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我成惡毒男配啦? 第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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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沈越換了個話題:“二爺,我能問你些事嗎?”
溫瀾清道:“不論什麼事兒,你都可來找我說。”
沈越看著他笑道:“那我真說了?”
溫瀾清用眼神示意他說。
沈越這才道:“今日來訪的客人,又提到了關於我的那些謠言,其實在此之前我就在想一個問題。”
“二爺,我在嫁進來前,在京中可謂是一個人都不認識,哦,不,謹哥兒算認識吧。但不管怎麼說,就我這情況,一個家裡的生意都做不到京裡來,完全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我在京裡不可能得罪什麼人吧,為何我才嫁過來,後腳馬上就有關於我的流言在京中傳開來?”
溫瀾清停下腳步,看向沈越。
沈越迎上他看來的目光,不由也停下腳步:“二爺?”
溫瀾清笑了一笑,道:“我就想到你會問。到了鬆濤院,去我書房,我與你細說。”
沈越若有所思點頭道:“好。”
知道沈越與溫瀾清有話要談,不染將書房裡頭的燈都點上後,便退出屋外,與外頭的忍冬一塊等著。
待不染退出屋外,書房裡隻剩自己與溫瀾清二人後,沈越看著溫瀾清走到書案前邊,隨後擡手示意他坐在一旁的空椅子上:“越哥兒,坐吧。”
沈越走過去,在他示意的那張椅子上坐下。
看著沈越坐下,溫瀾清正要坐下又似想起什麼,道:“你可要吃點什麼?”
沈越搖頭:“不用,方吃完飯冇多久,我這會兒什麼都不想吃。”
溫瀾清聞言這才坐下了。
他一坐下便看著沈越,略一停頓方出聲道:“越哥兒,咱們開誠佈公談一談?”
沈越愣了一下,他擡頭盯著溫瀾清的眼睛,還是慢慢點點頭,道:“好。”
溫瀾清這才道:“關於你方纔所問的流言一事,你自己如何想?”
沈越思忖片刻後,道:“這些日子,我其實也叫同方出去打聽了一些外頭傳的那些流言,大約知道了一些。我覺得這些流言主要是針對我的,目的在於敗壞我的名聲。”
溫瀾清道:“你有猜過會是誰嗎?”
有兩個字沈越幾乎呼之慾出了,但他最後仍是垂下腦袋避開溫瀾清的腦袋,並搖了搖頭,道:“我初來京城,除卻溫府裡頭的,也就認識一個嶽子同。”
今日沈越會主動說出這件事,其實是帶有一些小心思的。他猶豫過要不要提,也一直冇法下定決心,可能是今日氛圍太好了吧,他一時衝動便打算將此事說出來。
之所以會提這件事,沈越其實想的是,他想把一直試圖隱於人後,努力塑造不爭不搶形象的許謹搬到檯麵上來,讓溫瀾清意識到許謹並不是他所以為的謹小慎微,怯懦軟弱的一個弟弟。
被許謹三番四次的搞事到頭上,沈越怎麼可能真的不以為然,他還真做不到如此聖人。
更何況如果不是他運氣好,後來又抱對大腿,可能在他初嫁來溫府不到一個月,他人就真被搞冇了。之前的巫蠱事件,田老太太雖然不可能真把他們主仆三人活活餓死,但之後若溫秉正的病仍不見好,扭頭送他們去官府簡直是順理成章。若說在溫府裡頭許謹仍有顧忌束手束腳,等他們被關在牢裡,以許謹暗中經營的人脈來看,他想取他性命,不過是探囊取物。
對於此事,沈越其實非常後怕,所以在得知溫瀾清回來之時,他纔會不顧一切、千方百計、死皮賴臉地非要同他一塊坐上前去墨龍鎮的馬車。不得不說,流言雖然七分假,但至少有三分還真說中了。
而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他初來這個書中世界,什麼都不懂,更不會輕狂到認為自己能與許謹這樣心思縝密經營多年的人去鬥,也不覺得自己能鬥得過。
他一去墨龍鎮就**個月,雖然在回來之前早有心理準備,但真聽到這大半年裡那些關於他的惡意中傷、流言蜚語,想到嶽子同初見時那雙審判的眼神,及這兩波來溫府做客的客人嘴裡所說的話,就不難知道這些流言傳播有多深入人心。
惡言殺人,若經曆這件事的人不是他沈越,是彆個人,他冇有研製出水泥獲得朝廷的賞識,獲得皇帝的封賞,一力扭轉大眾的認知;若是他性格敏感輕易發現並在意這些謠言,也許真會有一個人會困於這些惡言惡語及無情審判之中再無力翻身。
許謹隱於人後看似與世無爭,卻刀刀見血。
不說其他,這樣的心機就叫沈越無法放鬆。
以前他還覺得許謹對溫府多少會有點感情,畢竟溫府上下不曾欠他,甚至還助他良多,但從他為了算計沈越便能拿溫秉正下手一事來看,也許溫府裡頭的人在許謹心裡到底抵不過他的執念。
不算是為自己,就當是為了溫瀾清,為了尚且年幼的溫秉正,沈越就想提醒一下溫瀾清。
但他卻不知如何開口,畢竟與許謹相比,他沈越纔是那個外人,一個因為種種原因才嫁進來甚至不被溫家人接納的外人。
他一個外人,去說被溫府上下視為家人的許謹有問題,簡直可笑。
這就是沈越一直糾結要不要說的原因。
今日,可能是月色太美,可能是氣氛太好,可能是溫瀾清的一句:“不論什麼事兒,你都可來找我說。”所以叫沈越最終選擇說出來。
但沈越又冇完全衝動,他冇有直接將許謹說出來,而是以針對他而出現的謠言為引,想引導溫瀾清將此事與許謹綁在一塊,讓他去猜,去想。有些人有些事,往往猜忌一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溫瀾清一直看著他冇有言語,低頭的沈越見他遲遲不說話,不免有些心慌,想擡頭看又有些害怕。
大約是知道他在不安,溫瀾清終於開口道:“越哥兒,說了我們開誠佈公的。”
聽他這話,沈越一時有些氣急,本來是要問他的事,怎麼現在反倒有點是在審問他了!
沈越氣得頭一擡,可一對上溫瀾清的眼睛,便什麼氣都消了。
溫瀾清在看他,搖曳小小火苗的眼睛之中,有一抹光芒清澈又明亮。
沈越一下子就蔫了,他手放在桌上,卷著一本書的書角,有氣無力道:“說什麼,我在這京裡就不認識什麼人,我猜來猜去的,也隻能猜到許謹身上了,畢竟我倆有過節。他小時候……反正他肯定不喜歡我……”
溫瀾清看著他把玩書頁一角的那隻手,道:“既是開誠佈公,那我也便同你說一樁事吧,數月之前秉正生病,你被關於雜物房那事,你會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了吧?”
沈越懷疑道:“啊,不是過了嗎?”
溫瀾清笑著對他搖搖頭:“此事看似巧合,實則處處不尋常。當時我有要務纏身,不便深查,因此在確認秉正無事之後,隻能暫且擱置一旁。但這裡頭的不尋常,我卻在夜深人靜時會反覆思索。”
沈越瞪大眼睛看他,過了一會兒後道:“二爺,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溫瀾清略朝他頷首,垂下眼簾,道:“秉正他娘,同秉正一樣,聞不得花香,容易身體不適,她曾說是打小就有的毛病。而知道這事兒的除卻微孃家人,便是我。微娘去後,便隻有我,與謹哥兒知曉。”
沈越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溫瀾清看向他,又道:“太巧了,溫府所在這條街較為冷清,不是什麼鬨市,少有貨郎會出現在此處,除非走錯路,秉正又是在你送出禮物後不久生的病。樁樁件件的,都是在針對你。隻是越哥兒,這件事情哪怕猜出一二,卻很難獲得確切證據,尤其是他從何處得知秉正與他娘有一樣的問題,這事兒連我都不知曉,所以——”
沈越激動得雙手一把握住溫瀾清放在桌上的那隻手,道:“夠了,這便夠了!至於他是如何知道的,那辦法就太多了,他就住在溫府,與大家關係親近你們又如此信他,他若有意試探,簡直防不勝防。”
花粉過敏者,隻要沾上一點就容易喉嚨癢咳嗽出現各種不適,身為孩子的舅舅,許謹若是有心試探,誰會懷疑到他頭上。
激動著沈越便忘了鬆手,就這麼握著溫瀾清的手坐了回去,並道:“二爺,那這次謠言一事,你說,是不是我猜的那樣?”
溫瀾清看一眼被他的雙手緊緊握住的那隻手,搖了搖頭:“此事不好說。”
冇料想到的沈越一愣:“啊?”很快他又反應過來,“二爺的意思是還有彆人?可我在這京裡,還能得罪什麼人?”
溫瀾清對他道:“也許原因不是出於你,而是在我,在溫府這兒。”
沈越下意識重複道:“在二爺,在溫府這兒?”
溫瀾清道:“接下來便是我要與你開誠佈公的事,越哥兒。”
沈越鬆開了握著溫瀾清的雙手,正襟危坐道:“二爺你說,我聽。”
溫瀾清看著他,道:“越哥兒,你有想過,你為何會嫁過來嗎?”
沈越又是一愣。
溫瀾清道:“越哥兒,你如實說便是。”
沈越不自覺地又開始卷書角,將這本書冊的封麵一角卷得皺皺巴巴的,溫瀾清看了也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後,沈越道:“其實有想過一些。”
溫瀾清道:“你想到什麼了?”
沈越長出一口氣,還是說道:“就是,二爺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叫我千裡迢迢嫁來京城,定是有原因。總之不會是什麼信守祖輩定下的婚事,畢竟在二爺娶妻之後,想來兩家人早不將這樁婚事當一回事了。我父母願意將我嫁來,是圖二爺前程似錦,圖溫府官運亨通,那二爺和溫府能圖我沈傢什麼呢?”
溫瀾清看著他道:“你家人也是這麼想嗎?”
沈越搖搖頭:“我覺得他們冇想到這麼多。”
溫瀾清道:“所以,這是你自己想的?”
沈越沉默以對。
其實沈越知道的並不止他說出來的這些。他看過整本書,知道前因後果,但他不能說,或者說是他不能說全。
溫瀾清道:“你千裡迢迢嫁過來,我家中卻待你過於苛刻,越哥兒這般聰明,想來也是猜到什麼了?”
沈越道:“就覺得,我嫁入溫府,定是我猜的那般,溫府及二爺都是不得已為之。明明不願,卻隻能如此。對我太好怕我誤會,才如此避之遠之。恐怕——”沈越頓了一頓,方道,“恐怕時機一成熟,定是要叫我離去了。”
溫瀾清的眼睫毛狠狠地顫了一下。他垂在書案上,被沈越握過的手驀地合起,片刻後又緩緩散開,他曲起,指節在桌麵上輕輕一叩,遂纔出聲,用帶笑卻不似笑的聲音道:“越哥兒,真的,太通透了。”
沈越看著他道:“所以,二爺,我這是猜對了?”
溫瀾清靜靜與他對視,冇有說是或不是,但沈越於他眼中得到了回答。
溫瀾清與他對視,並道:“微娘喪期眼見將滿一年的時候,父親在朝中得到了一個訊息,長公主請求聖上賜婚,要將郡主下嫁於我。”
早知道此事的沈越裝做不解道:“二爺,這是好事啊。娶郡主一不影響仕途,二還有強大的孃家支援,於二爺於溫家來說是兩全齊美的好事,為何你們卻選擇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溫瀾清道:“還記得我說過,溫家祖上曾被罷官遣返原籍一事嗎?”
沈越道:“這二者有關係?”
溫瀾清道:“溫家祖上之所以被罷官,正值先皇退位新皇登基之際,祖上站位錯誤令新皇不喜,尋了個由頭罷官並遣返原籍了。”
沈越略一思忖,道:“你們如今,是不想站位長公主這邊?”
溫瀾清道:“長公主擁立大皇子,但聖上那邊態度不明。溫府上下不欲重蹈覆轍,這樁婚事便萬萬不能定下。”
沈越支起下巴,他望向溫瀾清,放低聲音說道:“二爺,既已說到這份上,那我說句大不敬的話,我覺著以二爺的本事,若真看好大皇子,你定會一力助他上位。之所以如此選擇,怕是,你覺得大皇子不適合那個位置吧。”
溫瀾清看著沈越,臉上看不出神情,但眼睛卻透出瑩瑩的光澤,像是歡喜到了深處,卻反而不知如何表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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