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未來女皇的炮灰渣A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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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季平安照例是在林子外圍打獵,每次賣得兩三百文,攢起來也能有一兩左右。
再加上她賣得的毒蛇和狐貍,現在手頭上總共能有四兩銀子。
沈之虞的腿也好了不少,係統麵板上的生命值也漲到了43,季平安這天帶著沈之虞和歲歲去縣城裡麵。
出門前,沈之虞把身上的衣服換成了更破的那身,臉上也抹了些灰。
冇有鏡子,她隻能看向季平安,問道:“這樣可以嗎?”
季平安看了眼,還是道:“再多抹點吧。”
分明已經抹了灰,還是能看出來沈之虞的氣質不俗。
歲歲在旁邊,好奇地問道:“阿姐,我也要抹嗎?”
季平安笑了下,沾了點草木灰往她的臉上輕輕劃了一下,“好了。”
小孩之前營養不良,這些天養回來了些,臉頰上也有些不明顯的肉感。
季平安摸完後,忍不住又捏了捏歲歲的小臉,然後就一下接一下,停不下來了。
歲歲嘟著嘴,不知道季平安在乾什麼,說話的聲音都變地含糊:“唔……姐……”
“你要不要也來捏捏?”季平安看向沈之虞。
沈之虞:“……”
她冇有乾元那麼幼稚。
季平安接觸到她的眼神,咳了兩聲,也放開自己“罪惡”的手。
歲歲立刻跑到沈之虞的旁邊,拉住她的衣服,還是阿九好。
這幾天天也慢慢熱了起來,衣服也換成了單衣。
走在路上,旁邊冬日裡略顯荒蕪的田地也都翻土種上莊稼,不出幾日,就能冒出淺綠色的芽。
村裡的人忙碌了十幾日,現在也得了些空閒,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也有的帶著揹簍,準備割些野草餵雞鴨。
“平安,今兒個冇去山上啊?”
“我瞧著平安這是要去縣城嗎?還帶著家裡人一塊啊?”
“這幾天地都種完了,去縣城裡的人不少,肯定比前兩天要熱鬨。”
富貴娘是個愛說話的,自從季平安救了富貴之後,她逢人就說季平安的好話,還說季平安是承了季母,絕對是村裡打獵的好手。
村裡人可是知道富貴娘之前對季平安的厭惡,如今她都說對方的好話了,村裡人也都更相信了,因此對著季平安也比之前要熱情許多。
季平安應了話:“對,我帶她們去縣城裡買身衣服。”
說話的時候,村裡人也注意到歲歲和沈之虞的衣服,要麼是衣袖邊都開了線,要不就是直接破出了洞,買衣服也是理所當然。
“天熱起來了,也是該做些新衣服了,改天我也去縣城裡扯幾尺布去。”
“那你們快去吧,彆誤了回來的時辰,天黑了路可不好走。”
村裡人也有人看到過季平安去縣城裡賣獵物,但並不嫉妒。
他們也不是冇有往山上走過,可惜絕大部分時候都是空著手去,再空著手回。
獵戶可不是那麼好當的,隔壁村不就有幾個受傷的,回來時候衣服上都是血,嚇人得很。
季平安也道:“嬸子們也先忙,我們就先走了。”
有季平安在,村裡人也不會主動和沈之虞聊天,她便趁著這個機會,將往縣城的路記下來。
到了縣城,則要繁華許多,街上叫賣的攤販和開張的鋪子都吆喝著請人進去。
“李記食館新開業,今日來的顧客都送一壺茶飲啊!”
“糍糕,軟乎乎的糍糕,剛出爐的又甜又熱乎!”
“撥浪鼓,風箏,九連環,買回去一個給家裡的小孩玩,怎麼都虧不了!”
“……”
歲歲冇來過縣城,陌生的地方總讓她心裡緊張,尤其是看到街上這麼多人,整個人都貼在季平安的腿邊,卻又好奇地探出小腦袋,看向周圍的小攤。
怕人走丟,季平安便一直拉著她的手,轉過頭想和沈之虞說話,便見到對方的目光落在旁邊。
她順著看過去,是在街上表演的雜戲團,被路人圍了一圈,現在正在表演噴火。
“喜歡看?”季平安也站到了她的旁邊,順帶把歲歲也抱起來,也能清楚地看到。
沈之虞的眼眸中映著那團噴出的火苗,她道:“之前冇看過。”
應該說,無論是表演的雜戲團還是路邊叫賣的小攤,沈之虞都能覺出幾分新奇來,彷彿這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事物。
“那我們先看會兒再去買衣服。”
季平安稍微一聯想,就明白過來為什麼沈之虞喜歡看這些。
她是公主,再加上坤澤的身份,肯定冇有出過宮,而皇宮裡麵也不可能讓這些民間的俗玩意兒進去,沈之虞冇見到過也是正常的。
看了會兒,被抱著的歲歲想下來,和她道:“阿姐,抱著我重。”
“不重,放下你看不到。”季平安得到[力量點補充]後,抱個小孩不在話下,“阿姐現在力氣大,抱阿九都行。”
沈之虞聽到季平安不正經的話,看了她一眼:“小心彆抽筋。”
季平安忽略裡她語氣裡的冷意,故意笑著道:“不會抽筋的,阿九真關心我。”
沈之虞轉過頭不看她了。
“噴火和吞刀都給大家表演完了,各位看官可不要眨眼睛,接下來是飛丸跳劍。”
話音落下,台上的演員便將手中的幾把開刃的劍和圓珠彈丸同時拋到空中,讓人忍不住擡頭,看著這些東西會落到哪裡。
歲歲也看得認真,眼睛跟著空中的彈丸轉,心都跟著提了起來,直到看到演員將每把劍都接住,彈丸也分彆穩穩地落在腳、背、肩上,才小聲地驚呼了一聲。
路人也是類似的反應,紛紛鼓起掌來開始喝彩,雜戲團也順著這個空隙,拿了個小碗到路人的麵前,覺得精彩就能夠打賞。
季平安本想掏出三文錢來,誰知便看到沈之虞從衣袖裡拿出個碎銀,“叮咚”落在了碗中。
雜戲團的人連連道:“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見人走了,季平安笑著看向她:“這麼大方?”
不愧是公主,賞起來錢的時候,哪怕身上穿著的衣服還帶著破口,也不影響動作格外瀟灑漂亮。
“剛纔給的很多?”沈之虞問她。
她是真的不知道碎銀值多少錢,看到人過來,便從衣袖裡隨便拿了一塊。
季平安給她解釋道:“大概能買十幾個素包子。”
沈之虞從這個意思推測出來,應該是給的多了,“有關係嗎?”
“沒關係。”季平安道。
“這錢本來就是給你花的,按照你的心意來就行,若是還需要錢便和我說。”
沈之虞看向她,問道:“那你把錢都給我?”
她哪怕對基本的物價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如果錢足夠,她就能夠離開季平安。
這個時候的季平安格外敏銳,咳了聲:“……這個,還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沈之虞臉上都是瞭然的神色,轉身朝著布莊的位置走,季平安急忙跟上去。
哪怕是抱著歲歲,她小跑了兩步也就跟上,一起進了布莊。
布莊裡麵的人不少,見到她們進來,老闆便道:“這裡都是我們新上的布匹,顏色也多,粗麻七十五文一匹,細麻九十五文一匹,可以看看。”
布莊裡的細麻布賣的最好,一方麵是價格便宜,另一方麵也比粗麻布穿起來舒服,村裡的人都愛買。
季平安卻冇有看老闆說的布匹,直接問道:“老闆,有冇有棉布,最好是成衣。”
“棉布也有,都是新棉花拉出來的新布”,店鋪老闆聽到這話,比剛纔都要熱情不少,“是給誰買的,要幾套成衣?”
“我們三個人都買,各來三套成衣吧。”季平安道。
大生意啊!店鋪老闆臉上的笑更真誠了,“行嘞,那我先給你們量量尺寸,小孩先來吧。”
畢竟是日常穿的衣服,尺寸也不用太過精準,隔著衣服量個大概就行。
因此老闆也冇再設隔間,直接在店裡麵量的,歲歲擡眼就能看到季平安,也不會害怕。
她們等待的時候,店裡也有不少人在看著布匹,綢緞布匹前的人也不少。
季平安在店裡找了個位置坐下,也朝沈之虞招手:“歲歲量完你便去,三套如果不夠就再多買些。”
沈之虞嗯了聲,也聽著店裡人說的話。
“話說,你前日見到縣令夫人了冇有?怎地身上穿著麻布?”
“你冇有聽說嗎?七公主薨了,喪期一月,縣令和縣令夫人都要披麻。”
東和縣離京城並不算太遠,但也有數百裡地,訊息從京城傳遞過來,也要半個月,因此現在東和縣的人才得知此事。
“你從哪兒得到的訊息這麼靈通,還能知道京城裡和七公主的事?”
“我那老舅母的侄子的親家,家裡有個表妹的哥哥在京城裡大戶人家做小廝,還說皇上命人在長生殿裡給公主點了數千盞燈呢。”
“連長生殿點燈,這你都能知道?”
“那可不,她哥哥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廝,得出來的訊息還能有假?”
“……”
不過京城的事情再稀奇,也隻是聊兩句便冇了興趣。
說了冇有一刻鐘,兩人的話題便又轉到了糧價上,“這糧價比上個月又漲了十文,再漲可就吃不起飯了。”
“可不是,家裡還是多備一些糧食為好,我又讓當家的買了十石,放在乾燥的屋子裡麵也壞不了。”
歲歲量完,季平安連續叫了沈之虞兩聲,她才反應過來,“歲歲好了?”
季平安道:“好了,老闆在等你呢。”
說完,她又好奇道:“剛纔在想什麼?”
畢竟沈之虞現在是失憶,應該也不記得宮裡的事情了。
“在想老舅母的侄子的親家,他們表妹的哥哥是什麼關係。”
說完,沈之虞便去量了尺寸,留下季平安開始思考這個複雜的問題。
她沉默了兩秒,看向旁邊的歲歲,“歲歲,阿姐問你個事……”
她還冇有說完,歲歲便稚聲道:“阿姐,我也不知道。”
季平安:“……我還冇問呢。”
怎麼感覺歲歲和沈之虞待得時間久了,變得比之前聰明瞭點。
布莊裡麵就有做好的成衣,隻需要按照她們的尺寸簡單改改,九套衣服不僅有外衫,還包括穿的裡衣,加起來用了一吊半的錢。
店鋪老闆也是會做生意的,包好衣服之後,又往裡麵放了塊細麻布:“你們買的多,再送你們一匹,剪剪做成布巾之類的都能用。”
季平安也道:“謝謝老闆,下次要是做衣服了,還來你這裡買。”
付完錢後,再出來已經快到中午了,她看向兩人:“我們中午就在縣城裡吃飯吧,你們有冇有什麼想吃的?”
沈之虞道:“我都可以。”
“歲歲呢?”季平安看向她。
歲歲想了下,才說道:“阿姐,想吃包子。”
季平安笑著呼嚕了下小孩的頭髮:“那我還帶你去上次那家買。”
說是買包子,季平安也冇有隻買包子,路過小攤還買了些香煎豆腐和蔥油燒餅,然後又在攤子上點了三碗羊肉湯。
她把東西分成三份,推到她們麵前,“你們嚐嚐好不好吃。”
香煎豆腐類似於後世的鐵板豆腐,豆腐用油煎過,上麵還稍微的灑了些辣椒粉,看起來就讓人很有胃口。
沈之虞嚐了口,便被豆腐上麵的辣椒麪嗆了下,開始咳嗽起來。
季平安急忙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遞了碗水,“先喝點,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沈之虞咳地眼睛和臉頰上都有些紅,喝完水後纔好了很多。
見到季平安和歲歲都看著她,她不想讓小孩擔心,纔開口道,“我冇事。”
“嗓子都啞了,還說冇事。”季平安見人緩過來道:“你吃些蔥油餅和買的肉包,就著羊肉湯,這裡麵都冇有辣椒。”
歲歲也點頭,幫忙把沈之虞麵前的豆腐拿走,還問道:“阿姐,我們吃完要回家嗎?”
“不回家。”季平安道,“吃完我們去藥堂。”
沈之虞看向她:“為何要去藥堂?”
“你之前不是頭疼,剛好讓郎中看看。”
當時看到沈之虞那麼難受的時候,季平安心裡便有了這個想法。
沈之虞倒是愣了一下,冇有想到季平安會記得這件事。
於是她也想起來,當時乾元抱著她時的,那抹乾元信香的味道。
她們剛到藥堂,裡麵的郎中便認出來了季平安,“你是不是上次來這裡賣蛇的那個人,這次又有蛇了?”
聽到蛇這個字,歲歲拉著季平安的手緊了些。
沈之虞也看向季平安,她隻知道對方是去山上打獵,但從來冇有聽過對方說還遇到過蛇。
“這次冇有,我家裡人頭有些疼,勞煩郎中看看。”
“頭疼?”老郎中看向她身後的沈之虞,“姑娘坐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季平安陪在她旁邊,看著老郎中時不時捋捋鬍子,時不時又皺皺眉頭,感覺心裡都七上八下的。
過了一刻鐘,郎中也終於收起了把脈用的脈枕,季平安連忙問道:“郎中,我家裡人的情況怎麼樣?”
郎中冇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問道:“姑娘是不是之前磕到過頭,或者從高處跌落過?”
沈之虞並冇有這段記憶,但她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確實有很多跌落的傷,頭也很痛,因此她點了點頭。
“你的脈象細弱,氣血阻滯,應是腦中因碰撞有瘀。”
季平安聽著,像是因為磕碰導致的失憶,又問郎中道:“那可有治療的法子?”
郎中搖頭,“隻能先給你開兩副藥,把身體養好,腦中瘀滯或者可以減少。”
更多的郎中就不敢保證了。
沈之虞臉上倒是冇有難過失望的神色,“麻煩郎中了。”
“不麻煩。”郎中低頭開始在紙上寫著方子。
季平安看了兩眼,也冇看明白紙上寫的都是些什麼字,隻能開口問道:“郎中,若是藥堂裡有紅棗和杞子的話,也幫我拿些。”
這些日後泡水喝,或者放到做的粥裡,也能幫助補養身體。
郎中聽到這個,倒是擡了下眼睛,“你倒是個懂的,給你也放到方子上了,找藥童拿藥去便好。”
說完,他又看了眼她旁邊的沈之虞,問道:“你們可是妻妻關係?”
郎中把脈的時候,就知道沈之虞是坤澤,季平安也能看出來是乾元。
沈之虞愣了下,冇有說話,季平安倒是點了點頭。
她們兩人在外麵,隻能裝成妻妻關係,否則沈之虞作為坤澤跟在她身邊,更容易被說閒話。
“回去好好給你家坤澤養養身子。”
郎中知道兩人是妻妻後,也放下了心,他剛纔把完脈,還想提醒坤澤雨露期可能快到的事情,不過有乾元在身邊,也就不用擔心了。
季平安應了聲好,拿好藥帶著人出了藥堂。
歲歲走在她們中間,路人看到也以為是一家三口出來逛街。
季平安還記得糧價漲的事情,索性趁著這次機會,又去多買了些米麪,連帶著買了些要吃的蔬菜,葵菜、冬瓜、豌豆苗、小蔥這些都買了不少。
她還繞了些路,帶著沈之虞和歲歲到之前買麥芽糖的攤子前。
“上次給你們買的都吃完了,這次再多買些。”她一下就要了十塊麥芽糖,好在今天出門帶著的錢不少。
沈之虞道:“不用給我買。”
季平安聽到,轉頭對著拿麥芽糖的奶奶道:“那再多來兩塊。”
在這件事情上,她還是相信係統的好感度。
沈之虞:“……”
東西買的差不多了,她們也準備回去,季平安卻在路過一個小攤的時候,多看了兩眼。
攤主是位麵相溫柔的女人,“姑娘,想買點什麼,可以先隨便看看。”
攤位上擺放著的是雕刻出來的各式各樣的木簪,有綴著個可愛兔子的,也有刻著各種花的,哪怕素簪都被雕刻的圓潤光滑。
季平安拿起一支簪,忍不住道:“你的手藝好好。”
攤主笑了下,柔聲道:“在家裡閒著無聊,就隨便刻刻,也能補貼點家用。”
沈之虞也看向攤位上的簪子,以為隻是季平安想買,掃了兩眼便移開目光。
誰料剛擡眼,便感覺季平安的手在她發邊比劃了比劃。
“這支兔子簪怎麼樣?”季平安當看不到沈之虞冷冷的目光,“我覺得還挺可愛的。”
攤主也看出來了季平安在開玩笑,主動從攤位上拿起一支素簪,“姑娘試試這支。”
這支簪子隻在尾部刻了些類似於翅膀的紋路,線條流暢,簡約大氣。
季平安接過,把簪子給沈之虞,“試試。”
攤主還在,沈之虞也不至於直接拒絕,她擡手將簪子插上去,簡約的翅膀紋路也露出來,平添了幾分氣質。
隻是還是不夠好,季平安在心裡想,若是這支簪子由金玉製成,估計會更漂亮。
歲歲卻看得認真:“阿九好看。”
“我也覺得好看。”季平安笑了下,“老闆,這隻簪子我買了,還有剛纔的那支兔子簪。”
沈之虞想要取下簪子的手也頓住,最後還是冇有取下。
路上,季平安把兔子簪給了歲歲,“是不是很可愛?”
歲歲點了點頭,好奇問道:“阿姐要不要戴?”
兔子簪在小孩眼裡是真的可愛,所以她想把好的東西也給阿姐。
沈之虞這時候倒是看過來,和歲歲道:“給你阿姐戴上試試。”
季平安:“??”
她睜大眼睛看向歲歲,自己這麼可愛的妹妹,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吧。
“阿姐,我夠不到。”歲歲無情打破了她的幻想。
沈之虞看向她,“你蹲下點,歲歲夠不到。”
季平安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於是她氣呼呼地蹲下了。
簪子冇入髮絲,留出外麵的兔子圖案,兩隻大耳朵格外突出。
歲歲笑著和她道:“好看。”
季平安站起來,剛好和沈之虞的視線對上。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問道:“怎麼樣?”
沈之虞微微點了下頭,“不錯,以後多戴。”
季平安:“……”
不虧,起碼也算得到沈之虞的一句正麵評價了。
快走到縣城門口的時候,沈之虞突然頓住腳步。
“怎麼了?”季平安問道,以為對方是想要她的兔子髮簪。
沈之虞壓低聲音道:“有人跟著。”
雖然那人隔著的距離遠,但她對陌生的視線很敏銳。
季平安眼神一凜,冇往後麵看,“我們先往前麵繼續走。”
沈之虞也點了下頭,等著走出兩裡地之後,後麵的人纔沒有繼續跟著。
季平安猜測道:“可能是鞏榮他們。”
她來縣城基本上就是賣肉和買東西,也冇有和其他人打過交道,唯一結仇的人就是鞏榮了。
沈之虞問道:“找你尋仇?”
“有可能吧。”季平安也冇有太放在心上,“他們的手段也就那些。”
沈之虞冇經曆過,問道:“都有哪些?”
“有可能多找幾個人過來打我,或者在縣城裡散佈我和他們之間的事情,比如我背信棄義、背叛朋友之類的。”
沈之虞微微皺了下眉,“你們這種關係,也能算作朋友?”
最多隻能算狐朋狗友罷了。
季平安笑了下,和她的想法相同,“你說得對,不過他們的臉皮可比我厚多了。”
沈之虞微微挑眉,說了一聲:“那可不一定。”
季平安夜不是個臉皮薄的,什麼話都能說出來,不知道在多少人麵前說過,她是對方的坤澤了。
季平安哎了一聲,“我比他們還是要強上許多的吧。”
說完,她看向兩人中間的歲歲,問道:“歲歲,你覺得阿姐是不是比之前的壞人好多了?”
歲歲這些天下來,已經完全被季平安收買了,聞言立刻點頭。
沈之虞自覺忽略,又問道:“那為何他們要派人跟蹤你?”
季平安道:“他們上次被我打的傷還冇有好,所以暫時冇辦法親自打回來報仇。”
“若是想要在縣城裡說我背叛朋友,那他們被打的事情自然瞞不住,這樣全縣城的人都知道,他們打不過我了,所以他們不太可能做這件事情。”
“兩件事情都做不了,他們又想報複我,就隻能跟蹤我,看看我最近在做什麼,然後給我搗亂。”
沈之虞很聰明:“打獵?”
“應該是。”
“我這幾天來縣城裡賣獵物瞞不住,他們也不敢上山,隻可能去肉鋪老闆那裡,讓他不再收我的肉。”
“打來的獵物賣不出去,還容易爛在手裡,他們報複自然也就達成了。”
壞人想做壞事,無非就是破壞對方關心的、在意的事情。
沈之虞很容易找到漏洞:“肉鋪老闆為什麼要聽他們的?”
季平安倒是冇有立刻回答,語氣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怎麼問這麼清楚?”
沈之虞清冷的視線和她對上,“我隻是關心之後如果冇有錢,你會不會暴露本性。”
季平安:“……”
她回到剛纔的話題,“鞏榮家裡有親戚在縣城裡麵做官。”
“什麼官?”沈之虞問道。
提到官衙後,她的腦海中便閃過一連串的資訊。
縣令,京縣縣令為五品,其餘縣令為六品或者七品,督促負責稅征、農業生產、戶籍管理等。
縣丞與縣令分掌農業和巡捕牢獄等工作,八品官。
主簿,九品官,負責縣城裡麵的各種文書的管理,比不上縣丞和縣令,但在縣城裡也算很有地位了。
季平安道:“這我不知,隻聽說是在縣衙裡麵做官。”
原主到底是被鞏榮他們當小弟使喚著,隻告訴她是個大官,因此原主也更加願意追隨鞏榮。
但這官到底多大,卻是從來冇有和原主提過。
沈之虞垂了下眸,若是縣令一類,肉鋪老闆為了安安穩穩地做生意,很有可能拒絕收季平安的獵物。
畢竟縣令一句話,就可能讓他在城裡做不下去,獵戶卻是不缺的。
但沈之虞看著季平安雲淡風輕的模樣,總覺得對方似乎完全冇有放在心上。
她想問問季平安是怎麼解決的,卻又想到剛纔她多問幾句,季平安都能誤會成是她在關心對方,於是想問的話也重新嚥到了肚子裡。
季平安知道她在想什麼,微微挑眉安慰道:“放心,他們難不到我的,往後能掙到的錢隻會多不會少。”
沈之虞隻冷淡的嗯了一聲,歲歲卻在旁邊捧場道:“阿姐好厲害。”
“那可不是。”季平安勾了下唇角,覺得可以原諒剛纔歲歲給她戴兔子髮簪的事情。
說完她纔看向沈之虞,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要怎麼掙錢?”
哪怕不用像歲歲這麼捧場,起碼也要問上兩句吧?
隻嗯了一聲,彷彿她說的話是在畫大餅一樣。
沈之虞問道:“你之後掙的錢是要給我嗎?”
言外之意,既然不是給她的,那她又為什麼要關心。
季平安:“……”
她咳了一聲道:“現在不能給,之後肯定會給你的。”
說完,季平安就覺得她這句話,和原來世界畫大餅的老闆有點相似,工資總會漲的,隻是現在不能漲而已。
“……”
沈之虞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她的視線落在季平安裝錢的袖口處,道:“等你能給的時候再說吧。”
話音落下,季平安下意識捂緊自己袖口,動作大的連歲歲都跟著看過去。
沈之虞:“……”
看來是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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