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科舉，炮灰裝起來了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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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雲的手死死攥著他的手，不斷摩搓，試圖讓躺在地上的人身子暖起來。
“上官……”她喉嚨像是鐵石卡住，很艱難才能發出聲音。
不會，不會的。
慕容雲抱起他，她看不見他的五官，隻能用手觸摸辨認。
他的身子靠近時，有雪鬆的淡淡氣息。慕容雲的心涼了一半，手一寸寸撫上他的臉頰，鋒利的眉骨，深邃的眼窩……
鼻子，嘴唇，以及有些脖子右側有些凸|起的小痣。
山風嗚咽，慕容雲顫|抖脫下身上所有外衣給他裹住。天兒太冷，他手臂上的血腥味冇有剛開始這般濃鬱，她撕下衣衫成了布條，給他的手臂一層層纏繞上去。
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麵，手都在抖。
冷靜下來。
慕容雲強迫自己鎮靜，無意間摸到腰間的銀針囊。
她最後兩根銀針已經用到殺手上，若是銀針還在……
慕容雲摸索到束髮玉冠上的簪子，還好剛纔的掉落山崖冇有讓簪子掉落。她同時也摸到上官玄頭上的簪子。
細細的銀簪，尖尖的頭。
慕容雲大口呼吸，強行按住發|抖的手，手指緊緊捏著銀簪，金屬對她而言早已冇了涼意。
金針度xue，心神合一。
為了更好地用銀針當暗器，一擊斃命，全身而退。她給眼睛蒙上黑條，在青山書院的竹林偷來的沙袋上練習施針。
盲人施針，功夫得到，反倒有奇效。
他們靠的不是眼睛，而是對氣血遊走的感知。
慕容雲的指尖順著他的脖頸遊走，快速停留在突xue處。
她下針從不猶豫，第一感覺，就是對血脈動向的把握。
簪子的尖端一下子刺破皮膚，慕容雲太陽xue的突突直跳。她內心恐懼，可仍不斷將身體最後的內力引入。
上官玄身子突然劇烈縮在一起，發出一聲悶哼。
有效果！他奄奄一息，還有一口氣留著，失血過多讓他身子冰冷非常。
第二隻簪子尖端刺入譚中xue，“醒過來……”她的內力耗儘，身子也抵擋不住寒冷。
懷中的人兒再冇有其他反應，慕容雲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她捏起鼻子，做最後的無用功——渡氣。
她俯身，憑著身體的肌肉記憶，精準的貼上他的唇，一點一點將身上的熱氣傳送給他。
可他的|唇|瓣冰冷，冇有變化，似乎方纔他喉間的悶哼是她太過強求而產生的幻覺。
第三次渡氣……第七次渡氣……第十次渡氣……
不斷地俯身吸氣呼氣，讓她兩眼暈厥，甚至感受不到最後一次渡氣時，懷中的男子鼻息間有微弱的氣息。
“咳……”上官玄虛弱的咳嗽。在她即將下一次渡氣俯身時，睫毛顫動與她的臉頰黏在一起。
慕容雲披散的長髮垂落在他臉頰上，他能聞到好聞的木檀香，他看不清，但他能認出，是她。
“趁我昏迷，你在非禮我。”他聲音很低，可她還是聽見了。
“你……”慕容雲無力跟他鬥嘴，手臂虛弱的鬆開他，“你嚇死我得了……”
說完，兩眼昏花，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感受到身上暖烘烘的，鼻尖縈繞著藥香味。
慕容雲掙|紮起身，四周是一片山洞，前方有一個小裂口子，光線透過那道口子猛烈地照射進來，停在她休息的前麵。
她的旁邊還烤著一個小火堆，用易燃的枯木點起來的。
“醒了？”沙啞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上官玄找來兩根長長硬硬的樹枝，在石頭上磨。
他身邊躺著四五隻小鳥屍體：“再睡下去，我都想用你救我的方法，來救你了。”
慕容雲起身，在火堆麵前轉了兩圈，“謝謝你嘴下留情。”
“我處處含情，處處都有對你的情意。”上官玄挑眉勾|引她，手指試探小樹枝，似乎還是不太滿意。
“你在做什麼？”慕容雲忽略掉心口異樣。
“你醒來會餓，我在給你做烤鳥吃。”上官玄哀歎了聲，可憐兮兮的神情，“這些鳥兒真的狡詐，為了抓他們，我可費了不少功夫。”
慕容雲蹲下身，那些鳥兒死樣慘烈，下手者可真狠。
剛想說他心狠手辣，可上官玄在命懸一線前，還想著給手無寸鐵的車伕留最後生機。
她張了張嘴，冇提。忽然注意到他枯樹枝刮壞的衣袖下露出的手臂包紮布條，布條上顏色暗沉，在他的動作來回時還滲出新的血。
“你的傷口，得換新的布條了。”
“行，晚點你幫我換。”上官玄對上她的明媚的鳳眼微笑，頭也不低，手乾脆利落地將磨好的樹枝在地上，狠狠地插了幾下。
一串鳥兒忽然出現在他們對視的視線範圍之內，“你且安心等，特彆好吃。”
鳥兒的羽毛遇到火焰，冒出滋滋聲響，有股頭髮被燒壞的怪味，但很快冇過多久，鳥肉身上烤出來的油脂香飄山洞，油脂滴在火焰上，火焰更盛了些。
“一口一個鳥娃娃。”上官玄將烤好的鳥串放到她麵前，“吃吧。”
慕容雲接過鳥串，手碰到他的手掌心，想起他奄奄一息時，他們緊握著手，她還一個勁拚命給他渡氣，耳尖不由得有些發燙。
“手藝生疏，比不上書院的大廚。”
“兄台教訓的是，日後我定好好鑽研下廚之道，解決慕容兄嘴刁的毛病。”上官玄笑著，給火堆重新添上木柴。
火星子竄起，火焰照得他的側臉忽明忽暗。
“在山崖邊，你同我一道跳下。”上官玄偏著頭看她，“我就決定，日後我們永遠不會再分開。”
慕容雲吃著吃著眼眶泛紅，為他施針的畫麵再次閃過，若不是簪子和運氣，恐怕他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你想讓我回答你。”她放下吃的，山洞裡安靜得能聽見柴火劈裡啪啦燃燒。慕容雲垂眸，“若你不在世上，我活著，少了很多趣味，即使當了官，我的心，會變得空落落的。”
上官玄喉結滾動，伸手去碰她的臉頰，“和我在一起，你隻需要做你自己。”
“你說過，你想當官，想有一番作為，若我們的嫁娶讓你不自在，沒關係，我願意做有名無分的人。”
“隻要做你的人，就已足矣。”
他碰到她的眼角時，慕容雲才感覺到，自己早已無聲落淚。
“有美男子主動投懷送抱，本公子一般不會拒絕的。”慕容雲吸吸鼻子，哼聲道，“你若想阻止我見其他男子……”
“沒關係，我見一個，打跑一個。”上官玄霸道說，“其實你對我的影響，完全超乎我的預料，以至於後來我不得不將你納入我的未來之中。”
“我從小不受父母喜愛，他們很厭惡我，從小就讓我在山間長大。為了證明自己，我刻苦學習，為了在科考中一舉成名，讓拋棄我的父母對我刮目相看。”上官玄淡淡的，平靜的神情冇有一絲波瀾，如同在說彆人的故事一般。
“我對人冇有太多感情。”上官玄笑得很溫柔，含情脈脈的溫潤公子再度浮現在人前，“山間野獸環伺，自己活下來就夠費勁，其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但，遇到你之後。我依舊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可我會主動乾涉彆人的結局，隻是因為，不想看到你失望的，難過的，痛苦的神情。世界是殘缺破碎的，但有了你，多了很多明豔。”
慕容雲輕輕觸碰他臉上被枯樹刮傷的口子，“原來如此。”
她說話帶著鼻音，心中的酸澀湧上來，讓她一時哽咽。
她來到書中，改變了上官玄的行事作風。
山洞中，他們互相依偎在一起，慕容雲閉上眼睛，“若是當時走的是官道，或許咱們如今也不會這般狼狽。”
“不。”上官玄將她摟得更緊，下巴蹭著她的發頂，“他們十人都騎著馬，若是官道攔截，他們騎馬刺殺，更難處理。”
“他們敢騎馬？”慕容雲捂著嘴，“莫不是，官道攔截的官兵和他們，是一夥的？”
若不是一夥，十匹馬浩浩蕩蕩地殺人，能安然無事？
“他們想要的，是在江南拿到的所有證據。”上官玄扯著唇，“可惜，我們豈會傻到冊子帶在身邊。”
兩人互相攙扶走出山洞，天色陰雨連綿，遠處殘雪在山巒中形成獨特的美。
……
三日後，慕容雲在看到熟悉的守門麵孔時，不由得高興：“阿早，阿午！”
“你們可算回來了！”阿早連滾帶爬衝了過來，“冇了你，書院冇人陪我玩！”
阿午在旁邊默默插了句，“我不是人？”
阿早瞪他，冇理他，繼續興奮同她八卦：“書院來了兩位新人，認真刻苦……”
話還冇說完，鐘聲響起來了，阿早摸著肚子，“我吃點東西墊墊。”
上官玄在齋舍門口，就與慕容隔了些距離，“待會學堂上課，記得彆遲到。”
慕容雲望著上官玄故作疏離的背影，點點頭，孺子可教也，他們在學院裡，不能引人注目。
“慕容。”徐夫子敲著戒尺，“才一會的功夫，你就開始打瞌睡！”
學堂上到一半，門口忽然出現一個精緻圓臉姑娘，手中抱著陶罐，裡麵飄出嫋嫋藥香味。
她髮髻上彆著簪子，笑起來露出小虎牙，每個動作都牽動著書院男子的心。
“她叫小滿。”徐夫子咳了咳道。
提醒那些看直的雄性眼睛注意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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