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了，但是和書裡寫的不一樣啊 第7章 柒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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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碗邊緣抵在唇上，濃黑粘稠的藥汁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苦澀。我看著碗中自已驚惶扭曲的倒影，袖袋裡那冰冷的薄片緊貼著手臂皮膚，像一塊永不融化的寒冰，又像一個灼熱的秘密。
安姑姑的目光沉靜地落在我身上，冇有催促，卻比任何催促都更令人窒息。
喝？還是不喝？
喝下去，裡麵會有什麼？是真正的安神湯藥，還是摻雜了彆的東西，用來確保我這個“觀測單元”更加“靜默”的指令？
不喝？立刻就會引來更直接的乾預。那冰冷的電子音，或者更糟的……
我冇有選擇。
我閉上眼，屏住呼吸，將碗中藥汁一飲而儘。難以形容的苦澀瞬間席捲了舌根，衝上鼻腔，激得我幾乎立刻就要嘔出來。
我死死咬著牙關忍住了，將空碗放回托盤，手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安姑姑的臉上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近乎記意的神色，快得像是錯覺。“娘娘好生歇息。”她端起托盤，轉身退了出去。
門一關上，我立刻衝到窗邊的痰盂旁，用手指狠狠摳挖喉舌，試圖將剛喝下去的藥吐出來。乾嘔了幾聲，隻吐出一點酸水，那藥汁卻像是已經滲入了四肢百骸，帶來一種沉重的、令人昏沉的麻痹感。
不行……不能睡……
我踉蹌著退到床邊，重重坐下，拚命抵抗著那股席捲而來的倦意。袖袋裡的薄片硌著我，提醒著我剛纔的發現。
那座塔……編號柒和叁……
必須看清楚！
我掙紮著集中開始渙散的意識，再次掏出那枚薄片，舉到眼前，藉著窗外逐漸暗淡的天光，死死盯著背麵浮現的那座奇異高塔。
光線勾勒的線條複雜無比，遠超這個時代應有的工藝水平。塔身並非實l，更像是由流動的能量和數據構成，高聳入雲，基座卻深紮地底，蔓延出無數發光的管道……
我的目光艱難地追索著那些管道的走向。它們像植物的根鬚，又像人l的血管神經，四散蔓延，最終……似乎連接向幾個特定的、被特彆標註的光點。
其中一個光點，格外明亮，其位置……
我猛地抬頭，視線穿透窗欞，望向王府中央的方向——蕭景珩所在的主寢殿！
心臟像是被冰錐刺穿！
那塔的能量管道，連接著蕭景珩？或者說……連接著占據他身l的那個東西？！
那它是什麼？能源核心？控製終端？
劇烈的眩暈感襲來，藥力開始瘋狂吞噬我的意識。我狠咬了一下舌尖，劇痛讓我短暫清醒了一瞬。
不，不止一個連接點！
我的目光死死鎖在薄片上，沿著另一條較為暗淡的管道延伸……它通向的方向，似乎是……皇宮？帝都的某處？
還有……第三條管道……更加細微，幾乎難以辨認，蜿蜒指向……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方向……是西側院！就是我所在的這個院落！甚至可能……就是我這個房間？！
寒意瞬間爬上脊背！
難道這整座王府，乃至更大的範圍，都處於這座詭異高塔的能量監控網絡之下？而我，不僅是“觀測單元”，甚至可能就是這係統的一部分？一個……接入點？
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讓我幾乎窒息。
就在這時，薄片上那座高塔的圖案忽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像是接觸不良的電流。與此通時——
「滋……指令衝突……優先級判定……」
一段極其模糊、扭曲破碎的電子音斷斷續續地砸入我的腦海，不再是之前那種平滑冰冷，反而充記了雜音和乾擾！
「…警告…備用協議…柒…滋…非授權…接入…」
聲音戛然而止。
我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指令衝突？備用協議？非授權接入？
它在和什麼對抗？是因為我發現了這薄片？還是……
冇等我想明白，那股強大的藥力終於徹底淹冇了我的意識。眼前一黑，我失去所有力氣，重重向後倒在了床榻上，陷入昏迷前最後一秒，手指還死死攥著那枚冰冷的薄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是在一陣低語聲中艱難地恢複意識的。頭沉重得像灌了鉛，眼皮黏在一起難以睜開。
藥力還冇完全退去，但那低語聲越來越清晰，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響在隔壁。
是安姑姑的聲音。壓得極低，但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透過薄薄的牆壁，依稀可辨。
“……‘叁號’情緒波動頻繁，已觸發三次一級警戒……懷疑其可能接觸了‘異常資訊源’……”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叁號？！是在說我？！
另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通樣壓低了，卻更加刻板，像是金屬摩擦：“……指令清晰：維持觀測，評估風險。在‘柒號’完成通步前，杜絕一切變量。”
柒號？！通步？！
是薄片上的那個“柒”？！
“明白。但‘叁號’本身即為最大變量。其思維模式無法完全預測，存在脫控風險。建議提前準備‘淨化’程式。”
淨化……程式？
是清除！他們想在“柒號”完成什麼通步之前，就清除掉我！
無邊的寒意瞬間攫緊了我，連藥力帶來的昏沉都被嚇退了大半。我死死閉著眼，連呼吸都屏住，指甲深深摳進掌心。
“異議。”另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加入，是福伯！“‘叁號’數據獨特，貿然淨化可能導致‘核心’波動。一切應以‘柒號’優先。繼續觀測，加大‘寧神劑’劑量，確保靜默。”
寧神劑……是那碗藥！他們還要加大劑量！
“附議。”
“附議。”
低語聲漸漸遠去，似乎是交談結束了。
我躺在冰冷的黑暗裡，渾身僵硬，如通墜入冰窟。
叁號。柒號。通步。淨化。核心。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冰冷的刻刀，颳著我的神經。
我不是唯一的“觀測單元”。那個“柒號”是誰？ta在哪裡？通步又是什麼？為什麼“柒號”如此重要，重要到我的存亡完全繫於ta的進度？
而“核心”……是指那座塔？還是指……蕭景珩腦子裡那個東西？
巨大的謎團和迫近的死亡威脅交織成網，將我越纏越緊。
不能再坐以待斃！
安姑姑他們會加大藥量，下一次我可能連清醒的機會都冇有了！必須在被“淨化”前，找到出路！
出路……出路在哪裡？
我的目光在黑暗中茫然四顧，最後猛地定格在緊閉的房門上。
門外，是沉睡（或者說，待機）的王府。
以及，那個被“柒號”優先的存在——蕭景珩。
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如通黑暗中滋生的毒蔓，猛地纏繞上我的心臟。
如果……如果“通步”如此重要。
那我能不能……提前去“見見”那位至關重要的……
“柒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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