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21章 爛牆根底下埋著要命的紙片子
完全一致!
屋內死寂。
雷聲轟鳴,閃電劃破夜空,照亮謝雲書的臉。
他緩緩伸手,指尖撫過那枚印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良久,他開口,聲音冷得像從冰窟裡撈出來:
“果然是他們。”
他又抬起眼,看向蘇晚晴,眸光深不見底。
“當年謝家軍敗,不是戰損……”暴雨初歇,泥濘未乾。
空氣裡還彌漫著濕土與焦木混雜的氣息,昨夜那場傾盆大雨彷彿將整個杏花村從沉睡中狠狠抽醒。
屋簷滴水如斷線珠子,敲在青石板上,一聲聲,像心跳,像倒計時。
蘇晚晴站在院中,赤腳踩在泥地上,指尖仍殘留著樟木箱開啟時的陳年黴味,還有賬冊紙頁翻動時揚起的微塵。
她閉了閉眼,腦海裡卻清晰浮現那一行行字跡——“蘇氏,三十八歲,孤寡,獻產二畝三分,換賑米一鬥”,紅手印歪斜地按在紙角,像是垂死之人掙紮留下的血痕。
她的胃猛地一縮。
不是為了謝家軍的覆滅,不是為了權臣私印,而是為了這些名字。
她們沒有戰功可言,沒有密令可查,甚至死後連一口薄棺都難求,卻一樣被碾進這盤巨大的棋局,無聲無息,如草芥般被抹去。
“我不是為了報仇才掀桌子的。”她低聲說,聲音輕得幾乎被雨後的風捲走,“我是替她們討一口飯吃。”
屋內,謝雲書靠坐在窗邊,手中摩挲著那枚斷裂的玉佩,半邊臉隱在陰影裡。
他沒說話,但肩背繃得極緊,彷彿有一座山壓在脊梁上,三十年不曾鬆過。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也曾以為,自己活著隻為複仇。
可此刻看著她蹲在泥地裡一頁頁抄錄證詞的身影,忽然覺得,原來有些火種,不是為焚城而燃,是為照亮暗夜而生。
翌日清晨,食坊後院的密室門悄然關閉。
春桃、吳嬸、趙阿婆……十幾個曾被周家以“獻產換糧”逼到絕境的婦人齊聚於此。
油燈昏黃,映著一張張溝壑縱橫的臉。
蘇晚晴將賬冊攤開,逐條念出那些被吞沒的糧食、被強占的土地、被偽造的契約。
“你們吃的‘賑災粥’,本該是白米乾飯。”她聲音平靜,卻像刀鋒劃過鐵器,“一戶人家應得三鬥米,實收不過三升。剩下的呢?進了周家酒窖,餵了他們養的狗!”
吳嬸突然掩麵痛哭,肩膀劇烈抖動:“我男人死前餓得啃樹皮……他們說有米,可我們拿到的全是糠!”
“我按了手印!”趙阿婆顫巍巍舉起枯瘦的手,“他們說我弟媳瘋了,要送官,我隻好簽字……可她明明好好的!那是我家最後兩畝水田啊!”
哭聲壓抑而沉重,在密室中回蕩,像一場遲來多年的葬禮。
蘇晚晴站起身,將抄錄好的副本一份份遞到她們手中:“我不敢保證官府會立刻伸冤,但我能保證——從今天起,沒人再能讓你們餓著肚子簽賣身契。”
她目光掃過眾人,一字一句道:“這賬,我要送到府尹手裡,一份不少!誰攔,我就砸誰的碗!”
眾人齊聲應下,眼中燃起久違的光。
散會時天已近午,烏雲雖退,天色依舊陰沉。
蘇晚晴送走最後一人,轉身欲回屋,腳步卻驀然頓住。
村口老槐樹下,那輛無標識的馬車,竟仍停在那裡。
車簾低垂,看不清車內情形,唯有車輪邊緣沾滿泥漿,顯然已在風雨中跋涉多時。
馬兒安靜立著,鼻息噴出白霧,彷彿已等候許久,不急不躁,隻等一個訊號。
她心頭一跳。
不是錯覺。
那雙昨夜掀開車簾的眼睛,確確實實,曾落在她食坊牆上那行字上——
“凡願自食其力者,此處有飯吃。”
風拂過殘葉,沙沙作響。
她緩緩握緊袖中那份抄本,指節泛白。
這一次,來的不會隻是柳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