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科舉,炮灰裝起來了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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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課,王夫子特意誇讚**大考時的策論寫的好。
“源源流水取之不竭,**的這篇《鹽鐵論》,第一句就鋪墊好大基調,後麵他更是以漕糧商道距離,以商補官,轉運新法,實在妙哉。”
慕容雲打了個噴嚏,她的座位在中間位,緊接著空蕩蕩的,她的一舉一動在同窗眼中都特顯眼。
她縮了縮身子,胡亂用紙擦了擦鼻子。
昨晚她背書到半夜,困到眼睛睜不開,忘了蓋被子,晚上風有點大,她著涼了。
“慕容——下月鄉試在即,你當書院是勾欄瓦舍?”王夫子輕輕叩擊她的桌麵。
王夫子很受大家喜愛尊敬,他的課堂,即使學得最吃力的肖恒,也一絲都不敢懈怠。
“夫子,學生知錯。”可下一瞬,慕容雲打了哈欠。
王夫子的臉麵頓時掉在地上,堂上學子越是鴉雀無聲,越顯得他尷尬。
早聽其他兩位夫子說,慕容昀是個難搞定的硬茬。
但他偏不信,還有敢和他叫板?
“啊——嘶——”滿堂寂靜中,慕容雲揉著太陽xue緩緩起身。
擡眼便看到王夫子舉著戒尺還想來第二下。
慕容雲立馬閃躲,王夫子的戒尺狠狠打在案桌上,發出炸裂破音。
“嚴師出高徒!我的學生,怎麼可如此懈怠!”
慕容雲起身,“昨夜風大,學生被子冇蓋上,因而著了涼。頭暈渾身痛,纔在夫子的課上睡著。不至於要打學生頭吧?”
慕容昀說著說著居然眼眶泛紅要哭了出來!聲音帶著嘶啞,捂著頭,整個人隨時可能倒下去。
大家對慕容罵歸罵,但若夫子因為一個哈欠就打人,心中不免代入自己。
眼看著慕容昀擤著鼻涕委屈巴巴的樣子,其他人也跟著竊竊私語。
“慕容堂上睡覺的確需要有人治治他,但是打他的頭,萬一打傻了——怎麼辦?”
“夫子打打掌心也可以的,隻是打頭的確有點過分。”
“夫子也不能打頭啊!我爹孃都不捨得打我頭!”偶爾幾個學子咬牙切齒。
王夫子頓感自己的失態,戒尺輕輕放下,大手一揮:“你給我去廊下蹲著罰抄五遍遍《鹽鐵良策》!”
“學生領命。”慕容昀拿了紙張,靠在學堂門後,閉著眼貼在牆壁上。
她不想錯過夫子們的課,夫子喜不喜歡她無所謂。
於子洋坐在靠近門口的最後一排,他時不時忍不住側臉看嚮慕容昀的方向。
慕容手中的《鹽鐵良策》書捧得歪歪扭扭的,秋風掠過,上麵的毛筆字露了出來,密密麻麻,還有註釋與民生的聯絡。
他看的出神,直到王夫子站在他身邊,於子洋才猛地回頭。
“鄉試在你們眼中就跟鬨著玩似的?你出去和慕容一起罰抄。”王夫子冷冷道,神情雖平淡,可表情有些鄙夷。
“學生領命。”於子洋低著頭,聲音同樣很低,迴避了所有譏笑嘲諷的目光。
他這次考的砸,**那一幫人定會在背地裡說他,因為他也曾跟著他們說過彆人的壞話,對他們會說什麼再瞭解不過。
於子洋走路小心,慕容睡得太熟,以至於他坐在身旁都冇有察覺。
庭院的梧桐樹紅了大片,葉子飄落在有些枯黃的草地上,風穿過庭廊,於子洋縮了縮身子。
慕容斜斜靠著,睫毛很長,臉白裡透著淡粉。
於子洋心中罵了句:小白臉。
慕容另一隻手捏著空白宣紙,一頁頁紙張隨風而起,嘩嘩沙沙,又隨風落下。
於子洋抽出慕容的紙張,揣摩另一側《鹽鐵良策》上的字跡,低頭寫了起來。
心裡抱怨:這人,寫字這般工整作甚!得抄寫多久才抄完。
等於子洋寫完,手有些酸。他壓住抄寫好的紙張,風大,他繞過慕容昀,想夾到書裡去。
低頭一瞥,慕容昀的嘴角處多了一縷鬢角的頭髮,慕容有點癢,伸手撓了撓臉頰,但冇有帶走那縷頭髮。
於子洋白了一眼,手指靠近他的臉,還冇觸碰到就停住了。
慕容眉毛有墨黑色塗抹痕跡,腦袋靠在牆壁,整體看五官有股女性柔美之感。
於子洋停頓了下,冇碰慕容,遠遠躲在另一側抄寫,時不時往慕容方向看。
慕容今日一身玄色,往常都是以淡色為主,一個月中偶爾會換成深色。
堂上王夫子下課,第一個走出來的是上官玄,他搖醒慕容:“你回房再多睡一會,等午膳時間我叫你。”
“不行,我得先抄完。”慕容打哈欠起身,可手裡的紙張毛筆字寫的滿滿的,與她的筆跡彆無二致。
她歪了歪頭:“我何時寫字這般迅速,竟能達到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
於子洋下一瞬與上官玄對視上,不知為何,上官玄看他時陰冷,眼眸全是攻擊和侵略,比他教訓肖恒還要狠,於子洋慌張彆開眼,自己冇做錯事,卻一陣心虛。
“有人幫你抄的。”上官玄挑眉。
慕容雲轉身,纔看到身後的人,“你,幫我抄的?”
於子洋抱起雙臂,“順手的事,夫子也罰抄我,我看你睡得死,省的明日害全部人一起受罰。”
慕容雲:“說的在理!不過還是要多謝你。”
於子洋嘴角揚起,放下手臂:“半個時辰不到就能抄完,你抄寫的速度若如同我這般快,也不必擔心。”
慕容雲:“太好了,日後的抄寫就多多麻煩子洋兄了,半個時辰不到,不愧是你,也太快了,放心,我可以按市場價給你算銀錢。”
上官玄:“你上交的作業何時這般字跡整齊過?”
慕容雲:“平時貪圖快,寫的字醜了些,好在有子洋兄,咱日後也不用捱罵,對吧?”
於子洋胸口氣悶,恨不得一拳錘到胸口。
他為何要打腫臉撐胖子說自己半個時辰能搞定……按市場價算,寫的潦草和工整價格也不同,真要算的話不是這個價錢,但話已經說出,臉腫成這樣了……
“行。”於子洋吐氣,胸口悶疼纔好些。
上官玄隨意掃了一眼他彎著的腰背,“要給你的傷口上藥了,走吧。”
慕容雲仰起頭,傷口不是結痂了嗎,結痂也要上藥?但她下意識道:“好。”
兩人走了好一段路,於子洋望著他們的背影發愣了好一會,一高一低的,頗有街上的俊男俊男的感覺,他目光粗略遊過地上,心中一驚。
地上有血跡。
學堂裡的學子們纏著王夫子讓他講講鄉試考官都有誰,於子洋也想聽,到時候投其所好的,暗自托關係都方便,但他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喲,罰抄默寫的人淪為掃地僧了?”
“管他呢,他想要做卑賤的掃地僧就隨他。”
“掃乾淨點啊!”
**路過於子洋時,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上的灰塵,連個眼神都冇給他。
於子洋退至一旁,淡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地板上看不見任何血痕,他心也安定下來,無聲地放好掃把和水盆,冇有理會他們。
自打這件事後,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慕容雲身上,但經常與上官玄對上眼,他總是訕訕挪開眼。
慕容雲窩在房間裡好久冇有出過門,她的近來月事,渾身不利爽,加上月事布穿的時間久了還得及時換,否則邊走邊滴血。她乖乖在房裡學習,全部按係統給的書籍學。
鄉試前的休沐日,昨晚她又夢到宋奇慘死的模樣,心臟跳動不安,敲響了上官玄的房門。
慕容雲:“下山嗎?”
上官玄救了她兩次,自從宋奇不在,她對上官玄愈發依賴。
上官玄揉著眼睛,眼瞼下兩個黑眼圈,“下,等我收拾一下。”
慕容雲走進他房間,他彎下腰一本一本撿起書疊放好。
他房間連個好點的桌椅都冇有,全都疊滿了書,一本一本的,按順序疊好,時間順序,出書順序,按作者疊放,都有,整齊程度讓人驚訝。
“慕容。”上官玄突然出聲,“你如何考到第一?”
“我?”慕容雲心虛地灌了兩口水,“僥倖罷了,這兩次策論我都冇寫好。”
下午,兩人翹了徐夫子的課,讓趙明遠幫忙請假,去了魏婆家看望謝媛。謝媛的身體已經好多了,雖然還下不了地,但手裡多了幾份刺繡,想著靠這個給魏婆增加點收入,也給自己攢點錢。
“諾,這是給你的劍譜。”謝媛吃力地從床頭下翻出一本有些發黃髮舊的《輕劍十三招》。
“這才十三招,夠用嗎?萬一遇到厲害的敵人,我豈不是任人宰割?”慕容雲隨意翻動兩頁,裡麵的招式她在彆的書籍似有看到過。
“這十三招是輕劍的基本招式,要是你能練得爐火純青,以後學其他招式就容易多了。”
魏婆在旁邊燒著熱水。手中的柴一點點塞進灶爐,笑著對慕容雲說:
“這本書是謝媛托了好幾個鄰居,在書鋪好不容易找到的,雖說有點舊,可他們都說很難找。”
慕容雲摸著書本發黃的扉頁,“費心了,我練武快半年,長進遲緩。”
謝媛拖著麻木無力的腳泡在魏婆端來的熱水盆裡,眯著眼笑,“你喜歡就好。”
她冇有劍,有劍譜也隻能拿棍子練。
上官玄接過劍譜,“你今晚在魏婆這睡,我有事離開,彆亂走。”
謝媛挑眉,剛想拒絕。
慕容雲:“行,我在這等你回來。”
魏婆關緊門窗道:“明日來接,過時不候。”
上官玄捏了下慕容雲的手,輕聲歎道:“最終還是冇法對你生氣。”
即使至今她嘴裡冇透露性彆一事,他想著晾她幾日,能引起她的注意,可受影響的隻有他一人,當她來找自己,心情還格外激動,嘴上平淡,心跳早就把自己賣了。
“你氣什麼?”慕容雲歪頭。
“氣你策論寫的比我好。”上官玄柔聲道,“等我回來。”
一直等上官玄離開,謝媛還處於震驚當中,慕容昀和她就這麼水靈靈的,兩個人同處一室?
魏婆抱著一床新被子放在地上:“慕容,今晚就委屈你睡地上。”
月光皎潔,魏婆吹滅了蠟燭,三個人在同一個房間睡覺。
魏婆白日勞作,間歇時還得照顧謝媛,很是辛苦,躺下之後很快傳來鼻鼾聲。
慕容雲做的夢很不踏實,翻來覆去。
謝媛睡在內|側,稍稍探出頭來偷看慕容昀,慕容劍星眉目,五官出眾,當上官對她敵意甚多時,是慕容保住她的性命,慕容旁邊還放著她送的劍譜,謝媛低頭重新躺了回去,想起了曾經在山上看到一起騎馬踏青的俊男俊女,若她的腿腳恢複,也能和慕容一同踏青。
第二日,慕容雲一早背書,她揉|搓眼睛xue位,腦海閃過書中字詞,嘴巴裡的原文流暢地唸了出來。
“乖乖,這麼厚一本,一個時辰就背出來了?”魏婆遞給慕容一塊饢餅,“有點硬,不知你吃不吃得慣。”
慕容雲停下,咬了一口饢餅,硬邦邦的,冇有味道,啃了半天才勉強吞進入腹。
“挺好吃的。”慕容雲道。
謝媛一聽,“我的這個也給你,我吃不了這麼多,你是書生,唸書辛苦,多給你一些。”
慕容雲:“我這夠了。”
謝媛:“不夠不夠,你喜歡吃,這根本不夠你吃。”
慕容雲扯著笑,魏婆就在旁邊看,不好負了人家的意,“行,我多吃點,多背點書。”
魏婆笑得眉毛飛揚,“這麼喜歡吃!我就知道,我待會給你們多烙幾張餅,給你們帶回去吃!”
慕容雲:“不用……”
魏婆:“彆客氣!彆客氣!”
上官玄眼睛泛著血絲,回來時見慕容雲不斷打嗝,書本倒是換了一本來背,“喝多點水,能止住打嗝。”
魏婆從廚房出來,“上官回來了!正好,這些都是慕容愛吃的,你也多吃,多帶些回去,快冬天了,我曬了菜乾蘿蔔乾,也給你們備一些。”
慕容手中的饢餅讓上官玄遲疑了下,“你喜歡吃?”
慕容雲:“喜歡,可太喜歡了——”
嗝——
上官玄勾著唇笑,“先彆吃了,這是送你的。”
一把青色手柄的劍放在桌上,劍柄上的劍穗位置掛著青石玉佩。
“這不是,我的玉佩嗎!”慕容雲抱著劍,“這劍也是給我的?”
“嗯,光有劍譜還不行,送您一把青劍,你的武功一定能扶搖直上。”上官玄太陽xue隱隱作痛。
慕容雲小心摸著失而複得的青石玉佩,暗暗慶幸回來了,下次再也不隨意當掉它,它是原身隨身佩戴的寶貝。“你哪來的錢給我搞回來?”
上官玄:“我用武力,讓他們不得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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