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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200章 聾子聽到了心跳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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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濃得化不開,燭火在窗欞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像一張無聲張開的網。

蘇晚晴坐在床沿,指尖仍被那隻滾燙的手緊緊扣著,一寸都不敢移開。

三長二短。

心跳如鼓點,斷續卻堅定,像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迴音,敲在她心口最軟的地方。

她猛地抬頭,目光掃過牆角那架蒙塵的桐木節拍器——謝家祖傳的老物件,據說是他母親生前最愛用的調音器。

她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抓起,手指微顫地撥動擺錘,耳畔默數著滴答聲。

隨即,她俯身貼近謝雲書胸口,屏息凝神,一、二、三……每一下搏動都沉重而清晰。

七十二。

分秒不差。

她瞳孔驟縮,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頁泛黃的手稿——《春墾令》初稿末尾標注的節奏基準:每分鐘七十二拍,合宮商之律,為農事啟耕時祭樂所用,亦是弦月衛密訓中“靜默傳訊”的標準節律!

原來如此!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謝雲書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可他的心跳……一直在說話!

“你的身體,就是最準的節拍器。”她喃喃出聲,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般的震顫,“你從未沉默,隻是我們聽不懂。”

窗外暴雨剛歇,屋簷滴水如漏刻計時,地麵濕漉漉地反著幽光。

一道微不可察的震感順著地板傳來,像是大地深處的一聲輕咳。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轉身望向門外——小蝶堂兄正蜷在廊下避雨,雙手抱膝,耳朵貼著地麵,神情專注得近乎虔誠。

這孩子天生聾啞,卻能靠骨骼感知震動,分辨節奏與頻率,曾憑一腳踏地識破敵方地道掘進的方向。

蘇晚晴心頭一熱,立刻起身推門而出。

雨水打濕了她的發梢,她卻渾然未覺,蹲下身來,輕輕拉過小蝶堂兄的手,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寫下波浪線,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最後比出一個彈琴的手勢。

孩子怔住,黑亮的眼珠轉了幾圈,忽然瞪大雙眼,猛地站起,撲通一聲趴在地上,雙耳緊貼泥地。

片刻後,他抬起頭,眼中迸發出狂喜的光芒,用力點頭,雙手比劃著:我能聽見……心跳的地音!

蘇晚晴嘴角揚起,冷峻眉眼終於裂開一絲笑意。

她立刻命人喚來石敢當。

半個時辰內,廢棄磨坊已被圍起。

石敢當帶著機關班連夜動工,將空心陶管嵌入地基,銅絲穿梁繞柱,形成縱橫交錯的共振網路。

一端連通謝雲書床榻下方特製的共鳴板,另一端直通農信坊主樓那張老舊的七絃琴台。

“隻要他心跳不停,”蘇晚晴站在梁架之間,聲音低沉卻鋒利如刃,“我們就不會失聯。”

翌日清晨,天光微明,霧氣彌漫。

謝雲書再度陷入短暫清醒。

高熱仍未退去,他眼皮沉重如鉛,意識在深淵邊緣浮沉。

可當蘇晚晴握住他的手,他竟緩緩睜開了眼——那一瞬,眸底深處掠過一道極銳利的光,如同寒潭下暗藏的刀鋒。

“你能聽見嗎?”她低聲問,嗓音沙啞,眼裡布滿血絲,卻亮得驚人,“我們要重新編曲。”

他沒能開口,隻是極其緩慢地點了點頭。

然後,右手食指再次輕叩她掌心。

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暗號。

而是音符。

哆嗦咪啦——五音連綴,起落有序,如溪流穿石,層層推進。

蘇晚晴飛速記下,指尖發燙。

她一眼認出,這正是《工尺譜》中的“上尺工凡六”,民間雖常用,但如此精準對應節拍、隱含變調轉韻的序列,絕非隨意而為。

烏桑端藥進來,看見紙上記下的音列,眉頭猛然一跳,低聲嘀咕:“這不像藥方……倒像人在數心跳。”

話音落下,室內一片死寂。

隻有床頭那台桐木節拍器,仍在規律擺動,滴答、滴答,與謝雲書的心跳漸漸同步。

蘇晚晴盯著那串音符,忽然意識到——這不是求救訊號。

這是命令。

是蟄伏已久的獵手,在黑暗中悄然吹響的號角。

她緩緩合上筆記,抬眼望向窗外。

晨光刺破雲層,灑在農信坊青灰的瓦頂上,彷彿鍍了一層金刃。

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而她知道,接下來要找的人,必須懂音樂,懂發酵,更懂——如何把一段旋律,釀成一把捅向權力心臟的刀。

夜色未退,杏花村仍陷在一片寂靜的灰藍之中。

蘇晚晴站在醬坊密室門口,掌心還殘留著謝雲書那一句“休止符”帶來的餘震。

江麵火光已熄,隻餘焦木浮水、腥風撲鼻,但她顧不得追擊那逃人——真正的戰爭,從來不在水麵,而在人心深處。

她轉身推門而入,阿蘭與小石頭嬸早已候在裡間。

土牆上掛著用麻繩串起的陶罐,地上擺滿竹匾、簸箕、木槌,像一場農事祭禮的法器陣列。

空氣裡彌漫著陳年醬香與微酸的發酵氣息,這是她的戰場,也是她的樂器庫。

“再來。”蘇晚晴聲音沙啞卻堅定,將記滿音符的竹片攤開於案,“從頭開始。”

阿蘭深吸一口氣,抄起醬鏟敲擊發酵大缸底部,沉悶如鼓,是大地的心跳;小石頭嬸甩動竹匾,穀粒翻飛間清脆作響,似雨打芭蕉;蘇晚晴則手持兩根晾曬用的竹簽,在簸箕邊緣輕點重撥,模擬揚穀節奏,精準嵌入節拍縫隙。

dolire——

五音流轉,不再是紙上符號,而是活生生的呼吸。

她們已演練近百遍,每一次都更貼近謝雲書指尖叩出的韻律。

這旋律藏著變調,暗含斷拍,若非對《工尺譜》有極深理解,根本無法察覺其中隱藏的轉折與伏筆。

第一百遍結束時,三人皆汗濕鬢角,喘息未定。

突然——

“咚!咚!咚!”

屋外老槐樹頂,銅鈴無風自動,三聲短促,直刺破黎明前的死寂!

小蝶堂兄猛地從牆角彈起,赤腳衝向門外,耳朵貼地,雙手瘋狂比劃:“來了……地音傳過來了!和剛才的曲子……一模一樣!”

石敢當聞訊趕來,迅速查驗地下埋設的空心陶管與銅絲網路,臉色驟變:“共振成功了!琴音通過地脈傳導,觸發了預設機關——我們布在十裡外渡口的警鈴也響了!”

蘇晚晴瞳孔微縮,心中掀起驚濤。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樂譜可以被燒毀,樂工可以被滅口,但隻要有人活著,記住那段心跳般的節奏,就能讓命令穿越封鎖、越過山河,無聲無息地抵達每一個節點。

這不是音樂。

這是兵器。

她當即取來一段青竹簡,以特製藥汁書寫新編《春墾令》首段,並加蓋農信坊火漆印。

風燈叟的徒弟候在後院,接過竹簡藏入隨身油紙包,悄然消失在晨霧中——那是一條通往北方舊城的秘密烽燧線,專為傳遞最隱秘的情報而設。

直到最後一道身影離去,屋內終於安靜下來。

她剛欲吹熄油燈,忽覺身後氣流微動。

回頭刹那,她幾乎失語——

謝雲書竟坐在床沿,單薄身影映在窗紙上,像一柄出鞘半寸的刀。

他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唇無血色,可那雙眼睛,清明得嚇人,彷彿沉睡的帝王睜開了眼。

“第二段……”他嗓音破碎如砂礫摩擦,卻字字清晰,“要加一個休止符。”

話音未落——

轟!轟!轟!

江麵三聲悶響,驚起群鳥亂飛!

那艘偽裝成“東宮采辦”的小舟,猛然調頭撞向礁石,船身斷裂,烈焰騰空!

一人躍入湍流,拚死遊向對岸,懷中緊抱一隻漆封木匣,哪怕浪濤拍打也不鬆手。

蘇晚晴衝到窗前,目光如鉤——那隻匣子,正是她昨日命人替換的“偽貢醋”之一,內藏假方,外裹真毒,專等貪心者自投羅網。

而現在,有人搶走了它。

她緩緩回頭,看向謝雲書。

他已重新躺下,閉目似眠,唯有指尖輕輕搭在胸口,彷彿仍在數著自己的心跳。

她忽然明白——那個休止符,不是停頓,是殺機前的屏息。

真正的棋局,早已不在棋盤之上。

翌日清晨,蘇晚晴換上素布衣裙,將一卷謄抄工整的樂譜緊縛胸前,踏上了通往山陰嶺的小路。

據聞那裡住著一位曾執掌宮廷雅樂的老琴師,通曉百年秘調,更是當年《春墾令》首演的領奏之人。

山路崎嶇,落葉覆徑。

當她終於抵達那座荒院,抬手欲叩門環時,卻見院中老人背對柴門,獨坐石凳,手中斷弦纏繞成團,指節泛白。

風穿過枯枝,發出嗚咽般的低鳴。

老人未回頭,隻冷冷吐出一句:

“曲錯一拍,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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