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101章 麥田血香
熱浪裹著麥芒刺進脖頸,空氣裡翻湧著屍腐的甜腥。
視網膜炸開預兆碎片:老農舉鐮撲向叛軍被亂刀分屍,金色麥浪被染成醬紫。
“景崴,麥若儘毀…春閨夢裡骨,秋日無寒衣!”杜甫枯手深陷我臂肉。
係統血紅警告燙進腦海:「熵增源:崔乾佑(關鍵節點)——乾預即坍塌!」
我拖著那條嵌著三星堆紋的琉璃右腿,犁開麥田衝去。
霍家拳轟塌土灶,身體撞向草棚的刹那,三支透甲箭撕裂空氣。
泛黃詩稿在杜甫眼前倏然展開,“安得壯士挽天河”的墨跡迎著箭雨翻飛——
噗嗤!箭尖釘穿“河”字,撕成兩半。
熱浪是活的。它裹挾著千萬根麥芒,毒針般紮進我的脖頸,紮進衣領下每一寸被汗水和塵土醃透的皮肉。每一次吸氣,滾燙的氣流都像粗糙的砂紙刮過喉嚨,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粘稠的甜腥——那是屍骸在烈日下緩慢腐敗後滲出的氣息,混在乾熱的風裡,沉甸甸地淤塞在胸腔,壓得人隻想嘔吐。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金色浪濤,麥穗飽滿,沉甸甸地低垂。這本該是潼關大地最富庶的圖景。可這炫目的金色底下,卻像有無數腐爛的根莖在無聲湧動,翻攪起死亡的味道。空氣被烤得扭曲,遠處的麥田邊緣,幾縷不祥的黑煙歪歪扭扭地升騰,像垂死的蛇。
腳下是鬆軟的泥土,混雜著乾枯的麥稈。但我的右腿,那條該死的、嵌滿了冰冷幽藍三星堆神樹紋路的琉璃右腿,深陷其中,每一次試圖拔起都沉重得像在泥沼裡拖拽一具青銅澆鑄的棺槨。裂紋在皮下遊走,每一次藍光閃爍,都帶起骨頭深處冰針攢刺般的銳痛,直鑽腦髓。它快不是我的腿了,更像一件嵌在身上的刑具,冰冷、沉重,帶著非人的詭異。
視網膜猛地一陣灼燒,視野邊緣炸開冰冷的碎片!
碎片一:
一個佝僂的老農,穿著破爛的麻衣,手中緊握著一把豁口的鐮刀。他渾濁的眼睛裡燃燒著絕望的火焰,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嘶吼,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老牛,朝著前方一隊盔甲歪斜、刀鋒染血的叛軍騎兵,踉蹌著撲了過去!動作笨拙卻帶著一種同歸於儘的瘋狂。
碎片二:
鋒利的刀光如同冰冷的閃電交錯劈下!沒有慘叫,隻有沉悶的撕裂聲。溫熱的液體在陽光下噴濺,潑灑在金色的麥稈上,迅速暈開一片刺目、粘稠的醬紫色。老農的身體像一捆被斬斷的麥稈,瞬間四分五裂,殘肢混著麥穗滾落。那抹醬紫在視網膜上急速擴大,幾乎要淹沒整個視野的金黃。
警告!警告!高熵乾預點生成!目標:毀糧者崔乾佑(關鍵曆史節點!)熵增風險:γ級(維度坍塌風險99.9%)!乾預即坍塌!重複:乾預即坍塌!宿主!絕對禁止!
係統的警報聲不再是那種古老疲憊的韻律,而是變成了極其尖銳的、帶著金屬刮擦感的嘶鳴,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瞬間紮穿我的太陽穴,狠狠攪動著腦髓!眼前的世界猛地一黑,金星亂迸,耳中全是高頻的、刺破鼓膜的蜂鳴。
“景崴!”
一隻枯瘦、冰涼、骨節嶙峋如同鷹爪的手,猛地從旁邊死死摳住了我的左小臂!力道之大,指甲瞬間刺破了汗濕的粗布衣袖,深深陷入緊繃的肌肉裡。那觸感像一塊剛從冰窖裡撈出的寒鐵。
我猛地扭頭。
杜甫就在我身側半步之外。他整個人瘦得像一張被風乾又被揉皺的紙,裹在一件分不清原色的破舊長衫裡。那張被烈日和苦難反複炙烤過的臉,此刻隻剩下一種瀕臨崩潰的灰敗。深陷的眼窩裡,渾濁的瞳孔因極度恐懼而縮成了兩個針尖,裡麵翻湧著比麥田儘頭那些黑煙更深沉的絕望。嘴唇乾裂起皮,微微哆嗦著,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像是破風箱在抽動。
他的視線死死釘在遠方那片被馬蹄踐踏、即將化為焦土的麥浪上,枯瘦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戰栗,彷彿那被馬蹄碾碎的不僅是麥穗,更是他胸腔裡僅存的一點溫熱。
“麥…麥若儘毀…”
他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生鏽的鐵皮,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撕裂出來,帶著血沫的腥氣,“……春閨夢裡骨……秋日…無寒衣啊!”
最後那句幾乎是迸發出來的嘶吼,如同瀕死野獸的哀鳴,撕裂了沉滯的熱浪。那隻摳在我臂上的枯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爆響,手背上鬆弛的麵板繃得發白,青筋像瀕死的蚯蚓般凸起蠕動。一股冰冷的絕望和同歸於儘的衝動,透過那隻枯瘦的手,清晰地傳遞過來。
手臂上被他指甲刺破的地方,傳來清晰的刺痛。但這痛微不足道,早已被係統警報撕裂靈魂的劇痛和視網膜上那不斷回放的醬紫色碎片淹沒。
馬蹄聲!低沉、密集、帶著碾碎一切的壓迫感,如同催命的鼓點,從麥田的另一端滾滾而來!大地開始微微震顫,鬆散的土粒在腳邊簌簌跳動。
視野儘頭,煙塵騰起。
一股黑潮如同汙濁的毒液,驟然湧現在金黃色的麥田邊緣,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這片尚未收割的麥浪瘋狂漫灌!是叛軍的騎兵!盔甲在烈日下反射著刺目的、毫無溫度的光,扭曲著騎士們猙獰的麵孔。手中的長刀和馬槊槊斜指天空,寒芒閃爍,帶著純粹的毀滅氣息。
領頭的將領身材魁梧,頭盔下的麵容模糊不清,隻有一股暴戾凶悍的氣息隔著老遠撲麵而來。崔乾佑!係統鎖定的熵增源!他胯下的戰馬暴躁地刨著蹄子,鼻孔噴著白氣,猛地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揚起!
“毀糧!”一個粗嘎的、毫無人性的命令聲浪般炸開,蓋過了馬蹄的轟鳴!
“嗷——!”
叛軍騎兵們爆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刃,刀鋒對準了沉甸甸的麥穗!他們眼中沒有對糧食的珍惜,隻有對毀滅本身的狂熱!馬蹄更加狂暴地踏落,衝進金色的海洋!
哢嚓!哢嚓嚓!
令人心膽俱裂的斷裂聲!如同無數骨骼在瞬間被碾碎!飽滿的麥穗在鐵蹄和刀鋒下脆弱得不堪一擊!金色的浪花被粗暴地踐踏、撕裂、揉碎!麥稈斷裂的碎屑混合著揚起的塵土,在騎兵身後騰起一片渾濁的黃霧。剛剛還孕育著生機的田野,瞬間化為狼藉的屠場!被踏爛的麥穗混著泥土,黏糊糊地糊在叛軍的馬蹄和盔甲上,又被新的鐵蹄覆蓋、踩進泥裡。
那濃烈的、帶著穀物清香的甜腥味,被馬蹄揚起的塵土和毀滅的氣息粗暴地覆蓋、攪亂,最終隻剩下令人窒息的鐵鏽與死亡的味道。
視網膜上的警告血字如同熔岩般燃燒、滾動:「目標行為:大規模毀糧事件!此節點熵增將引發曆史敘事層永久性斷裂!宿主!宿主!禁止!禁止靠近!規避!立刻規避!」
“不能…不能…”杜甫喉嚨裡滾動著破碎的嗚咽,那隻摳著我胳膊的手劇烈顫抖,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骨頭裡。他的視線死死追隨著那些被無情踐踏的麥穗,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屠殺,灰敗的臉上肌肉扭曲,混合著極度的痛苦和一種無力迴天的巨大悲愴。“潼關…潼關的根…斷了啊…”
聲音低得如同夢囈,卻字字泣血。
係統冰冷的警告和杜甫絕望的嘶喊在腦子裡瘋狂撕扯。
避?怎麼避?眼睜睜看著這維係潼關最後生機的麥田被徹底踏平,化為白地?看著係統判定的“詩稿完整性”暴跌?那意味著杜甫的精神支柱崩塌,意味著他可能再也寫不出那些泣血的詩篇!意味著老子這條正在變成鬼東西的命和這條狗屁“守約”任務,都他媽成了天大的笑話!
轟!
一股狂暴的、混著血腥味的滾燙氣息猛地從我鼻腔裡噴出!去他媽的γ級風險!去他媽的維度坍塌!老子骨子裡刻著的,從來就不是什麼狗屁“規避”!
左腳掌瞬間發力,狠狠蹬進腳下鬆軟的泥土!腰腹核心的力量在巨大的憤怒和決絕下驟然爆發,擰轉!那條沉重如山的琉璃右腿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帶動,強行從泥濘中拔起!
“先生!趴底!”我喉嚨裡滾出一聲炸雷般的咆哮,既是警告杜甫,也是對那該死的係統、對這操蛋世道的宣戰!
身體化作一道離弦的箭矢,拖著那條裂紋遍佈、藍光瘋狂流竄的琉璃右腿,悍然衝向那片正被死亡鐵蹄蹂躪的金色海洋!衝向那個係統標注為絕對禁忌的熵增源——崔乾佑!
大地在腳下震顫,被踩爛的麥稈汁液粘稠地糊在靴底。琉璃右腿每一次踏落,都沉重異常,在鬆軟的泥土裡犁開深深的溝壑,骨縫深處冰針攢刺的劇痛伴隨著藍光的每一次劇烈閃爍,瘋狂衝擊著神經。但這痛,此刻反而成了燃料,燒灼著胸腔裡那團毀滅的烈焰!
崔乾佑那張暴戾的臉在視野中急速放大!他顯然注意到了這個拖著一條怪腿、悍不畏死衝向他的“瘋子”,頭盔下的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手中的長槊槊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毒龍般朝著我的胸膛直搠而來!槊尖寒芒凝聚成一點,死亡的冰冷瞬間鎖定了全身!
瞳孔驟然收縮!左腳猛地一踏,身體在高速前衝中強行側滑!沉重的琉璃右腿如同鉚釘般狠狠砸向地麵,硬生生止住去勢!那致命的槊尖擦著胸前破舊的皮甲掠過,冰冷的金屬氣息刺得麵板生疼!
崔乾佑一槊刺空,力道用勁,身體在馬上微微前傾。
就是現在!
支撐身體的琉璃右腿猛地發力,借著沉重的反作用力,身體如同繃緊後釋放的弓弦,疾速旋身!左拳緊握,骨節發出爆響,霍家拳剛猛無儔的殺招——“驚雷錘”!拳鋒撕裂灼熱的空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悍然轟向崔乾佑坐騎前腿關節外側的脆弱部位!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混合著骨骼碎裂與金屬變形的悶響!
那匹雄健的戰馬發出一聲淒厲到極點的悲鳴!前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內折斷!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脊梁,轟然向一側傾倒!馬背上的崔乾佑猝不及防,魁梧的身體被巨大的慣性狠狠甩飛出去,像一塊沉重的破麻袋,重重砸在狼藉的麥田裡,激起一片混著麥稈碎屑的塵土!
“保護將軍!”
“宰了他!”
周圍的叛軍騎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刹那,隨即爆發出憤怒的狂吼!距離最近的幾個騎兵瘋狂地催動戰馬,挺著長槍馬刀,從不同方向朝我凶狠地包抄過來!刀光閃爍,如同織成一張死亡的羅網!
身體剛剛落地,沉重的琉璃右腿帶來短暫的遲滯。眼角的餘光瞥見側後方一杆長槍已帶著惡風,毒蛇般刺向我的腰肋!避無可避!
腰腹肌肉瞬間繃緊如鐵!身體不退反進,迎著刺來的槍尖猛地一個矮身旋進!左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鉤,精準地扣住了槍杆前端!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手臂發麻,虎口瞬間崩裂,鮮血迸濺!
“撒手!”喉嚨裡爆出低吼,左臂灌注全身蠻力,猛地向下一壓一旋!
嘎嘣!
木質槍杆在恐怖的扭矩下應聲斷裂!
持槍的騎兵被帶得身體前傾,滿臉驚愕。我右腳(左腳!)灌注全力,如同毒蠍擺尾,一記迅猛絕倫的掃堂腿,狠狠踢在他立足不穩的戰馬前腿上!
戰馬慘嘶著跪倒,將背上的騎兵狠狠掀了下來!
但更多的刀鋒已至!頭頂勁風壓頂!一柄沉重的厚背砍刀,裹挾著騎兵衝鋒的恐怖動能,朝著我的天靈蓋力劈而下!刀未至,那股淩厲的殺意已刺得頭皮發麻!
身體被慣性帶著前衝,沉重的琉璃右腿無法及時調整重心格擋!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崴兄——!!!”
一聲撕心裂肺、帶著巨大恐慌的呼喊,如同炸雷般從側後方響起!是杜甫!
幾乎是本能,身體在極限狀態下強行擰轉!左臂灌注最後的力量,格鬥術中的“鐵門閂”硬架姿態!同時,那條沉重的琉璃右腿不管不顧地向上撩起,試圖以傷換命!
刀光劈落!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
預想中手臂被斬斷的劇痛沒有傳來。那柄厚背砍刀,竟狠狠劈在了我撩起的、布滿裂紋的琉璃右腿外側!
一股難以形容的、彷彿山嶽崩塌般的巨大力量順著腿骨狂湧而上!整個身體如同被攻城錘擊中,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出去!喉頭一甜,一口逆血猛地噴出!
哢嚓嚓…
清晰的、如同極品冰玉碎裂的聲響,從右腿傳來!低頭看去,被刀鋒劈中的琉璃部位,裂紋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開來!藍光在裂紋縫隙中劇烈地竄動、明滅,彷彿隨時會徹底崩碎!一種源自本質的、非人的劇痛瞬間淹沒了整條右腿,甚至蓋過了倒飛撞擊的鈍痛!
身體重重砸落在狼藉的麥田中,粘稠的泥漿和麥稈碎屑糊了一身。眼前陣陣發黑,耳邊嗡嗡作響,係統尖銳的警報和杜甫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混雜在一起,攪得腦中一片混沌。
“嗬…嗬…”
急促地喘息著,掙紮著想撐起身體。左臂一陣痠麻無力,右腿的劇痛和沉重感幾乎讓人絕望。抬眼望去,混亂的騎兵暫時被崔乾佑落馬的意外和同伴的阻礙絆住片刻,但更多的叛軍正調轉馬頭,眼中閃爍著更加危險的光芒,朝著這邊再次圍攏過來!
視線艱難地掃過麥田邊緣。
杜甫!
他並沒有趴底!他跌坐在一片被踩爛的麥稈堆裡,臉色慘白如金紙,枯瘦的身體篩糠般抖動著,顯然被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交鋒嚇壞了。但他那雙絕望的眼睛,卻死死地、死死地越過混亂的戰場,望向遠處——那片崔乾佑落馬後,叛軍攻勢稍緩,但依舊有更多騎兵在瘋狂踐踏、揮刀劈砍的麥田!
金色的海洋正在被黑色的潮水徹底吞噬、染黑!
“麥…我的麥…”
杜甫喉嚨裡滾動著破碎的、如同泣血般的嗚咽,枯瘦的手指深深摳進身下的泥漿裡,指甲劈裂翻卷也毫無知覺。他猛地抬起頭,那雙被絕望徹底焚儘的眼睛,透過混亂的戰場縫隙,死死釘在我身上!沒有責備,隻有一種被徹底掏空、被逼到懸崖儘頭、僅剩下本能求救的瀕死光芒!
那眼神,比任何刀鋒都銳利,狠狠捅穿了殘存的猶豫!
去他媽的γ級風險!去他媽的係統警告!
老子是景崴!老子是來守護的!守護的不是冰冷的詩稿!是這個在亂世裡依舊會用血和淚去書寫蒼生的、活生生的靈魂!
(第101章:麥田血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