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221章 我的名字叫阿阮
夜風如刀,割過杏花村外那片荒蕪的坡地。
農信坊後院深處,青磚重新壘起,泥土被壓實,一道隱蔽的地窖口悄然成型。
這地窖從外看去,與西倉那處真正的藏貨密室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石階、同樣的封泥印痕,甚至連牆角堆放的空壇數量都分毫不差。
六具陶甕靜靜佇立其中,酒液在甕中微微蕩漾,散發出濃烈而醇厚的米酒香氣。
這是蘇晚晴親手調配的“醉魂釀”,不為飲用,隻為迷亂人心。
周鐵生蹲在入口旁,指尖撥動機關樞鈕,木閘在他手中緩緩升起又落下,如同猛獸開合的jaws(顎)。
這是一套他耗費三日打造的遠端操控裝置,隻需在百步之外拉動銅索,便可瞬間封閉出口。
他抹了把額頭的汗,低聲道:“成了。隻要他們敢進來,就彆想活著出去。”
蘇晚晴站在院中樹影下,一身素布粗衣,發髻半挽,卻眼神清冷如霜。
她沒說話,隻是輕輕點頭。
她的目光掠過那個每日黃昏準時出現在地窖門口的婢女——身形與她相仿,走路姿態也已模仿得惟妙惟肖。
今晚之後,或許就會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偏屋內,白露正端坐在燈下,捧著一碗溫茶小口啜飲。
她不知道,那茶水中連續幾日減少的安神藤粉,已在她體內悄然退去。
那種常年壓在心頭的混沌感正在消散,像烏雲裂開一線天光。
與此同時,教坊司琴房。
謝雲書倚在軟榻上,手指輕撫焦尾琴絃,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蒼白的臉上。
他閉著眼,彷彿隻是隨意試音,指尖卻緩緩撥出一段極其輕柔的旋律——調子簡單,節奏緩慢,帶著某種近乎催眠的韻律。
那是《小阿妹睡著啦》,謝家軍當年用來馴化被擄孩童的搖籃曲。
每一個曾淪為“靜蟬”的孩子,都在這曲調中被迫入睡,在夢裡一遍遍重複“忠於天序,滅私慾”。
此刻,這首曲子順著夜風飄出教坊高牆,穿過巷陌,落入農信坊一角。
白露猛地一顫。
茶碗脫手跌落,碎在地麵。
她僵立原地,瞳孔驟縮,耳邊彷彿有千百個聲音同時響起,又忽然歸於死寂。
那旋律像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狠狠插進她記憶深處早已封閉的鎖孔。
娘親的臉……模糊浮現。
杏花落在肩頭,炊煙嫋嫋升起,有人蹲在井邊喚她:“阿阮,回家吃飯了。”
“我記得……”她喃喃出聲,聲音乾澀得像是從墳墓裡爬出來,“我叫阿阮……我是杏花村人……”
那一夜,她翻出了那本被水浸透的日記。
紙頁早已糜爛,墨跡暈染成團,可就在最末一頁,一行極細的小字因藥水反應,在月光下清晰浮現:
“阿阮不想再燒了。”
她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久到眼淚無聲滑落,滴在紙上,暈開了最後一個字。
——急雨落瓦,寒風穿林,殺機暗藏於每一個頓挫之間。
這是謝家軍秘傳的音律密語。
每一拍,都是指令;每一段,皆為號令。
當最後一個音符如利刃收鞘,整座京城彷彿靜了一瞬。
下一刻,茶樓夥計放下托盤,布莊掌櫃合上賬本,驛站馬夫解下韁繩……無數雙眼睛同時望向南方——他們袖中暗藏的銅牌微微發燙,上麵刻著相同的符號:歸巢。
蘇晚晴披衣走出房門,外頭火光已染紅半邊天。
她站在院中,望著那道直衝雲霄的烈焰,唇角揚起一絲冷冽笑意。
身旁老仆低聲問:“坊主,要派人接應嗎?”
“不必。”她搖頭,目光沉靜如淵,“這一局,從她記起名字開始,就已經贏了。”
她轉身走向工坊深處,腳步未停,隻留下一句輕語:“阿阮,這次換我們來燒賬本了。”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周鐵生默默拆卸著地窖機關。
他將最後一根銅索收回木匣,忽然頓住——農信坊最深處那口從未啟用的地窖,今晚竟有匠人進出,搬運陶壇。
他眯起眼,認出那是正在發酵豆醬的老壇,三十口,整整齊齊排成環形。
他心頭莫名一緊。
那不是儲物,那是……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