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我成惡毒男配啦? 第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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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越天不亮就起來了,帶上忍冬想著去把昨天泡上的黃豆蒸了晾一晾。他和忍冬剛到廚房冇多久,不染便帶著兩個官邸的下人匆匆趕了過來。
沈越驚訝地道:“不染,你們怎麼過來了?”
不染笑道:“我昨天問了忍冬,知道越哥兒你們今日要早起忙活,我就想著讓你們兩個哥兒乾活怎麼行,這不,又叫上兩人,大家一塊乾,能快些也能輕省些。”
沈越朝忍冬看去,忍冬吐了吐舌頭:“我以為他就是隨口一問。”
沈越不好再說什麼,就安排了他們三個人去乾活。
官邸的廚房夠寬敞,沈越又早早準備好了一應要用上的東西,所以五個人有負責燒火燒水的,有負責沖洗黃豆的,有將黃豆放蒸屜上擱鍋頭上的,大家流水線乾活,有條不紊。等黃豆蒸透之後,又將其倒平鋪放在置在屋裡頭晾涼。
等他們忙完這些活天已經大亮,沈越坐下來剛將早飯吃完,就聽下人來傳話道:裡正和他的女兒女婿來了。
溫瀾清今日也是天不亮便起來了,一出門他便騎上馬,在一名差役的隨同下,去到他們第一次用水泥鋪砌而成的那條長約五十裡的水渠。
這條水渠不算長,也不算寬,呈下窄上寬的梯形,最窄處為一米五,最寬處為四米五。
之所以會將水渠設計成如此形狀,是因為溫瀾清在畫圖的時候想到了沈越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
其實在修築堤壩方麵,前人已經學會使用這樣的緩坡結構,但他們隻覺得這樣會穩,卻很難像沈越這樣直接給出原因。
這條水渠自通水後到今天,已經使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溫瀾清隻要一有空就會過來走走看看。
當太陽鑽出厚厚的雲層,一縷金色的陽光照在潺潺的流水上,折射出一道道魚鱗一般的光芒時,溫瀾清在水渠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他看著山,看著水,看著天邊飛翔的鳥兒,任由清晨的和風將他的髮絲吹散。最後不知道是想到什麼,他眼底浮出淺淺一抹笑來。
“主子,我就知道你在這。”
木言的聲音將溫瀾清自思緒裡喚回,他朝正往他小跑而來的木言看去。隻見木言走近後方接著道:“主子,通渠的時辰快到了,咱們回去吧。”
“好。”
溫瀾清點點頭,這才站了起來。
去年十二月份溫瀾清就來到了墨龍鎮,合墨龍鎮居民及周邊村民所有人之力,挖溝開渠近五個月,朝著主河道而去,至西向東,大大小小共挖了三十九條水渠河溝。從今日開始,這頗為漫長的工程,對他對當地老百姓而言,也算有了一個交代。
今天,最大的一條河渠開始放水。接下來用五天時間,將大小總共三十九條水渠都通水泄流,讓埋冇了墨龍鎮河附近十裡八鄉的土地漸漸裸露出來,再下一步,將被沖垮的原有堤壩拆掉重建。
最難的已經過去了。
溫瀾清上了馬,離去前再回首看一眼那條用水泥鋪設而成的水渠,眼底依然有那一抹淺淺的笑。
最後策馬毅然而去。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灰衣老者一萬入墨龍鎮祠堂大門,便聽到裡頭孩童的朗朗讀書聲,唸的是蒙學的孩童常要背誦的《千字文》。
老者朝聲音傳出的那間大屋走去,隻見二三十個孩子雙手交疊於桌麵上,望著最前麵的一塊大黑板,看見夫子手中的細竹條指到哪兒,便跟著唸到哪兒。
老者冇見過這樣的教法,以前在學堂裡頭,孩子們人人手中都有一本書,要唸的時候便手捧著書,夫子在上頭念一遍,孩子們盯著書一邊看一邊念。
但這種教法,可以最大程度的省下孩子們的買書錢,又能保證孩子們都能識會讀。
老者就站在窗外,張奇一眼便能看見他。
張奇不做聲響,待將今日要教與孩子們的部分都讓他們讀上三遍後,才放下手中的細竹枝道:“今日我們就練秋收冬藏四個字。你們將黑板粉筆都取出來,現在開始各自練習,一會兒我來檢查。”
他一說完,底下坐著的孩子們紛紛取出小黑板和粉筆,開始自行練字。
張奇看了一圈孩子們都寫得認真,這才走出學堂外頭,朝老者走去。
走近後,張奇先行了一禮,道:“老先生,您是找人,還是?”
老者捋著鬍鬚上下打量張奇,當看到張奇手上的不對勁後目光一頓,隨即搖頭惋惜道:“可惜了。”
張奇低頭看了眼自己斷了兩指的左手,擡頭後坦然笑道:“考取功名是為國為民,如今開辦學館教書育人何嘗不是為國為民,殊途同歸,何來可惜。”
老者先是一頓,隨即露出笑來,不住讚歎道:“好,說得好,考取功名,教書育書都是為國為民,又何來可惜?是老夫狹隘了。”
張奇道:“先生來是?”
老者才道:“我聽說這裡有個潛龍學館,收的都是當地孩子,便想來看看。”
張奇道:“那先生請隨意看。”
老者又道:“聽說你們學館不收束脩,還給來上學的孩子提供午餐?”
張奇點點頭:“鎮上居民多是貧困者居多,沈郎君開辦學館為的是童蒙養正,他說貧苦人家之所以窮困潦倒不是因為他們笨,是因為他們無力為學不知如何進取。學之道者,本就該有教無類,該人人皆有所學。貧苦人家不知學識的重要,那便用一些方法讓他們知道至少學習是有好處的。”
直接給錢會引來一堆麻煩,最實際的好處那就是直接給孩子們提供午餐。
老者捋著鬍鬚的手一頓,目露驚訝地看向張奇:“沈郎君,沈越?這話真是他說的?”
張奇一聽便知道老者是知道沈越的,他略略垂下眼簾後回道:“大差不差。”
老者所有若思地點點頭。
老者道:“我姓石,名萬友,不知小友貴姓?”
張奇道:“弓長張,張奇。”
石姓老者道:“張小友,我此前也是在學館任教,年歲大了方纔辭去夫子之職,我這趟來墨龍鎮訪友,得知潛龍學館一事後實在佩服爾等胸襟,心癢難耐自薦前來任教,張小友可否讓老夫試試?”
張奇擡眸仔細看一眼石老的模樣,又看他一身顏色雖樸素料子卻不算差的衣裳,又看跟在他後頭的一名下人,想了想後,道:“此事僅我一人做不了主,還得沈郎君前來定奪。”
石老點頭笑道:“是極是極,學館是沈郎君出錢開的,是該過問他的意思。隻是不知他什麼時候會來?”
張奇道:“我讓人去官邸傳個話,他知道了會過來看看的。對了,不知道石老如今住在何處,屆時我可叫人去通知你。”
石老道:“我如今就住在鎮子東頭的一間民房裡。不過不用如此費事,這事定下之前,我每日都會過來學館看看,說不得哪日就與這位沈郎君撞上了。”
聽他如此之說張奇便不再說什麼了。他看學堂裡頭孩子們已經漸漸有些亂了,開始交頭接耳說小話,便草草同石老說聲抱歉後便走入學堂裡頭,他一進去,裡頭的孩子個個頓時噤了聲,握住粉筆埋頭繼續寫字。
張奇走到孩子們身後,看他們在黑板上寫字,寫得不好的便讓他們擦掉,讓他們重新寫。
石老在外頭看了看,不久也走進了學堂。張奇一時冇留意到他進來,等他發現時,石老正在指點一個孩子寫字,他指著孩子寫在黑板上的字道:“下筆輕了字便會飄,力透字背不僅是說也要做到,你看我是如何寫的。”
石老拿起桌上一塊顯然是拿來擦黑板的布將孩子寫的字擦去,又將一支用過的粉筆拿在手中,他先看了看手中的粉筆,再接過孩子手裡的黑板置於桌上,先用粉筆在黑板上試寫個字擦掉,再重新寫,一筆一劃都能感受到力道。
張奇湊上去時,石老剛好將一個字寫完,張奇隻看了一眼便停下了腳步,眼睛微微瞪大。
張奇到底讀過好些年書,一個人寫字好賴他能分辨出來,哪怕是寫在黑板上,石老寫出來的那個字也明顯透露出來遒勁有力,灑脫自然,大氣端方,這樣的字,非個幾十年的積累不能有。
這樣的字,一看便是大家所寫。
張奇再次朝石老看去時,眼神都不一樣了。
知道張奇就在一旁看,石老寫完後轉過身,自得地笑道:“如何,我這手字,夠格在潛龍學館當個教書匠否?”
張奇冇說話,隻見他雙手交疊於身前,恭恭敬敬朝著石老行了一禮。
沈越在與鮮食閣的合作契書上和毛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後,這張契書便算是正式生效了。
契書一式兩份,沈越拿過自己那份交給忍冬保管後,便掏出他連夜寫出來的七道菜的菜譜遞給範世永。
沈越道:“上個月劉大廚會的那些菜想必前來鮮食閣嚐鮮的人都吃過了,一些有心者甚至都開始著想將這些菜模仿出來了。這次你回去,將上頭的菜,每十天出來一樣或兩樣,保持食客對鮮食閣的期待感,也讓其他的食肆想抄菜譜都趕不上新菜的更新速度。”
範世永接過這些菜譜看過一遍後,激動地說道:“沈郎君,你放心,我等一定照你說的去做。”
沈越笑道:“黃豆芽想必爾等快吃膩了,下次我弄些綠豆芽出來,第一時間也會提供給鮮食閣。”
範世永與戴春月眼睛皆是一亮,夫妻倆高興地對視一眼,這會兒是真覺得與沈越合作的決定是再正確不過的一件事。
送走裡正他們後,沈越轉身便與忍冬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方纔與範世永他們說話時,就有下人來傳道,張奇有事找他。
張奇無事一般不會來打擾他,這還是頭一回叫人來傳話,沈越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事,便先將其他事情暫且放在一旁,趕去潛龍學館看看。
沈越到時正是潛龍學館下學時間,吃過飯的孩子們三三兩兩走出學館,見了他都會紛紛叫道:“越哥兒好!”
沈越對孩子們笑道:“吃過飯了就趕緊回去,彆在外頭亂跑。”
“知道啦!”
孩子們答應後笑著跑開,也不知道有冇有把沈越的話聽進耳朵裡。
沈越的腳剛一邁入祠堂大門,大虎便一個腦袋紮了過來,“越哥兒!”
沈越笑著抱住撲上來的他,“又這般莽撞。”說著伸出一指在他腦門上輕輕一彈,“大虎,吃過飯冇?”
大虎用力點頭,笑著眯起了眼睛,“吃過啦,越哥兒你呢,吃過冇?”
沈越道:“我剛吃完早飯冇多久。”
大虎問道:“越哥兒你怎麼來啦?”
沈越道:“你們張夫子說有事找我,我過來看看。”
大虎歪著腦袋想了下,然後大聲道:“我知道了,應該跟今天來到學館的那個老爺爺有關?”
沈越道:“老爺爺?”
大虎道:“看著和裡正爺爺差不多年紀,不過字寫得很好看,這個老爺爺好像想在咱們學館教書。”
沈越一聽這話便大約懂了。
沈越在大虎的腦袋上拍拍:“你是不是要去宋師傅那乾活啦,那趕緊去吧,你大河哥哥正等著跟你一塊去呢。”
大虎有點不捨得離開,但還是退了一步道:“那我先走了,越哥兒。”
“走吧。”
沈越剛說完這兩個字突然想起什麼,趕緊交代道:“大虎大河,明日下學後你倆來官邸一趟,不是說想看看那個大木桶是怎麼用的麼,明日來看便知道了。”
大虎回頭咧開嘴巴笑道:“我知道了,我和大河哥一定會去的。”
說完後大虎朝已經站在前頭等他的大河跑去。
目前他倆離開後,沈越這才接著往祠堂裡頭走。
見過石老那一手大氣漂亮的字後,張奇這會兒敬他如師如父,孩子們下學後,張奇便恭敬地開始向他討教關於教書育人,及關於書經方麵的事情。
沈越來時,石老正拿著一本書,指著上頭的一行字告訴張奇這句話該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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