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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219章 誰在替我燒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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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倉地窖塌陷後的第三日,晨霧尚未散儘,農信坊後院已是一片肅然有序。

蘇晚晴立於案前,指尖輕撫一卷剛拓下的名錄殘頁。

紙麵墨跡清晰,但真正讓她瞳孔微縮的,是那些名字背後若隱若現的銀絲細線——如蛛網般綴連字句,針腳疏密不一,有的緊如鎖鏈,有的鬆若流雲。

她早知“靜蟬”非尋常耳目,卻未料其傳訊之法竟以繡代書,以絲為碼。

“緯度三十七度二,經七十九……這針距對應的是北境沙州。”她低聲自語,目光沉冷,“而撚轉圈數……竟是按乾支時辰反推命格?好一個‘以人織網’。”

她當即命人封鎖工坊密檔,將三百餘張紙條依經緯、時序重新歸類。

就在最後一份殘頁拚合完成時,一行極細的絲線突然斷裂,露出底下被刻意覆蓋的半句暗語:“……母液不在南倉,在……”

話未儘,意已驚心。

蘇晚晴眸光一閃,立刻召見春蠶兒叔父——陸錦年。

老人拄杖而來,風霜刻麵,指節粗糲如老樹根。

他隻看了一眼那捲拓紙,呼吸驟然凝滯,手中柺杖“咚”地杵入青磚裂縫。

“這是……‘牽魂引’。”他聲音顫抖,像是從墳墓裡挖出的舊事,“當年謝家軍鎮守北疆,每逢密令傳遞,皆由十二繡娘以發絲摻銀線刺繡,針落即意通,錯一絲則全盤作廢。戰後此技隨軍潰失傳,怎會……怎會出現在這兒?”

他猛然抬頭,眼中驚濤翻湧:“你們坊裡,是不是有個總在申時燒紙的丫頭?穿素裙,左耳垂有顆小痣的那個?”

蘇晚晴心頭一震。

白露。

那個沉默寡言、每日準時焚毀日記的婢女。

她沒再多問,隻淡淡點頭,送走陸錦年時,已在心中佈下天羅地網。

當夜,子時將至。

白露房中燭火搖曳,火盆早已備好。

她跪坐蒲團之上,取出一本薄冊,指尖摩挲封麵,神情恍惚如夢遊。

隨即,一頁頁投入火焰,嘴唇微動,無聲念誦。

窗外,蘇晚晴屏息而立,袖中香囊輕抖,一縷無色無形的花粉隨風滲入窗縫——迷神延律散,采自西域幻曇,不傷人命,卻能使人動作遲滯半息。

半息,在諜影之爭中,足以改寫生死。

火舌舔舐紙角,劈啪作響。

白露焚畢,照例欲起身熄火,卻忽然頓住,眼神空茫,手指微微抽搐。

那一瞬的遲滯,便是破局之機!

一片未燃儘的紙角被熱氣托起,飄出窗外,恰好落入院中積水。

蘇晚晴閃電般出手,撈起殘頁,借著月光細看——邊緣銀線勾邊,斷續成紋,隱約拚出七個字:“北營三十七號已啟程”。

她瞳孔驟縮。

北營?

那是天機閣最隱秘的行動據點,專司押運“活口”與禁藥!

而“三十七號”,極可能正是那批失蹤的九轉露母液試驗體!

還未及思索,身後忽傳來一聲輕咳。

謝雲書不知何時已立於廊下,一襲素白衣袍,臉色蒼白如紙,唇角卻噙著一抹冷笑。

他手中撫著一柄焦尾琴,指尖輕輕撥動一根弦,發出短促嗡鳴。

“原來他們不是靠人記,是靠火傳。”他低聲道,嗓音如冰泉擊玉,“燃燒的節奏、灰燼的餘溫、火焰的高度……皆可編碼。我猜,各地‘靜蟬’據點必設有‘灰燼共鳴甕’,能通過熱頻還原文字內容。”

蘇晚晴側目看他:“所以每一頁日記,都是訊號?”

“不錯。”他抬眼望向白露房中尚未熄滅的火盆,“火是他們的信使,灰是他們的密文。而我們,隻需讓信使送錯路。”

說罷,他提筆疾書,墨落如刀鋒劈紙:

【明日焚稿改戌時,留半頁不燒,墨漬浸醋。】

字畢,夾入《梨花落》樂譜末頁,交予老琴師,附言:“送暖。”

不過半盞茶功夫,一盒蜜糕便由琴童送往白露房中——糕中暗藏醒神花粉,提神益智,令人亢奮難眠。

次日,果如所料。

白露精神異常亢奮,焚毀日記時間推遲近半個時辰,且因手指微顫,未能徹底燒透。

一頁殘稿邊緣尚帶火星,便已被風吹落牆角。

周鐵生早已埋伏多時,趁夜拓取殘留資訊,連夜拚合。

待蘇晚晴再看那新得的情報時,指尖幾乎掐進掌心——

“東線藥庫……重兵把守……假賬冊三日內呈驗……”

她緩緩閉眼,又睜開,眸底寒光乍現。

片刻後,她提筆蘸墨,在一張陳舊賬冊上寫下第一行字:

“九轉還魂露母液,藏於城東藥庫丙字三架,臘月初七轉運。”

墨汁泛黃,似經年舊跡,實則特製褪色藥水所書,三日後將悄然變淡,唯留模糊輪廓,恰似倉管疏漏之痕。

她吹乾紙頁,唇角微揚。

“既然你們愛燒情報……那就讓我,替你們燒一份‘真’的。”西風卷著枯葉掠過屋簷,農信坊的燈火在夜色中如豆搖曳。

蘇晚晴並未歇下,正伏案於密室之中,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本剛剛“遺落”在櫃外的假賬冊。

紙麵泛黃,墨跡斑駁,連邊角都被刻意揉出歲月褶皺——她甚至讓人在封皮上灑了些許黴點,仿若經年未動的老檔。

果然,翌日清晨,婢女照例來打掃書房,目光在鎖了一半的抽屜與賬冊之間停留了刹那。

那一瞬的遲疑,被廊下掃地的小丫頭無意捕捉,又悄然傳入蘇晚晴耳中。

“她看到了。”蘇晚晴唇角微揚,眸光卻冷得如霜刃,“也……信了。”

當夜子時,火盆再度燃起。

但這一次,火焰跳動得極不規律——起初緩慢,繼而驟急,彷彿被無形之手催促。

窗外暗處,謝雲書閉目聆聽,眉峰輕蹙:“三短一長,是‘加急’訊號。他們在催北營提速。”他睜開眼,瞳底寒星閃動,“看來,那份假賬,已順著火舌燒進了天機閣的心臟。”

兩日後,城東藥庫。

陸沉率十二名黑衣死士破門而入,刀光劃破塵封的寂靜。

然而,丙字三架空空如也,唯有牆上一張紙條迎風輕顫,墨字凜然:

“你燒的每一頁,都是我寫給你的信。”

陸沉臉色鐵青,一把扯下紙條,指節捏得咯吱作響。

他不是蠢人——這分明是嘲諷,是陷阱,是一場精心編織的反向獵殺!

可更令他驚怒的是,就在他們傾力南下搜查“母液”之時,北方防線竟接連失守數個哨點,糧道頻頻告急!

“我們被調虎離山了?”副手低聲顫抖。

“不。”陸沉盯著那張紙,聲音低啞如獸,“是有人早就看穿了我們的脈門,現在……正一根根剪斷我們的筋絡。”

與此同時,農信坊深處,蘇晚晴站在燭影之下,手中捧著周鐵生連夜拓回的灰燼殘文。

那些由火盆餘溫傳遞出的情報碎片,如今已被拚成一條完整鏈條:天機閣內部排程、聯絡頻率、甚至部分行動代號,儘數浮現。

“他們用火傳訊,我們就以火設局。”她緩緩抬眸,眼中鋒芒畢露,“接下來,該讓他們嘗嘗,什麼叫‘焚書坑儒,反噬自身’。”

謝雲書倚在門邊,咳了幾聲,蒼白臉上浮起一絲冷笑:“你以為陸沉會善罷甘休?他很快就會回頭,查證所有新出現的賬本真偽。”

“那正好。”蘇晚晴將殘頁輕輕放下,望向角落那捲自地窖廢墟中搶救出的“靜蟬名錄”,“讓他來查。隻要他敢碰這些紙,就會發現——有些字,不是用眼看的。”

她轉身走向內室,取出一隻密封陶匣,掀開蓋子,露出幾片殘破繡帛。

絲線斷裂處參差不齊,顏色晦暗難辨,可她眼神堅定。

“要破‘靜蟬’,先解其絲。”她低語,“明日,請陸錦年來一趟。我想知道,這一根根銀線背後,究竟藏著多少雙看不見的眼睛。”

窗外,夜風忽止。

一片枯葉緩緩墜地,宛如命運落子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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