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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的家主大人 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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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墨找到葉守川,帶人來到薑家,細問薑其昀離開的情形。

但薑其昀得力的隨從都跟著他一道離開,留下的人裡頭都不知道詳情,隻知道薑其昀打算先去宮裡接安寧,然後再從南門出城。

對於那枚金令,葉守川的看法與薑九懷的相同,都認為幕後之人老謀深算,不會像魏貴妃這般輕易落網。

那麼,兩人的失蹤有很大的可能是遭了那人的毒手。

皇帝派了幾百名羽林衛給葉守川,讓他務必將兩人好生帶回來。

羽林衛戰鬥力或許更強悍,但若論尋人追蹤,還是捕快更拿手,葉守川遂調了趙力等人來幫忙,沒多久,趙力等人發現了車輪的痕跡。

薑家的車輪皆是特製的,很好辨認,隻是車輪痕跡到了郊外便突然消失。

“這一帶的土是鬆的,這裡被挖開過,然後又填埋起來。”趙力道。

也就是說,有人故意給出線索,然後引誘他們到這裡,再設下陷阱擒住兩人。

一個是風家公主,一個是薑家嫡子,那人真是膽大包天,對這兩人也敢下手。

南郊較西山要荒涼得多,隻有零星幾處村落,更遠一點蒼莽群山,在暮色中連綿起伏。

隻能一處處找過去了。

元墨深吸一口氣。

希望薑其昀和安寧能堅持住。

火光跳躍,偶爾發出“嗶剝”一聲響。

這是一處山洞,薑其昀和安寧手拉著手緊緊靠在一起,縮在角落裡。

山洞的另一邊,坐著一個黑衣蒙麵人。

就是這個人!用陷阱弄翻了他們的車馬,還帶著人打暈了他們的隨從,最後把他們擄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這地方是深山老林,大約隻有打獵的會進來,他們來的路上還躥出一頭狼,兩人差點當場暈過去,然後就見黑衣人一伸手,擰斷了狼的脖子。

“哢嚓”一下那種。

薑其昀和安寧互相看了一眼,整齊一致地暈了過去。

醒來時就在這處山洞了。

那些同夥好像都不在,隻有這黑衣人坐在洞口,合著眼睛。

薑其昀和安寧直勾勾盯著他半天,也沒見他動彈一下,應該是睡著了。

薑其昀悄悄抱起一塊大石頭。

計劃是:把這黑衣人砸暈,然後帶著安寧逃跑。

石頭挑得很重,他一步三挪,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不敢喘息,把黑衣人聽見。

安寧捂著嘴,心快從胸膛裡蹦出來。

近了,近了,薑其昀已經走到了黑衣人麵前,薑其昀舉起了石頭,薑其昀就要砸下去了——

黑衣人驀然睜開了眼睛。

薑其昀大喝一聲,猛地砸下去。

石頭是砸得很準,但黑衣人像泥鰍一樣溜了開去,薑其昀克製著心聽恐懼,一咬牙,抱住黑衣人的大腿:“豆豆快走!”

安寧呆了呆,轉身跑開。

薑其昀看著她的背影,鬆了一口氣,又有點哀傷。

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然後就見安寧跑了回來,手裡搬著一塊更大的石頭,“啊……”拖長了聲音,向著黑衣人砸過來。

黑衣人大約也沒想到這一出,愣了愣才閃開,手臂還是給石頭沾了點邊,他“嘶”了一聲。

一路上他都是粗著嗓子說話,聽起來十分渾雄,這一聲“嘶”,薑其昀卻覺出幾分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個熟人?

但這時候也沒功夫想這個,薑其昀大喊:“笨蛋,你快走啊!”

安寧滿麵淚痕:“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們說過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薑其昀看著她的臉,隻覺得心都碎了:“那都是小時候的玩話,作不得數的,你快走!”

“我走也走不出去,我又不認識路,山上還有狼,”安寧撲過來,哭道,“要死就一起死吧,小昀你彆丟下我!”

薑其昀眼睛裡也含著淚,握住了安寧的手:“豆豆……要是有下輩子,咱們從小就訂個娃娃親好不好?”

安寧點頭:“好!下一輩我們還要在一起,從很小很小就在一起!”

黑衣人看著腿上多出的這兩個掛件,一時倒不知道處置,忽然聽得三個烏鴉的叫聲。

這是訊號。

有人上山了。

墨衣人甩開兩人,抽身就走,隻聽得腦後風響,一支箭破空而來。

我去,來得這樣快!

黑衣人連忙避開,但這一箭比一般的箭重,來勢又急,比他想象中速度更快,箭尖擦著腦袋掠過,要不是裹著頭巾,非要擦破一層皮不可。

但饒是如此,頭巾也給箭扯了下來。

黑衣人不敢多留,迅速閃身,消失在山木間。

那一箭是葉守川的重弓所發,元墨落後他一步,隻瞧見一個長手長腳的漆黑背景,以及,一顆光溜溜的腦袋。

淡淡的月色照上腦袋,似乎有一條眼熟的疤痕。

黑蜈蚣?

回程的馬車上,薑其昀和安寧雙手交握,四目相對,視線像是被粘到了一塊兒,分都分不開。

元墨算是給兩人留了時間,可眼看到都到城門口了,兩人好像還是沒有看一眼旁邊的打算,元墨咳了一聲。

兩人猛然驚醒,薑其昀頓時回神:“那個,元兄,算我對不起你……”

元墨抬手,對不起就對不起吧,不用再說一遍了,她問安寧:“金令的事到底查得怎麼樣了?”

安寧道:“我母妃宮裡有位趙姑姑,去年秋天告病出宮,就是打她離開之後,宮人再沒見過那枚金令,我便讓人去她家鄉打探,結果發現她並未回鄉。”

薑其昀點頭:“昨天我收到訊息,這趙姑姑一直隱居在南山附近的一處村落裡,我便馬上帶上豆豆去找她,可結果人沒見著,還差點兒把命交代在這裡。”

安寧一陣後悔,薑其昀連忙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元墨最近情路不順,瞧著這場景心情十分複雜。

這場“遇險”可能是假的,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

元墨先讓葉守川送安寧回宮,自己和薑其昀一道去薑家。

“兄弟,這次我不能幫你了,我要去向陛下求娶豆豆。”薑其昀道,“她母妃入獄,她的日子定然不好過,我早日求親,那些人知道她有了我,多少會忌憚一點。”“

元墨點點頭,歎了口氣。

論鬥智,她果然不是薑九懷的對手。

這一招釜底抽薪,他徹底把她的幫手抽沒了。

“你要不乾脆就從了他吧,”薑其昀道,“從本朝開國至今兩百年,還沒有哪個薑家家主上趕著要娶公主的,你可能是大央運氣最好的公主。”

“那他就是薑家最倒黴的家主。”元墨道,聲音太低,薑其昀沒聽清,問,“什麼?”

元墨搖搖頭:“你回去吧。”

薑其昀一愣:“你不跟我一道回?”

元墨本來是想去找薑九懷問個究竟的,但事已至此,再問又能怎樣?

“不了。”元墨道,“我隻是送你一程。”

薑其昀感動了。他壞了她的事,她不單沒生氣,還親自涉險來救他,又待他這樣好。

“好兄弟。”薑其昀拍拍她的肩,“除了這件事,以後旁的事我準定幫你!”

元墨笑笑,走了。

薑其昀總覺得她的笑容和平常好像有點不一樣,有幾分滄桑。

元墨不願回宮,馬車駛向紅館。

才進門,歡姐便迎上來,滿麵笑容:“來得正好!快,紅姑醒了,正等你!”

“紅姑醒了?”元墨又驚又喜,這個醒顯然是是指神誌清醒的意思。

“多虧了家主大人專程從江南請來的名醫,服了一帖藥,紮了幾針,紅姑便不犯糊塗了。”歡姐同著元墨一頭走,一頭道,“不過大夫說了,這法子維持不了多久,心病還需心藥醫,恐怕要看到楚大爺,紅姑才能徹底清醒。”

元墨腳下為她頭一句頓了頓,然後進了小院,才發現這位名醫是個熟人。

赫然是季雲安。

言嫵陪在他的身邊,穿素白衣衫,通體打扮得十分清淡,身上那種如雲如霧的氣質猶在,卻又好像比從前更加溫婉柔和,美貌竟更勝當初。

元墨的目光一直子落在她寬大衣衫下,那兒小腹已經明顯隆起,“阿嫵你……你懷孕了?”

言嫵微微一笑,季雲安道:“原本阿嫵有孕,在下不願她長途奔波,但因是家主大人相請,治的又是二爺的家人,我便還是來了。”

三人久彆重逢,元墨安排兩人住下,季雲安道:“二爺,針炙維持的時間不多,你抓緊些。”

裡間,紅姑半靠在床上,元寶正服侍她喝水,看見元墨進來,紅姑一聲長歎,朝元墨伸出手。

元墨握住紅姑的手,眼眶發熱。

“我的孩子,苦了你了。”紅姑含淚道,“畫情就是不想有這樣一天,才讓我隱瞞你的身份,我才會將你扮成男孩,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兜兜轉轉,你還是被人發現,成人風家的公主!”

元墨心裡一直隱隱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個誤會,希望有人能告訴她,這一切都搞錯了,她根本不是什麼公主。

紅姑這番話,把她最後一絲希望都打破了。

“紅姑,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元墨低聲道,“如果雲姨真的是我娘,你們為什麼還要把我送人?我比安寧大,當時皇帝膝下沒有一個公主,我娘生下了我,皇帝應該會高高興興將她接進宮裡的。”

“孩子,你不懂,畫情恰恰就是因為這一點,纔不願讓人知道你是她的孩子,因為她不想憑著你入宮,也不想你將來變成風家的棋子,她希望你能開開心心長大,無憂無慮一輩子。”

雲畫情心高氣傲,雖是女伎,卻從未對任何人留情,隻有那魚龍白服的皇帝讓她動了心。

他們在一起三天,三天後皇帝離開,也許是繁憂國事,也許是從來沒有把雲畫情放在心上,總之,皇帝一去不回,再也沒有音訊。

皇帝臨行前留了一枚金令給雲畫情,告訴她,她可以隨時入宮見他。

這枚令牌雲畫情一直沒有動用。

起先期盼著皇帝回來,不屑去用。

後來是發現有了身孕,但自己形貌醜陋,不肯在心上人麵前出醜,不敢去用。

再後來大夫診出可能是個女胎,雲畫情便徹底陷入了糾結憂愁之中,將金令扔進了箱子深處。

是到了生產發動的前夕,大夫診出她脈相不穩,恐怕有難產之兆,她才猛然變了主意,無論如何都想見皇帝一麵。

因為那很可能是最後一麵。

她讓侍女小意帶著她的信和金令入宮,請皇帝來見她,可是,皇帝沒有來。

不單沒有來,皇帝還看中了小意的溫柔乖巧,要留小意在宮中。

“那時你娘生你難產,聽到這個訊息,誘發了癲疾。”紅姑輕聲道,“從那之後,她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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