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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81章 啞巴敲出了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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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傾盆,整整下了三天三夜。

杏花村的旱魔是退了,可老天爺像是把積攢百年的水一口氣全倒了下來。

山洪如猛獸般衝下溝壑,新修的三道主渠接連崩塌,泥石裹著斷木橫掃而下,將下遊剛翻過土的良田儘數吞沒,化作一片泥沼。

稻種漂浮在渾濁的水麵上,像無數未及發芽便夭折的希望。

蘇晚晴站在廢渠邊,雨水順著她額前濕發滴落,掌心鐵釺已被磨得發燙,虎口裂開滲血也渾然不覺。

她望著那一片狼藉,心頭壓著的不是悲,而是冷——這雨來得蹊蹺,太過猛烈,又恰逢她立碑祭人、奪權改命之時,彷彿天地也在反撲。

更讓她心亂如麻的是謝雲書。

他昨夜飲了新泉,不過一口,便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竟滲出黑血。

寒毒失控,整個人蜷縮在床榻上,唇色青紫,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蘇晚晴連夜翻檢《水經注》殘本與謝家傳下的星圖玉簡,指尖劃過那些古老晦澀的銘文,忽然停在祖祠碑拓的一行小字上:

“雨非終解,七日必複焦。”

她渾身一震,猛地合上書卷。

這不是甘霖,是假象!

這場暴雨不過是地氣短暫交彙所致,真正的百年大旱尚未終結——接下來,將是更凶狠的乾涸與烈火!

她當即召集周奎、石婆婆、林昭等骨乾,在工坊密議疏導方案。

可門還未關上,陸知微便帶著一群鄉老破門而入,個個披蓑戴笠,臉上卻無半分劫後餘生的喜色。

“蘇晚晴!”陸知微聲音尖利,手中拄著一根雕龍杖,“你引動龍王震怒,毀我祭祀,如今山崩渠潰,田毀人亡,還要在此造謠惑眾,說‘雨是假的’?你是想再燒一次你的工坊嗎?”

“就是!女子乾政,已是僭越,還敢妄言天機?”一名鄉老附和,眼神陰沉,“若非你鑿穿鎮龍牆,擾了風水,怎會引來這等災禍!”

人群喧嘩,矛頭直指蘇晚晴。

她冷冷環視眾人,聲音不高,卻如冰刃割風:“你們說是我惹怒了龍王?可那龍王廟裡的泥胎,金漆都爛透了,連自己都護不住,還能護誰?我隻問一句——現在地裡全是酸泥,莊稼活不活?七日後若再無滴雨,你們吃什麼?”

沒人回答。

她抬手指向遠處被衝垮的渠口:“這不是天罰,是預警!地下有熱瘴積壓,水脈紊亂,若不及時疏解,不出十日,此地將噴毒泉、裂大地,屆時彆說種地,全村都得搬!”

“妖言!”陸知微厲喝,“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地脈星軌?莫不是勾結謝家餘孽,意圖蠱惑民心,另立山頭!”

話音未落,工坊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阿水衝了進來,渾身濕透,雙目赤紅。

他撲到地麵,雙手猛拍——短三長兩,節奏清晰。

這是崖底異動的警訊!

蘇晚晴臉色驟變,抓起油布鬥篷就往外衝。

一行人冒雨趕往村北廢井群,石婆婆拄著烏木柺杖,耳貼泥地,顫巍巍趴下。

片刻,她猛然抬頭,聲音發抖:“水……在往上頂!但它下不去!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壓住了!”

她從井壁摳下一團濕泥,遞到蘇晚晴麵前。

那泥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硫火氣息,熏得人眼眶發酸。

蘇晚晴取出隨身攜帶的紫草汁,滴入泥中——原本湛藍的汁液,瞬間轉為墨黑。

酸性極重,地下正在蓄熱積壓,已近臨界!

“必須立刻破壓!”周奎急道,“可怎麼破?往下挖?萬一引爆毒氣,整座山都要炸!”

眾人麵麵相覷,冷汗混著雨水滑落。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咳嗽聲自坡上傳來。

謝雲書被人用擔架抬來,披著厚重黑袍,麵色蒼白如紙,唇角還殘留著血痕。

他卻被強行扶坐於岩邊,目光緩緩掃過斷崖走勢、水流方向、地勢高低,良久,忽然開口,聲音虛弱卻清明:

“不是要引水……是要放氣。”

全場寂靜。

他抬手,示意取來幾個發酵陶罐,倒出裡麵灰白色菌種,混入石灰粉,裝入竹筒,再以蜂蠟密封。

“順著上次‘淚眼口’往下鑽半丈,埋入此物。”他緩了口氣,眸光微閃,“它會吞噬硫瘴,分解毒氣,生成淨水蒸汽,自然泄壓。”

周奎瞪大眼:“這……也能行?”

謝雲書閉了閉眼,低聲道:“我祖父當年鎮守北境雷井營,便是以此法排儘毒瘴,保三萬將士性命。”

他睜開眼,望向遠處烏雲壓頂的山穀,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這不是神跡,也不是災劫……是地在喘息。”

風聲呼嘯,雨仍未停。

蘇晚晴盯著那根封蠟的竹筒,心跳如鼓。

她知道,這一埋,不隻是救村,更是踩上了某條看不見的紅線。

而在山影深處,一雙眼睛悄然隱沒於黑暗之中,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工程即將啟動,夜幕低垂。

沒有人注意到,崖壁陰影裡,幾道黑影正悄然逼近埋藥點。

夜色如墨,暴雨初歇,殘雲翻湧如沸。

杏花村北的斷崖之下,火把連成一線,映照出緊張而有序的身影——蘇晚晴親自督工,周奎帶人扛著竹筒緩緩向“淚眼口”推進。

空氣裡彌漫著硫火與濕土混合的刺鼻氣息,彷彿大地正無聲地喘息。

謝雲書仍坐在擔架上,由兩個村民抬著守在高處。

他指尖冰涼,呼吸斷續,卻始終睜著眼,目光死死鎖住那道即將埋藥的岩縫。

他知道,這一試,不隻是救人,更是揭開謝家百年封印的第一道鎖鏈。

就在此時,風止,蟲鳴全消。

阿水猛地跪倒在地,雙手重重拍擊泥麵——五下急震!

短促、劇烈、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節奏。

蘇晚晴瞳孔驟縮:“塌方預警!”

“撤!”她厲聲喝道,一把抓起最近的火把狠狠擲向半山腰的預警鼓架。

鼓聲炸響,驚破寂靜。

眾人尚未完全反應,地麵已開始微微震顫。

緊接著,一聲沉悶如雷的轟鳴自地底炸開,整片岩壁像被巨手從內部撕裂,轟然向內塌陷!

碎石飛濺,塵浪衝天,熱風裹挾著一股奇異的幽香撲麵而來——那不是腐土,也不是硫火,竟似古寺深處經年燃燒的沉檀之氣。

煙塵漸散,一道幽深豎井赫然顯現,直徑丈許,深不見底。

井口蒸騰起乳白色霧氣,隨風盤旋而上,宛如龍脊升騰。

一股低沉的嗡鳴自井底傳來,忽遠忽近,如古琴餘韻穿石而出,又似遠古巨獸在夢中吐納。

石婆婆踉蹌撲上前,顫抖的手撫過井沿刻痕,突然雙膝一軟,跪地痛哭:“是‘地喉’……真的是‘地喉’啊!”她老淚縱橫,聲音嘶啞,“謝家祖訓有言:‘地有九竅,唯喉能語;非血不聞,非信不解。’這聲音……隻有謝家血脈才能聽見它的呼吸……”

話音未落,井中嗡鳴陡然拔高,竟似回應般震出三聲清吟,直透人心。

全場死寂。

蘇晚晴站在井口邊緣,心跳如擂鼓。

她低頭看向謝雲書,隻見他閉目凝神,唇角竟浮現出一絲極淡的笑意——那是屬於謝家繼承者的、宿命般的瞭然。

“拿銅管來!”她猛然轉身,聲音斬釘截鐵,“接引流渠,通儲水池!我要讓全村人都喝上這口‘地喉’吐出的淨水!”

工匠們迅速行動,熔銅製管,以陶泥密封介麵,順著斜坡鋪設導流槽。

一夜無眠,烈火鍛器,汗水與焦土混作一片。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山穀。

一縷清汽自銅管末端嫋嫋升起,凝成水珠,滴落入池。

晶瑩剔透,無色無味。

蘇晚晴當眾取碗接水,滴入紫草汁——湛藍如初,毫無變色。

她高舉瓷碗,立於井台之上,聲音穿透晨霧:“你們看,這不是神跡,也不是天罰!這是地脈在說話!而我們,學會了聽!”

村民怔然片刻,忽然有人撲通跪下,繼而一個接一個,黑壓壓跪倒一片。

但他們沒有朝天叩拜,而是麵向那口仍在低吟的“龍吟井”,深深俯首。

信仰,在這一刻悄然易主。

而在村外山梁的密林深處,黑衣人佇立良久。

他緩緩摘下麵具,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望著井口升騰的白霧,他低聲呢喃,像是懺悔,又像是訣彆:

“老爺……我不能再幫他們騙您了。”

風過林梢,無人應答。

可就在這股新生的希望剛剛燃起之際,村口驛道上傳來急促鑼聲。

陸知微披紅掛彩,率鄉老列隊而來,手中捧著硃砂寫就的祭文,神情肅穆。

“天怒未平!”他高聲宣告,目光掃過人群,“唯有重辦補祭大典,獻童男童女於龍王座前,以‘純陰純陽之體’通神贖罪,方可止住地動之災!”

蘇晚晴站在井邊,聽著遠處傳來的喧囂,冷笑一聲,指尖輕輕拂過銅管上尚帶餘溫的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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