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61章 凝淵
一滴雨砸在臂骨上，三星堆紋路亮起冰藍幽光。
杜甫的呼吸像寒潭將枯時的死水微瀾，每一次微弱起伏都抽走他眼底的光。
岩縫外，億萬雨滴懸停空中，凝成一片倒懸的煉獄。
係統警告熵增裂變場穩定度僅剩12.7%，杜甫殘魂編織的詭異網路正貪婪吞噬他最後的生命。
我輕微一動，被釘在網上的叛軍頭顱猛然晃動，凝固水珠映出那隻怨毒獨眼。
杜甫指尖劃過岩壁鹽晶，一道微藍刻痕如星火乍現——
血，凝在齒縫裡，鐵鏽味混著鹽鹵的鹹腥，像含了一口生鏽的刀片。我右臂死死抵著岩壁，冰冷刺骨的三星堆紋路深嵌進臂骨，那不是金屬的涼，是萬古星辰熄滅後的餘燼，沉甸甸壓著魂魄。左臂圈著杜甫，他輕得如同一把裹著破布的枯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寒潭最深處費力扯出的歎息，微弱得幾乎斷絕。灰敗的臉緊貼著我肩胛骨，麵板薄得近乎透明，下麵青紫色的血管如同枯竭河床上的最後幾道龜裂，每一次能量網路無聲的脈動，都讓他身體像被無形電流擊中般劇烈抽搐一下，嘴角溢位的黑血已帶上內臟的碎末。
岩縫外，時間死了。
億萬雨滴釘在墨色的天幕上，凝固的姿態扭曲猙獰，像無數被凍在奔流瞬間的咆哮。一顆巨大的水珠懸在縫口，渾濁如淚，清晰映出一張叛軍潰兵的半張臉——凝固的驚恐、撕裂的嘴角，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珠死死瞪著縫內，怨毒幾乎穿透凝固的時空。雨珠內，崩塌的鹽井、沸騰的鹵池、無頭刑天的幻影無聲翻騰、破碎，最終定格在無數道布滿冰裂紋的青銅碎片上——三星堆神樹的殘骸，在每一顆水珠深處發出幽冷的藍光。
岩壁上，幾片零星的鹽晶碎片懸浮著，微微震顫。杜甫垂落的左手無意識劃過濕冷的鹽岩，指尖在粗糙的晶麵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就在那軌跡末端，一點微弱的、與網路中節點完全同頻的幽藍光芒，無聲無息地滲了出來，如同冰層下掙紮著點亮的鬼火。
視網膜猛地刺痛，猩紅熔岩般的警告字元炸開，幾乎要燒穿眼球：
【熵增裂變場穩定度：12.7%】
【區域性時空異常：重力畸變（多軸紊亂）】
【文明熵增速率：
0.04%\\/min】
【核心錨點生命維係：杜甫詩魄網路（強度：衰竭）】
【宿主狀態：業果核心超載（三星堆共鳴穩定度：低）】
【警告：錨點生命力持續流失！網路維係能量臨界！】
冰冷的數字，每一次閃爍都像重錘砸在神經末梢。穩定度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下降，小數點後的數字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整片空間的呻吟。杜甫的生命力，正在被這張由他殘魂點燃、又反過來禁錮他的詭異巨網，一絲一縷地抽乾。這方寸之地的“平衡”，是用他的魂燈做燈油！
不行。
不能坐以待斃。岩壁的冰冷硌著杜甫的肋骨，他每一次抽搐都像刀刮在我心上。必須讓他稍微舒服些，至少……挪開那塊凸起的鹽岩。
我屏住呼吸，全身肌肉如拉滿的弓弦繃緊，左臂極其緩慢地、用幾乎無法察覺的力道，試圖將杜甫的身體向內側挪動寸許。
僅僅寸許。
嗡——！
那張無形的能量巨網猛地一顫！細若遊絲的藍白光線如同被驚擾的毒蛇群，瞬間繃緊、閃爍！一股狂暴的排斥力順著杜甫的身體撞進我手臂，震得臂骨發麻！
縫口那顆巨大的、映著叛軍獨眼的水珠，猛地劇烈搖晃起來！渾濁的水體內部，凝固的叛軍臉龐扭曲變形，那隻怨毒的眼珠瘋狂轉動，死死盯住岩縫深處，彷彿要掙脫水珠的束縛撲殺進來！它映著的三星堆碎片藍光暴漲，如同無數冰刺刺穿水幕！
整個凝固的雨幕煉獄隨之震顫！邊緣處，幾顆較小的雨珠發出瀕臨破碎的“嗡嗡”聲，內部的幻影景象瘋狂閃爍，眼看就要連鎖爆裂！
【熵增裂變場穩定度：12.6%】
【警告：區域性擾動！熵增
0.01%！】
猩紅的數字刺入腦海，比刀鋒更冷。我瞬間僵死，如同被冰封，連指尖都不敢再有絲毫顫動。冷汗瞬間浸透破爛的衣衫，冰冷的鹽晶粘在後背，針紮般刺痛。
動？平衡崩潰，杜甫瞬間魂飛魄散，這片凝固的煉獄將把我們連同外麵的一切撕成齏粉！
不動？就眼睜睜看著他在這冰冷的鹽岩上，被這張該死的網一點點榨乾最後的心跳！
“呃……”杜甫喉嚨裡發出一聲微弱到極致的嗚咽，身體又是一陣劇烈痙攣。他枯瘦的手指在無意識的抽搐中，又一次劃過岩壁上的鹽晶。
嗤——
一道新的、更清晰的幽藍刻痕，緊隨著剛才那點微光，在鹽晶表麵亮起！那光芒如同活物，微弱卻頑強地跳躍著，與杜甫指尖殘留的一絲若有若無的詩魄輝光隱隱呼應，更與能量網路中某個微小節點的脈動頻率驚人地吻合！
就在這光芒亮起的刹那——
嗡！
右臂臂骨深處，那冰封萬古般的三星堆紋路，毫無征兆地爆發出一陣刺骨寒意！彷彿有億萬年玄冰瞬間在骨髓裡凝結、炸裂！沉重的感覺陡然加劇，如同整座不周山轟然壓落！臂骨上那些深邃的龜裂紋路藍光暴漲，如同龜甲裂璺中湧出的幽暗冰泉，瞬間吞噬了所有感官！
冰寒與沉重，如同兩條冰冷的鎖鏈，絞住了我的心臟。岩壁在腳下呻吟，身體幾乎要被這股憑空壓下的巨力碾進冰冷的鹽岩深處。
凝淵。真正的深淵，此刻才開始吞噬我們。
岩縫外，那顆映著獨眼的巨大水珠，在三星堆藍光爆發的刹那，猛地停止了晃動。那隻瘋狂轉動的怨毒眼珠，被更深邃的幽藍覆蓋、凍結。整個躁動欲裂的暴雨煉獄，被一股源自臂骨的、更古老更沉重的力量，強行摁回了死寂。
代價是：我的右臂徹底淪為冰封的秤砣，而杜甫指尖的藍光，如同黑暗深淵裡唯一閃爍的星火。
冰。骨髓深處炸開的億萬冰針，瞬間凍結了右臂的所有知覺。三星堆紋路龜裂的幽藍刻痕彷彿活了過來，貪婪吮吸著臂骨僅存的熱量，將那沉重如萬古星辰的寒意灌入四肢百骸。我牙關緊咬，齒縫間的血鏽味被凍成冰渣，每一次心跳都像在冰山上擂鼓，震得胸腔劇痛，卻帶不來絲毫暖意。
左臂圈著的杜甫身體猛地一僵，灰敗臉上那層瀕死的透明感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意逼退了一瞬。他喉嚨裡壓抑的嗚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沉寂。那張由他殘魂點燃、又反噬其身的詭異能量網路，在三星堆臂骨爆發出的絕對沉重壓製下，驟然停止了瘋狂的脈動！細密的藍白能量線繃緊如拉滿的弓弦，網路中懸浮閃爍的能量小球光芒集體一暗，擴張的趨勢被硬生生扼住！
岩縫外，那顆巨大水珠裡瘋狂轉動的叛軍獨眼，被幽藍徹底冰封凝固，怨毒凝固在瞳孔深處。連鎖爆裂的嗡嗡聲戛然而止。億萬懸停雨滴構成的凝固煉獄，被一股更古老、更蠻橫的力量強行鎮壓，回歸死寂。
【熵增裂變場穩定度：12.5%】
【文明熵增速率：
0.03%\\/min】
【核心錨點生命維係：杜甫詩魄網路（狀態：強製抑製）】
【宿主狀態：業果核心超載（三星堆共鳴：臨界穩定）】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下降！三星堆載體負荷過載！】
猩紅的係統提示冰冷依舊，但穩定度下降的速率確實減緩了，那要命的熵增也微弱了一絲。代價是我的右臂徹底淪為一塊冰封的青銅秤砣，沉甸甸地墜著身體，左臂承受著幾乎全部的重量，肌肉纖維在無聲哀鳴。血液似乎都避開了右臂，在身體其他地方奔流，帶來一種詭異的、半邊冰封半邊灼燒的撕裂感。
喘息。沉重的喘息在狹窄的岩縫裡回蕩，像瀕死野獸的哀鳴。是我的？還是杜甫的？分不清了。他的頭無力地垂在我肩上，呼吸微弱得幾乎斷絕，但至少，那張該死的網暫時停止了對他的抽吸。代價，沉重的代價換來了喘息之機——一個用冰封和自身生命力換來的、岌岌可危的平衡。
目光死死鎖定在岩壁上。
杜甫垂落的左手，指尖停留在那兩道幽藍刻痕上。一道是剛才劃出的新痕，光芒未熄；一道是之前留下的，光芒微弱卻頑強。它們不再僅僅是鹽晶表麵的劃痕。細看之下，那幽藍的光暈中，竟有極細微的、類似青銅器上饕餮紋路的線條在緩緩流轉、變化！一種非此時代的、冰冷而精確的幾何美感。它們像兩顆微縮的、不穩定的星辰，鑲嵌在粗糙的鹽岩背景中，與杜甫指尖殘留的最後一絲詩魄輝光形成微弱的共鳴，更與那張被暫時鎮壓的能量網路中某個核心節點的頻率……隱隱呼應！
卷三的星圖金鑰？係統模糊提及的“星圖”？三星堆紋路的秘密？無數念頭在凍結的思維中碰撞，激不起火花，隻剩下徹骨的寒意和更深的迷霧。
就在這時——
嗡！
並非來自係統，也非來自臂骨。這聲音更低沉，更遙遠，彷彿來自地心深處，又像是穿越了凝固的時空屏障。它並非物理的振動，而是一種……規則的擾動。岩壁上的鹽晶粉塵簌簌落下幾粒。
視網膜邊緣，猩紅的係統界麵猛地一陣劇烈波動、扭曲！如同訊號不良的顯示屏。那些冰冷的資料流瞬間被一片片飛速閃過的、殘缺的、難以理解的符號覆蓋——
不是蘇美爾楔形文，不是古梵文。它們更抽象，更冰冷，結構如同不斷坍塌又重建的微型建築，又像是凝固的星辰軌跡！每一枚符號都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疏離感，彷彿來自宇宙誕生之初或終結之末的冰冷法則。
【&@#%……
高維乾涉…
資料流異常…
協議…&%#…
熵增…
錨點…
觀測…
清除…
&^%…】
【&%#@…
載體…
三星堆…
共鳴過載…
非授權連線…
風險…
評估…
&%#@…】
刺耳的、毫無情感的電子雜音混合著無法理解的冰冷符號，瘋狂衝刷著我的意識海！劇痛不再是物理的，而是思維被強行塞入無法理解的法則亂流中絞碎的痛苦！比係統警告更可怕，比業火灼燒更深入骨髓！彷彿有冰冷的鑿子，正在強行撬開我的顱骨，將不屬於這個維度的知識碎片硬塞進來！
“呃——！”喉嚨裡終於擠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眼前金星亂冒，視野邊緣開始發黑。左臂死死摳著岩壁，指甲在鹽岩上刮出深痕，血珠滲出，瞬間被臂骨散發的寒意凍結成細小的紅寶石。
三星堆臂骨的反應更加劇烈！深嵌骨中的幽藍紋路光芒大盛！不再是穩定的冰寒，而是狂暴的、如同被激怒的野獸般的咆哮！那些龜裂紋路瘋狂扭動、擴張，如同活過來的青銅荊棘，試圖刺穿皮肉！一股源自臂骨深處的、冰冷而古老的意誌被那高維符號刺激得狂暴起來，它拒絕被“觀測”，更拒絕被“評估”！它在反抗！
臂骨與侵入的高維符號在體內展開了無聲的廝殺！戰場是我的血肉，我的神經！冰寒的劇痛和思維撕裂的痛苦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撕成兩半！
杜甫的身體在我懷中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那張被暫時壓製的能量網路，在高維符號的刺激和三星堆臂骨狂暴的反抗雙重衝擊下，邊緣處幾根能量線猛地繃斷！幾顆懸浮的能量小球瞬間黯淡、碎裂！
【熵增裂變場穩定度：12.3%】
【警告！高維資料流衝擊！載體與三星堆核心發生非預期耦合！】
【警告！核心錨點網路受損！杜甫生命體征急速下降！】
猩紅的警告如同垂死者的最後呐喊，在瘋狂閃爍的冰冷符號和電子雜音中艱難顯現。杜甫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而淺薄，如同破舊的風箱，臉上那點微弱的生氣迅速褪去，隻剩下死亡的灰敗。
“子美！”我目眥欲裂，顧不得腦中翻江倒海的劇痛和臂骨撕裂般的反抗，左臂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將他更緊地箍住，彷彿要將自己的生命力強行渡過去。但隔著他冰冷的身體和那張失控的網路，我的努力徒勞無功。
岩壁上，那兩道幽藍刻痕的光芒也在高頻閃爍，如同風中殘燭。杜甫無意識劃過鹽晶的手指，指尖殘留的那點微弱詩魄輝光，正被那兩道刻痕瘋狂地汲取！刻痕中的饕餮紋路流轉速度越來越快，彷彿要掙脫鹽晶的束縛！它們像兩個貪婪的節點，不僅吸收著杜甫最後的生機，更隱隱與那侵入的高維符號、與狂暴的三星堆臂骨、甚至與那張瀕臨崩潰的能量網路……產生了一種極其危險的四重連線！
我成了風暴的核心。不，是風暴在我體內、在我懷中、在我眼前肆虐！
三星堆臂骨的狂暴反抗達到頂峰！一聲隻有靈魂能“聽”到的、源自萬古蠻荒的咆哮在我腦中炸開！臂骨上那些瘋狂扭動的青銅荊棘紋路猛地向外一刺！
嗤啦！
右臂破爛的衣袖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麵板表麵，那些深邃的龜裂紋路不再是隱藏的光痕，而是如同真正的青銅器裂紋般凸起、綻開！麵板被硬生生撐裂，鮮血尚未湧出就被極致的冰寒凍結！幽藍的光芒如同實質的冰焰，從那些裂口噴湧而出！更可怕的是，在那噴湧的冰焰核心，碎裂的麵板和肌肉組織下方，隱約可見……真正青銅質地的、布滿古老饕餮紋路的臂骨！
那不是幻覺！三星堆的冰冷造物，正從我的血肉深處，刺破樊籠，露出猙獰一角！
高維符號的閃爍頻率陡然提升，冰冷的資料流如同瀑布般衝刷，帶著一種近乎“驚訝”後的、更加強烈的“鎖定”與“分析”意圖。
能量網路在杜甫身上瘋狂閃爍明滅，邊緣不斷崩解，核心卻在瘋狂抽取他最後的生命力試圖自保。
杜甫的指尖，在那兩道幽藍刻痕的瘋狂汲取下，麵板迅速失去光澤，變得如同枯萎的樹皮。
凝淵？不！是焚身！是獻祭！是諸神冷漠注視下的祭壇！
右臂噴湧的青銅冰焰與高維的冰冷符號在體內廝殺，左臂死死箍住生命飛速流逝的摯友，眼中倒映著岩壁上那兩道瘋狂閃爍、如同招魂符咒的幽藍刻痕……
深淵，從未如此具象。它就在我的臂骨中，在我的腦海裡，在我懷中摯友急速冰冷的身體上，在這方被凍結又即將沸騰的鹽岩囚籠裡。
（第61章：凝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