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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10章 破廄苦熬·係統的低語與靈魂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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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是淬毒的針,紮透長安每道骨縫。

琉璃臂在瘋長,冰晶啃噬著臂骨,像有活物要破冰而出。

業力值猩紅如凝血——[74\\/100],懸在刀尖的倒計時。

破廄裡,詩聖的喘息是漏風的破囊,嬰兒的心跳比雪落更輕。

青銅星圖烙進眼底:水道入口是唯一的生門,亦是楊府的鬼門關。

鬥笠人的藍光刺破雪幕,如冰錐紮進顱骨——他在記錄這場死亡跋涉。

每一步都踏著業力火線,左臂搏動的異物,正等著啜飲失控的血。

風雪從破廄的每一道縫隙灌進來,像無數淬毒的冰針,紮透皮肉,釘進骨髓。我背靠著凍透的土牆,每一次呼吸都在眼前凝成白霧,又瞬間被更深的寒冷撕碎。頂棚朽爛處漏下的雪水混著汙黑冰碴,砸在臉上,順著頸動脈一路滑進衣領深處,毒蛇般纏緊脊柱。

視野右下角,猩紅的數字懸著——[74\\/100]。

業力值。燒紅的烙鐵,每一次眨眼都燙在視網膜上。

左臂已經不是我的了。

從小臂蔓延上來的琉璃化區域,覆蓋了半截肢體。冰晶棱角刺破麵板,在昏暗中幽幽反光,像嵌進血肉的碎玻璃。稍微牽動肌肉,萬針攢刺的劇痛便順著骨頭縫往裡鑽,要把骨髓都凍成冰渣。更可怕的是那股異物感——它似乎在緩慢搏動,每一次搏動都帶著非人的寒意,彷彿這截胳膊隨時會活過來,撕開皮囊,變成獨立行走的怪物。

角落裡傳來破風箱似的喘息。

杜甫蜷在黴爛的乾草堆裡,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瀕死的嗬嗬聲,微弱得像下一秒就要斷掉。他懷裡那團破布裹著的小崽子,胸膛起伏幾乎看不見,青紫褪了,可氣息弱得像遊絲。冷空氣裡浮動著腐木的黴味、乾草的土腥,還有他們身上散不掉的酸餿氣——那是病和絕望的味道。

業力值的紅,杜甫的喘息,小崽子的微弱心跳。三根弦,在我腦子裡繃到極限,再緊一絲就要齊齊崩斷。

不能等死。

我猛地坐直身子,牽動左肩被狗牙撕裂的傷口。火辣辣的劇痛炸開,眼前瞬間發黑。手背上醋液灼出的水泡破了,淡黃組織液混著血絲滲出,鑽心的癢痛直衝腦門。冷汗浸透單衣,緊貼在背上,冰得刺骨。

撕下裡衣相對乾淨的下擺,塞進嘴裡嚼爛。苦澀辛辣的草汁混著泥土腥氣在口腔爆開。吐出來,墨綠的糊狀物沾著唾液,糊上左肩翻卷的皮肉。

“呃——!”

燒紅的鐵釺捅進傷口,狠狠攪動!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右手和牙齒配合,拽著布條死命勒緊傷口。每一次收緊都是酷刑,眼前金星亂竄,視野邊緣的業力值數字瘋狂閃爍,像在嘲笑我的徒勞。

纏好最後一圈,虛脫般砸回土牆。每一次呼吸都扯著肺,帶著鐵鏽般的沉重。杜甫和小崽子的命懸在蛛絲上,而我,是那根快要被拉斷的絲。

這該死的“守約”到底是什麼?把我扔進這人間煉獄,就為了讓我看著他們死?

“守約!”我在腦子裡嘶吼,意識狠狠撞向那冰冷的存在。“報告杜甫和嬰兒生命體征!風險評估!立刻!”

回應慢得像穿過泥潭。視網膜上艱難浮出一行斷斷續續的字,藍光黯淡得隨時會熄滅:

[目標生命體征:衰弱(風寒、饑餓、創傷…多重因素疊加)。風險等級:中(持續惡化傾向)。嬰兒:極度虛弱。風險等級:高。]

目標?他們有名字!

“他叫杜甫!那孩子連名字都沒有!”

怒火在胸腔裡爆燃。“中?高?這他媽有什麼用!體溫多少?脈搏幾跳?還能撐多久?!說人話!”

死寂。隻有視野邊緣那猩紅的

[74\\/100]

和左臂琉璃區傳來的、冰針攢刺般的異感,無聲宣告著係統的存在。像對著深不見底、布滿青苔的古井咆哮,連個回聲都吝嗇。

壓下焚心的焦躁,換個方向鑿擊:“地下水道!楊國忠彆院後花園入口!坐標?守衛配置?內部結構?有沒有陷阱?說!”

視網膜上的藍光地圖猛地抽搐起來,閃爍幾下,幾乎潰散。勉強勾勒出彆院模糊的輪廓。一個刺眼的猩紅警告框陡然彈出,血一樣糊滿視野:

[路徑確認。風險:極高(守衛密度↑、結構未知、曆史修正漣漪↑↑↑)。執行建議:規避。]

規避?

“避你祖宗!”意識在顱腔裡炸開。“往哪兒避?在這鬼地方等屍臭嗎?!‘極高’是多高?守衛多少人?什麼裝備?‘漣漪↑↑↑’到底會掀翻什麼?是讓安祿山早一天砍進長安,還是讓楊國忠那老狗多活十年?!張嘴!說話!”

絕對的死寂。冰冷的淤泥感從腳底漫上來,淹沒胸口,沉得讓人窒息。無力。深不見底的無力。連憤怒都找不到靶子。

極致的焦慮、憤怒和對資訊的渴求,如同高壓電流在神經裡奔騰衝撞。理智的堤壩在崩塌。我不管了!凝聚起全部殘存的精神意誌,像掄起一柄千鈞巨錘,朝著腦海深處那沉寂、冰冷的係統核心,不顧一切地狠狠撞去!

“告訴我!我要知道!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杜甫死了,你的‘約’就他媽是個屁!回答我——”

轟——!!!

靈魂深處彷彿引爆了一顆炸彈!天旋地轉!破廄的殘影在眼前瘋狂旋轉、撕裂、扭曲!尖銳的耳鳴瞬間刺穿鼓膜,蓋過風雪,蓋過杜甫艱難的喘息,像億萬根鋼針在腦髓裡攪動!思維被扔進滾燙粘稠的瀝青池,每一個念頭都沉重如鉛,運轉遲滯如鏽死的齒輪!

視野右下角,那猩紅的

[74\\/100]

業力值標記,突然像高溫下的蠟一樣劇烈地扭曲、變形、融化!

緊接著,幾枚符號在那片猩紅的“蠟淚”中一閃而逝!

不是梵文!不是拉丁文!

是……某種更古老、更詭譎的東西!暗金色的線條,粗糲、扭曲、搏動著,充滿了蠻荒的生命力與冰冷的機械感,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被強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頭皮炸裂的詭異和諧!那形態……我猛地想起祖父那本翻爛了的圖冊——三星堆青銅麵具上,那些不屬於任何已知文明的、非神非鬼的紋飾!

僅僅存在了不足半秒。卻像燒紅的烙鐵,帶著洪荒的灼熱與金屬的冰冷,狠狠燙在了我的視神經上!烙印般清晰!

幾乎同時,靈魂深處,響起一聲……歎息。

那不是聲音。是純粹的情感震顫。極輕,極淡,卻沉重得彷彿能壓塌星河。它穿透了無垠的時間塵埃,裹挾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萬古沉積的滄桑與……一種深入骨髓、浸透每一個原子的……疲憊。一種背負了億萬年、目睹過無數星辰生滅、文明輪回後,再也無力承擔的……絕望的疲憊。

那疲憊感如此磅礴,瞬間壓垮了我本就瀕臨崩潰的精神。意識在無邊的灰燼裡沉浮,我甚至能模糊地“感覺”到,發出這歎息的存在,它扛著的東西,比眼前這烽火亂世……沉重億萬倍。

異象和歎息驟然消失。

劇烈的眩暈和耳鳴如潮水退去,留下的是掏空五臟六腑般的虛脫,和一種從靈魂深處滲出的、比破廄風雪更刺骨的寒冷。思維像掛滿冰淩的枯枝,每一次微動都嘎吱作響,瀕臨折斷。

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艱難地重新凝聚,藍光微弱得如同風中之燭。一行字斷斷續續地浮現,每個筆畫都透著耗儘心力的衰竭:

[……資訊……受限……守約者……代價……沉重……]

隨即,徹底沉寂。連那猩紅的

[74\\/100]

都黯淡了幾分,彷彿剛才那場爆發也榨乾了它的力量。

一層厚厚的、冰冷的“灰燼感”覆蓋了所有思維,比身體的傷痛更令人窒息。溝通失敗了。不僅失敗,還賠上了半條命,隻換來對係統背後那令人絕望的古老與沉重的一瞥。那符號是什麼?那歎息來自何方?是係統本身?還是某個……更高、更冰冷、更無法想象的“存在”?這所謂的“守約”,究竟是怎樣一筆滔天的債務?

我癱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像條離水的魚。冷汗浸透的衣衫緊貼著麵板,冰得刺骨。視線渙散地掃過角落。

杜甫不知何時微微睜開了眼。他的眼神依舊渾濁,蒙著一層瀕死的灰翳,但……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之前那種近乎麻木的、認命般的死寂褪去了一些。他就那樣靜靜地、定定地看著我,看著我因劇痛和精神衝擊而扭曲痙攣的臉,看著我那半截在昏暗中幽幽反光、如同鬼魅肢體的琉璃左臂。

沒有問。一個字也沒有。

但那眼神,像一根燒紅的針,帶著洞穿靈魂的力度,輕輕刺了我一下。疑惑?擔憂?恐懼?還是……一絲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源自生命深處的微弱觸動?在這破敗將死的馬廄裡,經曆過剛才那場靈魂層麵的風暴浩劫,我竟從他這無聲的注視裡,汲取到一絲微弱的、卻無比真實的……屬於“人”的溫度。像黑暗冰原上,另一簇掙紮搖曳的、同樣微弱的火苗。

靠在透骨冰寒的土牆上,我閉上眼。三星堆青銅紋的烙印還在視神經深處灼燒。那穿透萬古的歎息餘音在靈魂裡回蕩。業力值猩紅的數字在黑暗裡無聲跳動。左臂琉璃區傳來冰晶生長的細微碎裂聲。還有杜甫那針一樣的眼神……所有碎片在灰燼般沉重的意識裡沉浮、碰撞。

去他孃的係統!去他孃的符號!去他孃的狗屁歎息!想用這些嚇住老子?

門都沒有!

我猛地睜開眼,瞳孔在黑暗中縮成兩點寒芒,死死刺破破廄的昏暗,釘向楊國忠彆院的方向。風雪,似乎小了些。外麵世界的輪廓在雪幕中若隱若現。

“等風雪再小點……”喉嚨裡滾出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卻淬著不容置疑的鐵與血,“……我們就走。”

身體像一具快要散架的破木偶,傷口灼痛,左臂冰寒。但一股更蠻橫、更暴烈的力量,一種被逼到懸崖儘頭、退無可退後從骨髓深處炸開的凶狠,在每一寸血肉裡燃燒起來!

絕望?老子生下來就沒學過這倆字怎麼寫!

刀,早已磨得雪亮。

路,就在腳下。

血?誰擋路,老子就讓他流乾最後一滴!

風雪小了。

不是停了,是那股摧城拔寨的蠻橫勁兒泄了,變成一種陰冷的、帶著濕氣的抽噎,卷著細碎的雪粒子,從破廄頂棚的每一個漏洞鑽進鑽出。寒氣像無數條冰冷的蛭,貼著麵板遊走,貪婪地汲取著最後一點體溫。

業力值猩紅的

[74\\/100]

懸在視野右下角,紋絲不動,像一顆凝固的血痂。左臂的琉璃區域,冰晶的棱角在昏暗中閃著微弱的幽光,每一次脈搏的跳動,都帶來骨縫裡滲出的、非人的冰寒刺痛。異物感更強烈了,彷彿有另一個冰冷的東西寄生在皮肉之下,正一點點蠶食這具軀殼。

角落裡,杜甫的喘息更微弱了,間隔也更長,每一次艱難的吸氣都像是耗儘了他最後的氣力,那破風箱般的嗬嗬聲幾乎被風雪的低咽蓋過。他懷裡的小崽子,胸膛的起伏幾乎停止,小小的身子裹在破布裡,像個沒有生氣的包裹。

時間在冰寒中凝滯。每一聲風雪的嗚咽,每一下杜甫艱難的喘息,都在無聲地倒數著終結的沙漏。

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從冰冷的泥地上撐起身體,牽動左肩的傷口,劇痛閃電般竄過神經,眼前黑了一瞬。右臂撐地,借力站穩。冰冷的空氣嗆進肺裡,帶來一陣銳痛。身體很沉,像灌滿了鉛水,每一次動作都耗儘全力。

目光掃過角落。杜甫依舊昏迷,枯槁的臉上蒙著一層死灰。那小崽子……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走。”聲音嘶啞,像砂紙刮過鐵鏽。一個字,砸在冰冷的空氣裡。

我走到角落,蹲下。右手穿過杜甫腋下,觸手一片滾燙——他在發燒!滾燙的體溫透過破敗的粗麻布傳來,燙得我指尖一縮。左手?那截琉璃化的手臂僵硬地垂著,每一次嘗試用力,冰針攢刺的劇痛都直衝腦髓。根本使不上力!

“呃……”一聲壓抑的悶哼從牙縫擠出。隻能用右臂環住杜甫的腰,將他沉重的身體半抱半拖地拽起來。他瘦骨嶙峋的身體軟得像灘爛泥,頭顱無力地後仰著。

那小崽子怎麼辦?

視線落在那團毫無聲息的破布上。沒有猶豫。我俯身,用還能勉強活動的左手手指——琉璃覆蓋的邊緣部分傳來劇烈的排斥感和刺痛——極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將那輕飄飄的小身體勾起來,塞進自己胸前破爛的衣襟裡,緊貼著心臟的位置。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覺到那微弱得像風中殘燭的心跳。

一個病危的成人,一個瀕死的嬰兒。一條幾乎廢掉的琉璃左臂。一個懸在刀鋒上的業力值。

風雪在破廄門口打著旋。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混雜著腐木、凍土和死亡的氣息。將杜甫幾乎全部的重心壓在自己相對完好的右肩上,右臂死死箍住他的腰。左臂?隻能像根沒有知覺的木樁,僵硬地垂在身側,琉璃的棱角在動作間刮蹭著凍硬的衣料,發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邁步。

第一步,如同踏進無底的泥淖。杜甫身體的重量,自己身體的疲憊和傷痛,左臂的拖累,瞬間全部壓了上來。膝蓋一軟,險些栽倒。牙關死死咬住,右臂爆發出全部力量,青筋在手臂上虯起,硬生生穩住身形。

第二步,第三步……

每一步都像在刀山上跋涉。腳下的積雪混著凍硬的泥塊,濕滑無比。右肩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傷口被擠壓撕扯,火辣辣的疼。左臂的琉璃區域,每一次擺動都帶來冰晶摩擦骨骼的尖銳刺痛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異物搏動感。懷裡的小崽子幾乎沒有重量,卻像一塊冰,貼著心口,冷意絲絲縷縷往裡鑽。

風雪抽打在臉上,細碎的雪粒子鑽進領口,帶來刺骨的冰涼。視線努力在昏暗中搜尋方向,避開開闊地帶,緊貼著斷壁殘垣的陰影移動。聽覺繃緊到極限,捕捉著風聲之外的一切——追兵的腳步?弓弦的繃響?或是那令人靈魂顫栗的、鬥笠人裝置的嗡鳴?

沒有。隻有風雪的嗚咽,和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鼓風箱的喘息。

破廄在身後越來越遠,縮成一個模糊的黑點,被風雪吞噬。

走!活下去!

腦子隻剩下這一個念頭在轟鳴。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哀嚎抗議,骨頭縫裡滲出酸澀的疲憊。右肩的傷口在持續的壓迫下,鮮血開始一點點滲出來,溫熱的液體在冰冷的麵板上流淌,帶來一種黏膩的滑感和更深的寒意。

業力值猩紅的數字頑固地懸在那裡。

[74\\/100]

它像一個冰冷的倒計時,提醒著任何一次過度的“乾預”都可能將它引爆,引爆這具身體最後的殘存。

懷裡的小崽子似乎動了一下,極其微弱,像垂死小獸的抽搐。心口被那微弱的動靜狠狠一揪。杜甫沉重的身體壓得我右半邊身子都麻木了,他滾燙的額頭抵著我的頸側,灼熱的呼吸噴在麵板上,帶著病態的腥甜氣。

風雪似乎又密了些。能見度極低。隻能憑著殘存的方向感和對危險的直覺,在廢墟的迷宮中摸索前行。腳下突然踩到一處虛浮的積雪,身體猛地一滑!

“唔!”一聲悶哼衝口而出!右腿膝蓋重重磕在一塊凍硬的石頭上!鑽心的劇痛!右肩承重的瞬間失衡,杜甫的身體猛地向下一墜!

不能倒!

左手!幾乎是本能地,那截僵硬的琉璃臂猛地向前伸出,五指張開,狠狠抵住旁邊一堵半塌的土牆!

嗤啦——!

琉璃化的指尖與凍土牆摩擦,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尖銳噪音!冰晶棱角在巨大的衝擊下瞬間崩裂了幾處,細小的碎晶濺落!一股尖銳到無法形容的劇痛順著左臂直衝腦髓!彷彿有冰冷的刀子沿著骨頭在剮!同時,一股強烈的、冰寒徹骨的“脈動”從琉璃區域深處猛地傳來,手臂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劇烈地搏動了一下,帶著非人的排斥感和力量感,幾乎要掙脫皮肉的束縛!

“呃啊——!”壓抑不住的痛吼撕裂了喉嚨!

眼前陣陣發黑,金星亂迸!右臂爆發出最後的力量,死死箍住向下滑落的杜甫,膝蓋頂著劇痛,腰腹核心繃緊如鐵,硬生生在滑倒的邊緣穩住!

視野右下角,那猩紅的

[74\\/100]

業力值,數字的邊緣猛地閃爍了一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波動了一瞬!雖然最終沒有跳動,但那刺目的猩紅光芒,彷彿帶著冰冷的警告,灼燒著神經!

代價!這就是代價!

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在寒風中迅速變得冰冷刺骨。我靠在粗糙冰冷的土牆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肺腑的撕裂感。左臂僵硬地抵著土牆,劇痛和那詭異的搏動感尚未平息,琉璃的棱角在昏暗光線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澤,像一件不屬於這個身體的、冰冷的刑具。

懷中的小崽子又微弱地抽動了一下。杜甫滾燙的身體緊貼著。風雪無情地抽打著身體。

前方,風雪彌漫的深處,楊國忠那如同蟄伏巨獸般的彆院輪廓,在昏暗的天光下若隱若現。那黑暗的、未知的、可能通向生路也可能通向死地的水道入口,像一張沉默的巨口,隱藏在深宅的陰影裡。

刀,早已磨得雪亮。

路,在腳下延伸,每一步都踏在刀鋒之上。

血,還在流,帶著鐵鏽的腥甜。

業力值的猩紅,如影隨形。

鬥笠人的藍光,或許就在下一片雪幕之後。

走!沒有退路,隻有向前。

風雪嗚咽著,抽打在臉上像無數細小的冰砂。杜甫滾燙的身體死沉地壓在我右肩,每一次粗重灼熱的喘息都噴在我的頸側,燙得像烙鐵。懷裡的小崽子幾乎沒有重量,像一塊小小的冰坨,緊貼著心口,那點微弱的心跳隔著皮肉傳來,幾乎被自己狂躁的心跳淹沒。

每一步踏進積雪,都帶起粘稠的泥漿聲響,在這死寂的廢墟裡異常刺耳。左臂僵直地垂著,琉璃覆蓋的小臂如同沉重的冰枷,每一次擺動都牽扯著神經末梢,冰針攢刺的劇痛伴隨著內部那詭異的搏動感,每一次脈動都像有活物在裡麵頂撞皮囊,想要破冰而出。

視野右下角,猩紅的

[74\\/100]

如同鬼眼,無聲凝視。

右腿膝蓋在之前的踉蹌中撞得生疼,每一次屈伸都傳來骨頭摩擦般的鈍痛。右肩被杜甫壓得發木,傷口的血滲出,染紅了破爛的肩部衣料,又被冰冷的空氣凍住,硬邦邦地摩擦著麵板。

“呼…呼…”

自己的喘息沉重得像破風箱,在風雪中凝成白霧又迅速消散。

方向?沒有地圖。隻有腦子裡那個被青銅星圖烙印下的猩紅坐標,如同黑暗海麵上的燈塔,指引著楊國忠彆院的方向。避開空曠處,在倒塌的梁柱、半塌的土牆、堆積如山的瓦礫陰影下穿行。斷壁殘垣如同巨獸的骸骨,在風雪中投下扭曲的暗影。

聽覺在極限狀態下繃緊。風聲,雪粒子打在瓦礫上的沙沙聲,自己粗重的喘息,杜甫灼熱的呼吸……過濾掉這些。捕捉更遠處的聲音——巡邏兵沉重的皮靴踏在石板上的節奏?弓弩上弦的細微繃緊?或者……那令人靈魂凍結的、非人的嗡鳴?

沒有。暫時沒有。

但寂靜比追兵更讓人心頭發毛。他們一定在織網。每一片被風吹起的破布,每一個在雪地裡歪斜的黑影,都像是蟄伏的伏兵。

意識在劇痛、疲憊和高度緊張中開始有些模糊。眼前晃過三星堆青銅紋冰冷的線條,耳畔又彷彿響起那穿透萬古的沉重歎息……係統的警告,杜甫瀕死的喘息,小崽子微弱的心跳……無數碎片在沉重的思維裡旋轉、碰撞。

“呃……”杜甫突然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幾乎從我臂彎裡滑落!

我右臂猛地發力,死命箍住他的腰,同時左腿抵住旁邊一塊凍硬的土坯,才堪堪穩住!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這劇烈的動作牽動了左臂的琉璃區域。冰晶棱角狠狠摩擦著內部的皮肉,那股搏動的異物感陡然加劇!彷彿裡麵的東西被激怒了,猛地向外一頂!

“嘶——!”劇痛讓眼前瞬間發黑!冷汗瞬間浸透內衫!

視野右下角,那猩紅的[74\\/100],數字的邊緣猛地一亮!如同燒紅的烙鐵邊緣!雖然沒有跳動,但那刺目的光芒,像冰冷的針,狠狠紮進我的神經!

代價!這就是過度乾預的代價!帶著他們本身,就是行走在業力爆炸的邊緣!

穩住身形,靠在冰冷的土坯上,大口喘息。風雪抽打著麵頰,帶來短暫的刺痛清醒。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咬緊後槽牙,幾乎榨乾右半邊身體最後一絲力氣,將杜甫沉重滾燙的身體再次扛穩。邁開腳步,每一步都踏在泥濘、寒冷和劇痛構成的刀鋒上。

不知過了多久。風雪似乎又轉大了些。能見度更低。

翻過一道被積雪半埋的矮牆,眼前豁然一暗。

一堵高聳、厚重、在風雪中如同山巒般的牆壁,沉默地矗立在眼前。巨大的條石壘砌,縫隙被冰雪填滿,散發出冰冷堅硬的氣息。牆頭隱約可見巡邏士兵模糊的身影,在風雪中緩慢移動。牆內,就是楊國忠的彆院。那象征著生路與絕境的猩紅坐標,就在這堵牆的後麵。

到了。

心臟猛地一縮。到了,也意味著更大的危險就在眼前。牆頭的守衛,牆內的巡邏,還有……隨時可能出現的鬥笠觀察者!

目光銳利地掃過牆根。厚厚的積雪覆蓋著一切。牆根下堆著一些被風吹落的枯枝雜物。沿著牆根快速移動,視線如同掃描器,尋找著可能的破綻——狗洞?排水口?

在一個被幾塊巨大假山石半掩的角落,積雪似乎比彆處更厚。我停住腳步,將杜甫的身體小心地靠在一塊相對背風的假山石凹陷處。他的身體軟軟地滑下去,額頭滾燙依舊。懷中的小崽子無聲無息。

顧不上檢視。我蹲下身,用還能勉強活動的右手,粗暴地扒開覆蓋的積雪。凍硬的手指很快麻木,雪水和泥漿糊滿了手掌。積雪下是腐敗的落葉和凍硬的泥土。

扒開一層又一層……突然,指尖觸到了一塊冰冷的、略微鬆動的條石!

心頭一緊!加快動作!腐葉和凍土被扒開,一個被條石邊緣擋住的、碗口大小的不規則洞口露了出來!洞口邊緣犬牙交錯,顯然是被野狗之類掏出來的,又被雜物和積雪掩蓋。

狗洞!

洞口很小,僅能容一個身體瘦削的人勉強鑽過。裡麵黑黢黢的,散發著泥土、腐植和某種動物巢穴特有的腥臊氣。

生路?還是死衚衕?

沒有時間猶豫!牆頭巡邏兵的腳步聲似乎就在頭頂不遠處!風雪聲也掩蓋不住!

我立刻轉身,抓住杜甫的胳膊,試圖將他往洞口拖。他昏迷的身體異常沉重。

就在此時——

嗡——!

一種極其細微、卻彷彿能穿透顱骨的冰冷震蕩波,毫無征兆地掃過這片區域!如同無形的冰水,瞬間澆透了靈魂!

鬥笠觀察者!

頭皮瞬間炸裂!猛地抬頭!

在彆院主樓那高聳的、覆蓋著薄雪的飛簷一角,一個灰色的身影如同融入了背景,靜立在那裡!風雪吹拂,他鬥笠邊緣的垂紗和衣袂卻紋絲不動,如同絕對靜止的雕塑!腰間,一點幽藍色的光芒穩定地亮著,穿透風雪,冰冷地鎖定著這片區域!

距離!前所未有的近!那藍光如同鬼眼,清晰地映在我的視網膜上!他甚至沒有刻意隱藏!那姿態,就像一個冰冷的記錄者,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他看到了!看到了這個狗洞!看到了我們!

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錐刺穿脊椎!業力值的猩紅數字在視野邊緣瘋狂閃爍![74\\/100]的邊緣亮得刺眼!

沒有時間了!必須在守衛被驚動前鑽進去!

我咬碎鋼牙,身體爆發出最後的力量,猛地將杜甫沉重的身體往洞口塞去!洞口太小,他昏迷的身體卡在邊緣!

“呃啊!”一聲低吼,我右肩死死頂住杜甫的後背,用儘全身力氣往裡頂!同時右手抓住他腳踝往裡拽!動作粗暴得近乎撕裂!

洞口邊緣粗糙的石棱刮擦著杜甫的身體,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他滾燙的身體在劇痛中無意識地痙攣了一下。

懷中的小崽子似乎被這劇烈的擠壓觸動,發出一聲微弱的、幾乎細不可聞的抽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頭頂那幽藍的光芒陡然增強!一道冰冷的、掃描般的光束瞬間籠罩下來!

鬥笠人腰間的裝置發出了比之前更響亮的、類似金屬簧片高速震顫的嗡鳴!藍光刺目!

他啟動了更高強度的掃描!

業力值猩紅的

[74\\/100]

那數字“74”的邊緣,猛地劇烈波動起來!如同沸騰的岩漿表麵!數字本身雖然沒有跳動,但那刺目的紅光幾乎要灼穿視網膜!

左臂琉璃化區域內部,那詭異的搏動感也瞬間飆升!冰晶棱角發出細微的、彷彿即將碎裂的“哢哢”聲!一股冰寒徹骨的排斥力和劇痛同時爆發!彷彿裡麵的“東西”被那藍光徹底激怒了!

冰冷的掃描光束籠罩全身。鬥笠人如同審判者。

洞口狹窄。杜甫卡在那裡。小崽子在懷裡微弱哭泣。

業力值瀕臨爆炸的邊緣。左臂異物劇烈搏動。

守衛的腳步聲在牆頭清晰可聞,正朝這個方向移動!

風雪呼嘯,如同鬼哭。

絕境!

刀鋒已捲刃,血將流儘。

路在腳下,是生門,亦是鬼門關。

業力在沸騰,觀察者冰冷的藍光如同索命的符咒。

鑽!沒有選擇,隻有這唯一的縫隙!

(第10章:破廄苦熬·係統的低語與靈魂的歎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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