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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23章 新鋪子開張,我偏要賣“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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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晨光未透,村東那片荒廢多年的斷壁殘垣前,已聚起一片人聲。

曾經雜草叢生的破屋地基上,一座三開間的簡易食坊拔地而起。

木柱是新伐的鬆木,屋頂覆著厚實茅草,雖不奢華,卻結實敞亮。

門楣之上,懸著一塊漆色鮮亮的木匾——“晚晴記·自食其力”六個大字筆力遒勁,墨跡猶潤,像是剛寫就便迫不及待掛了上去。

風一吹,簷下銅鈴輕響,香氣也隨之飄出。

不是米粥的溫軟,也不是麵餅的焦香,而是一種奇異的、帶著微酸與辛香交織的氣息,像春日初醒的泥土裡鑽出的第一縷生機,又似陳年酒麴在暗處悄然發酵——濃而不膩,勾人饞蟲,十裡之外的雞鴨都彷彿聞風而動,撲騰著翅膀往這邊張望。

蘇晚晴站在灶台後,一身粗布短打利落束腰,袖口高挽,露出兩條線條緊實的小臂。

她手中一把竹刀翻飛,哢哢作響,將洗淨晾乾的蘿卜切成均勻薄片,灑上粗鹽、紫蘇碎、花椒粒,層層碼進陶壇中壓實。

“這叫‘古法雙酵醃漬’。”她聲音清亮,穿透清晨微涼的空氣,“頭七日厭氧發酵去澀,後十日曝曬引菌增香。不出一月,開壇即是脆爽回甘、久存不壞的山野珍味。”

她一邊演示,一邊朗聲道:“原料由村婦采收,工錢日結,童叟無欺。今日誰來乾活,晌午就能領到銅板和飯食。”

話音未落,人群已是騷動。

幾十名婦人早已等在路口,懷裡抱著洗淨的蘿卜,眼巴巴望著那口正在熬醬的大鍋——那是用酒糟、豆豉與山蜜調製的底料,正咕嘟咕嘟冒著琥珀色的泡,香氣如絲如縷,纏住每一個人的鼻尖。

可就在隊伍剛要湧入時,一陣粗暴的吆喝撕裂了寧靜。

“站住!誰準你們開工的?!”

柳二狗帶著五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橫衝直撞而來,手持棍棒,堵死入口。

他滿臉橫肉抖動,眼中凶光畢露:“村規第七條——不得私設商鋪!違者罰穀十石!你蘇晚晴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兒立字號?”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紛紛後退。

蘇晚晴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慢條斯理地將最後一塊蘿卜壓進壇中,蓋上油紙,封泥拍實。

然後,她才緩緩起身,撣了撣手上的灰,直視柳二狗。

“哦?村規?”她唇角微揚,從袖中抽出一張黃紙,高高舉起,“那你看看這個——縣衙簽發的‘民業備案文牒’,加蓋大印,明載‘鼓勵民間自營,扶持貧戶自救’。今上詔令,你一個走狗也敢攔?”

人群嘩然。

柳二狗臉色一僵,正要反駁,忽聽一聲冷笑自後方傳來。

“更巧的是,我這兒還有一份副本。”陳秀才從人群中踱步而出,青衫洗得發白,手中卻穩穩展開一卷紙,“昨夜我特地跑了一趟鎮上,查了檔。不但有批文,還有律例註解:凡以勞換糧、集資共濟之舉,屬合法營生,受官府庇護。”

他目光如針,直刺柳二狗:“倒是你們周家,常年向商戶強征‘管理費’,美其名曰‘保境安民’,實則勒索斂財。按《刑律·賊盜篇》,此為‘倚勢取財’,可判流徙三年。”

四周頓時炸開了鍋。

“原來那些錢都被他們吞了!”

“怪不得去年交了五鬥米,換來的是發黴的糠團!”

“我們餓肚子的時候,他們在吃肉喝酒!”

柳二狗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手中棍子猛地一頓:“放屁!你們敢造反不成?!”

“我們不造反。”蘇晚晴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壓下了所有喧囂。

她轉身走向屋後,推開地窖木門,火把一照——

一排排陶壇整齊排列,酒糟泛著暗紅光澤;角落堆滿麻袋,拆開一看,全是飽滿粟米與各色種子;更有數十枚銅牌串成串,掛在牆上叮當作響。

“我的糧食,來路清白,不怕查。”她回身,目光掃過眾人,“從今日起,每勞作一日,發銅牌一枚。集滿五枚,可換一鬥糙米,當場兌現。”

死寂。

隨即,老人們紅了眼眶。

那個曾因偷吃賑災糠餅被鞭打三十大板的李婆婆,拄著柺杖一步步上前,顫巍巍接過第一枚銅牌,眼淚砸在泥地上。

“我孫子……就是餓死在那年冬天的……”她哽咽著,“要是早有這一天……”

人群沸騰了。

數十名婦女爭先恐後湧進作坊,領活、分組、搬壇、切菜,井然有序。

孩童也被安排去拾柴、篩土,連半癱的老漢都坐在門口幫忙穿蘿卜片。

短短半日,三百斤蘿卜入壇,五十人登記上崗,賬冊記得清清楚楚。

而柳二狗一行人,終究沒敢動手,在無數雙燃燒的眼睛注視下,灰溜溜退走。

暮色四合,炊煙嫋嫋。

蘇晚晴立於院中,望著燈火通明的食坊,輕輕撥出一口氣。

這是戰爭。

一場無聲卻致命的經濟反擊戰,已經打響。

而在屋內深處,燭火搖曳。

謝雲書靠坐在床沿,麵色蒼白如紙,指尖卻穩得驚人。

他攤開一卷素紙,正以極細的炭筆書寫。

忽然,喉間一陣腥甜湧上,他猛地側首,一口鮮血濺在紙上,暈開如梅。

他不動聲色地擦去血跡,繼續落筆。

紙上赫然分作三欄:

【民怨證據】——標記★(可逐步公開)

【貪腐鏈條】——標記★★(需謹慎釋放)

【軍餉勾結】——標記★★★★★(致命,暫封)

他的眼神幽深如淵,筆尖停頓片刻,最終落在最後一個詞上,重重圈起——

“鷹翎衛”。

夜色如墨,浸透了杏花村的每一寸土地。

晚晴記食坊的燈火卻依舊亮著,像一顆倔強釘在黑暗裡的星。

屋內,燭火搖曳,映得謝雲書蒼白的臉忽明忽暗。

他倚在床沿,一襲粗布單衣裹著瘦削身軀,指尖卻穩如磐石,炭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彷彿刀鋒劃過冰麵。

每寫一行字,喉間便泛起一陣血腥氣,他不動聲色地側首,用袖角接住溢位的血珠,再輕輕抹去,動作輕巧得像是拂去一粒塵埃。

紙麵上,三欄條目清晰列開:

——柳二狗強征“保路錢”,李婆婆之孫餓死未得救濟;吳嬸丈夫修渠摔斷腿,反被扣“懶工”罰糧……

——周家以“宗族公田”名義吞沒官賑糧三成,轉手高價倒賣;私設關卡抽成商戶貨資……

——去年冬,鷹翎衛押運北境軍糧途經此地,周老爺親迎十裡,當夜有麻袋出入後院,次日賬冊多出三百兩“香火捐”……

他的筆尖停在最後一行,緩緩圈下“鷹翎衛”三字,眸光沉冷如淵底寒鐵。

門外腳步輕響,蘇晚晴推門而入,發梢還沾著夜露,肩頭微濕。

她剛巡查完地窖與賬房,見他還未歇,眉頭一蹙:“不是讓你早些睡?這身子……”

“睡不著。”他抬眼,唇邊浮起一絲極淡的笑,虛弱卻不失清明,“我在想,我們今日賣的,真是蘿卜乾嗎?”

蘇晚晴一怔。

謝雲書將紙卷輕輕推至她麵前,聲音低緩,卻字字如釘:“我們現在賣的不是醃菜,是尊嚴。他們怕的也不是你賺了二兩七錢銀子,而是女人開始算賬——一筆一筆,清清楚楚,再也不信‘你們不懂’那一套了。”

蘇晚晴心頭猛地一震。

她忽然明白,這場仗,從她舉起那份縣衙批文那一刻起,就不隻是生計之爭。

她是第一個站出來,把“被預設的剝削”攤開在陽光下的人。

而記賬,就是最鋒利的刀。

次日午時,烈日當空。

“晚晴記”門前排起了長龍。

第一批“雙酵脆蘿”售罄,銅板堆滿木匣,清點後摺合白銀二兩七錢整。

眾人屏息圍觀,隻見蘇晚晴當眾開啟賬冊,朗聲道:“這一兩銀子,捐入‘孤寡夥食基金’,專供村中無依老者每日一粥一菜,由趙阿婆牽頭監管,每月公示用度。”

全場寂靜一瞬,隨即掌聲如雷炸響!

趙阿婆顫巍巍捧起名單,一字一句念出十一位孤老的名字,聲音哽咽:“張大娘、劉瘸叔、李寡婦……從今往後,有人管飯了!”

人群中有婦人掩麵而泣,有漢子紅了眼眶。

那一聲聲名字,不隻是受助者,更是被看見、被承認的存在。

而在遠處山坡上,周翠花立於樹影之下,指節捏得發白,手中茶杯“啪”地碎裂,瓷片紮進掌心也渾然不覺。

“賤人!竟敢教她們記賬!”她咬牙切齒,眼中恨意翻湧,“一個外姓女,還想翻了天不成?等著,我要讓你連渣都不剩!”

與此同時,謝雲書靜立門畔,風吹動他單薄的衣角,袖中一隻手悄然探入懷內,緊緊貼住半塊斷裂的玉佩——邊緣參差如裂痕,紋路卻隱現飛鷹展翅之形。

他閉了閉眼。

它隻是,終於等到了人心覺醒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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