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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114章 熵影踏懸索,時空凝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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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淵在腳下沸騰時,我正背著詩聖逃亡——而係統在我骨頭裡刻下倒計時。血珠懸浮在半空,鬥篷人腰牌閃著“

Δt=0”。祂們說:乾預曆史者,終成曆史灰燼。

我的右腿正在琉璃化,∑烙印灼燒骨髓。安史之亂的血肉磨盤,碾碎所有俠義幻想。

守約?宿命?謊言!救一人害十人,救百人毀一城——這局死棋,執棋者正冷眼旁觀。

杜甫斷筆投江那夜,詩魂石裂開星圖:原來所謂文明火種,不過是高維獵場的誘餌。

鹽索懸屍,銅錢索命。蜀道寒風刮過喉間,嘗出血與熵的鏽味。

“歸墟在等你。”垂死的刺客嘶笑。而詩人顫抖的筆尖,正捅穿盛唐最後的幻象。

風在嚎,索在嘯,深淵在胃裡翻滾成冰冷的鉛塊。

那滴血。

我左肩上滾燙的、鹹腥的、剛剛掙脫皮肉束縛的血珠,它懸停在空中。就在我眼前,就在索道無休止的、能把人膽汁都晃出來的瘋狂搖擺中,它違背了所有看得見、摸得著的鐵律,凝固在那裡。像一顆剛從胸腔剜出的、兀自搏動的心臟,被無形的絲線吊著,猩紅刺眼。

然後,它動了。不是墜落,是飄。被一種絕對的、令人骨髓結冰的力量牽引著,向著索道中段那個幽靈——那個凝固在狂風巨浪中的鬥篷人——那隻緩緩抬起、掌心向上、彷彿在無聲索要祭品的手,飄了過去。

一滴血。我的血。在萬丈深淵之上,在死神鐮刀刮過索道的尖嘯裡,它正飛向一個凝固時間的怪物。

“先…生…”

我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不是詢問,是確認。背上那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的起伏,那隔著破爛單衣傳來的、斷臂硬茬抵住我脊骨的觸感,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屬於“活著”的錨點。杜甫沒回應,隻有一絲壓抑到極致的、混雜著痛苦和驚駭的吸氣聲,噴在我後頸,冷得像冰渣子。

嗡——!

右腿深處,那枚嵌入琉璃骨裂口的∑烙印,在鬥篷人目光鎖定的瞬間,爆發了。

不是劇痛。是刑罰。

彷彿有一萬根冰錐,從那個冰冷的金屬符號裡猛地炸開,沿著腿骨、順著神經、逆著血脈,瘋狂地向全身穿刺!每一寸肌肉、每一塊骨頭,都在這極致的、純粹的冰冷中發出無聲的哀嚎。血液彷彿被瞬間凍結,又在凝固的血管裡被強行擠壓流動,帶來一種碾磨靈魂的鈍痛。視野先是白得刺眼,隨即被撕裂成無數閃爍的、毫無意義的幾何碎片——三角形在坍塌,圓形在扭曲,直線像瀕死的蛇一樣抽搐。那是潼關井壁上藍光程式碼的殘影,是係統瀕臨崩潰的尖叫。

視網膜上,那片狂暴的雪花噪點扭曲著,合成斷續、扭曲、如同來自九幽之下的電子嘶鳴:“[高維…觀…測…熵…增…鎖…定…乾…擾…危…險…熵…影…]”

熵影!那個腰牌上冰冷的符號!那個凝固時間的怪物!

身體,它背叛了我。

不是脫力。是枷鎖。無形的、沉重的、粘稠得如同萬載玄冰融化的瀝青,從四麵八方包裹過來,死死地焊在每一條肌肉纖維上。抬腿?動一下手指?每一個微小的念頭,都需要用儘全身的力氣去對抗那無處不在的凝滯感。周圍的空氣不再是流動的風,變成了凝固的水晶。風的嘶吼還在,卻像是隔著厚重的玻璃傳來,遙遠而失真。腳下索道的狂野搖擺變得緩慢而沉重,每一次顛簸都像是慢動作回放,帶著令人窒息的遲滯感。

時空的泥沼。我們陷進去了。被那個鬥篷人,被那塊“

Δt=0”的腰牌,釘在了這條通往地獄的索道上。

“呃啊——!”喉嚨裡滾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是恐懼,更是狂怒。背上的杜甫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那隻完好的左手死死摳進我的肩胛骨,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傳遞著他同樣感受到的、來自更高維度的壓迫。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懸崖平台就在前方,隔著這令人絕望的粘稠時空,隻剩最後三十丈!那不再是生路,是一道嘲弄的光。

動啊!給我動!

心底的咆哮如同困獸。霍家拳的殺意,武警刻進骨子裡的悍勇,連同右腿烙印那刺骨的冰冷,在這一刻被絕望和憤怒點燃!那烙印帶來的沉重感,那彷彿要將靈魂都凍結的冰冷,不再是純粹的折磨!它是一塊冰,一塊沉重的冰!把它砸出去!把這片凝固的時空砸碎!

意誌如淬火的刀鋒,狠狠劈向那無形的枷鎖!

重心下沉!身體裡每一絲力量,每一縷被烙印折磨出的、帶著血腥味的凶性,都被強行擰成一股繩!右腿——那條被∑符號死死釘住的、彷彿灌滿了鉛汞的腿——成了破局的支點!不再是拖累,是戰錘的柄!

“破!”

一聲嘶吼從肺腔深處炸裂,帶著血沫子的腥氣!

身體猛地向前一震!

不是奔跑,是撕裂!是硬生生從凝固的膠水中,把自己和背上的人,撕扯出來!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彷彿真的有無數看不見的冰晶被強行撞碎!腳下濕滑的竹篾索道猛地一沉,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背上的杜甫被這劇烈的動作帶得身體猛地一仰,斷臂的創口狠狠撞在我的後頸,劇痛讓他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哼,隨即又死死咬住牙關。

動了!雖然慢得像逆流而上的老龜,雖然每一步都重逾千斤,彷彿踩在燒紅的刀尖上,但確是在向前挪動!右腿每抬一次,都感覺膝蓋骨裡的∑烙印在瘋狂旋轉,冰冷的金屬摩擦著琉璃碎片,發出隻有我能“聽”見的、刮擦靈魂的尖嘯。每一次落下,都像用燒紅的鐵柱夯擊大地,震得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鬥篷人那兜帽下的陰影似乎微微動了一下。那隻抬起的手掌依舊對著我們,那滴屬於我的血珠,已經懸停在他掌心上方三寸之處,微微旋轉著,折射著峽穀中慘淡的天光,妖異而冰冷。

它還在記錄。還在觀測。還在施加著那該死的凝滯力!

不能讓它得逞!乾擾它!哪怕隻有一瞬!

目光瘋狂掃視。索道上有什麼?濕漉漉的竹篾?殘留的、帶著鹽鹵澀味的油垢?幾粒散落的……鹽粒?對!鹽!那些從剛才墜落的鹽筐裡震落、濺在索道上的、灰白色的、粗糙的鹽粒!

左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鉤,狠狠摳進身側索道竹篾的縫隙!指腹瞬間被尖銳的篾刺紮破,鮮血湧出,但疼痛在此刻是清醒劑!指尖帶起一把濕冷的、混雜著油垢和幾粒堅硬鹽粒的汙物!

給我散!

手腕凝聚著全身殘存的力量和破釜沉舟的凶戾,猛地一揚!那一把汙穢之物,帶著我的血,帶著冰冷的鹽粒,如同潑向神隻的褻瀆之雨,狠狠朝著索道中段的鬥篷人劈頭蓋臉地甩了過去!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飛濺的汙物,在接近鬥篷人周身大約三尺的距離時,速度驟然……變慢了!

不是風的阻力。是時空的粘稠。鹽粒、油垢、血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透明的、極其粘稠的膠水中穿行。它們的軌跡變得無比清晰,每一粒鹽的翻滾,每一滴血的變形,都如同慢放的鏡頭,纖毫畢現。然後,在距離鬥篷人那寬大鬥篷表麵還有一尺之遙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絕對光滑的牆壁,瞬間失去了所有動能!

鹽粒無聲地懸停,油垢凝滯在空中,血滴像一顆顆凝固的紅寶石……然後,在不到半次心跳的時間內,如同被投入烈火的雪花,無聲無息地……消散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彷彿從未存在過。

代價視覺化!時空屏障的具象!

但就在這汙物被凝滯、消散的刹那!那股作用在我和杜甫身上的、無處不在的粘稠凝滯感,似乎……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鬆動!就像堤壩上出現了一道發絲般的裂縫!如同它的一部分“注意力”被那汙物的異常吸引了過去!

就是現在!

“走——!”

我喉嚨裡爆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抓住這千載難逢的、可能隻有十分之一秒的縫隙!

右腿如同陷入泥沼的蠻牛,爆發出最後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狂力!∑烙印的嗡鳴尖銳到撕裂腦髓!沉重的膝蓋骨彷彿要炸開!左腿肌肉賁張到極限,腳趾如同鋼釘般鑿進竹篾!身體帶著背上的杜甫,猛地向前——不是走,是撲!是撞!是把自己像炮彈一樣砸向那片凝滯的時空!

吱呀——!

索道發出瀕臨斷裂的呻吟!身體衝破了一層看不見的、冰冷的薄膜!空氣驟然“流動”起來,風的嘶吼重新變得清晰刺耳,索道的顛簸恢複了那令人心悸的狂野頻率!

我們衝出了那片由熵影製造的時空泥沼!

代價是右腿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隻剩下烙印深處那團冰與火交織的、毀滅性的虛無感。喉嚨一甜,一口滾燙的腥血湧了上來,又被我死死嚥下。視野邊緣的金星如同爆炸的星雲。

距離平台,二十丈!希望的光刺得人眼睛發痛!

然而,希望的光裡,驟然亮起了死亡的寒芒!

“景崴!拿命來——!”

一聲飽含怨毒與狂喜的尖嘯,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破狂風,從我們頭頂正上方響起!

抬頭!

三道墨色的身影,如同撲食的夜梟,正從更高處的一條橫向輔助索道上,利用精鋼打造的飛爪和繩索,以驚人的速度淩空飛蕩而下!為首的,正是那個在起點平台上指揮、鷹隼般陰鷙的血鷂子頭領!他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刻骨恨意和誌在必得的獰笑,雙目赤紅,死死鎖定著我!他身後的兩名手下,手中短刃在昏暗天光下閃爍著幽藍的毒芒,目標直指我背上的杜甫!

他們繞到了前麵!藉助飛爪和更高處的索道,搶在了我們前麵登陸平台!前有堵截!後有……剛剛擺脫了凝滯,卻仍在緩慢恢複知覺的沉重身軀,以及那可能隨時再次降臨的熵影!

真正的絕境!

頭領的速度最快!借著飛蕩的驚人衝勢,他鬆開飛爪,身體在空中一個淩厲的翻騰,如同捕食的猛禽,雙手反握兩把造型奇特的彎刃匕首,刃口閃爍著詭異的藍芒,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居高臨下,狠狠向我天靈蓋貫刺而來!角度刁鑽狠辣,封死了我所有可能的閃避路線!同時,他身後的兩名手下,一個直撲我身側,毒刃捅向我因背負杜甫而暴露的腰肋!另一個則在空中調整姿態,手中臂張弩已然抬起,冰冷的弩箭直指杜甫的後心!

電光石火!生死一瞬!

退?腳下是凝滯感剛剛消退、依舊濕滑狂擺的主索,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淵藪!避?頭領的雙匕封死了上方和左右!護住杜甫?我的腰腹和後背都是空門!格擋?雙手需應對三方攻擊!

絕殺之局!

大腦在冰冷的恐懼和沸騰的殺意中瞬間被點燃!所有雜念被焚燒殆儘!隻剩下烙印在骨血裡的戰鬥本能!以及……右腿深處那團冰冷、沉重、彷彿能凍結一切的∑烙印力量!

不能退!那就撞上去!撞出一條血路!

身體反應超越了思考!在那頭領匕首貫頂的千鈞一發,我沒有格擋,沒有閃避!而是將全身殘存的力量、連同右腿∑烙印那令人崩潰的沉重感,全部灌注到雙腿!

重心如磐石下沉!索道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借著索道向下狂擺的巨力,身體猛地向內側——深淵方向!狠狠一擰!一個近乎自殺的擰身錯步!背上的杜甫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嗤啦——!

頭領的雙匕擦著我的頭皮和肩側掠過!冰冷的刀鋒帶走了幾縷頭發和一片破碎的衣襟!毒刃劃破空氣的銳風颳得臉頰生疼!

但這擰身錯步,不僅避開了貫頂之災,更讓我的身體瞬間由背對平台變成了側對平台!同時,將那個撲向我腰肋的血鷂子刺客,暴露在了我擰身形成的正麵空間裡!

那刺客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悍不畏死地擰身硬闖,毒刃捅刺的勢頭微微一頓!

就是這零點一秒的遲滯!

我的左手——那隻早已鮮血淋漓、指骨幾乎碎裂的手——如同一條蓄勢千年的毒龍,從擰身帶起的旋轉之勢中悍然探出!五指箕張,筋骨暴起,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慘烈,無視那捅向腰肋的毒刃,直取對方咽喉!霍家拳·遊龍鎖!

同時,右腿——那條承載著∑烙印、沉重如同玄鐵柱、此刻卻因極致的憤怒和求生欲而爆發出詭異力量的腿——如同攻城巨錘,裹挾著全身擰轉的衝勢和索道下擺的巨力,自下而上,狠狠撩起!目標,正是那個身在半空、正欲抬弩射向杜甫的刺客!不是踢,是撩!是砸!是將整條腿當成一柄燃燒著冰冷業火的戰錘!霍家拳·驚雷錘的變式——熵裂蹴!

“給爺——碎!!!”

噗嗤!

哢!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左手如鐵鉗般死死扣住了側麵刺客的咽喉!冰冷的觸感下是脆弱的喉結軟骨!五指猛地收攏!發力!擰!哢吧!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脆響!那刺客的雙眼瞬間暴凸,瞳孔裡的凶狠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死灰色淹沒!捅向我腰肋的毒刃軟軟垂下,整個人如同被抽掉骨頭的蛇,瞬間癱軟!屍體被狂風吹得向深淵倒去!

而我的右腿,那條承載著∑烙印、冰冷沉重如萬載玄冰柱的腿,帶著一種毀滅性的、無視物理法則的沉重感,狠狠撩在了半空中那個弩手的胸口!

沒有華麗的碰撞聲。隻有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咚”!

如同重錘砸在裝滿濕泥的麻袋上!

那弩手的身體猛地一頓!胸甲——精鐵打造的護心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內凹陷!變形!然後,在∑烙印那詭異的、彷彿能凍結物質結構的冰冷力量侵蝕下,“哢嚓”一聲,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緊接著,轟然爆碎!

噗——!

弩手口中噴出的不是血,是混雜著內臟碎塊和冰晶的血霧!他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拍中,以比飛蕩而來更快的速度,帶著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如同一顆被擊飛的、破爛的布偶,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狠狠砸向後方峭壁!啪!一聲悶響,血花四濺,隨即軟軟滑落深淵!

成功了!一鎖一蹴!斃敵於瞬息!

然而,最大的危機並未解除!

那個血鷂子頭領!他貫頂一擊落空,身體借著飛蕩的餘勢落向平台邊緣!雙腳剛一踏上相對穩固的岩石平台,他甚至沒有半分停頓!那雙淬毒的彎刃匕首在掌中如同毒蛇的獠牙,一個靈巧到極致的腕花翻轉,帶著兩道幽藍的致命弧光,一左一右,再次向我交叉絞殺而來!目標,依舊是我的脖頸和杜甫的後心!速度快如閃電!狠辣更勝先前!他臉上獰笑依舊,眼中卻燃燒著同伴慘死帶來的瘋狂與必殺的決絕!

而我,剛剛完成一次極限擰身和雙重爆發,身體正處於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絕對僵直!右腿撩起後重重砸落在索道上,∑烙印的嗡鳴如同垂死的蜂群在顱內炸開,帶來一陣天旋地轉的劇痛和虛弱!腳下濕滑的索道還在瘋狂搖擺!背上的杜甫更是被剛才劇烈的搏殺動作帶得幾乎脫離我的後背,全靠腰間布條和那隻摳進我皮肉的手勉強維係!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死亡的氣息如同冰水,瞬間浸透了靈魂!

看著那兩道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幽藍死光,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索道的搖晃,狂風的嘶吼,深淵的咆哮,右腿烙印的尖嘯……所有的聲音都模糊了,遠去了。隻剩下那兩抹毒刃的寒芒,是這灰暗世界裡唯一的焦點。

要死了嗎?死在離生路僅十丈之遙的地方?

不!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不甘和暴戾,混合著對背上那個枯槁文人的守護執念,如同壓抑千年的火山,在死亡的冰冷刺激下,轟然爆發!

動啊!就算隻剩一根手指能動!也要咬下他一塊肉!

身體在意誌的瘋狂催逼下,爆發出超越極限的潛能!右腿烙印那撕裂般的劇痛被強行轉化為一股扭曲的、冰冷的動力!左腿肌肉如同燒紅的鋼絲般繃緊!身體強行向平台方向——迎著那交叉絞殺而來的毒刃——撞了過去!

不是後退!是前進!是迎著刀鋒衝鋒!用身體為盾!為杜甫,撞開一線生機!

同時,左手——那隻剛剛擰斷敵人咽喉、沾滿鮮血和碎骨的手——不顧一切地向上格擋!試圖用血肉之軀,去延緩那斬向杜甫後心的毒刃哪怕百分之一秒!右手則閃電般探向腰間!那裡,是杜甫那支被我重新熔鑄、刻著“崴骨杜魂”的……詩劍筆!

死吧!一起死!

我的眼中爆發出困獸般的凶光,喉嚨裡滾動著血腥的咆哮!

就在這千鈞一發、毒刃及體的瞬間!

異變陡生!

“熵影!你敢——!”

一個冰冷、憤怒、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女性厲喝,毫無征兆地在所有人頭頂炸響!聲音不高,卻彷彿蘊含著某種奇異的規則力量,穿透了狂風索道的喧囂,狠狠刺入耳膜!

隨著這聲厲喝,即將斬中我的那兩道幽藍毒刃,連同血鷂子頭領猙獰的麵孔、撲擊的動作,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驟然凝滯了一瞬!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連一次心跳都不到!

但對於我來說,足夠了!

就是這一瞬的凝滯!

噗嗤!

血光迸濺!

我的左手終究沒能完全擋住那把斬向杜甫後心的毒刃。冰冷的刀鋒狠狠劃過我的小臂,切開皮肉,撞在骨頭上,帶起一溜刺目的血線!劇痛如同烙鐵燙過神經!

但!也僅僅是劃過!因為那短暫的凝滯,它的軌跡偏了!沒能斬斷我的手臂,更沒能觸及背後的杜甫!

而我的身體,借著對方動作凝滯帶來的刹那空隙,如同泥鰍般,硬生生從那交叉絞殺的死亡縫隙中,擦著另一把毒刃的鋒芒,撞了過去!肩膀傳來皮肉被割開的火辣辣痛楚!

同時,我的右手,已經死死握住了那支冰冷的、沉重如鐵的——詩劍筆!

身體重重摔在冰冷的岩石平台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喉嚨裡的腥甜再也壓製不住,“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背上杜甫的身體也重重砸落,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但!我們登陸了!踏上了蜀道的土地!暫時逃離了深淵和索道的死亡之舞!

“呃啊——!”

身後傳來血鷂子頭領暴怒的狂吼!那短暫的凝滯消失了!他因必殺一擊落空而徹底瘋狂!猛地轉身,雙匕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如同兩道噬魂的毒蛇,再次向我撲來!距離太近!速度太快!我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燃燒的血絲和扭曲的瘋狂!

來不及起身!來不及思考那聲突如其來的厲喝來自何方!

求生的本能驅使著身體!握筆的右手灌注了全身殘存的力量、右腿烙印的冰冷沉重、以及噴湧而出的怒火!不是刺,是砸!是將這柄承載著詩魂與守護意誌的、冰冷沉重的鐵筆,當作最後的戰錘!

身體在地上強行旋轉!右臂肌肉賁張到極限!詩劍筆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慘烈氣勢,迎著撲來的血光,自下而上,狠狠撩砸而出!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

詩劍筆沉重的筆身狠狠砸在頭領交叉格擋的雙匕之上!火星四濺!巨大的力量將頭領震得手臂發麻,攻勢一滯!

但也僅僅是一滯!他眼中凶光更盛,借勢就要再次撲上!

就在這時!

我右腿膝蓋深處,那枚沉寂了瞬間的∑烙印,彷彿被這極限的爆發和詩劍筆的碰撞再次啟用!猛地爆發出一團刺目的、冰冷的藍白色光芒!光芒瞬間蔓延過膝蓋,在腿骨表麵形成清晰的、如同三星堆神樹紋路的詭異光紋!

嗡——!

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而沉重的力量,隨著烙印的爆發,順著砸出的詩劍筆,狠狠轟入了頭領的體內!

頭領的動作瞬間僵住!臉上的瘋狂凝固,隨即轉化為一種極致的驚駭!他感覺不到疼痛,隻感覺到一種絕對的……虛無!彷彿身體的某個部分正在被強行抹去!他低頭,看到自己握著匕首的雙手,麵板下的血管正迅速被一種冰冷的藍白色紋路覆蓋、凍結!

“熵……歸墟……使者……”他喉嚨裡擠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噗!

不等他再說出什麼,詩劍筆沉重的筆尖,借著那烙印爆發的沉重餘勢,如同燒紅的鐵釺刺入牛油,毫無阻礙地捅穿了他那被熵力暫時“凍結”、脆弱如同薄紙的胸甲!深深貫入他的心臟!

頭領的身體猛地一震!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他死死盯著我,又彷彿透過我,看向我身後那無垠的虛空和深淵,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麼。

“守……約……者……歸墟……在……等……”

最後幾個字如同遊絲,帶著無儘的冰冷和某種詭異的……嘲弄。

隨即,他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身體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後倒去,“噗通”一聲砸在冰冷的岩石上,鮮血迅速在他身下洇開,又被冰冷的山風吹得迅速凝結。

結束了?

我癱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腥和肺部撕裂的痛楚。右腿的烙印依舊冰冷沉重,但光芒和紋路已經隱去,隻剩下持續不斷的嗡鳴和深入骨髓的疲憊。左臂和小臂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背上的杜甫似乎昏了過去,氣息微弱但還算平穩。

艱難地抬頭。

索道依舊在深淵之上瘋狂搖擺,如同垂死的巨蟒。起點平台上,那個倖存的、被我之前斷索嚇退的血鷂鷂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而在索道中段,那個鬥篷人——熵影,依舊站在那裡。兜帽下的陰影,正對著……我右腿的方向。腰牌“

Δt=0”的光芒幽冷依舊。而在它身側稍高的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一個同樣披著鬥篷的身影,但體型更為纖細,帶著一種冰冷的、非人的流暢感。她(從那聲厲喝判斷)懸浮在那裡,腳下沒有任何依托,彷彿踏在凝固的時空之上。她的鬥篷是暗銀色的,如同流動的水銀,邊緣似乎有細微的藍色資料流閃過。她微微側著頭,似乎也在“看”著我右腿的烙印,又像是在“看”著倒斃的血鷂鷂子頭領。

兩個高維觀察者(清道夫?)!她們在對峙?剛才那聲厲喝和短暫的凝滯,是她阻止了熵影?

她們想乾什麼?

念頭剛起,視網膜上,那片尚未完全平息的雪花噪點中,猛地炸開一個巨大的、猩紅扭曲的符號——

∑!緊接著,是係統混亂到極致的、帶著某種驚懼的警報:“[熵增…峰值…觀測者衝突…高維乾擾…坐標…暴露…逃離…必須…逃離…]”

與此同時,索道中段的熵影(那個先來的鬥篷人)似乎做出了決定。它那寬大的鬥篷無風自動了一下,整個身影開始變得模糊、透明,如同訊號不良的影像。腰牌的光芒閃爍了一下,最終連同它整個身影,如同溶解在空氣中一樣,徹底消失不見。隻在它消失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極其短暫、如同冰冷餘燼般的∑符號光軌,隨即也湮滅在風裡。

而那個暗銀色的、後來出現的女性身影,她並沒有立刻離開。她懸浮在那裡,暗銀色的鬥篷在峽穀風中紋絲不動。兜帽的陰影下,彷彿有兩道無形的目光,穿透了空間的距離,穿透了我的皮肉,落在我右腿的∑烙印上,停留了足足三息。

那目光,沒有敵意,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隻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如同掃描器在讀取資料的……“觀察”。

隨即,她抬起了一隻手。不是攻擊,更像是一種……“記錄”或“標記”的姿態。指尖似乎有極其細微的藍色光點跳躍了一下。

然後,沒有任何征兆,她的身影也如同被擦除的筆跡,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峽穀裡,隻剩下風的嘶吼,索道的呻吟,深淵的咆哮,以及……我和昏迷的杜甫,倒在冰冷刺骨的岩石平台上,周圍是三具逐漸冰冷的屍體,和一片死寂。

右腿的∑烙印,在她們消失後,緩緩停止了尖銳的嗡鳴,隻留下沉甸甸的、如同萬年玄冰般的冰冷,和深入骨髓的疲憊。

歸墟……在等?

坐標暴露了?

我掙紮著翻過身,仰麵躺在冰冷的岩石上,任由山風如刀般刮過滿是汗水和血水的臉龐。天空是壓抑的鉛灰色,如同倒扣的鐵鍋。

蜀道,我們算是闖過來了。但這代價……這前路……這腿上越來越亮的烙印……

我艱難地轉過頭,看向身邊昏迷的杜甫。他灰敗的臉上沾著血汙,眉頭緊鎖,即使在昏迷中,也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先生……”

我伸出手,用滿是血汙和傷口的手,輕輕碰了碰他冰冷的手背,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咱們……到蜀地了。暫時……安全了。”

安全?真的嗎?

腿上的烙印無聲地嘲笑著。那冰冷,比這蜀道的寒風,更加刺骨。

(第114章:熵影踏懸索,時空凝跬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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