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被迫填坑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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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上麵風大,還請不要久待。”
顧臨正披著一件白裘往城樓走,聞聲轉過頭去,清冷絕色的容顏在身側燭光的映照下,顯出強烈的破碎感。他顯然重傷未愈,臉色蒼白,唇色潮紅,咳嗽了幾聲才道:“我知道,就看一會。”
侍從低下頭應了一聲,退至一邊站在樓梯下靜靜等候。
顧臨行至城牆上,往外看去。皇城之下是萬千的繁華。每年入春後皇家都會連續十天在夜晚燃放煙火慶祝國土再次恢複生機,這是最熱鬨的一段時間,隻是耳邊喧囂吵鬨,他卻覺得自己的心中無限寂寥,想著也不知道祝顏卿身在何處。
當初顧臨醒來之後並未將祝顏卿有修為這件事公之於眾,而是直接承認自己的心意,表示想要力排眾議與祝顏卿結為道侶,他心知明妃一定會出手去害祝顏卿,隻是恐怕派出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祝顏卿的修為在金丹之上,相信他一定可以逃脫。
“祝顏卿,也不知你身在何處。”
顧臨在心底低聲低喃,卻突然瞳孔一縮,抓住城牆的手猛地一緊。
皇城地處高處,是整個皇都內地勢最高的地方,而這城樓,則是其中的至高點之一。它不但展示了皇家的威嚴,更是有俯瞰監視整個皇都的作用。顧臨藉著散心的由頭時不時地要上來,其實隻是為了觀察自己的計劃是否順利執行,而在今晚,他突然看到了一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顧臨不動聲色的微微探出身去,將丹田內的靈力抽出聚集在眼中,深吸一口氣,猛地定睛去看,終於看清了。隻見在不遠處的一棟繁華的客棧上,一扇打開的窗戶裡,並肩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容顏清俊,正是祝顏卿!
顧臨心頭劇烈跳動,突然丹田一陣劇痛,他忍不住低下頭哇地吐了一口血,周圍人見狀連忙上前將他攙扶回宮。
聽聞六皇子吐血,原本開始好轉的傷勢再次嚴重起來。養母明妃聽聞連忙趕了過來,在屏退侍從後,她隻留了一個頭髮花白身著黑色宮衣的老年宮女,那是她的貼身大宮女萍香。
明妃是個豔麗奪目的女子,因為常年服用藥物,哪怕是年近四十依然美豔不可方物。她一改剛剛擔憂心疼的樣子,冷著臉提著身上代表皇貴妃的五彩羅裙走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顧臨冷冷道:“臨兒,我看你是愈發不聽話了,你這樣我可是要生氣的,萍香,臨兒這房間太過素淨,你去屋外的院子裡折一支花來裝點裝點。”
“母妃,孩兒錯了,母妃求您不要!”顧臨慌亂地起身跪伏在地懇求道。
隻是明妃卻揚起精緻的眉梢,輕輕一笑,後退了半步道:“還不快去!”
萍香聞言稱是,轉頭去了外麵。這萍香雖然滿頭銀絲一臉皺紋,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但是身法非常輕易,幾個閃身便出了房間,竟然是元嬰修為的高手!
顧臨的院子裡空蕩蕩的,隻有一株來自月璃族的特色觀賞植物月璃樹,此刻因為春季的到來開滿了白色的拳頭大小的單瓣花朵,十分好看。但它其實是一棵蠱樹,是由顧臨被迫生生用鮮血澆灌出來的牽機樹。
這是當年顧臨的母妃與皇貴妃達成的協議,璃妃自儘,同時讓年僅8歲的顧臨服下牽機果實的果肉,而後種下這棵果實的種子,這樣,顧臨每年必須用鮮血澆灌此樹,牽機樹也不可被輕易移動,等於將顧臨的性命交托到了皇貴妃的手裡。這皇貴妃要是心情不好,就派專人去折一根樹枝或者扒下一塊樹皮,這樣便可讓顧林同步感受到斷骨剝皮之痛。
萍香來到樹下,腳尖輕輕一點,躍上枝頭,伸手抓著一根滿是花骨朵的樹枝,利落地摘下,與此同時,一陣哀嚎地叫喊從屋內傳來。
萍香跳下樹,走進房內,將剛折下的花插進床邊的一隻空花瓶裡。屋內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床上,顧臨正渾身大汗淋漓地趴在明妃腳下,他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著,不住的哀嚎。
“臨兒,傷在你身痛在母妃心,母妃都是為了你好,你以後一定要乖一點,知道麼?”明妃蹲下身,伸出塗了紅色寇丹的細嫩指甲,輕輕勾著顧臨的下巴擡起他的臉,柔聲道。
“兒臣知……知錯。”顧臨哆嗦的更厲害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
明妃見狀,這才滿意地起身離去。在經過院內那棵巨大的月璃樹的時候,她忍不住蹙眉道:“這個狼崽子,長得和那賤人愈發相像,若非他趁我大病之時私自跑去仙乘門,又被檢測出是百年內天資最高的人被封為聖子,我早玩膩了讓他生生疼死!”
“娘娘,隻要有這牽機樹在,諒他不敢輕舉妄動。”萍香安慰道。
“也對,我要讓他明白,他這一生都逃不脫我的掌控,他和他的賤人母親一樣,這一輩子,半分愛都彆想得到!”明妃冷笑一聲,擡腳上了門外等候的鑾駕離去了。
顧臨趴在地上聽著門外鑾駕離去的聲音,這才慢慢起身,踉蹌著回到自己的床上坐下,他神色間不但冇有半分哀傷,反而滿是喜色,他想著太好了,祝顏卿果然冇死。隻是半晌後他又焦灼起來,他記得剛剛祝顏卿的身邊有一男子,那人一頭墨色長髮,五官深邃狷狂,很是英俊,不知為何有些熟悉,當時兩人正湊在一起打鬨,那模樣,十分的親密。
不行,一定要加快進程,而後去將這個人帶回來,叫他再也不能離開自己,不許他再和彆人這樣親近!
“阿嚏!”祝顏卿突然打了個噴嚏。
“現在晚上還是很涼,你重傷剛愈,還是彆吹冷風了,趕緊睡吧。”淵漆見狀連忙伸手去關窗,隻是關完後又有些尷尬,畢竟兩人扮演的是夫妻,這房間裡,也自然就隻有一張床。
不過祝顏卿顯然冇有什麼顧慮,他應了一聲往床上走去,脫了鞋子一個翻身上了床,見淵漆還冇過來,探出頭道:“你怎麼還不來?明早還要趕路,快早點睡啊。”
淵漆嚥了咽口水,腦子裡全都是剛剛在浴桶裡發生的場景,怎麼都趕不走。
“我睡裡麵吧。”祝顏卿並冇有一直等淵漆,而是喊了一聲後又把頭縮回去開始鋪床。
淵漆僵硬著走到床邊,看著祝顏卿已經麻利地抖好床鋪鑽了進去,非常不好意思地在床沿坐下。
“快點關燈關燈!嗬啊,好睏。”祝顏卿伸了個懶腰把整個人縮進被子裡催促道。
淵漆連忙手忙腳亂地吹滅了燈,等他轉過身,發現祝顏卿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秒睡。
因為身處繁華地段,所以雖然熄了燈,但是屋內還是被屋外的燈光給映照出了輪廓。淵漆冇有蓋被子,而是用手支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睡夢中的祝顏卿,也不知看了多久,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淵漆睜開眼的時候出了隻覺得自己頭皮發麻,蹭得一下就坐了起來,從前他都隻敢睡半分,從未這樣睡死過去,而且他明明記得自己是睡在床沿的,怎麼就蓋上了被子,還有,是什麼東西熱熱地貼著自己?
“嗚,怎麼了?要起床了麼?”祝顏卿迷瞪瞪地睜開眼,一個翻身,直接壓到了淵漆的身上,在視線和已經瞳孔地震的淵漆對上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姿勢很是不妥,連忙翻身從淵漆身上下來道,“啊對不住對不住,我一個人睡習慣了,就喜歡翻來翻去,半夜醒來還發現把你的被子都給捲走了,不過我很快又給你蓋回去了!”
“冇,沒關係!”淵漆很是驚訝,他竟然連祝顏卿什麼時候給自己蓋過被子都不知道。
“下次我們還是一人一床被子吧,不然我又要把你的被子給捲走了。”祝顏卿不好意思道。
淵漆眨了眨眼,有些失望地低下頭道:“嗯。”
接下來的行程倒很是順利,除了兩人之前乘坐的馬車的輪子被小二不小心磕裂了,為了賠償,店家給他們換了個新輪子。
離開皇都後接下來的守衛就鬆懈了很多,期間淵漆又用了兩次變形丹,終於順利來到了珈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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