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56章 血繪神樹
雨是淬毒的針,鹽礦蒸騰的血腥是針尖蘸的毒。
逃出地獄的代價,刻在一條琉璃化的手臂上——三星堆神樹正在骨縫裡生根。
每一次劇痛炸裂,青銅枝椏就刺穿一寸人皮。
當星塵混著血漿滲入泥濘,遠古圖騰在暴雨中睜開幽藍的眼。
暗處立著收割者:鬥篷無痕,暴雨避讓,他的腰牌正掃描你骨髓裡的秘密。
擲出的刀未近身便化為齏粉——凡人武器在高維注視下比露水更脆
血路未儘,神樹噬骨;腳下是煉獄,身後是比煉獄更冷的凝視。
冰冷的雨像淬毒的針,刺透鹽礦蒸騰的灼熱氣浪,狠狠紮在臉上。衝出礦洞的刹那,黑暗裹挾著傾盆的狂暴砸落,瞬間澆透了骨縫裡的血腥。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嚥著浸透屍油的裹屍布,鹹腥混著硫磺硝石的焦臭,黏在喉管上扯都扯不掉。
“走!”我喉嚨裡滾出鐵鏽摩擦般的嘶吼,左手死命拽緊杜甫枯瘦的手腕,骨頭硌得掌心發痛。他踉蹌著,另一隻胳膊死死箍著懷裡那捲《悲陳陶》,粗麻布裹著的詩稿被雨水一澆,沉甸甸墜著他的身子。
“往西!廢渣坡有塌陷口!”我扭頭朝張狼吼,聲音在風雨裡劈開一道縫。他臉上糊滿黑泥,僅剩的眼白在昏暗中驚惶地瞪著我,混雜著劫後餘生的茫然和一種近乎非人的懼憚——剛才礦洞裡那條碎裂頸骨的手臂,泥地裡妖異的神樹,已深深刻進他骨髓。他喉嚨裡咕噥一聲,辨不出是應和還是嗚咽,深一腳淺一腳率先紮進雨幕。
身後,鹽礦煉獄最後的咆哮撕心裂肺。礦架徹底崩潰的轟隆聲卷著幽藍火焰的貪婪嘶吼,混著鹽梟瀕死的咒罵和鹽奴絕望的哭嚎,被暴雨壓得沉悶扭曲,像巨獸在泥濘裡垂死翻滾。每一次塌陷的巨響都震得腳下泥漿篩糠般抖動。
[係統警告:群體乾預行為(製造混亂\\/煽動逃亡)影響範圍持續擴大…當前影響人數:≥150人…乾預能級維持
β級…熵增加速!區域性時空穩定性下降!重力場畸變風險:高!]
猩紅的字跡燒灼視網膜,帶著冰冷的電流雜音,比砸在臉上的雨點更刺骨。這警告不再是虛幻的提示,它正化作無形的絞索,一寸寸勒緊我們周遭的現實。
跑在前麵的張狼突然一個趔趄!“啊——!”短促的驚呼剛出口,他整個人猛地向左前方歪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推搡了一把,又像是腳下那片稀爛的礦渣泥地陡然變成了傾斜的冰麵。
不是滑倒!我瞳孔驟縮。
他踩中的那塊半埋在泥裡的碎石,正詭異地、違反一切重力常識地沿著一個不存在的斜麵急速向下滑動!那軌跡如同被無形的滾輪驅動,濕滑泥濘完全無法提供半分阻力!張狼的身體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帶得失控前撲,重重砸進一灘渾濁的血水坑,泥漿混著暗紅汙水“嘩啦”濺起老高。
“張狼!”杜甫的驚呼被風雨撕碎。
我擰身朝他撲去,右腳猛地蹬地發力。就在重心前壓、右臂肌肉賁張準備抓住他後襟的刹那——
一股從未有過的、源自骨髓深處的劇痛,在我那條琉璃化的右臂內部轟然炸開!
不是撕裂,不是灼燒。是億萬根滾燙的鋼針,沿著臂骨深處那虯結盤繞的三星堆神樹紋路,從指骨根一路瘋長、攢刺、爆裂!彷彿沉睡的青銅古樹被驚雷劈醒,貪婪的根須在瞬間活了過來,要刺破皮囊的囚籠,伸展向這冰冷雨夜!
“呃啊——!”一聲野獸般的痛嚎衝破牙關,我前撲的動作硬生生僵在半途。右臂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隻剩下純粹的、毀滅性的劇痛。它沉重得如同灌滿了融化的鉛水,懸垂在身側,不受控製地劇烈痙攣。
“崴兄!汝臂……!”杜甫嘶啞的驚呼緊貼著耳膜炸開,帶著靈魂深處的駭然。
暴雨像鞭子抽打著右臂。我低頭。
透明的琉璃肌膚下,森白的臂骨清晰可見。但那上麵盤踞的梵文“業”字,此刻已不再是流轉的微光,它像一塊燒透的烙鐵,赤紅刺目,在骨髓深處灼灼燃燒!更恐怖的是,那原本隻是浮雕般印刻在骨表的神樹枝椏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地蔓延、生長、分叉!
它們不再是靜態的圖騰。
它們是活物!
尖銳如矛尖的枝椏末端,從骨縫裡、從關節處,狠狠地、決絕地刺向包裹著它們的那層薄如蟬翼的琉璃化麵板內壁!麵板被頂起一個個尖銳、緊繃的凸起,琉璃材質在極致的張力下發出細密如蛛網的裂紋。
“噗嗤……噗嗤……”
幾聲微不可聞卻令人頭皮炸裂的破裂聲,在風雨的喧囂中清晰地傳入我的耳鼓。
幾處最尖銳、最猙獰的枝椏末端,終於——
刺穿了!
粘稠的、閃爍著幽藍色冰冷星芒的漿液,混合著被雨水急速衝刷開的、我身上沾染的鹽奴暗紅血漿和鹽梟黑臭汙血,沿著琉璃臂上蛛網般的裂紋和新鮮的破口,洶湧地、汩汩地、帶著某種令人作嘔的生命力,湧了出來!
這液體詭異至極。幽藍的星芒在粘稠的漿液中流轉,如同熔化的星河,帶著非金非石的質感。暴雨瘋狂地砸落,密集的水線足以瞬間衝散地上的血窪,卻無法立刻稀釋這混合了星塵與鮮血的漿流。它們沉重地蜿蜒流淌,順著我痙攣的右臂滴落,砸在腳下那片濕漉漉、泛著鐵鏽紅與焦黑色的礦渣泥土上。
漿液暈染開來。
雨水衝刷著它,如同無形的畫筆。
一個圖案——清晰、擴大、妖異——在泥濘中迅速浮現。
虯結扭曲的主乾如同青銅澆鑄,尖銳向上的分叉刺向虛無,繁複神秘的紋路在漿液與雨水的交融中明明滅滅……三星堆神樹!在泥與血中,被來自我骨髓深處的“漿血”,被這傾天的冷雨,清晰地描繪出來!幽藍的星芒在汙濁的泥水裡頑強地閃爍,散發著亙古蠻荒、冰冷神秘的氣息,彷彿一頭來自遠古的巨獸,在雨夜中睜開了它冰冷的眼瞳。
[熵增視覺化!三星堆金鑰紋路顯化!]
[結構應力過載!能量泄露!]
[資料流上傳中……]
係統猩紅的警報在視野邊緣瘋狂閃爍,字跡扭曲變形,伴隨著刺耳的電流嗡鳴,如同垂死者的喘息。
幾乎在提示框亮起的同一瞬間!
一股比鹽井深處幽藍火焰更冰冷、比塞外寒鐵更沉凝、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窒息的“注視感”,毫無征兆地攫住了我的靈魂!無形的壓力從四麵八方碾壓而來,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戰栗!
我猛地抬頭,右臂的劇痛和地上的妖樹圖騰瞬間被這極致的危險感壓過。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射向礦渣坡側麵,一根在風雨中搖搖欲墜、被硝煙熏得焦黑的巨大殘破石筍頂端。
一道身影!
鬥篷!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鬥篷人!
他不知何時已立在那裡,彷彿亙古以來就與石筍融為一體。傾盆的暴雨在他身週三尺之外詭異地懸停、分流,形成一道無形的、光滑如鏡的水幕屏障。兜帽的陰影深不見底,比礦道更深邃的黑暗裡,兩道冰冷、漠然、如同高倍掃描器般毫無人類情感的“視線”,正精準地聚焦在我那條仍在汩汩湧出“星塵血漿”的琉璃臂上,聚焦在泥濘中那幅妖異閃爍的三星堆神樹血圖之上!
他腰間那塊腰牌,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閃爍著!上麵那些扭曲如蛇的楔形文字瘋狂蠕動、跳躍,幽藍色的光暈流轉,不再是模糊的光團。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淡藍色光束,從腰牌中心筆直射出,精準地籠罩住地上的血樹圖騰,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在泥水與漿血中反複掃描、描摹!無數細小的、淡藍色的資料流符文,如同活過來的蝌蚪,在他周身無聲地流淌、盤旋,形成一個冰冷的光環。
資料流上傳!係統的雜音提示與眼前景象瞬間印證!
一股被徹底洞穿、被當成實驗品無情解剖的暴怒,混合著深入骨髓的恐懼,轟然衝上頭頂!血液在太陽穴裡擂鼓般狂跳!
“操——你——媽——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迸出的血塊。左臂肌肉賁張到極限,青筋如虯龍暴起!我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身體已做出最狂暴的反應——將手中那柄一直緊握、沾滿鹽梟和泥漿的沉重彎刀,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朝著石筍頂端那道漠然的身影,狠狠擲去!
刀身撕裂雨幕,發出淒厲的尖嘯!帶著我所有的憤怒、屈辱和殺意,化作一道死亡的寒光,直射鬥篷人!
刀至半空!
鬥篷人似乎微微抬了抬被寬大袖袍籠罩的手指——沒有聲音,沒有光影,沒有任何能量的漣漪。
“嗡——!”
一聲低沉到幾乎淹沒在風雨中、卻震得人耳膜刺痛的顫鳴!
擲出的彎刀,在距離鬥篷人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猛地、毫無征兆地頓住了!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無質、卻又極富彈性的透明牆壁!刀身在半空中劇烈地震顫、嗡鳴,精鐵打造的刀身肉眼可見地扭曲變形!
緊接著,更駭人的一幕發生了!
從刀尖開始,那百煉精鋼如同被投入了無形的強酸之中,又像是被億萬隻看不見的細齒瘋狂啃噬!沒有崩裂,沒有火星,隻有一種令人牙酸的、細微到極致的“滋啦”聲。刀尖化作飛灰,然後是刀鋒,刀身,刀柄……寸寸扭曲、崩解、化為齏粉!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隻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閃爍的、妖異的殘影!最後一點鐵屑被狂暴的雨幕瞬間衝刷乾淨,彷彿那柄飽飲鮮血的彎刀,從未存在於這天地之間。
鬥篷人投射在我身上的那兩道“視線”,似乎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兜帽下的黑暗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有純粹的、俯瞰螻蟻般的漠然。腰牌的光芒驟然收斂,那道籠罩血樹圖騰的淡藍光束隨之熄滅,周身流淌的資料流符文也瞬間隱沒。
他微微頷首。
那動作沒有絲毫敬意,更像一個冷漠的實驗室記錄員,完成了對小白鼠最後一次痛苦掙紮的觀察和資料采集,毫無波瀾地合上了冰冷的記錄簿封麵。
下一秒,那道身影如水墨般淡化、溶解,無聲無息地融入了傾盆暴雨和礦渣坡深處翻滾的濃煙之中,徹底消失。
留下的,是比死亡更深邃、比深淵更刺骨的寒意,凍結了血液和骨髓。係統界麵最後無力地閃爍了一下,徹底陷入一片死寂的、空洞的灰藍。
“鬼……鬼啊……”
張狼終於從泥水裡掙紮著爬起,渾身抖得像秋風裡的枯葉。他死死盯著鬥篷人消失的地方,又猛地轉向我那條流著“星血”的琉璃臂,再低頭看著泥濘中那幽藍閃爍、正被暴雨衝刷變淡的神樹血痕,喉嚨裡發出漏氣般的嘶嘶聲。恐懼徹底壓垮了他最後一絲理智。他像被滾油燙到的老鼠,猛地發出一聲不成調的尖叫,甚至不敢再看我們一眼,手腳並用地從泥水裡爬起,踉蹌著,一頭紮進茫茫雨幕深處,轉眼消失不見。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混合著硝煙、血腥和泥土的腥氣,刀一樣捅進肺腑,強行壓下右臂蝕骨的劇痛和靈魂被徹底窺視、玩弄後殘留的冰冷麻木。左手一把攥緊杜甫冰涼枯瘦、仍在不住顫抖的手腕。那手腕細得硌手,脈搏在麵板下急促地搏動。
“走!”聲音嘶啞,像兩塊鏽鐵摩擦。
沒有時間沉浸在非人的代價和被高維存在無情觀察的屈辱裡。血路未儘,每一步都是踩著刀鋒在煉獄裡爬行。杜甫被我拽得一個踉蹌,懷裡的《悲陳陳陶》詩稿金芒微弱地一閃即逝,重新變回那捲濕透的殘破麻紙。他渾濁的眼中驚魂未定,下意識地又低頭看向泥濘中那正被暴雨迅速衝刷、變淡、卻依然猙獰刺目的神樹血痕,嘴唇劇烈翕動著,喉結艱難地滾動。
“……神樹……通天……豈有門……”
幾個破碎的音節,裹挾著濃重的關中腔和靈魂深處的巨大迷茫,從他被雨水浸透的唇齒間艱難地溢位。聲音輕得像歎息,瞬間被風雨撕碎,卻又如同驚雷炸響在我心頭。(卷三伏筆:巴蜀秘境關聯)
冰冷的暴雨無情地衝刷著大地,衝刷著我臂上滲出的星塵與血,衝刷著地上那殘留的、如同古老詛咒般的神樹印痕。業火焚身,神樹刻骨。血路未儘,步步荊棘。這吃人的世間,容不下半分喘息,容不下片刻回望。隻有向前,在泥濘和血火裡,繼續爬!
我攥緊尚能活動的左拳,骨節在濕冷的空氣裡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右臂的劇痛是永恒的烙印,是三星堆青銅根須紮進血肉的證明。係統的沉默比最尖銳的警報更令人窒息。三日預知的詛咒,換來的是手上更深重的罪孽和刻入骨髓的代價。
走!
杜甫被我拽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泥漿裡。他的身體輕得像一片紙,隨時會被這狂暴的風雨捲走。花白的頭發緊貼在額角,雨水順著他溝壑縱橫的臉龐淌下,分不清是雨還是彆的什麼。他沒有再看那條手臂,也沒有再看地上的血痕,渾濁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無邊的黑暗,裡麵翻湧著海嘯般無法言說的悲憫、困惑,以及一種被強行壓下的、足以壓垮靈魂的沉重。他懷裡那捲《悲陳陶》,被殘破的衣襟裹了又裹,緊貼在他嶙峋的胸口,彷彿那是唯一能證明他還是個活人的東西。
這鹽,混著血,在齒間留下鐵鏽的腥氣。這雨,是淬劍的寒泉,抽打著皮開肉綻的魂靈。這骨臂上的神樹,是遠古的烙印,是來自深淵的窺視。這眼前飄搖如紙、卻死死攥著文明火種的詩聖……
就是這吃人世間的寫照。
業火焚身,神樹刻骨。
血路未儘,吾輩——
匍匐前行!
(第56章:血繪神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