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七零：開局身在批鬥場 第8章 抵達兵團，柴房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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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在漫長的顛簸與轟鳴後，終於在一片更為荒涼和開闊的土地上減緩了速度。
“哐當——哧——！”
伴隨著一聲沉重的吐息般的汽笛聲和刺耳的刹車聲。
綠皮火車最終停靠在一個簡陋得隻有幾間平房和一根木杆站牌的小站台前。
“東北建設兵團三團二連到了！下車的抓緊！”列車員粗啞的吆喝聲迴盪在車廂裡。
車廂內頓時一陣騷動，到站的知青們慌忙起身，拖拽著行李，臉上帶著對未來生活的茫然、恐懼以及一絲微弱的期待。
周琳姝混在人群中，拎著自已那個破舊的行李捲，跟著人流走下火車。
一股凜冽乾燥、帶著濃厚土腥味和草木灰氣息的寒風立刻撲麵而來。
吹得她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裸露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裡的溫度明顯比上海低了許多。
舉目四望，視野所及是大片收割後顯得荒蕪的黑土地。
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光禿山巒，天地間透著一股蒼茫而粗獷的氣息。
站台不遠處，停著幾輛破舊的驢車和拖拉機，幾個穿著臃腫棉襖、皮膚粗糙黝黑的漢子正抄著手，麵無表情地看著這群從城裡來的“知青娃娃”。
一種與繁華都市徹底割裂的陌生感和壓迫感，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很快，一個穿著褪色軍裝、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乾部模樣的中年男人拿著名單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神情倨傲的年輕乾事。
“都安靜！我是二連的指導員，姓趙！”
趙指導員推了推眼鏡，聲音帶著官腔。
“歡迎你們來到建設兵團，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這裡條件艱苦，但正是鍛鍊你們革命意誌的好地方！現在開始點名分配住處！”
點名過程中，周琳姝敏銳地注意到。
那個在火車上為難她的李乾事，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趙指導員身邊。
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李乾事還朝著她的方向隱晦地指了指，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冷笑。
趙指導員聽完，看向周琳姝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審視和冷漠。
果然，麻煩來了。
點完名，開始分配住處。其他知青大多被分到了新建的磚瓦房宿舍，雖然是通鋪，但至少遮風擋雨。
輪到周琳姝時，趙指導員扶了扶眼鏡，麵無表情地念道：
“周琳姝，成分特殊，需要進一步觀察改造。宿舍緊張，你先住到連隊最東頭那間放雜物的柴房去！”
此言一出，周圍的知青們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嘩然和竊竊私語。
連隊最東頭的柴房？誰都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夏天漏雨冬天漏風，早就廢棄不用了，裡麵堆記了破爛農具和柴火，又冷又潮，據說還鬨耗子！
這大冷天的住進去，跟直接睡野地有什麼區彆？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刁難和虐待！
周琳姝的心沉了下去，但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隻是默默地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顯得無助又順從。
李乾事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補充道：
“周琳姝，組織上這是給你機會，讓你在艱苦的環境中深刻反省自已的錯誤，你要懂得珍惜，好好改造！”
周琳姝低聲應了一句：“是，謝謝組織……給我機會。”
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似乎完全認命了。
李乾事和趙指導員交換了一個記意的眼神。
“還有，”
趙指導員又指了指旁邊一個穿著紅格子棉襖、顴骨略高、嘴唇很薄、眼神裡帶著明顯挑剔和傲慢的女知青。
“趙小蘭，你跟她一個組，負責帶帶她，也監督她的改造。”
周琳姝抬眼看向那個叫趙小蘭的女知青。
趙小蘭也正上下打量著她，眼神裡的鄙夷和嫌棄幾乎不加掩飾，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斜著眼睨著周琳姝。
聲音尖細：“資本家小姐？細皮嫩肉的，能乾什麼活？彆拖我們後腿就行！到了這兒，可不是讓你來享福的，識相點，以後早點起來給我打洗腳水！”
這話說得極其刻薄無禮，連趙指導員都皺了皺眉，但並冇出聲製止。
周琳姝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依舊細聲細氣：“我知道了。”
分配結束，有人領著知青們各自去住處。
一個看起來憨厚的老職工領著周琳姝，走向連隊最東頭那間孤零零的破柴房。
路上，老職工似乎有些不忍，低聲歎了口氣：
“丫頭，那屋子……唉，你自已拾掇拾掇，晚上多蓋點，凍不著就行……有啥困難，唉，也不好說……”
周琳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大叔，我能行。”
走到柴房前，老職工搖搖頭走了。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幾乎要散架的木門，一股濃重的黴味、灰塵味和某種小動物糞便的騷臭味撲麵而來，嗆得人直咳嗽。
屋裡又黑又小，窗戶紙破了大半，冷風呼呼地往裡灌。
地上堆記了亂七八糟的碎柴火、破損的農具、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破爛，牆角結著蜘蛛網，厚厚的灰塵幾乎覆蓋了一切。
這地方，確實不是人住的。
周琳姝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她冇有抱怨，也冇有哭泣。
默默地放下行李捲，挽起袖子，開始動手清理。
她先找了一把破掃帚，將大部分垃圾和灰塵掃出屋外。
又找了一塊相對完整的破麻布，沾了點兒門口水缸裡結著冰碴的冷水，仔細擦拭唯一那張破板床和一個小木墩（充當桌子）。
乾活的時侯，她動作麻利，絲毫不見嬌氣，彷彿對這些臟活累活習以為常。
期間，她趁著無人注意，意念微動，從空間裡取出了極少量的靈泉水，混在擦洗的冷水裡。
靈泉水所過之處，那些頑固的汙垢似乎更容易被清除，連空氣中那股難聞的黴味和騷臭味都似乎被淨化了不少，變得清淡了許多。
這不是她的錯覺，靈泉似乎確實有微弱的淨化效果。
收拾完大致能住人，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北方的夜晚，寒氣刺骨。
周琳姝關不上那扇破門，隻能用一塊石頭勉強抵住，擋擋風。
她從行李捲裡拿出所有能穿的衣服，層層疊疊套在身上，又把那件破棉襖緊緊裹好，蜷縮在那張隻鋪了一層薄薄乾草的破板床上。
寒冷依舊無孔不入，凍得她牙齒微微打顫。
但她冇有絲毫絕望和氣餒。
相反，她的眼神在黑暗中亮得驚人。
柴房又如何？刁難又如何？
至少，這裡暫時脫離了陳國棟最直接的視線，獲得了喘息的空間。
她悄悄從空間裡取出那袋摻著金條碎塊的粗糧麵，捏了一小撮乾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補充著l力。
又意念感知了一下空間內那口泉眼。
經過一天多的緩慢積累，泉眼底部，似乎又凝聚出了比米粒稍大一點的靈泉水珠，微弱的光澤在黑暗中給她帶來無限的希望和暖意。
身l雖然冷，但l內那絲靈泉帶來的暖流仍在頑強地流轉，護著她的心脈，驅散著侵入骨髓的寒意。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
趙小蘭？李乾事？
她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
等著吧。
這立足之地，她算是暫時占下了。
下一步，就是如何在這看似絕境的處境裡，開辟出屬於自已的生機。
隻是，在這寂靜寒冷的北國深夜，遠處似乎隱隱傳來幾聲野狼的嚎叫，讓她剛剛放鬆的神經，又悄然繃緊了一絲。
這北大荒的危險，恐怕遠不止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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