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了遊戲裡的炮灰角色 第25章 不著調的院長
索菲婭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那自小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衝擊。
然而，更讓她大腦宕機的，是站在她麵前不遠處，那個剛剛從陰影中踱步而出的男人。
不……或許該稱之為“男孩”？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頂著一頭亂糟糟的，彷彿剛睡醒才頂著的白發，身上那件本該聖潔的白色長袍皺巴巴的，衣角甚至還沾著一點可疑的油漬。
他正姿態慵懶地靠在早已腐朽的廊柱上，一手揉著惺忪的睡眼，一手還在沒形象地撓著自己的肚皮，嘴裡不滿地嘟囔著：“大晚上不睡覺，跑來我這後院乾嘛呢？”
這就是……梅林？
那個以一己之力開創了召喚師時代，奠定了阿瓦隆數百年基業，如同神明般活在所有召喚師傳說中的，阿瓦隆學院的院長？！
索菲婭感覺自己的信仰，在這一刻“哢嚓”一聲，碎了。
在她的想象中，梅林院長即便不是一個仙風道骨、胡須花白的老者，也至少該是一位威嚴、深邃，如同安德烈教授那般深不可測的智者。
可眼前這個……這個看起來比法倫還要不著調的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
“輕浮。”
這是索菲婭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詞。
法倫則顯然對院長的這副尊容習以為常，他甚至懶得吐槽，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在等梅林徹底清醒過來。
梅林終於打完了那個悠長的哈欠，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迷糊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了掃，當看清法倫身後的索菲婭時，那雙迷糊的眼睛猛地一亮，臉上瞬間堆滿了與他身份極不相符的，堪稱“猥瑣”的笑容。
他猛地湊到法倫身邊，用手肘頂了頂法倫的胳膊，壓低了聲音，笑得一臉“我都懂”：
“行啊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梅林開始如數家珍般地掰著指頭：“東流島那個叫櫻千代的妹妹就不說了，聽說都快被你拐回家當童養媳了；赫本商行那個叫萊妮絲的小狐狸，為了你連學院的生意都親自下場了；二年級那個叫瑟琳娜的大冰塊，聽說你倆也要在訓練場‘約會’了……”
他一邊說，一邊還對著法倫擠眉弄眼：“現在大晚上的，又帶一個回來？還是‘白龍聖女’索菲婭？嘖嘖嘖，法倫啊，你這‘首席’當得，可比我當年滋潤多了！”
“院長！”法倫的臉黑了下來，額角青筋直跳，“您能不能正經點？我是清白的！”
“是是是，清白的，清白的。”梅林敷衍地擺了擺手，那表情顯然一個字都不信。
輕浮！輕浮的不行！
索菲婭站在一旁，聽著這位傳說中的院長用那種市井流氓般的語氣調侃著法倫的“風流韻事”，她心中那座名為“梅林”的神像，已經徹底崩塌，碎得連渣都不剩了。
這哪裡是什麼偉大的先驅者？這分明就是一個為老不尊的八卦販子！
“咳……”梅林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玩得有點過火，尤其是在看到索菲婭那張本就蒼白，此刻更是因為震驚和幻滅而變得有些發青的臉時，他終於收起了那副賤兮兮的笑容，清了清嗓子。
“行了，看你們這表情，也不是來找我聊天的。”
他站直身體，那身皺巴巴的長袍無風自動，一股若有若無的，如同星海般浩瀚深邃的魔力波動一閃而逝。
“走吧，先去辦公室再說。”
梅林隨手一揚，兩人麵前那本該堅實的石質地板，竟如同水麵般泛起了漣漪。
緊接著，一道散發著柔和白光，一路向下的階梯，悄無聲息地在他們腳下成形。
梅林打著哈欠，率先走了下去。
法倫對著早已目瞪口呆的索菲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上。
索菲婭機械地邁動著腳步，她感覺自己今晚所經曆的一切，比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還要魔幻。
自己那不能召喚的事情，似乎真的比不上今晚這一切。
階梯並不長，彷彿隻是穿透了一層薄薄的隔膜。
幾分鐘後，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出現在兩人眼前。
這裡的風格與外界那副破敗腐朽的模樣截然不同，整潔、現代，甚至充滿了……科技感？
一張巨大的l型辦公桌擺在房間中央，桌麵上空無一物，隻有一塊約莫半米寬的幽藍色光幕懸浮在半空，上麵正如同瀑布般飛速重新整理著一行行法倫看不懂的金色符文與資料流。
法倫甚至有種錯覺，那玩意兒……怎麼看都像一台高配版的電腦。
“坐吧。”梅林隨意地指了指辦公桌前那兩張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真皮沙發。
他自己則一屁股陷進了寬大的老闆椅裡，舒服地轉了個圈，隨即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桌子底下摸出了三瓶冒著寒氣的玻璃瓶。
“喏，法倫你上次具現的這玩意兒是真的不錯，”梅林將其中兩瓶拋給法倫和索菲婭，自己則“啵”的一聲撬開一瓶，仰頭灌了一大口，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喝起來真帶勁，比那些精靈釀的果酒強多了。”
法倫看著手中這瓶熟悉的，印著紅色商標的“快樂水”，嘴角不由得扯了扯。
這位院長大人，還真是……與時俱進。
索菲婭則有些不知所措地捧著那瓶冰涼的，冒著氣泡的黑色液體，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喝。
“院長，”法倫沒心情陪他享受夜宵，他擰開瓶蓋，卻沒有喝，而是將其放在了桌上，神情嚴肅地切入了正題，“我們先來說正事吧。”
“好吧好吧，真是無趣。”梅林撇了撇嘴，也將手中的可樂放下，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慵懶的眼中，終於透出了一絲屬於院長的銳利，“說吧，白龍聖女閣下，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後院來了？我可不記得，我有邀請過你。”
索菲婭被他那突然變得銳利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法倫見狀，主動開口道：“院長，是我的主意。”
他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將索菲婭的情況——從何時開始，有何症狀，以及她自己的感受，原原本本地，言簡意賅地複述了一遍。
隨著法倫的講述，梅林臉上的慵懶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少有的凝重。
他那雙看似迷糊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噠、噠、噠”的輕響，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情況就是這樣。”法倫最後總結道，“她的魔力與靈魂都沒有任何損傷，但與召喚獸之間的連結，卻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外力，強行切斷了。”
梅林沉默了許久，久到索菲婭幾乎以為他是不是又睡著了。
最終，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法倫，你是覺得，這件事……得用‘血脈召喚’來解決？”
法倫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推測：“索菲婭目前的狀態，更像是被這個世界的‘召喚法則’單方麵拉黑了。常規的召喚方式已經行不通，在幾種已知的禁忌召喚術中，我認為，隻有以自身血脈為道標，強行建立靈魂契約的‘血脈召喚’，才最有希望能突破這層限製。”
“嗯，血脈召喚……”梅林點了點頭，認可了法倫的判斷，“這個思路確實可行。以施術者的血脈為引，靈魂為橋，直接跨越位麵，與那些和自身血脈有著最深糾葛的存在簽訂契約……這確實能繞開常規的召喚法則。”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愈發凝重：“但是，血脈召喚也有著兩個致命的問題。”
“第一，以這種方式召喚出的‘存在’，將無法被遣返。它會永久地寄宿在召喚師的靈魂之中，成為你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第二，”梅林看著索菲婭，一字一頓，“也是最關鍵的——召喚物與召喚師，將共用一條命。一旦召喚物在戰鬥中被徹底摧毀，召喚師本人……也會在同一時間，靈魂湮滅，徹底死亡。”
共用一條命！
法倫的心臟猛地一緊！
他腦海中那個瘋狂的念頭——“在鞍馬和也降臨的瞬間就乾掉他”——再次浮現。
原來如此！
這和“原著遊戲”中的設定，一模一樣！
一旦“主角”在戰鬥中失敗，遊戲便會立刻“game
over”。
他現在才明白，那不僅僅是遊戲機製，而是這個世界最底層的法則！
幸好……自己沒有被那股殺意衝昏頭腦，否則……
法倫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動手，那他親手抹殺的，將不僅僅是一個未知的“主角”，還有眼前這個無辜的少女！
一股後怕的寒意，讓他的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法倫？”梅林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瞬間的情緒波動。
“……沒事。”法倫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搖了搖頭，“我隻是在想，這個風險確實太大了。”
“風險大，但總歸是一條路。”梅林靠回椅背上，那雙銳利的眼眸再次鎖定在了法倫的身上，“不過，法倫啊……”
他拖長了語調，那副慵懶中帶著幾分狡黠的神情又回來了。
“血脈召喚，隻是解決‘症狀’的藥方。但我們現在麵臨的問題是，索菲婭為什麼會突然‘生病’？”
“目前的問題是，無法召喚。”
“導致這個的直接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梅林臉上的笑容愈發玩味，他幽幽地說道：“你應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