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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89章 那一壇,敬給活人吃的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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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慈恩園深處的惠民技坊卻燈火通明,火光映得院牆上的人影幢幢,彷彿千軍萬馬在無聲奔騰。

陶甕成排壘起,蒸氣繚繞中,一隊隊女工正將發酵成熟的醬料壓製成磚,每一塊都用特製銅模刻下“信義”二字,力道深陷,如同誓言鑿進石碑。

蘇晚晴立於高台之上,鬥篷未解,發絲被夜風吹得微亂,可眼神卻銳利如刀。

她盯著流水線上的最後一道工序——真空陶封。

這是她親手設計的儲糧法,用豆油灰與蜂蠟密封壇口,隔絕空氣,能保食物三年不腐。

如今,這技術不再隻為存醬,而是為三萬邊軍續命。

“提前出發了。今晨已過青崖關,隨行三百親兵、二十輛糧車,打著‘賑邊’旗號,實則押運空倉——真正的軍餉,早被他挪作私庫!”

眾人嘩然。

阿蘭倒抽一口冷氣:“他這是要搶在我們之前入京?借巡邊之名,反汙我們煽亂?”

“不止。”裴禦史目光落在蘇晚晴身上,語氣沉重,“他帶走了兵部簽發的通行令箭,沿途州縣不得攔截。若讓他進了宮,憑他一張嘴,便可顛倒黑白——你們運送的不是菌種,是毒源;你們建的不是技坊,是叛黨巢穴!”

空氣驟然緊繃。

蘇晚晴卻沒慌。

她轉身走向案台,掀開一方紅布,露出一隻陳年陶壇。

壇身斑駁,封泥完整,上書“三年陳·頭釀”。

“開啟。”她下令。

阿蘭雙手微顫,小心翼翼剝開封泥,啟開壇蓋。

一股醇厚香氣瞬間彌漫開來,似醬非醬,似酒非酒,帶著歲月沉澱的深邃氣息。

蘇晚晴舀出一勺,混入清水,親自端至後院豬圈。

那裡有一頭病得隻剩一口氣的老母豬,皮包骨頭,眼窩凹陷,連飼養婆都說活不過明日。

她將稀釋後的醬水倒入食槽。圍觀者屏息以待。

一夜過去。

次日清晨,天光初露,那頭豬竟掙紮起身,拱著槽底殘液,發出久違的哼叫。

飼養婆驚得跌坐在地,連呼“活了!真活了!”

訊息像長了翅膀,飛出慈恩園,直撲六部衙門。

當日上午,農官會議在戶部大堂召開。

滿朝文武、各司監吏齊聚一堂,皆為那一壇“起死回生”的醬而來。

蘇晚晴立於殿中,不跪不拜,隻將陶壇置於案上,當眾拆封,演示“豆粕肥田術”與“真空陶封儲糧法”。

她言簡意賅,句句切中要害。

“豆渣本是廢料,但經益生菌發酵,可成高效有機肥,畝產可增三成。”

“糧食密封於真空陶壇,防潮防蟲,三年不壞。此法若推廣,何愁荒年?”

戶部尚書顫聲問:“此……此物真能救人?”

“不信?”蘇晚晴冷笑,指向門外等候的驛報官,“去問問邊軍,他們吃的摻糠戰飯,和這一勺救命醬,哪個更像人吃的?”

滿堂默然。

當晚,京報急發特刊,《信義醬救牲記》轟動全城。

街頭巷尾熱議不斷:“連豬都能救活,何況人?”“朝廷不發糧,百姓自救!這蘇娘子是活菩薩!”

輿論之勢,悄然逆轉。

而千裡之外的杏花嶺峽穀,風雪未歇。

斷崖兩側,黑甲衛如鬼魅潛伏。

謝雲書立於岩頂,披風獵獵,手中舊劍斜指蒼穹。

他不再咳喘,不再佝僂,眉宇間殺意如霜。

“放訊號。”

一聲鷹唳劃破長空。

刹那間,滾木礌石傾瀉而下,封鎖穀口。

弩箭自高處齊射,精準釘入馬腿關節——不取性命,隻斷退路。

戰鬥乾脆利落。

周廷章的護糧隊尚未反應,已被儘數繳械,跪伏雪地。

謝雲書緩步走下山崖,靴底踏碎冰層,聲如裂帛。

他俯視俘虜首領,聲音平靜得可怕:“你們大人,帶了什麼上路?”

俘虜顫抖著交出一隻暗格鐵匣。

火漆封印完好,上烙兵部火印,內藏一本賬冊——《北境軍餉結算簿》。

謝雲書翻開被軟禁於城西彆院,四麵圍兵,明為“保護”,實則監押。

他倚在榻上,臉色陰沉,指尖反複摩挲腰間那條赤金嵌玉的帶扣——那是攝政王親賜,是他二十年權路的勳章,也是此刻唯一的依仗。

“明日升堂,我隻須一句話。”他冷笑自語,“‘蘇氏技坊私聚流民、煉製毒醬’,裴禦史縱有禦史台撐腰,也壓不住一個‘謀逆’之名!”

他不知,暗處有人正聽著。

牆外樹影一晃,一道纖細身影貼著屋簷掠過,足尖點瓦無聲,宛如夜貓。

秋蟬伏在窗欞之上,手中提著一盞舊油壺,粗布裹身,頭戴鬥笠,正是坊中最低等的灑掃婢女裝束。

她雙目無光——是個啞女,卻耳力驚人,能從腳步聲辨出人心跳快慢。

她輕輕推開偏門,低頭進入燈房。

燭火搖曳,映出她冷如寒鐵的眸子。

她取出油壺,將新油緩緩倒入老壺之中,動作熟練,毫無破綻。

而在壺底內壁,早已悄然抹上一層灰白粉末——無色無味,遇熱即溶,微量便可阻滯喉舌經絡,使人失語半日,卻不留痕跡。

這是蘇晚晴親手調製的“噤聲散”,源自醬渣發酵後提取的天然麻痹菌素,連太醫院的老太醫都查不出端倪。

做完一切,秋蟬退走,像一抹煙塵消散在黑夜。

次日清晨,刑部大堂。

陽光刺眼,百官列席,百姓圍堵街口,隻為一睹“信義醬案”對質。

周廷章昂首而入,蟒袍加身,氣勢逼人。

他目光掃過立於階下的蘇晚晴,嘴角勾起冷笑:“蘇氏女,你可知罪?你以邪術蠱惑民心,私造軍糧,其心可誅!”

他聲音洪亮,字字鏗鏘,正要丟擲早已擬好的奏本,忽然喉頭一緊,像是被無形之手扼住。

“……蘇、蘇氏……勾……”

他張嘴,卻發不出完整的音節,喉嚨劇烈抽搐,麵色漲紅,冷汗瞬間浸透裡衣。

滿堂嘩然。

“他怎麼了?”

“莫不是中邪了?”

裴禦史猛然起身,袖中抽出一本暗紅賬冊,重重拍在案上:“諸位都聽見了!此人慾汙衊忠良,天都不容他開口!這便是你們所謂清官?這便是你們信賴的巡邊使?”

他翻開賬冊,朗聲宣讀:“北境三年,虛報屯糧三十七萬石,剋扣軍餉八十萬兩,倒賣兵器兩千副,鹽鐵走私流水百萬——每一筆,皆蓋有兵部印信,而最終落款……”

他指尖重重一點——

“是攝政王府私印!蟠龍纏璽,天下僅此一方!”

死寂。

連呼吸都停滯了。

周廷章跪在地上,雙手抓撓喉嚨,眼中儘是驚恐與不可置信。

他想喊,想辯,想搬出背後之人,可他的身體背叛了他,彷彿有一根線被人輕輕拉斷——那曾讓他飛黃騰達的嘴,如今成了最無力的囚籠。

裴禦史環視眾人,聲音如雷:“你們說她是亂黨?可她救活病豬,養活災民,供軍糧、傳技藝,何曾害一人?而這位‘大人’,空車賑邊,實則劫國——誰纔是賊?!”

朝臣動搖,百姓沸騰。

三日後,紫宸殿偏殿。

皇帝枯坐龍椅,鬢發斑白,眼神渾濁卻深不見底。

蘇晚晴跪於階下,捧著一隻青陶壇,封泥未動,壇身刻著“活人醬”三字。

“你一個女子,為何執著於此?”皇帝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朝廷自有法度,百姓自有命數。你攪動風雲,就不怕引火燒身?”

蘇晚晴抬頭,目光清澈而堅定:“陛下,這不是貢品,是獻給還活著的將士們的口糧。臣不敢談忠義,隻求一碗飯裡,能有個人味。”

話音落下,殿外忽聞鐘鼓齊鳴,九重宮門次第洞開。

一道修長身影踏丹墀而上,玄袍銀甲,眉目如刃,再無半分病弱之態。

他直趨殿前,單膝跪地,聲震梁柱:

“兒臣謝雲書,攜九曲忠魂名冊,歸來複命!”

銅鶴燈影劇烈晃動,火光狂舞,彷彿整個王朝的根基,都在這一聲“歸來”中震顫。

而在城南破廟的祠堂深處,油燈如豆。

蘇晚晴靜坐案前,麵前攤開一張泛黃拓片,墨跡斑駁,卻仍可辨出四個遒勁大字——信義為本。

她指尖輕撫那字,低聲自語:“宋主簿,你說過,信義若斷,民心必散……如今,該輪到我們守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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