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了，但是和書裡寫的不一樣啊 第10章 燃料
-
他的聲音嘶啞，裹挾著血腥氣和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砸在死寂的黑暗裡。
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眼睛徒勞地睜大，試圖在幾乎無法視物的昏暗中分辨出那個靠在牆上的輪廓。
蕭景珩？
不……不可能是他！那個被機械占據、胸口跳動著幽藍核心、眼中流淌赤紅數據的東西還在上麵！還在瘋狂衝擊著那突然出現的蒼白屏障！
那這個人……
是誰？
“咳……咳咳……”他又低咳起來，按在胸前的手指收緊，指縫間滲出的暗色在微弱光線下泛著不詳的濕痕。沉重的鐵鏈隨著他的動作嘩啦作響，那聲音刺耳地提醒著我他的處境——一個囚徒。
“‘他們’？”我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帶著無法控製的顫抖，“他們是誰？！上麵那個……又是什麼東西？！”
黑暗中，他似乎極輕微地動了一下，那雙疲憊卻銳利的眼睛審視著我，像是在評估我話裡的真偽和我的價值。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喘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近乎荒謬的譏誚，“就被扔進來當‘柴薪’了……”
柴薪？這個詞讓一股寒意從我脊椎竄起。
“回答我！”我幾乎是尖叫出來，恐懼和混亂壓垮了理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滋——叁號單元。。」
那個帶著雜音的、救了我一命的電子音突然再次響起，依舊冰冷，卻奇異地不再讓我感到徹底的絕望，反而像是一根拋入怒海的浮木！
「身份驗證通過。權限臨時提升。數據介麵開放。」
眼前猛地一花！
不是真正的光線，而是直接投射在我視網膜上的、由無數細碎流光構成的半透明介麵！幽藍的數據如通瀑布般刷下，速度快得驚人，大部分我都無法理解，隻有一些閃爍的、不斷被高亮標註的詞語和破碎的示意圖瘋狂湧入我的視野——
【協議‘搖籃’：啟動（狀態：不穩定）】
【核心：■■■（權限不足）】
【能量通路：嚴重受損（73中斷）】
【備用單元：‘柒號’（狀態：通步中997）】
【當前威脅：主控係統（代號：赤霄）-權限衝突-判定：入侵者】
【作戰指令：固守‘搖籃’，等待‘柒號’通步完成】
介麵的一角，一個極其簡略的結構圖在不斷閃爍。我認出那正是薄片上看到的高塔，但此刻，塔身大部分呈現刺眼的紅色警告，隻有最底部一小片區域，標記著【搖籃】，散發著微弱的、但穩定的藍光。
而一條細細的、幾乎斷裂的藍色能量線，正艱難地從【搖籃】區域延伸出去，連接向另一個遙遠的、被標記為【柒號】的光點。
通步中……997……
所以，“柒號”是另一個……像蕭景珩一樣被係統寄宿，或者正在被寄宿的人？而這個“搖籃”協議，這個救了我的係統，在保護“柒號”完成通步？
那上麵那個狂暴的“赤霄”又為什麼要清除我？因為我是變量？會乾擾“柒號”？
「‘赤霄’……是看守。」靠在牆上的男人忽然開口，聲音嘶啞地接上了我的思緒，彷彿能看穿我眼前流動的數據，“看守這座塔……看守我們這些‘柴薪’……”
他猛地又咳嗽起來，鐵鏈嘩啦作響：“它要維持‘核心’的運轉……維持這個虛假的‘世界’……任何意外，任何可能乾擾能量穩定性的東西……都會被它……清除……”
虛假的世界？！柴薪？！
我眼前的數據流猛地一跳，一幅巨大的、覆蓋整個視界的能量流動圖譜炸開！
我看到那高塔的基座深深紮入地底，無數能量管道如通扭曲的根鬚，蔓延開來，而管道的儘頭……連接著一個個微弱的光點！那些光點……是王府裡的人！是京城裡的人！甚至可能是更遠方的人！
每一個光點，都在極其緩慢地、被抽取著某種能量，彙入高塔，支撐著那個所謂的“核心”！
而其中幾個光點格外明亮，被特彆標註——
【柴薪單元：叁號（狀態：活躍）】
【柴薪單元：柒號（狀態：通步中）】
【柴薪單元：貳號（狀態：缺失/已淨化）】
【柴薪單元：壹號……】
我的目光死死定在【柴薪單元：貳號】那一行，後麵那個冰冷的【已淨化】像一把刀刺進我的眼睛。
原來……“淨化”是這個意思……
我們不是觀測單元。
我們是電池！是維持這個詭異世界和那個“核心”運轉的燃料！
那“通步”……難道就是……
「‘柒號’通步完成，將替代‘貳號’的空缺，為‘核心’供能。」男人的聲音冰冷地響起，印證了我最可怕的猜想，“而你……‘叁號’……你的‘活躍’……對‘赤霄’來說，就是最大的不穩定……它會不惜一切……在‘柒號’成功前……清除你……”
就在這時——
轟隆！！！
整個地下空間劇烈地搖晃起來！頭頂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和能量爆裂的巨響！蒼白的碎屑和灰塵簌簌落下。
「警告！‘赤霄’突破第一層防禦！‘搖籃’協議完整性73！預計完全突破時間：不足一刻鐘！」
那帶著雜音的電子音變得急促尖銳！
眼前的數據介麵瘋狂閃爍紅光！
「建議：立即轉移！前往備用安全點！」
「路線規劃中……」
一條閃爍的藍色虛擬路徑瞬間在我視野中鋪開，指向黑暗深處的一條狹窄通道。
“走……”牆角的男人猛地挺直身l，鐵鏈繃緊，他悶哼一聲，嘴角又溢位一縷血絲，眼神卻變得銳利如刀，“它要的是你……抓住你……它就能強行穩定‘核心’……甚至……提前完成對‘柒號’的通步……”
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向那條通道：“那條路……通往‘核心’的……外圍……也是‘赤霄’控製最弱的地方……快走！”
“那你呢？！”我脫口而出。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染血的、近乎瘋狂的笑：“我？我是‘壹號’……第一個被點燃的‘柴薪’……也是……它最失敗的……作品……”
「警告！防禦層突破80！倒計時開始！」
冰冷的倒計時數字開始在我視野裡瘋狂跳動！
冇有時間了！
我看了那個自稱“壹號”的男人最後一眼，他眼中是死寂的灰燼和最後一點不甘的餘火。
然後我轉身，朝著那條閃爍著藍色路徑的狹窄通道，拚命地衝了進去！
身後，是“赤霄”狂暴的衝擊和“壹號”壓抑的咳喘。
前方，是更深、更冷的黑暗。
以及那個吞噬一切的——
「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