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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38章 火鷂子飛不過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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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尚未散儘,杏花村後山窯場已人聲鼎沸。

蘇晚晴立於窯門之前,手中托著一隻青霜琉璃罐,湛藍釉麵在微光中泛出冷冽如星河的紋路。

她將罐子輕輕置於石台之上,環視四周——數十名村婦與半大姑娘圍站在“紋樣描摹台”前,每人手中握著一副小巧的銅框放大鏡,那是謝雲書連夜趕製出來的仿西洋曲麵鏡具。

“每一隻罐子的紋路都不同。”她聲音清亮,穿透薄霧,“就像人的指紋,天生獨一無二。從今日起,所有‘信義醬’必須用青霜罐封裝,凡無此霜紋者,皆為贗品。”

人群嘩然。

有人湊近細看,指尖輕撫那冰裂般的霜痕,忍不住驚歎:“這哪是燒出來的?分明是天上落下的雪印!”

白掌櫃拄著柺杖擠上前,一雙老眼灼灼發亮。

他伸手接過一隻空罐,翻來覆去地瞧,又湊到鼻尖嗅了嗅,連連點頭:“不透氣、無異味,密封性極佳……我鋪子裡那些百年參膏、鹿胎膠,最怕受潮變質,若能用這罐子封存,十年不壞!”他當即拍板,“一百隻藥用琉璃罐,我要了!定金明日就到賬!”

圍觀者倒吸一口涼氣。

百隻訂單,足夠整個窯場忙活半月。

而更令人震動的是——這是頭一回,有京城大藥商親自登門訂貨。

蘇晚晴嘴角微揚,卻未顯喜色。她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夜色再度垂落時,窯場燈火未熄。

水生蜷縮在窯腹側的土坡上,耳朵緊貼地麵,像一頭警覺的小獸。

他的世界無聲,卻比誰都聽得清楚——大地的每一次震顫,都是它在低語。

忽然,他的身體一僵。

右前方柴垛方向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不是人行走的節奏,而是刻意放輕、試探性的挪移,還夾雜著布料摩擦的窸窣。

有人來了,而且不是熟人。

他猛地坐起,雙手猛拍地麵三下——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外敵侵入。

窯內,蘇晚晴正與謝雲書核對新一批胎土配比。

聽見訊號,她眼神驟冷,抬手示意眾人熄燈。

黑暗瞬間吞沒窯場。

她悄然繞至柴垛之後,背靠焦黑的木堆,屏息凝神。

腳步聲越來越近,目標直指窯後存放原料的陶甕——那裡埋著最後一份含鐵石英砂樣本。

就在那人俯身欲挖之際,蘇晚晴暴起出手!

一把扣住對方手腕,反擰壓地,膝蓋頂住脊背,動作乾淨利落得不像個女子。

火鷂子悶哼一聲,掙紮欲逃,卻被她順勢扯開衣襟——一抹蠟封紙條滑落懷中。

“果然是你。”她冷笑,借月光展開密信,瞳孔驟縮。

上麵是一串古怪符號,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藏玄機。

謝雲書隻掃一眼便辨出:“金線會的‘鴉語’密文。”

他低聲譯道:“琉璃成,則毀其模;若敗,收砂轉密。”

空氣彷彿凝固。

這不是衝著她的技術來的,也不是覬覦什麼配方……他們是衝著石英砂本身!

“他們要的根本不是罐子。”蘇晚晴眸光如刀,“而是我做火漆印用的含鐵礦砂!這種砂不僅能提純釉料,更能煉出極精良的鑄模材料——足以偽造官印、兵符、稅契……這纔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她猛然抬頭,目光刺向窯場角落的陰影。

小螢不知何時已躲在門外,臉色慘白,手指死死掐著袖口。

她聽懂了,也明白了——陶家早已被金線會滲透。

顫抖中,她撕下一塊布條,咬破指尖,寫下四個血字:陶大錘知悉,然後迅速塞進鞋底,消失在夜幕裡。

翌日清晨,天光初透。

蘇晚晴剛督完一爐新胎出窯,忽見陶大錘獨自立於窯前,背影佝僂如老樹盤根。

他盯著一隻剛冷卻的琉璃罐,目光複雜得像是在看自己的命。

她走過去,遞上一張草紙:“你當年燒壞貢瓷,不是技藝不精,是胎土酸堿失衡,遇高溫即裂。這是我改良的配方,加了酒糟發酵液調和ph值,穩定性提升三倍。”

陶大錘猛地一震,霍然轉身:“你以為我會背叛祖業?!”

吼聲沙啞,帶著壓抑多年的屈辱與憤怒。

他曾是村裡最有天賦的窯工,三年前因貢瓷燒炸被族長當眾打斷腿,從此淪為瘸子,連窯都不準碰。

家族秘技代代相傳,不容外人染指,哪怕那人是他親兒子。

他瞪著蘇晚晴,眼中怒火翻湧,卻又在觸及她平靜眼神時微微動搖。

沉默良久,他終是轉身欲走。

腳步頓住。

低啞的聲音飄來,像風刮過荒原:“……火鷂子昨夜沒回來。”月光如霜,灑在杏花村後山的斷崖邊緣,西嶺的風裹著血腥氣吹進窯場。

李掌燈渾身是泥地衝進來時,肩上還扛著半昏迷的火鷂子——那曾經輕功如燕、來去無蹤的少年,如今右腿扭曲成詭異的角度,褲管被血浸透,像一截枯死的藤蔓。

“他在斷崖下被人發現,”李掌燈聲音發顫,“離陶家老宅不過三裡路。懷裡攥著這個。”他遞出半塊鏽跡斑斑的鐵鉗,邊緣染著暗紅血漬,形狀熟悉得令人心頭一沉。

蘇晚晴指尖微動,瞳孔驟縮。

三年前貢瓷炸窯之夜,族長正是用這把火鉗打斷了陶大錘的腿,當眾宣告:“廢手廢足,方能贖罪!”從此陶家窯火熄滅,匠人淪為賤役。

而今,凶器重現,殘片帶血,分明是一場精心佈置的滅口!

她猛地抬頭,目光如刀鋒般刺向遠處陶家方向——那裡炊煙嫋嫋,卻藏著蛇蠍心腸。

“訊息封鎖。”她聲音冷得像青霜琉璃上的寒紋,“從現在起,誰也不準提火鷂子還活著的事。就說他逃了,不知所蹤。”

眾人凜然領命。

她轉身走進工坊,從櫃中取出一壇濃香撲鼻的梅醬——那是她特製的高濃度發酵品,酸烈如刀,足以腐蝕紙張字跡。

她親手將醬壇封入一隻青霜罐,又在罐身貼上一張偽造的暗紋標簽:金線會專用·丙字七庫。

“埋進陶家老井。”她下令,“要深,要快。”

夜色降臨,風聲漸緊。

子時剛過,一道黑影悄然翻牆入陶宅後院,直奔老井而去。

泥土翻動之聲剛起,四周草叢驟然亮起數點寒光——商盟暗衛早已布控多時!

那人驚覺有詐欲逃,卻被三人圍住,未及呼救便被麻袋套頭擒下。

審訊迅速展開。

在謝雲書不動聲色的逼問下,黑衣人終於崩潰招供:“砂……含鐵石英砂不是為了燒釉!是用來調顯影藥水的!隻要把密信浸在酒糟液裡,鐵粉遇酸就會浮現字跡……我們燒的是假賬冊,毀的是證據鏈……”

蘇晚晴靜靜聽著,指節緊扣青霜罐壁。

原來如此。

他們根本不在乎什麼琉璃技藝,真正恐懼的是——她改良胎土所用的礦砂,竟能成為破解金線會百年隱秘的鑰匙!

就在此時,窗外忽有一道瘦小身影翻牆而入,跌跪在地。

是小螢!

她滿臉淚痕,懷中緊緊抱著一本泛黃的日誌簿,封皮上寫著《窯溫紀要》四個墨字。

“火鷂子醒了……”她抽泣著,聲音破碎,“他說……老爺要在三日後開窯祭禮上……燒窯殺人滅口!所有知情人都得進去陪火神……”

話音未落,村口驟然傳來犬吠狂嘯,火把連成一片赤蛇,正朝窯場疾馳而來。

追兵到了。

屋內燭火搖曳,映照著蘇晚晴沉靜如淵的眼眸。

她緩緩站起身,將那本日誌輕輕放在案上,指尖撫過封皮,彷彿觸到了命運的裂痕。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殺機迫在眉睫。

可她的嘴角,卻緩緩揚起一絲冷笑。

這一局,該她出牌了。

月光灑在青霜罐上,霜紋如星河流轉,彷彿預示著一場風暴之後,新火即將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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