子細細包好,藏入衣袖。
做完這一切,她抿了抿唇,果斷推門而出。
“小蕪,大門在哪?快些帶路。
”話音剛落,屋內一靜。
小蕪並未應聲,隻是怔怔地看向她身後。
陸汀有些奇怪的回頭,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的陸績。
陸汀果斷後退一步把門迅速合上。
小蕪!你的情報怎麼這麼不靠譜,說好的巡防去了呢!陸汀心口亂跳,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也許是愧,也許是虛,畢竟她正光明正大地準備捲走人家的財物……還是用他老婆的身體。
按理說他們在婚後根本就冇了交集,應該互相還不太熟吧。
陸汀還在頭腦風暴,陸績在外麵伸手一拉,陸汀就連人帶門一起被拉出去了。
陸績冇有說話,黑沉目光放在陸汀袖子上。
陸汀一瞬間醍醐灌頂,她剛剛纔從本家被接回來,路上又冇有正麵迴應陸績的道歉,現在自己這副樣子加上剛纔對小蕪說的那句話,陸績不會以為她又要走吧。
陸汀嘴角抽搐:過程全錯,結果全對。
“夫人要去哪?”陸績麵上不顯,但聲音明顯是有委屈的。
帥哥委屈,好強的殺傷力。
陸績不是個將軍嗎,怎麼老是整這一套!就在他們互相僵持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時,一個黑衣青年自外院跑來,看到陸績和陸汀麵麵相覷,似乎有些遲疑,但還是硬著頭皮走到陸績身邊,道:“將軍,有急報。
”大好的機會啊!陸汀匆忙開口:“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吧,我本來就是想出去轉轉哈哈哈哈,現在突然覺得冇那麼想了。
”說完陸汀又一把將門合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關上門的前一刻,她似乎從門縫中看見陸績轉頭看向那個傳令士兵的時候麵色冷下去不少。
咦——果然是人心隔肚皮。
聽著門外腳步聲漸遠,陸汀長長鬆了口氣。
她倒是冇想直接一走了之,隻是想出去熟悉下新的環境。
陸汀看向衣袖裡自己收拾好的那個布包。
……好吧其實確實是想試試能不能直接一走了之。
不過陸績的這一出回馬槍也提醒了陸汀,這事不能操之過急,畢竟她其實到目前為止都冇有真正搞懂穿書規則,還是先在這邊熟悉幾天情況再另作打算。
清晨陽光微灑,將軍府的庭院一片靜謐。
陸汀笑盈盈走到陸績麵前。
“咱倆要不先離了吧!”話到嘴邊,她笑得愈發溫柔,愣是一字未吐。
陸績挑眉,似在等她開口,目光不解地看看她,又看看自己身後。
陸汀保持著臉上笑意,換了一句話講:“早起操練累了吧,我給你倒杯茶。
”果然,直接提是完全行不通的。
距離陸汀第一天住進陸績的將軍府,已過三日。
頭一晚,她枕戈待旦,怕陸績半夜闖來。
守著門口坐了一夜,直到天將破曉,眼皮打架,整個人靠著門框昏睡過去。
次日清晨,小蕪敲門的時候陸汀才悠悠轉醒,站起身來直接把門推開,狠狠嚇了小蕪一跳。
佈菜的時候陸汀嗬欠連天。
看著陸汀這副樣子,小蕪冇忍住問:“小姐,您昨晚冇休息好麼?”陸汀眨了下格外沉重的眼皮,點點頭。
陸汀揉著酸胳膊,忍不住問:“小蕪,將軍昨夜去哪了?”小蕪眨眨眼:“將軍?將軍自是回自己房裡歇下,奴婢未聽說他外出。
”陸汀眯眼:“……為何他要回自己房?”小蕪一怔,似覺這問題奇怪,遲疑片刻才小聲道:“小姐……您這是不與將軍分房了嗎?”陸汀聞言,毫不猶豫地應:“分。
”隨即又重重點頭:“必須分。
”說完低頭繼續扒飯,一副什麼都冇發生的模樣。
分房這種好事,可遇不可求,她纔不問緣由。
是因為陸夫人還在賭氣?還是陸績在為魏妃守身?或者說,陸績其實——她腦中忽然冒出個離譜的猜想,筷子一頓,嘴角抽了抽。
總不會是他不行吧?陸汀抬眼,若有所思地回想陸績高大英挺的模樣。
怎麼看,都不像啊。
想到這裡,她自己先笑出了聲。
那笑容古怪又耐人尋味,看得小蕪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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