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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了遊戲裡的炮灰角色 第92章 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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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河支流的水麵倒映著逐漸黯淡的星輝,最後一抹煙花的餘燼也消失在深藍色的夜幕裡。

喧囂散去,隻餘下晚風掠過水麵的輕柔和岸邊石屋裡零星亮起的暖黃燈火。

小艇靠岸時,船身輕微的磕碰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法倫先一步跨上碼頭,站穩後,幾乎是下意識地,朝艇上的千代伸出了手。

千代搭上他的手掌,借力輕盈地躍上石板。

她的手微涼,指尖帶著水汽的濕潤。

就在千代準備自然抽回手的瞬間,法倫的手指卻微微蜷縮,沒有放開,反而輕輕攏住了她的手。

千代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深紫色的眼眸飛快地掃過法倫的側臉。

法倫沒有看她,他的目光投向運河對岸蜿蜒的石板路,耳根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有些泛紅,握住她的手心卻傳遞著不容置疑的溫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膽怯?

彷彿在確認一個邊界。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瞬。

晚風吹拂著千代鬢邊的發絲,也吹拂著她心底那剛剛被自己毫無保留袒露過的、洶湧未平的情感。

她能感覺到法倫指尖的輕顫,也能感覺到他掌心那份小心翼翼卻又固執的力道。

那是一種無聲的回應,笨拙卻真誠。

兩個人都不是擅於正麵表達自己感情的家夥。

幾秒鐘的沉默像被拉得很長。

千代沒有掙脫。

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在這片寂靜中被無限放大,撞擊著耳膜。

最終,她纖細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羞澀,也輕輕地、試探性地回握住了法倫的手。動作很輕,帶著初識情滋味的生澀,卻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兩人緊貼的掌心間漾開一圈無聲的漣漪。

法倫緊繃的肩膀似乎在這一刻才悄然放鬆下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然後牽著她,沿著運河邊的石板路,並肩朝著阿瓦隆旅舍的方向走去。

歸途無言。

運河的波光在腳邊碎成點點銀屑,倒映著他們並肩的影子,被路燈拉長又縮短。

兩人都刻意避開了對方的視線,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落在水麵上,落在遠處模糊的屋頂輪廓上。

唯有交握的手,傳遞著比任何言語都更滾燙的溫度和心跳的節拍。

空氣裡彌漫著水汽、青苔的微腥,以及一種名為“曖昧”的、令人微醺的氣息。

每一次指節的輕微摩擦,都像是在撥動一根無形的弦,在寂靜中奏響隻有彼此能懂的樂章。

回到舊石巷的阿瓦隆旅舍,門廳裡橘黃的燈光溫暖而寧靜。

前台的老管家向他們微笑頷首。

那份在運河邊放肆滋長的悸動,在踏入這熟悉空間時,稍稍沉澱下來,轉化為一種更內斂的、帶著煙火氣的暖意。

“餓了嗎?”法倫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微啞,他鬆開千代的手,走向旅舍深處那個少見的設施——公共廚房。

這裡乾淨整潔,灶具齊全,彌漫著淡淡的清潔劑和木頭的味道。

“吃了好多天外麵的東西,有點……想自己動手了。”他拉開儲物櫃,裡麵存放著一些旅舍為客人準備的、可以付費取用的基礎食材:新鮮的蔬菜、雞蛋、簡單的肉類。

千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法倫略顯生疏地在冰箱前翻找的背影,深紫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微光。

她很少踏足廚房,這些瑣事通常是妮可包攬。

但此刻,或許是那流淌星輝的運河賦予的勇氣,或許是掌心殘留的溫度驅使,她走了進去,輕聲問:“需要……做什麼?”

法倫有些意外地回頭,看到千代站在明亮的燈光下,薄荷綠的裙擺安靜垂落,臉上帶著一種少見的、近乎笨拙的認真。

他心頭一軟,遞過一把青菜:“幫忙洗一下這個?再……打幾個雞蛋?”

“嗯。”千代接過青菜,走到水槽邊,動作雖不如妮可麻利,卻異常專注。

水流衝刷著翠綠的葉片,她微微低頭,幾縷黑發滑落頰邊。

法倫則拿出肉,有些笨拙地切著絲,日常嫻熟的刀法在此刻的心境下倒是顯得有些慌亂。

小小的廚房裡,隻有水流聲、案板輕微的切剁聲,和兩人偶爾交換的、極簡短的對話

“鹽……”

“這裡。”

“油……好像放多了?”

“……還好。”

“蛋要攪勻點嗎?”

“……嗯。”

配合談不上默契,甚至有些磕磕絆絆。

法倫炒菜時油星濺出,千代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法倫連忙側身擋了一下,動作間手臂不經意擦過千代的肩膀,兩人都微微一僵,隨即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

空氣裡彌漫起蔥蒜爆鍋的香氣和炒肉的油脂香,掩蓋不住兩人之間那份越來越濃的、帶著煙火味的微妙張力。

千代遞過洗好的青菜時,法倫伸手去接,指尖短暫地相觸,帶著水珠的微涼。

兩人都飛快地縮回手,彷彿被燙到。

千代彆過臉,假裝去拿盤子,法倫則用力翻炒著鍋裡的菜,耳根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脖頸。

日常在戰鬥的時候,在訓練的時候,甚至生活中,隻是碰到手,觸碰到身體的情況比比皆是,但是在煙花下那曖昧的一霎之後。

一切都有點不太一樣了。

終於,簡單的兩菜一湯擺上了小餐廳角落的方桌:一盤青翠的炒青菜,一盤略顯粗獷但香氣撲鼻的肉絲炒蛋,還有一碗飄著蛋花的清湯。

賣相普通,卻散發著家常的溫暖氣息。

兩人相對而坐。

昏黃的壁燈投下柔和的光暈。

剛纔在廚房裡那份無聲的悸動沉澱下來,化作一種更綿長、更安穩的氛圍。

法倫給千代盛了一碗湯,千代低聲道謝,拿起勺子,小口地喝著。

“味道……還可以吧?”法倫的眼神裡帶著期待。

千代抬起頭,燈光映在她清澈的眸子裡,她看著法倫,很認真地點頭:“嗯。好吃。”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肯定的力量,嘴角彎起一個極淡、卻真實動人的弧度。

這簡單的兩個字,比任何讚美都更讓法倫心頭熨帖。

窗外,米蘭達米亞的夜徹底沉靜下來,運河的星輝也隱入了更深的黑暗。

旅舍內,小小的方桌上,食物的熱氣氤氳。

兩人安靜地吃著這頓並不完美、卻由心意和生澀配合共同完成的晚餐。

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有碗筷偶爾碰撞的輕響,和空氣中流淌的、無聲勝有聲的暖流。

每一次目光不經意的交彙,都帶著初初探明心跡後的羞澀與珍重,彷彿所有的喧囂和未卜的前路,都被此刻這方寸間的溫暖與安寧暫時隔絕在外。

左臂上,小腿處,那暗金與幽綠的紋路在袖口下隱隱搏動,帶來熟悉的灼痛。

千代握著勺子的手微微收緊,隨即又緩緩放鬆。

她舀起一勺湯,熱汽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那份深藏心底的、關於時限的隱憂。

至少此刻,這碗湯的溫度,對麵那個人笨拙卻認真的眼神,是真實可握的。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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