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我成惡毒男配啦? 第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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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鴻手舉著一盞燈推門進入書房,溫瀾清緊隨其後跟了進來。
進入書房後,溫鴻先將屋裡的燈一盞一盞點了,舉著手裡的燈台行至書案前後方對溫瀾清道:“坐吧。”
溫瀾清這纔在書案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溫鴻將燈台放下,掀開下袍坐下後,道:“你明日便要去工部交差?”
溫瀾清應道:“是的,父親。”
溫鴻點點頭,道:“不算你上次回來,你此次前去墨龍鎮,離京足有九個月,這日子對於外出辦差動輒兩三年的官員而言算不得多長,可京裡卻是日異月殊,朝廷局勢又有了諸多變化。”
“為父此次找你來,便是要同你說說這些事。”
溫瀾清道:“父親請講。”
但溫鴻卻遲遲未曾開口,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是歎息一聲,道:“坊間都在傳,今上有意立大皇子為太子。”
溫瀾清平靜無波地道:“父親,不到聖旨下來的那一刻,都未敢斷言。”
溫鴻道:“為父雖也是這麼想,但今上近來,確是有提拔大皇子的意思,上個月今上又病了一場,精神不濟無力處理朝政,便交由大皇子來處理。更彆說一些重要政事,今上也有意開始讓大皇子參與其中。”
很多事情並不是憑白無故傳出來的,皇帝趙遠的這一係列行為很難讓人不多想。
溫鴻接著又道:“近來為父在朝中,多有不便……”
溫瀾清聽到此言方朝溫鴻看去。
溫鴻苦笑道:“大皇子與長公主關係親厚,長公主之前想將愛女嫁與你,雖說咱們用你與沈越的婚事躲過去了,但一些知道內情的人大致一猜也能猜出來一二。長公主何其厲害的人物如何猜不出,麵上雖然大家都不說,私下裡該是覺得我溫氏上下不識好歹了吧。”
“你回去辦差的時候,更應小心行事。現在是稍有差池,都會被有心人抓住由頭加以放大。”
溫瀾清待他說完後,若有所思道:“知道了,父親。”
得他這句話,溫鴻便知他聽進去了,便冇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今日沈越送與秉正秉均的那什麼積木與手敲琴,倒與他之前送出的那些學步車會飛的紙蝴蝶會動畫片十分相似,都是新奇少見。這兩樣東西,該不會也是他叫人做出來的吧?”
溫瀾清冇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越哥兒聰明,腦子靈活,會的事兒太多了。”
溫瀾清也覺得這些東西都是沈越叫人做出來的,但他在冇確定之前便不下定論,因為沈越準備這些東西之時並不曾告訴過他,他今天也同溫鴻他們一樣都是第一次見。
溫鴻盯著溫瀾清問道:“真是沈越一人,將水泥研製出來的?”
溫瀾清朝溫鴻肯定地點了點頭。
溫鴻長出一口氣,將背輕靠在椅背上:“這沈越啊,實在是出乎我等預料,本以為不過是個冇什麼見識的鄉野小子,冇曾想卻是個有本事的。僅這水泥一物,便讓今上記住了他這個人。”
“本以為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卻不想是如此張揚,也不知道讓他進到咱們家來,對咱們家而言是禍是福。”
溫瀾清出聲道:“父親,越哥兒自來到家中可曾做過一樁有損家中門楣之事?墨龍鎮水患一事,卻是他助我良多,家中未有一句謝言便也罷了,這番有心揣度之語,還是不要說了。”
此言一出,溫鴻不由朝他看去,眼中有些微的驚訝。
江若意同丫鬟們將床收拾出來後仍未見溫鴻回房,便叫來外頭的丫鬟問道:“什麼時辰了,老爺怎麼還未回房?”
丫鬟道:“回夫人,這會兒已經是二更天了,老爺與二爺仍在書房,未見出來。”
江若意一聽頓時不快地道:“老爺怎麼回事,瀾清趕了五天路終於回來,他還拉著人聊得如此晚不放他回去休息?不行,我得去看看。”
說著,江若意便帶著丫鬟往書房的方向走去,走近書房看見裡頭燈確是仍亮著,她也不進去,站在門口便道:“老爺,這都快三更天了,你與瀾清要聊非得這個時候麼?瀾清趕了五天路甚是辛苦,何不早些放他回去休息,你不心疼孩子,我這個當母親的心疼。”
聽了江若意從屋外頭傳進來的話,溫鴻這才意識到天色不早了,忙站起身道:“咱們父子倆一聊便忘了看時辰,好在已經聊得差不多,你趕緊回屋歇息吧,再聊下去你母親真該動怒了。”
江若意在外頭等了一會兒終於看見書房門口被人拉開,溫鴻與溫瀾清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江若意先瞪了溫鴻一眼,方纔上前拉著溫瀾清道:“我已經叫丫鬟們將鬆濤院收拾出來了,熱水也備好了,你回去好好泡個澡便睡下吧,天大的事兒也留到明日再說。”
被瞪了一眼的溫鴻無奈一笑讓到一旁。
溫瀾清應道:“好的,母親。”
江若意這才道:“娘送你出去。”
江若意將溫瀾清送出院門外後便停下了腳步,她看了看自己兒子欲言又止。溫瀾清便道:“母親可是有什麼想說?”
江若意終是開口道:“你與那沈越,到底如何了?”
溫瀾清一時沉默不語。
江若意看著他又道:“你倆是不是已經——”
溫瀾清不等她說完便搖頭道:“母親,我與越哥兒之間未有越界。”
江若意低頭歎息一聲,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你們剛回來,應該還不曉得,你倆一同離京後不久外頭便開始傳聞,說沈越心機重,千方百計討好你,還說越哥兒十之**肚子裡都有了,就盼著母憑子貴在家裡站穩腳跟。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於他名聲實在有礙,也將家中諸人架在火上烤。為娘出去,是人都說咱們家怕是娶進個攪事精,將來怕是要家宅不寧了。”
溫瀾清聽罷眸色一沉,道:“母親,越哥兒不是這種人。”
這些時日江若意也深受這些傳聞影響,對沈越意見越來越大,怨他自作主張非得跟著溫瀾清前去墨龍鎮,真恨不能讓溫瀾清將他休了去,還得家中安寧。
但再多的不滿與怨懟,在今日察覺溫瀾清對沈越的不同態度時,江若意便都按捺了下去。現在,她聽見兒子一句分明是向著沈越的話,不由擡頭朝他看去,最後問道:“瀾清,當初家中決定讓你娶沈越進門時,說過年便放人回去,今日母親隻問你一句,真有那日,你可還願放人?”
溫瀾清在母親的注視下淡淡道:“隻怕這事兒,早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了。母親,你得看越哥兒他肯不肯留下來。”
江若意一臉不解又難以置信:“什麼意思,什麼叫他不肯留下來,咱們家,還有你,可是郡主都想嫁過來的人,他為何不肯留下來?他一個小地方商戶出身的坤人,憑什麼?”
溫瀾清看著她道:“母親,憑你們從未拿他當家人。”
“母親,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說罷,溫瀾清深深看一眼江若意,便邁開步子越過她走了。
江若意留在原地,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通,為何沈越這樣出身的一個坤人,竟然看不上他們家,看不上溫瀾清。
溫瀾清第二日一早便換上官服去了工部衙門,甫一邁入大門便聽差役前來傳話,說尚書大人找他。於是溫瀾清轉頭便去了工部尚書呂明灝辦公的那間屋子。
皮膚黝黑的呂尚書屋裡點著香,他將官帽摘下放置在一旁,自己坐在書案後邊點墨在公文上批閱,溫瀾清進來後他纔將筆擱下,取一塊方巾擦手,同時道:“坐吧。”
溫瀾清行禮道:“謝大人。”
呂尚書看他坐下,方道:“你回來之前叫人呈上的公文我都看過了,也都上呈給了皇上,今上對你在墨龍鎮的一番作為甚是滿意。”
溫瀾清不卑不亢道:“這是下官應儘之職。”
呂尚書點點頭,又道:“一會兒我領你進宮覲見聖上,今上早想見見你這有功之臣了。”
溫瀾清頓了一下,“見聖上?”
呂尚書朝他笑道:“你同我去便是了。”
溫瀾清這才道:“那便有勞大人了。”
呂尚書擺手道:“無需客氣。”說罷他朝溫瀾清招手,“瀾清你來,此前你呈上來的書信中所載之建渠法,及測繪及計算等方式實在新穎,我好奇許久可等著你回來了,你快來說說到底是為何要如此修建,如此計算。”
呂尚書能當上工部尚書自是有一身本事的,他是地方官調回的京中,此前也在地方為河渠堤壩勞心傷神多時,一些遲遲解不開的問題卻在溫瀾清一次次上呈的書信中得到了答案,他如獲至寶之餘,又對其中一些問題撓頭抓耳,解不開,實在解不開。
雖然給溫瀾清去信也能解得一二,但書信一來一回需要多日,信上所寫又有所限,對於呂尚書而言不過是隔靴搔癢總是問得不夠儘興,好不容易昐得溫瀾清回京,他自是迫不及待找人來問。
溫瀾清這方起身上前,在呂尚書拿出他之前上呈的書信及圖紙出來時,為他解釋他困惑不解的一些問題。
比起須溜拍馬,溫瀾清表現出來的專業性及能力包括一些行事態度實在令呂尚書愛極,看他的眼神都是滿意。
呂尚書未能將他的問題都問完,很快便到他們入宮的時辰了。呂尚書意猶未儘卻也起身戴上官帽並整了整衣服,這才帶著溫瀾清走出了工部衙門覲見皇帝去了。
在溫瀾清進宮的時候,一覺到天亮的沈越在床上睜開了眼睛,他一看屋裡頭的光亮驚得人直接坐了起來。
“忍冬!”
“越哥兒,你起了?”忍冬很快推門進來。
沈越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不叫我起來?”
忍冬轉身看了眼外頭的大太陽,道:“快午時了越哥兒,我不叫你是全婆婆不肯,她老人家說你起來又不用乾活,睡便睡吧,畢竟趕了好些天路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的,補補覺也挺好的。”
沈越一拳頭打在床上:“我纔剛回溫府第一天,就睡到這時候,你叫田老太太怎麼想?”
忍冬這才覺得事情嚴重,他道:“她老人家不會又將柳婆婆找來吧?”
沈越冇法給他準話,他掀開被子下床道:“總之在溫府裡頭,咱們行事說話都得注意些,知道冇?這可不是在墨龍鎮,冇有人管咱們的地方,可不能事事都隨性而為。”
忍冬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越哥兒。下回你再睡懶覺我肯定叫你起來。”
全婆婆這時候走了進來道:“越哥兒這會兒起來定是餓了吧,婆婆這便去廚房給你將飯菜熱熱,你穿上衣裳洗漱好了馬上便能吃了。”
沈越對全婆婆這老人可冇像對忍冬這麼隨意,馬上便道:“有勞你了全婆婆。”
全婆婆對他慈愛地笑道:“越哥兒說的什麼客氣話,這是婆婆應該做的。婆婆這便去廚房了,忍冬,你快幫越哥兒將衣裳穿上。”
“哎。”
忍冬幫著沈越穿衣裳的時候同他歡喜道:“越哥兒,你起來之前,我將脫水機和碎物桶都告訴全婆婆了。全婆婆可驚訝了,都不敢相信能有這麼方便的東西,隻需要轉轉濕衣服裡頭的水都能甩冇了。我用碎物桶攪碎了一些青菜,全婆婆也覺得神奇,但她也心疼菜都碎了不好煮浪費了。”
沈越道:“碎物桶用處暫時還不多,先放著吧,總有能用上的時候。”
沈越叫宋木匠用的攪拌桶到底大了點,對於一般人家來說用來攪肉實在是殺雞焉用牛刀,量小碎不了肉,量大又吃不了這麼多,做肉腸吧天氣太熱。沈越想過改做些小的,但木工坊裡頭活實在太多,隻為用來攪拌肉沫似乎又冇必要,畢竟一把菜刀便能解決的事情何必又特地去買一個攪拌器?古代人物資匱乏,為省錢大家可都是寧願多乾一些活兒的,與多數現代人花錢省時間的觀唸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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