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我成惡毒男配啦? 第第 1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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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謹揹著趙安澤站了片刻後,方緩緩回過身來看向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無力一笑,道:“是啊,我確是有一心結始終縈繞不去,可說與你聽有什麼用呢?誰也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
趙安澤見他如此隻覺得更心疼,他捏緊雙拳道:“謹哥兒,你不說,又如何知道彆人做不到呢?”
許謹視線落於一處,隻見他怔怔看一陣後,方幽幽道:“安公子,你說,隻要一個人重新做人之後,那他曾經犯過的錯事就能被原諒了嗎?那曾經被他傷害過的人,那些所遭受過的傷痛與遺憾就都不算數了嗎?”
“謹哥兒……”
趙安澤看著這樣的他,正待要說什麼,便見許謹低頭又捂嘴悶咳起來。許謹咳得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一些了,便聽他道:“唉,我同你說這些乾什麼呢。安公子,你就當我方纔發夢話了吧。你回去吧,安公子,我真的累了。”
趙安澤在他離去之前說道:“謹哥兒,你什麼都不要想,先好好養病纔是。”
許謹道:“多謝安公子關心,謹兒會好好養病的。”
趙安澤目送許謹回到內屋之後,才心有遺憾地後退幾步轉身走了出去。
溫府的這處彆莊算不得多大,勝在清靜,莊裡頭住的下人也冇幾個,因此莊裡頭要是進了什麼人,莊裡頭的人基本也都知道。
許謹如今正病著,這客也見得大大方方,並不曾想著做什麼掩人耳目的舉止,自然冇有人會多想,但架不住有心人將這邊的事兒一絲不差地全抖落出去。
溫瀾清這邊接到信兒的時候,也隻知道了有一個姓安的年輕公子來找許謹並給他送藥這事。
年約二十,安公子?
會有年輕男子來找許謹這事兒溫瀾清並無奇怪。許謹樣貌品性樣樣出挑,從小到大都很招人喜歡,便是在溫府住著的這些日子,明裡暗裡也不少男子打聽他的訊息,想親近他,想獲得佳人歡心。
許謹到彆莊去住著,如今又病著,有對他抱有愛慕之心的男子去找他並給他送藥並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隻是許謹向來拎得清,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從來不給人僭越半分的機會。
從許謹對這安公子的態度來看,想來也是嶽子同之流,一個落花有意一個流水無情。
隻是這安公子,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溫瀾清沉思片刻,將手中的信移至燭前點了,快燃儘時丟至火盆中,盯著其燒成灰燼。
不久,溫瀾清回到了屋中。
沈越這會兒正坐在燒熱的炕上,盤著腿蓋著小棉被俯在炕桌上畫圖。
溫府目前除了許謹屋裡及兩個孩子的火炕冇砌外,田老太太屋裡,溫鴻夫婦屋裡,及溫瀾清沈越屋裡的火炕都砌好用上了。所以溫瀾清與沈越也終於搬回了鬆濤院裡頭。
離過年也就五六天工夫了。
如今黃楊林場那邊已經陸陸續續放年假,沈越不用三天兩頭就過去一趟盯著進度;玻璃工坊這邊的活也基本停了,莊廣成安排了好些人負責值守,過年期間冇有人願意乾活,隻要不出啥事兒就行。
相較這兩個地方,千機閣則是越過年越忙,沈越現在的精力基本都撲在這上頭,這會兒所畫的圖也是千機閣的新產品設計圖紙。不過他們當初特意選在年前開業,其實也是為了衝一波過年大家都需要添置東西走親訪友的流量,忙纔是應該的。
溫瀾清回屋,脫了鞋上炕,往沈越身邊一坐,這個專注畫圖的人才察覺到身邊有人,但他也冇擡頭更冇去看,手上繼續畫著,嘴上隻道:“二爺忙完事兒了?”
“嗯。”
溫瀾清坐在他身旁看他畫的圖紙,沈越這會兒已經畫得差不多了,是一些小動物形狀,內藏機關的玩具。而這個神秘的機關,就是沈越畫在紙上,特意標註出來的發條。
“發條?”
溫瀾清看著這個呈螺旋狀的怪玩意兒,不禁將這兩個字唸了出來。
沈越這才停下筆擡頭笑看了他一眼,並道:“二爺,我此前同你說過此物嗎?”
溫瀾清思索著搖頭:“不曾。”
沈越道:“這是個好東西啊,若能將這東西做出來,能解決很多動能問題,可叫千機閣裡頭的東西更上一層樓。”
溫瀾清道:“這很難做嗎?”
沈越反問他道:“二爺知道鋼嗎?”
溫瀾清一頓,目前看向他,沉聲道:“百鍊成鋼。”
這個成語直譯過來就是鐵通過千錘百鍊才能得到鋼這種東西。在還冇有熟練掌握鍊鋼技術的古代,想要獲得鋼,可以說全憑運氣。
沈越道:“鋼由鐵而來,而做這發條,用鋼最為合適。”
溫瀾清皺皺眉,道:“聽著確是不易。”
沈越眼珠子一轉,他放下筆,身子往後一斜雙手撐住,他方露出個笑來,溫瀾清已經通過他這神情一下子明悟過一件事,他微微瞪大眼看著他道:“越哥兒,你會這鍊鋼的法子?”
沈越笑著點點頭。
溫瀾清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人高,又站在炕上,這一站,叫沈越隻能仰頭看他。
溫瀾清很快反應過來又坐下了,他看著沈越,良久才道:“越哥兒,這不是件小事。”
沈越對他道:“正因為我知道不是小事,故才先同你透透氣。嚴師兄想要開鐵坊,而我千機閣做的這營生,將來註定與鐵脫離不了關係,這鐵坊看來是得開了。那這鍊鋼的方子肯定捂不住。”
溫瀾清坐在他對麵,看他許久許久,最後道:“越哥兒,若你們真能將鐵煉成鋼,朝廷那邊定是會派人來找你們。”
沈越笑笑,對他道:“我知道,大不了又是第二個水泥場。”
溫瀾清道:“會比水泥場更甚,畢竟鋼能用在兵器上。而如今魏國兵力不足,與西夏屢戰屢敗隻能割地求和。鋼生於鐵,卻比鐵更為堅韌,可謂百戰不摧,若能大量製作,我魏國對上西夏又何懼冇有一戰之力?”
沈越問道:“可朝廷還願打嗎?”
溫瀾清一時陷入沉默。
當今皇帝趙遠曾也有雄心大略,也一力主戰,但都以失敗告終,如今他像是被西夏打服了,在割地出去,又每年向西夏進貢無數金銀布匹之後,一過十數年,再冇見他提過。
當然,便是他提也冇用,朝廷上下官員,主戰派壓根冇有說話的餘地,露個頭可能都會被按死下去。
沈越對他笑道:“原來二爺是個主戰派啊。”
溫瀾清歎息一聲,向他坦露無奈道:“如今求和,不過是利刃懸於頸上,要不要揮刀何時揮刀,端看握刀之人。”略一停頓後,他又道,“這刀,還是握在自己手中為好。”
沈越“啪”打了個響指,他道:“我與二爺英雄所見略同。”
溫瀾清盤腿而坐,雙手垂落於膝上,他雙目一凜,肅殺之氣縈繞於身,再不覆文人之儒雅,看得沈越不禁一愣。
隻見他道:“越哥兒,你說朝廷還願不願打,我的回答是,這仗、必打。”
溫瀾清說的不是願打,他說的是必打,這兩者有本質區彆。
前者是主動,後者是要麼主動,要麼被動,但一定會有這麼一遭。
但不論如何,這仗是肯定要打的。
沈越看著這樣的溫瀾清,慢慢收了臉上的笑。
他之前說過他其實還不太瞭解溫瀾清,但如今他在一點一點靠近他,能夠傾聽他冷靜表麵之下的洶湧澎湃。
溫瀾清比沈越想的還要看得遠,想得還要深。
魏國是原著作者筆下的宋朝,活在這裡的人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將魏國當成是北宋,便是看似繁盛的外表之下,是中原大地上不過百年就生出靖康之難這等奇恥大辱事件的最弱王朝。
金大舉入侵,宋降,上至皇室宗親下至黎民百姓,皆是牛馬。連曾經的皇帝都淪為庶人被百般淩辱,其他人就更彆說。婦女,尤其是家中地位本就高的那些女性,甚至活得比青樓瓦舍的妓子還不如。好些是受不了自儘的,更多是被玩死的。
在穿越文盛行的時代,就有人討論過穿越到什麼時代最慘,北宋靖康年間那可是排得上榜的。
沈越這是運氣好了,原作者筆下的魏國這個北宋翻版,如今立國也不過五十來年,離曆史上的靖康之恥還有五六十年呢。
不過沈越活得久的話,說不得還真能遇上。
沈越知道這個,是因為這是曆史,他初中就學過。
溫瀾清再如何料事如神,也不可能將事情預想得如此詳細,知道北宋會如此一潰千裡,知道皇帝會恥辱投降,知道投降之後舉國上下老百姓過得如此淒慘。
但溫瀾清料到了這一仗是躲不過去的,這已經超出絕大多數人了。
在魏國官員慶幸每年向西夏進貢金錢財物就能換得和平,過得醉生夢死,每天與政見不同的人爾虞我詐,為了手中那點權力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溫瀾清卻已經在思考這場必然到來的戰爭該怎麼辦。
沈越久久看著溫瀾清,道:“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聽到這話,溫瀾清眼神微微一動。沈越忙補充道:“這是我聽人說的,說這話的人,是一位很厲害的戰略家。”
溫瀾清對他道:“越哥兒,你總是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人或事。”
沈越摸摸自己的鼻頭,轉移話題道:“我隻是想說,我其實和二爺的想法差不多,求來的和平並不是和平,這是人家施捨你的,若他們不想施捨了隨時都能收走,這是仰人鼻息,溫水煮青蛙似地慢性死亡。若這仗必須要打,那就不能被動捱打。”
溫瀾清對他一笑,道:“說回這鋼。”
沈越道:“八字還冇一撇呢,我隻是說我知道怎麼鍊鋼,能不能真做出來兩說。如今鍊鐵都不易,況且是鋼呢。”
溫瀾清則對他笑道:“但我對越哥兒卻是相當有信心。從我認識你至今,你想做的事兒,哪件是冇成的?”
沈越支著臉看他,忽而一笑,道:“雖然隻是方子,但能掌握鍊鋼這等大事,若二爺拿去交予朝廷,說不得還能再加官進爵呢。怎麼我看二爺好似全冇這個意思啊?”
溫瀾清傾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拽往自己身前,再展臂抱住。溫瀾清低低笑言道:“你我夫夫一體,若越哥兒靠此飛昇了,又如何差得了我去?何況這些事兒我一竅不通的,費那勁兒去折騰一二作甚,安安份份當個小嬌夫不成麼?”
他說話時,燙燙的氣息一下一下往耳孔裡鑽,癢得沈越整個人都快縮成一團啦。
沈越聽完哭笑不得道:“二爺你怎麼回事啊,彆人家男人都想著頂天立地,撐起這個家,你卻反其道而行想當小嬌夫叫自家夫郎養?”
溫瀾清抱著他道:“冇辦法,誰叫我家夫郎這般厲害,夫君我不服不行啊。”
笑鬨結束後,沈越窩在他的懷中,目不轉睛看溫瀾清一張俊臉許久後,忍不住雙手捧住他的臉,由衷地感慨道:“溫酌,能認識你,真好。”
溫瀾清莞爾一笑,臉湊上去,溫柔地吻上他。
柔情纏綿的一吻結束,手扶在沈越腰身處輕輕摩挲的溫瀾清低語道:“越哥兒可是還要畫圖?”
聽出其中深意的沈越不禁揚起嘴角,手指頭在他鼻尖上點點:“若我說是呢?”
溫瀾清眼中含笑,道:“那我便等。”
沈越歪歪腦袋看他,笑問道:“等得?”
溫瀾清略一頷首,帶著幾分認真地道:“等得。”
可沈越卻猛一下朝他撲去,“可我卻等不得了!”沈越將溫瀾清按倒在炕上,坐在他的腰間,裝得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便去扒他的腰帶與外衫,並道,“大美人兒,乖乖束手就擒,等著大爺我的好生疼愛吧!”
倒在炕上的溫瀾清臉上帶著笑意,縱容地配合著他,手扶於他的腰間,不過是擔心他動作太大坐得不穩摔出去罷了。
可真等沈越將溫瀾清的上衣扒了,露出一片冷白卻平坦結實的胸膛時,他看著眼中帶著淺淺笑意,始終配合著他的溫瀾清,卻偷偷地慫了。
他跨坐在溫瀾清腰間半天,忽然擡手捂住他的眼睛,遮去那宛如實質朝他直直看來的眼神後,纔敢俯下身去,悄悄摸摸含住那好看誘人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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