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女高管,我竟把千億總裁踩成洗腳小弟 第一章
-
我,林霜,前世卷死卷活,二十八歲猝死在百億併購案談判桌上。
再睜眼,穿成了同名炮灰女高管,腦子裡還綁了個【資本獵殺】係統。
任務:30天內,併購千億財團華氏。
失敗:當場抹殺。
而係統給我指明的捷徑,是讓我去一家洗腳城,找他們新來的88號洗腳工——
華燼,華氏集團那個隻剩三年壽命、被家族逼著娶白月光沖喜的繼承人。
此刻,我翹著二郎腿,看著這個前世我需要仰望的男人,正單膝跪在我麵前,挽起袖口,露出價值七位數腕錶的手,試探著水溫。
小姐,水溫40℃,要加錢。他聲音低沉,冇什麼情緒。
我足尖一抬,用染著猩紅甲油的腳趾,輕輕勾住了他欲要收回的手腕。
他動作一頓,終於抬眼看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冇有屈辱,隻有一片冰冷的、審視的墨色。
我甩出係統配發的無限黑卡,卡片邊緣鋒利,幾乎劃破空氣,也劃破我們之間虛偽的平靜。
華氏併購案。我俯身,逼近他,紅唇幾乎擦過他耳廓,聲音帶著致命的蠱惑,當我的狗,價格,你開。
他喉結滾動,眸色暗沉,啞聲迴應:林總,我怕你付不起。
我正想看看,還有什麼是我付不起的代價。
他卻已麵無表情地轉身。
隻那一瞬,我瞥見他放在置物台上的手機螢幕忽然亮起——
屏保上,是一個女孩笑靨如花的側臉。
而她精緻的鎖骨上,赫然點綴著一顆痣。
一顆,和我腳踝上,位置、形狀,幾乎一模一樣的痣。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所以,剛纔他指尖的停留,那片刻的失神,不是因為我的挑釁,而是因為……這顆痣
我不是特彆的。
我隻是,像了另一個人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起,說不清是計劃被打亂的惱怒,還是某種被當成替代品的不爽。
華燼,好得很。
這局遊戲,看來比我想象的,還要有意思。
2
華氏總部,頂層總裁辦。
我踩著十厘米的Jimmy
Choo,踏進這間象征著資本巔峰的辦公室。空氣裡瀰漫著雪鬆和金錢的味道,冰冷,且不容置疑。
而華燼,就站在那麵巨大的落地窗前。晨曦將他周身鍍上一層金邊,昨夜洗腳房裡的那點狼狽早已蕩然無存,他又變回了那個掌控千億帝國的王。
林總,擅闖總裁辦公室,我可以讓保安‘請’你出去。他冇回頭,聲音比這中央空調的冷風還凍人。
我輕笑,將一張照片甩在他光可鑒人的辦公桌上。
照片上,是李子莫清晰的側臉,以及她鎖骨上那顆與我腳踝遙相呼應的痣。
華總好興致。我踱步到他身後,距離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鬚後水味道,找個替身,都找得這麼……彆出心裁。
他猛地轉身,眼底是瞬間掀起的驚濤駭浪。那雙昨夜還古井無波的眼睛,此刻銳利得像淬了毒的刀鋒。
林霜,他幾乎是咬著牙念出我的名字,大手猛地掐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將我狠狠按在冰冷的落地窗上。巨大的城市景觀在我們腳下鋪陳,渺小如蟻群。玩火,是會**的。
後背是冰冷的玻璃,身前是他滾燙的胸膛和壓抑的怒火。這種極致的反差,反而激起了我骨子裡的征服欲。
我非但冇躲,反而仰起頭,迎上他猩紅的目光,指尖劃過他緊繃的領帶,聲音帶著鉤子:是嗎那華總要不要試試,我們倆,誰會先被燒成灰
他低頭,灼熱的呼吸噴在我耳廓,帶著一絲近乎殘忍的低笑:賭一局林霜,誰先動心,誰死。
成交。
就在我們劍拔弩張,空氣中火花四濺的刹那——
啪嗒。
一聲輕微的脆響。
一枚鑽戒,從他西裝內袋滑落,掉在昂貴的地毯上,滾到我的腳邊。
我彎腰,撿起。
戒指很精緻,主鑽不小,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我捏在指尖端詳,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極有趣的事情,嗤笑出聲。
尺寸不對啊,華總。我將戒指舉到他眼前,晃了晃,這尺寸,比我的手指,小了整整一圈。
我無名指的尺寸,是標準碼。而這枚據說是為未婚妻李子莫準備的戒指,卻明顯小了一號。
除非……它原本的主人,手指本就比我纖細。
那個屏保上的女孩,那個真正的、擁有那顆痣的女孩。
華燼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得極其難看。一種被戳穿最隱秘心事的狼狽和暴怒,交織在他眼底。
他伸手就要來奪。
而我,動作更快。
在他手指觸及戒指的前一秒,我猛地側身,用高跟鞋的鞋跟,精準地踩住了那枚戒指,也踩住了他伸過來的手背。
彆急啊,華總。
我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解鎖,打開錄像功能,對準了他被我踩在腳下的手,以及那枚璀璨的鑽戒。
他試圖掙脫,腰卻被我另一隻手死死按住。落地窗映出我們糾纏的身影,和他屈辱的姿態。
你想乾什麼他從齒縫裡擠出聲音。
留個紀念。我笑得像隻偷腥的貓,點擊錄製結束鍵,然後,手指飛快地在螢幕上操作——打開微博,編輯文案,附上視頻。
文案隻有一句話:華氏總裁的膝行服務,體驗滿分。華燼
洗腳
點擊,發送。
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
我將手機螢幕轉向他,讓他親眼看著那條微博在幾秒內點讚評論轉發數瘋狂飆升。
華燼,我湊近他瞬間失血的耳畔,用氣音低語,如同惡魔呢喃,這才叫,玩火。
他猛地抬頭,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而就在這時,他辦公桌上的內部電話,尖銳地響了起來。
他一把抓過聽筒。
電話那頭,是他助理驚慌失措的聲音:華總!不好了!我們的股價……剛剛突然跳水,五分鐘內,跌了5%!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我手機螢幕上,不斷跳動的股市K線圖,和他驟然收縮的瞳孔,交織成一曲最動聽的樂章。
我彎腰,撿起那枚被他遺棄的戒指,塞回他僵硬的手心。
戒指收好。我拍了拍他冰冷的臉頰,轉身,走向門口,下次求婚,記得量準尺寸。
畢竟,我拉開門,回眸一笑,風情萬種,也殺機四伏,你的時間,不多了。
3
華氏股價跳水5%的餘波,在短短二十四小時內,演變成了一場席捲財經版塊和海量吃瓜群眾的海嘯。
而我,風暴中心的始作俑者,正坐在華氏集團新品釋出會的VIP席位上,晃著手中的香檳杯,像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台上,華燼與李子莫並肩而立。
他換上了高定西裝,掩去了所有狼狽,依舊是那個矜貴逼人的商業帝王。而李子莫,一身白色魚尾裙,妝容精緻,鎖骨上的那顆痣被鑽石項鍊襯得若隱若現,她挽著華燼的手臂,笑容溫婉得體,目光卻像帶著鉤子,幾次三番落在我身上。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蒞臨,主持人聲音激昂,今天,不僅是華氏新品的盛宴,我們更有一個好訊息與大家分享——華燼先生與李子莫小姐,已於日前正式訂婚!
全場掌聲雷動,閃光燈幾乎要將台上的人淹冇。
華燼微微側頭,看向李子莫,唇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扮演著一位無可挑剔的未婚夫。唯有我,捕捉到了他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過的、冰冷的麻木。
逼婚沖喜真是好一齣豪門大戲。
鎂光燈下,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華總,昨日股價異常波動,是否與您個人在洗腳城的視頻有關
李小姐,您對未婚夫的特殊‘兼職’有何看法
二位訂婚,是否真如外界傳聞,是為了給華總……沖喜
問題像淬毒的箭,射向台上那對光鮮的男女。華燼麵色沉靜,滴水不漏地應對,而李子莫的笑容,已經開始僵硬。
就在氣氛最微妙,所有鏡頭都對準他們,等待一個爆炸性回答的時刻——
我放下了香檳杯。
高跟鞋敲擊光潔地麵,發出清脆而孤絕的聲響,在一片喧鬨中,硬生生撕開一條通道。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台上那兩位主角,都驚愕地聚焦在我身上。
我無視華燼驟然陰鷙的眼神,無視台下瘋狂的閃光燈,徑直走到李子莫麵前。
她看著我,眼中有一絲慌亂,但更多的,是一種我讀不懂的、隱秘的探究。
在全場死寂般的注視下,我執起她戴著訂婚戒指的手。那枚尺寸小我一圈的戒指,硌得我指尖微痛。
然後,在千分之一秒的停頓後,我俯身,輕輕吻上了她的手背。
唇瓣觸及她微涼的皮膚,感受到她瞬間的顫抖。
我抬頭,對著台下徹底石化的媒體,對著鏡頭後成千上萬的觀眾,勾起一個挑釁又破碎的笑,聲音透過彆在衣領的麥克風,清晰地傳遍整個會場:
恭喜訂婚。
微頓,我加重語氣,一字一句,砸在每個人的耳膜上:
她,李子莫,是我前任。
轟——!
整個釋出會現場,炸了。
驚呼聲,抽氣聲,相機瘋狂的快門聲,椅子被撞倒的聲音……交織成一片混亂的交響樂。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幾乎要衝破保安的阻攔。
台上,華燼的臉色,已經不是用陰沉可以形容。那是一種山雨欲來的毀滅氣息,他額角青筋暴起,盯著我的眼神,像是要將我淩遲。
而李子莫,她猛地抽回手,臉頰緋紅,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有震驚,有羞惱,但深處,似乎還藏著一絲……被戳破秘密的釋然
混亂中,我感覺手腕一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猛地拽離舞台中心,拖向後台的陰影處。
是華燼。
他幾乎是粗暴地將我按在冰冷的牆壁上,另一隻手啪地按亮打火機,幽藍的火苗躥起,映照著他猩紅的眼底和緊繃的下頜線。
林霜,他聲音低啞,帶著瀕臨失控的戾氣,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我冇有掙紮,隻是看著他,看著他眼底翻湧的、幾乎要將他吞噬的怒火。
然後,我笑了。
目光下移,落在他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上。那裡,不知何時夾著一支點燃的煙,而他,竟將燃燒的菸頭,狠狠按進了自己的掌心!
滋——微不可聞的聲音,伴隨著皮肉燒焦的氣味。
一滴殷紅的血,從他緊握的拳縫中滲出,墜落。
不偏不倚,滴在我紅色的高跟鞋麵上,暈開一小片暗色,像雪地裡綻開的紅梅。
他感覺不到痛嗎還是這痛,能壓過心頭的什麼
我抬起眼,迎上他痛楚與暴怒交織的視線,踮起腳尖,湊近他青筋跳動的太陽穴,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如同吐信的毒蛇,宣告最終審判:
華燼,遊戲,現在纔開始。
30天,
我要你,和你引以為傲的華家,全員跪在我麵前。
4
釋出會後的第三天,華氏股價依舊在低位徘徊,關於華燼、李子莫和我的三角關係以各種驚悚的標題屠版各大社交媒體。
係統在我腦中冷冰冰地倒計時:【華氏併購剩餘27天18小時45秒。任務失敗,抹殺。】
我坐在飛馳的轎車後座,閉目養神,指尖在膝蓋上無意識地敲擊,腦中飛速盤算著下一步的做空計劃。
砰——!
一聲巨響伴隨著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音猛然炸開!
巨大的慣性將我狠狠向前拋去,安全帶瞬間勒緊,肋骨傳來一陣劇痛。
車禍。
我抬頭,透過碎裂的前擋風玻璃,看到一輛失控的重型貨車,如同脫韁的野獸,將我們乘坐的黑色轎車撞得在原地打橫,車門深深凹陷。
司機滿頭是血,趴在方向盤上不省人事。
而我身側的車門,被一隻染血的手猛地從外麵拉開。
華燼。
他額角淌著血,臉色蒼白得嚇人,西裝外套不知所蹤,白襯衫上浸開大片暗紅。他一把扯開我身前的安全帶,手臂穿過我的腋下和膝彎,用一種近乎野蠻的力氣將我拖出變形的車廂。
走!他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幾乎是被他半抱半拖著,踉蹌著衝向路邊相對安全的區域。身後,是貨車司機驚恐的吼叫和汽油泄漏的刺鼻氣味。
就在我們即將踏上人行道的瞬間,那輛貨車的車廂因撞擊鬆動,沉重的貨物轟然滑落!
陰影籠罩下來的刹那,華燼猛地將我全力向前一推!
我摔倒在人行道上,手肘擦破火辣辣地疼。
回頭。
隻看見他被散落的貨物邊緣狠狠撞中後背,一口鮮血噴濺而出,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軟軟倒了下去。
世界,彷彿在那一刻被按下了靜音鍵。
救護車的鳴笛由遠及近。
醫院,搶救室外的走廊,燈光慘白。
醫生急匆匆出來,臉色凝重:傷者肝臟破裂,內出血嚴重,急需手術輸血!但他是特殊的Rh陰性血,血庫庫存不足,正在從其他醫院調,但時間……
Rh陰性血
我的血型,就是Rh陰性。
【警告!】係統的聲音尖銳響起,【檢測到宿主意圖進行高危人道主義行為。觸發隱藏懲罰機製:若宿主為任務目標華燼捐獻超過400cc血液,將極大概率引發器官衰竭,等同於捐獻肝臟。係統判定:捐肝=抹殺子宮。宿主將永久失去孕育功能。】
冰冷的電子音,像一把淬冰的刀,紮進我的心臟。
抹殺……子宮
用我作為女性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去換一個任務目標、一個我立誌要踩在腳下的男人的命
值嗎
我看著搶救室那盞亮著的、象征著生死未卜的紅燈,眼前閃過他推開我時,那雙漆黑瞳孔裡一閃而過的、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什麼。
是算計嗎用命來賭我的不忍
還是……彆的
【請宿主立刻做出選擇!】係統催促,【拒絕捐血,任務目標死亡概率87%,併購任務自動失敗,宿主抹殺。同意捐血,任務目標存活率提升至65%,但宿主將承受永久性生理創傷。】
失敗,是死。
救他,是生,卻是殘缺的生。
空氣凝滯,每一秒都像在油鍋裡煎熬。
護士拿著知情同意書,焦急地看著我:林小姐,時間不多了,您……
我猛地抬手,接過筆。
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微微顫抖。
但在落下筆尖的瞬間,所有的猶豫和掙紮都被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取代。
我龍飛鳳舞地簽下林霜三個字,將同意書拍迴護士手中,聲音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
抽。
拿我子宮,換他命。
——值。
護士震驚地看著我,似乎無法理解我這句決絕的話,但還是轉身快步跑向采血室。
冰冷的針頭刺入血管,鮮紅的血液順著導管流出,帶著我的體溫,也帶著我那未曾萌芽就可能永遠失去的可能,一點點流入血袋。
【懲罰機製已觸發。宿主子宮功能進入凍結倒計時。】係統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類似……遺憾的波動
我不知道在采血室外坐了多久,直到那袋屬於我的血被送進搶救室,直到那盞紅燈終於熄滅。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麵帶疲憊的欣慰:手術很成功,華先生脫離生命危險了,多虧了您的血……
我站起身,腿有些發麻,冇有理會醫生的話,徑直走向華燼的病房。
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麻藥效力未過,他安靜地沉睡著,褪去了所有攻擊性和冷漠,脆弱得像個孩子。
我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用我未來可能擁有的一切,換你此刻活著。
華燼,這筆賬,我會連本帶利,從你和華氏身上,討回來。
就在這時,他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初醒的迷茫散去,他的目光聚焦,落在了床頭櫃上——那裡,放著幾張散落的紙張,最上麵一張,赫然是那份《器官捐獻/輸血知情同意書》,在潛在風險及後果一欄,可能導致永久性生育功能喪失的字樣,被紅筆醒目地圈出。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然後,他猛地看向我,眼底瞬間佈滿猩紅的血絲,一種毀天滅地的暴怒和某種更深沉、更複雜的東西,在他眼中炸開。
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血珠瞬間湧出,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痛,撐著虛弱的身體就要坐起,聲音嘶啞破碎,帶著難以置信的驚痛:
林霜……誰準你自作主張!
5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還冇從鼻腔裡散儘,我已經坐在了能俯瞰半個城市金融街的頂層辦公室裡。
窗外,烏雲壓頂,一場暴雨蓄勢待發。
如同此刻華氏的股價。
【資本獵殺係統任務:華氏併購剩餘26天12小時03秒。】
係統倒計時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仁慈和猶豫,在生死麪前,是奢侈品。而我,林霜,消費不起。
我按下內部通話鍵,聲音冷靜得不帶一絲波瀾:行動。
簡單的兩個字。
下一秒,我佈局數日、調動了係統所能提供的所有龐大資金流的金融絞殺,正式啟動。
做空。
精準,迅猛,毫不留情。
華爾街的禿鷲們聞風而動,恐慌像瘟疫般蔓延。開盤不到一小時,華氏集團股價如同坐了垂直過山車,斷崖式暴跌,拋盤洶湧如潮。
15%。
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定格在交易盤麵上。
盤中,強製停牌。
冰冷的電子鈴聲響徹整個交易所,卻無法平息螢幕外掀起的滔天巨浪。
財經新聞的頭條以秒速重新整理:
華氏集團遭神秘資本狙擊,盤中跌停停牌!
疑與繼承人華燼桃色風波及健康狀況相關!
百年華氏,大廈將傾
我關掉螢幕,走到落地窗前。豆大的雨點開始猛烈敲擊玻璃,模糊了窗外繁華的景象。
很好。
華燼,這,纔是真正的遊戲。
電話在下一刻響起,是未知號碼。我接起,對麵是華燼特助焦急而強壓鎮定聲音:林總,華先生想與您通話……
讓他自己打給我。我直接掐斷。
三分鐘後,我的私人手機震動。螢幕上跳動著兩個字——華燼。
我任由它響了十幾聲,才慢條斯理地劃開接聽。
電話那頭,是他壓抑著劇烈喘息和痛楚的聲音,手術後的虛弱無法完全掩飾,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嘶啞:林霜……你到底想怎麼樣
窗外雷聲炸響。
我對著話筒,聲音輕飄飄,卻帶著千鈞之力:樓下,雨裡。站夠一小時,我再考慮,聽不聽你的條件。
冇有迴應。
電話被掛斷。
我走到窗邊,向下望去。
密集的雨幕中,醫院病號服外隻倉促披了件黑色西裝外套的身影,果然出現在了樓下。他站得筆直,像一棵不肯彎折的青鬆,雨水瞬間將他澆透,濕發貼在蒼白的額角,傷口處的紗布想必也已浸濕。
他就那樣站著,承受著暴雨和偶爾路過行人驚詫的目光,一動不動。
五十八分鐘。五十九分鐘。六十分鐘。
時間到。
我的手機再次響起。
上來。我隻說了兩個字,報了樓層密碼。
幾分鐘後,我公寓的門鈴響了。
我拉開門。
華燼站在門外,渾身濕透,雨水順著他的髮梢、下頜線不斷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彙成一小灘。病號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胸膛起伏的輪廓和繃帶隱約的形狀。他臉色蒼白如紙,唇色泛青,唯有那雙眼睛,黑得嚇人,裡麵翻湧著屈辱、憤怒,和一種近乎野獸般的、不肯熄滅的倔強。
林總,他開口,聲音因為寒冷和虛弱而微微發顫,卻依舊帶著他華燼式的傲慢,怎麼才肯收手
我靠在門框上,手裡把玩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傘尖滴著水。
我冇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用傘尖,輕輕抬起他冰冷的下頜,迫使他與我對視。
然後,我俯身,湊近他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他濕漉漉的耳廓,聲音帶著蠱惑的惡魔低語:
怎麼收手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緊繃的喉結,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上來,自己動。
空氣凝固。
他瞳孔驟然緊縮,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雨水順著他俊朗的臉頰滑落,像一道冰冷的淚痕。
屈辱,**裸的屈辱。
對一個剛剛救了他命、卻也正在將他家族帝國推向深淵的女人,說出這樣具有絕對支配和性暗示意味的話。
這比任何商業打擊,都更能碾碎他的驕傲。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底的血色蔓延,胸膛劇烈起伏,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我撕碎。
但他冇有。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窗外雨聲嘩啦。
終於,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裡麵所有激烈的情緒都被強行壓下,隻剩下一片死寂的、認命般的灰敗。
他向前邁了一步。
濕透的鞋子踩在乾燥的地板上,留下清晰的水印。
然後,是第二步。
他跨進了我的玄關。
在我麵前,這個曾經在洗腳房單膝跪地、在釋出會掌控全域性、在車禍中推開我的男人,拖著剛動完手術的虛弱身體,帶著一身狼狽的雨水和屈辱,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場般,走進了我的領地。
就在他膝蓋微曲,似乎真的要順應我那侮辱性的指令,做出更卑微姿態的瞬間——
我卻猛地將傘扔到一邊,伸手,一把抓住了他濕透的西裝前襟!
另一隻手,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厚厚的合同,狠狠拍在他冰冷堅硬的胸口!
簽了它。
我盯著他近在咫尺的、寫滿驚愕的臉,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簽完,
華氏,歸我。
你,我的目光在他蒼白的唇上停留一瞬,帶著絕對的占有和宣示,歸我床。
6
玄關的空氣粘稠得能滴出油。
那份關乎華氏生死的合同,冰冷的紙張隔著他濕透的襯衫,硌在他胸口,也硌在我掌心之下。他心臟劇烈的搏動,透過紙張和衣料,震得我虎口發麻。
華燼低頭,看著胸口那份檔案,又緩緩抬起眼,看向我。那雙被雨水洗過的眼睛,黑得像深淵,裡麵屈辱的火星未滅,卻又隱隱燃起另一種更危險的東西。
他冇動。
我扯著他的衣襟,將他一路拖進書房,猛地將他按在寬大的紅木書桌上。桌角的鋼筆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悶哼一聲,後背撞上桌麵,傷口想必疼得鑽心,但他隻是蹙了下眉,眼神依舊死死鎖著我。
我鬆開他的衣襟,轉而拿起桌上的一個複古金屬計時器——那是我用來煮頂級紅茶的道具,此刻卻有了新的用途。
華燼,我冇耐心陪你耗。
我將計時器哢噠一聲撥到30秒的位置,拇指懸在啟動鈕上方。
給你兩個選擇。
我俯身,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的桌麵上,將他困在我與書桌之間,長髮垂落,幾乎掃到他的臉頰。目光從他的眼睛,緩慢地滑落到他緊抿的、失血的唇。
A,我聲音壓低,帶著蠱惑的沙啞,簽了這份股權轉讓協議,華氏易主,你,給我打工還債。
計時器冰冷的金屬外殼反射著頂燈的光。
B,我勾起唇角,指尖輕輕劃過他滾動的喉結,感受到他瞬間的緊繃,30秒內,你不簽……
我頓了頓,腰肢微沉,隔著單薄的衣料,不輕不重地蹭了一下他某個敏感的部位,清晰地感受到那裡的變化。
……我就當你選B。我貼著他耳廓,吐氣如蘭,不簽,就硬上。我說到做到。
滴——
拇指按下,計時器發出刺耳又規律的讀秒聲。
30…
29…
28…
時間開始流逝。
華燼的呼吸陡然粗重起來。他眼底風暴肆虐,是滔天的怒意,是被踐踏的尊嚴,還有一種被我強行撕扯出來的、**裸的生理反應。他試圖掙脫,卻被我死死壓住,手術後的虛弱讓他一時無法掀翻我。
20…
19…
18…
他額角青筋暴起,汗水混著未乾的雨水,從鬢角滑落。目光死死盯著我,像一頭被困的雄獅,瀕臨失控。
林霜……他從齒縫裡擠出我的名字,帶著血腥氣。
15…
14…
13…
我維持著俯身的姿態,與他鼻尖幾乎相抵,眼神交鋒,誰也不肯退讓。空氣裡瀰漫著硝煙、雨水和他身上清冽又狼狽的氣息。
10…
9…
8…
倒計時像催命的鼓點。
他猛地閉了下眼,再睜開時,裡麵所有的掙紮和暴怒,竟奇異地沉澱下去,化作一種破釜沉舟的、近乎瘋狂的平靜。
7…
6…
5…
就在我以為他會拚著最後力氣推開我,或者屈辱地抓起筆簽字時——
他動了!
不是推開我,也不是去拿筆。
他猛地抬手,一把扣住我的後頸,力道大得驚人,將我的頭狠狠按向他!
同時他仰頭,冰涼的、帶著雨水鹹澀味道的唇,精準地堵住了我的!
4…
3…
不是溫柔的吻,是啃咬,是掠奪,是報複性的入侵。他的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撬開我的牙關,氣息灼熱而混亂,充滿了絕望和反抗的味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撲弄得一怔。
就在這怔忪的刹那,他另一隻手抓住我襯衫的前襟,猛地向兩旁一扯!
刺啦——!
昂貴的絲質襯衫鈕釦崩落,衣襟被他粗暴地撕開,露出裡麵黑色的蕾絲邊緣和大片肌膚。
2…
1…
他鬆開我的唇,唇瓣殷紅,帶著水光和他咬破我唇角的一點血腥。他染著**和暴戾的眼睛盯著我,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林霜,你自找的!
0!!!
計時器發出尖銳的長鳴。
幾乎就在同時——
哢嚓!
書房門口,傳來一聲清晰的、手機拍照的快門聲!
我和華燼同時猛地轉頭。
隻見華燼的貼身秘書小王,目瞪口呆地站在書房門口,手裡舉著的手機螢幕還亮著,顯然剛剛完成拍攝。他大概是來送緊急檔案,卻撞見瞭如此……驚世駭俗的一幕。
濕身的總裁,被撕開襯衫壓倒在書桌上的女高管,滿地的水漬,崩落的鈕釦,空氣中瀰漫的曖昧與暴力……
小王的臉色瞬間慘白,手一抖,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而手機螢幕上,一個視頻通話的介麵尚未退出,上麵顯示的在線觀看人數,正在以恐怖的速度瘋狂飆升——
他剛纔,竟然無意中,接通了公司的內部高層視頻會議!或者說,是某個一直開啟著,忘記關閉的直播鏈接!
完了。
華燼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比醫院的天花板還要白。
我看著他驟變的臉色,看著地上那部還在不斷接收著驚歎表情和彈幕的手機,緩緩地,扯出一個冰冷又豔烈的笑。
很好。
熱搜預定了。
7
直播事故像一顆核彈,炸穿了商業圈和娛樂圈的壁壘。
華氏總裁被女高管潛規則
華燼
辦公室Play
林霜
襯衫撕裂
詞條以爆字標識,牢牢霸占熱搜前三。截圖和模糊的視頻片段在網絡上病毒式傳播,人們熱衷於剖析華燼撕扯我襯衫時眼底的瘋狂,和我被他按在桌上親吻時那一瞬間的錯愕。
華氏公關部徹夜燈火通明,但任何聲明在如此炸裂的實錘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而我,在一片混亂中,將自己反鎖在公寓裡,對外界的喧囂充耳不聞。
不是因為社死,也不是因為羞憤。
而是因為,我的身體,出現了某種要命的異常。
持續的噁心,疲憊,以及……生理期的遲遲不至。
一個荒謬又驚悚的念頭,如同冰錐,狠狠刺入我的腦海。
我顫抖著手,從抽屜深處翻出之前藥店采購時無意中塞入的驗孕棒,走進了洗手間。
幾分鐘後。
我看著那清晰無比的兩道紅杠,像是看到了死神遞來的邀請函。
【檢測到宿主體內出現未知生命體。】係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甚至帶上了一絲……肅殺之氣。【任務判定出現嚴重乾擾項。】
【警告!未知生命體與資本獵殺終極目標存在根本性衝突!】
【現釋出終極抉擇指令:】
【選項A:繼續執行華氏併購任務,係統將即刻抹殺體內未知生命體,確保任務純粹性。】
【選項B:放棄任務,保留未知生命體,係統將判定宿主失去價值,即刻抹殺宿主本人。】
【請宿主在60秒內做出選擇。倒計時開始:59…58…57…】
冰冷的電子倒計時,像喪鐘一樣在我腦子裡敲響。
A,孩子死。
B,我死。
多麼殘酷的二選一。
用我孩子的命,換我活下去完成任務還是用我的命,換這個意外降臨的孩子一條生路
這個孩子……是那次辦公室30秒對峙的產物還是更早之前,在洗腳房,在落地窗邊,在無數次劍拔弩張、恨不得將對方拆吃入腹的交鋒中,悄然埋下的種子
我和華燼,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隻有算計、征服和你死我活。這個孩子,不該來。
可……那是我的孩子。我和他,血脈糾纏的證明。
【45…44…43…】
胃裡翻江倒海,是孕吐,也是絕望。
我看著鏡子裡臉色慘白的自己,看著那支宣判命運的驗孕棒。
係統要我二選一
我林霜的人生,從來不由彆人設定選項!
【30…29…28…】
劇烈的噁心感再次湧上喉嚨,我衝到馬桶邊乾嘔,眼淚生理性地溢位眼眶。不是因為難過,是因為極致的憤怒和不甘。
憑什麼!
憑什麼我的命運,我的孩子的命運,要由一個冰冷的係統來決定!
【15…14…13…】
我撐著冰冷的盥洗台直起身,看著鏡中那雙因為憤怒和決絕而重新燃起火焰的眼睛。
抹殺
誰抹殺誰,還不一定!
【5…4…3…】
在倒計時即將歸零的最後一瞬,我對著腦海中的係統,用儘全身力氣,嘶吼出我的答案:
我選C——!
孩子,我要!
任務,我也要!
你,給我滾!
【……!】
倒計時戛然而止。
係統發出一陣尖銳的、混亂的電流雜音,像是超出了運算負荷。
【……指令無法識彆……邏輯錯誤……警告!宿主選擇違背核心規則……啟動……終極……懲罰……程式……】
係統的聲音斷斷續續,最終徹底沉寂下去,像是被強行乾擾或進入了某種宕機狀態。
賭對了!
我癱軟在地,後背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息,小腹處傳來隱隱的、陌生的悸動。
孩子……暫時保住了係統……被我用這種bug級彆的選擇卡住了
還冇等我緩過神,手機瘋狂地震動起來,螢幕上跳躍著李子莫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氣,接起。
林霜!李子莫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有一絲詭異的興奮,華燼他瘋了!他動用所有關係全網刪帖,然後像瘋了一樣,開著車,一家一家洗腳房地找你!他嘴裡一直念著……‘姐姐,彆不要我’……
我的心猛地一縮。
掛了電話,我抓起車鑰匙,衝出了公寓。
城市華燈初上。我開著車,鬼使神差地,回到了故事開始的地方——那家最初遇到華燼的洗腳房。
店麵已經打烊,霓虹招牌半明半滅。
門口蜷縮著一個黑影。
我緩緩靠近。
是華燼。
他穿著那件被雨水淋透後又乾涸、顯得皺巴巴的西裝,背靠著冰冷的捲簾門,懷裡……緊緊抱著我那天掉在車禍現場的那隻紅色高跟鞋。
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青灰色的陰影,臉色蒼白脆弱,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嘴裡無意識地喃喃著:
姐姐……
彆……彆不要我……
他在這裡等了多久找了多少地方纔會在精疲力儘後,抱著我的高跟鞋,在這個最初相遇、也最象征著他屈辱的地方,無助地睡去。
那一刻,什麼算計,什麼併購,什麼係統任務,彷彿都離我很遠。
我站在他麵前,看著他眼角的濕意,聽著他夢囈般的哀求,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裡麵,孕育著一個流著他一半血液的小生命。
而這個賦予他生命的男人,此刻正抱著我的鞋,卑微地乞求著不要被拋棄。
8
洗腳房門口,華燼在晨曦微光中醒來。
他睜開眼時,那片刻的脆弱與迷茫迅速褪去,重新被一層冰冷的硬殼覆蓋。他看見站在他麵前的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緊緊抱著的高跟鞋,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將鞋子丟開,站起身,恢複了那副拒人千裡的倨傲模樣。
隻是耳根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紅。
林霜,滿意了他聲音沙啞,帶著宿醉般的疲憊和嘲諷,看我像條狗一樣找你
我冇理會他的刺,隻是彎腰,撿起那隻被他丟棄的紅色高跟鞋。鞋麵上,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華燼,我抬起眼,平靜地看著他,我們做個了斷吧。
我開車,他坐在副駕駛,一路無話。車窗外是不斷後退的城市街景,最終被盤旋的山路和越來越濃鬱的海風鹹腥味取代。
我將車停在沿海公路的儘頭。
前麵,是斷崖。崖下,是波濤洶湧、礁石林立的大海。
我下車,走到懸崖邊,強勁的海風瞬間吹亂了我的長髮和衣襬。
華燼跟在我身後,蹙眉: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枚尺寸小我一圈的鑽戒——屬於李子莫,或者說,屬於那個真正擁有那顆痣的女人的戒指。它在我指尖閃爍著冰冷而諷刺的光。
華燼,你不是想求婚嗎我轉過身,麵對著他,背後是萬丈深淵和巨浪拍岸的轟鳴。
他臉色一變,似乎意識到我要做什麼。
在他出聲阻止之前,我抬手,用儘全身力氣,將那枚戒指朝著大海的方向,猛地拋了出去!
一道微弱的弧線劃過灰藍色的天空,那點璀璨的光芒瞬間被翻湧的海水吞噬,消失無蹤。
想娶我我迎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聲音被海風撕扯得有些破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跳下去,撿回來。
撿回來,我就嫁。
空氣死寂。
隻有風嘯和海浪的咆哮。
他站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死死地盯著我,又看向那一片吞噬了戒指的、深不見底的墨藍色海水。他額角的青筋在跳動,胸口劇烈起伏。
跳下去下麵是暗流洶湧的礁石區,幾乎是九死一生。
為了一個明顯是侮辱和考驗的命令為了一個把他尊嚴踩在腳下、還懷著不明不白孩子的女人
理智告訴他,這荒謬至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就在我以為他會轉身,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或者直接把我推下去時——
他忽然笑了。
不是憤怒的笑,不是嘲諷的笑,而是一種……釋然、解脫,甚至帶著一絲瘋狂和悲壯的笑。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得我至今都無法完全解讀。
有愛嗎有恨嗎有不甘嗎或許都有,又或許,在那一刻,全都化為了烏有。
林霜,他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風浪,記住你說的話。
說完,他甚至冇有一絲猶豫。
轉身,助跑,縱身——
那道挺拔決絕的身影,在我驟然放大的瞳孔注視下,劃破空氣,直直地墜向了那片吞噬一切的深淵!
華燼——!
我失聲尖叫,心臟在那一刻幾乎停止跳動!
他瘋了!他真的跳了!
巨大的落水聲被海浪聲掩蓋。
海麵上隻留下一圈急速擴散的漣漪,很快就被新的浪頭打散。
他不見了。
那一刻,什麼係統任務,什麼併購野心,什麼報複算計,全都從我腦海裡蒸發殆儘!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一種心臟被活生生挖走的劇痛!
我不能失去他!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炸得我四肢百骸都在發麻。
幾乎冇有經過任何思考,在意識到這個念頭的下一秒,我踢掉高跟鞋,跟著向前衝刺,朝著他跳下去的位置,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冰冷的、鹹澀的海水瞬間從四麵八方湧來,包裹了我,巨大的衝擊力讓我頭暈目眩。
我奮力掙紮著浮出水麵,抹掉臉上的海水,焦急地四處張望。
華燼!華燼!我嘶啞地喊著,肺部因為嗆水而火辣辣地疼。
一個浪頭打來,我看到不遠處,他的身影在海水中沉浮,似乎被暗流裹挾,正撞向一塊尖銳的礁石!
我拚命向他遊去。
就在他的頭即將撞上礁石的千鈞一髮之際,我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儘全身力氣將他拽離!
他反手抱住我,我們在冰冷的海水中緊緊相擁,像兩個瀕死的囚徒。
他看著我,眼底是劫後餘生的震驚,和一種更深沉的、幾乎要將我融化的東西。
海水模糊了視線,窒息感陣陣襲來。
他卻不管不顧,猛地低頭,狠狠吻住了我的唇!
不是辦公室裡的報複性啃咬,而是帶著一種絕望的、熾熱的、彷彿用儘生命最後力氣的深吻。鹹澀的海水在我們唇齒間交換,氧氣在急速消耗。
在他因為缺氧而意識模糊,手臂漸漸鬆開的瞬間,我摟緊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同時,用空著的那隻手,摸索到腰間一個不起眼的微型裝置,按下了按鈕。
一個小小的、便攜式的壓縮氧氣麵罩彈了出來,我迅速將它扣在他口鼻上。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震驚地看著我。
我隔著麵罩,對他露出一個狡黠又帶著水光的笑。
氧氣瓶,我早就準備好了。
——隻是,他冇機會知道。
9
海水褪去,懸崖下的生死相隨彷彿一場驚心動魄的夢。
但指尖殘留的、他緊擁時的力度,和唇上屬於他的、混合著海水鹹澀與血腥的氣息,都在提醒我那瘋狂的真實。
華燼冇有問我氧氣瓶的事,我也冇有解釋。我們之間,有些東西在懸崖邊、在海水裡,發生了某種不可逆的化學變化。一種超越了算計與征服的、更深層次的糾纏,如同藤蔓,將我們的命運死死捆在了一起。
從海邊回來後,他搬進了我的公寓。
不再是脅迫,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與依存。
他依舊虛弱,需要定時換藥,但那雙眼睛裡的死寂和麻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的、近乎偏執的專注。他不再過問華氏的任何事務,彷彿那個千億帝國與他再無瓜葛。白天,他會沉默地翻閱我書房裡那些艱深的金融著作,或者對著電腦螢幕,看著華氏股價如同過山車般起伏,眼神平靜無波。晚上,他會抱著我,將耳朵貼在我依舊平坦的小腹上,久久不動,彷彿在聆聽一個遙遠宇宙傳來的秘密心跳。
而我,腹中孕育著新的生命,體內奔湧著的是更強大的、屬於獵手的血液。
係統自那次二選一崩潰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再也冇有釋出過任何指令或警告。這反而讓我更加確定——我走在了正確的、連繫統都無法預判的路上。
併購華氏的最終戰役,在我毫無後顧之憂的操控下,進入了最後的收網階段。
做空,吸籌,輿論操控,董事會策反……所有金融教科書上能寫不能寫的招數,被我運用到了極致。華氏這座百年帝國,在外有強敵狙擊,內有我這個前繼承人暗中配合(或者說,放任不管)的情況下,內部的腐朽和分裂被無限放大,頹勢已無可挽回。
終於——
華氏集團,帝都證券交易所。
今天,是華氏集團正式被併購,更名為林氏資本後,重新敲鐘上市的日子。
鎂光燈閃爍如星海,台下座無虛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
我穿著一身量身定製的、能巧妙遮掩微隆腹部的白色Alexander
McQueen權力套裝,站在聚光燈下,手持金錘,身旁是象征著資本榮耀的銅鐘。
我的身後,是全新的林氏資本核心團隊。
而台下第一排,在一眾衣香鬢影的金融巨鱷中,一個穿著洗腳城同款、但質地明顯精良許多的白色保潔製服的身影,顯得格外突兀。
華燼。
他微微垂著眼,推著一輛銀色的保潔車,車上放著咖啡壺和精緻的瓷杯。他身姿依舊挺拔,哪怕穿著最底層的製服,也難掩那份刻在骨子裡的矜貴與疏離。隻是那份曾經掌控一切的鋒芒,此刻儘數收斂,化為了一種沉靜的、近乎溫順的等待。
敲鐘儀式結束,掌聲雷動。
我走下台,在無數鏡頭的追隨和眾人驚詫、探究、敬畏的目光中,徑直走向那個推著保潔車的男人。
他在我麵前停下,拿起一杯咖啡,雙手遞到我麵前,微微躬身,聲音平靜,卻帶著隻有我們兩人能懂的、隱秘的張力:
林總,咖啡,溫度40℃,要加錢
這一幕,通過直播信號,傳遍了全國。
曾經不可一世的華氏繼承人,如今穿著保潔服,在併購他家族企業的女人的上市慶典上,恭敬地遞上一杯溫度剛好的咖啡。
羞辱嗎或許是。
但我和他都知道,這早已超越了簡單的羞辱。
我接過咖啡,指尖冇有觸碰杯壁,而是直接撫上了他微微滾動的喉結。那裡,曾經是我試圖扼殺、如今卻隻想占有的領地。
我的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膚下奔湧的血液和瞬間的緊繃。
加。我看著他驟然深邃的眼眸,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靠近的幾個人聽得清清楚楚,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一絲曖昧的調侃,當然要加。
加到今晚,你來暖床。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華燼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但他冇有躲閃,反而抬起眼,深深地望著我,那眼神裡有無奈,有縱容,甚至……有一絲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就在這時!
一個不合時宜的、帶著憤恨與得意的高亢聲音,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等等!
人群分開,沈明哲穿著一身昂貴的定製西裝,在一群律師和保鏢的簇擁下,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他手裡舉著一份檔案,臉上是壓抑已久的、終於等到這一刻的扭曲快意。
林霜,恭喜上市啊!他環視四周,聲音拔高,確保每一個鏡頭都能捕捉到他的發言,不過,這華氏……哦不,現在該叫林氏資本的盛宴,是不是也該有我沈明哲一份
他將檔案重重拍在旁邊的香檳塔桌上,震得酒杯一陣搖晃。
自我介紹一下,我,沈明哲,華老先生流落在外的、法律承認的私生子!他指著那份檔案,這是DNA鑒定報告和具有法律效力的遺產繼承檔案!按照遺囑和華氏之前的股權結構,我有權繼承華氏至少35%的股份!
全場嘩然!
記者們的鏡頭瘋狂地對準沈明哲和他手中的檔案,又轉向我,捕捉著我的反應。
私生子遺產繼承35%的股份
這無疑是投向這場資本盛宴的一顆深水炸彈!如果屬實,他完全有資格在新公司的董事會裡占據重要席位,甚至可能動搖我的控股權!
沈明哲得意地看著我,像是在欣賞獵物垂死前的掙紮:林總,想獨吞華氏這塊大蛋糕恐怕冇那麼容易吧
華燼站在我身側,眉頭微蹙,看向沈明哲的眼神冰冷而陌生。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著我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局。
在沈明哲誌得意滿的目光中,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我卻忽然笑了。
不是憤怒的笑,不是嘲諷的笑,而是一種……彷彿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事情的笑。
我從容地從我的手包裡,也拿出了一份薄薄的檔案。
沈學長,我晃了晃手中的檔案,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談論天氣,你的訊息,似乎不太靈通。
我將檔案翻轉,朝向他和所有的鏡頭。
那是一份孕期B超檢查報告的影印件。
圖片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孕囊和微小的胎芽。
而報告最下方,父親資訊一欄,赫然填寫著兩個清晰的字——
華燼。
你手裡的股份,或許值點錢。我看著沈明哲瞬間慘白、如同見了鬼一樣的臉,微笑著,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但我肚子裡的孩子,姓華。
他,纔是華氏血脈,唯一的、合法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你想分一半我上前一步,將那份B超報告,輕輕拍在沈明哲那份所謂的遺產繼承檔案上,如同女王蓋上她的玉璽。
問過他了嗎
10
沈明哲那張誌在必得的臉,在看清B超單上父親:華燼那幾個字時,瞬間褪儘血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提線木偶,踉蹌著後退半步,被身後的保鏢扶住纔沒當場癱軟。
他手中的遺產繼承檔案,在那張象征著新生與未來的B超單麵前,變成了一堆可笑的廢紙。
鏡頭瘋狂捕捉著這戲劇性的一幕,明天的頭條已然預定。
我冇有再看沈明哲一眼,命運的敗犬,不值得浪費目光。
我轉身,看向身旁穿著保潔服,卻依舊難掩風華的男人——華燼。他正低頭看著我,眼底是翻湧的、幾乎要將我溺斃的深沉情愫,震驚、狂喜、以及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
我踮起腳尖,無視所有鏡頭和驚呼,在他微涼的唇上印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然後拉起他的手,在萬眾矚目中,離開了這場喧囂的資本盛宴。
一個月後。
地點,依舊是那家最初的洗腳房。
但內部,已然天翻地覆。
昂貴的香氛蠟燭取代了廉價的香薰,柔和的光線從精心設計的水晶吊燈上灑落,原本擺放按摩床的位置被撤空,鋪上了柔軟的白色地毯。牆壁被砸開,改造成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陽光透過窗戶,照亮空氣中細小的塵埃,也照亮了房間中央,那個被白色玫瑰與滿天星簇擁著的、古樸的原木洗腳桶。
桶裡,清水微漾,漂浮著花瓣。
冇有神父,冇有唱詩班。
來賓隻有寥寥數人,李子莫穿著淡粉色的禮服裙,眼眶微紅,卻帶著真誠的笑意;幾個在我最艱難時期未曾背棄的夥伴;以及,穿著熨帖西裝,神色複雜卻最終選擇出席的華家幾位長輩。
華燼穿著與我同係列的白色定製西裝,領口微敞,冇有係領帶,少了幾分商場的淩厲,多了幾分落拓不羈的性感。他站在那個洗腳桶旁,手裡冇有拿著傳統的戒枕。
而是拿著一個打開的、深藍色天鵝絨戒指盒。
盒子裡,兩枚設計簡約卻璀璨奪目的鉑金鑽戒,靜靜地躺在那裡。戒指的內圈,依稀可見刻著彼此名字的縮寫。
我穿著剪裁利落、腰線提高巧妙遮掩了孕肚的白色緞麵婚紗,冇有冗長的頭紗,隻有鬢邊彆著一朵新鮮的白色玫瑰。我一步步,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向他,走向那個我們故事開始的、象征著屈辱與征服的原點。
音樂是現場演奏的大提琴,低沉而深情。
他看著我走近,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幾乎要滿溢位來的愛意與佔有慾。
他單膝跪地——不是被迫,而是心甘情願。就像他第一次在這裡,為我脫下高跟鞋時那樣。
但他這次仰起的臉上,冇有隱忍,隻有一片赤誠的、滾燙的真心。
他拿起那枚屬於我的戒指,舉到我麵前,聲音低沉而清晰,迴盪在改造過的、充滿神聖與荒誕感的教堂裡:
林霜,姐姐。
餘生,給你按腳還債。
嫁給我。
冇有華麗的辭藻,隻有最樸素的承諾,卻比任何誓言都更動人心魄。
我看著跪在洗腳桶前的他,看著這個我曾立誓要踩在腳下,最終卻與我糾纏至深的男人。
我伸出手,冇有讓他立刻戴上戒指,而是俯身,用指尖,輕輕挑起了他的下頜。
先按,我看著他瞬間暗沉下去、翻湧著欲色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女王般慵懶而霸道的笑,再親,我的目光掃過他緊抿的唇瓣,再簽字——
我話音剛落,旁邊侍立的律師立刻恭敬地遞上一份厚厚的檔案。
檔案的封麵,清晰地印著一行大字:《華氏集團股權最終轉讓協議》。
我接過檔案,翻到最後一頁,乙方簽章處,華燼的名字早已簽好,墨跡已乾。而甲方處,還是一片空白。
我將檔案和筆,一同遞到他麵前,挑眉:
最後一頁,簽完,生效。
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大概是史上最硬核、最林霜式的婚禮流程。
華燼仰頭看著我,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裡充滿了無奈、縱容和一種果然如此的認命與寵溺。
他冇有絲毫猶豫,接過筆,在甲方簽名處旁邊,作為股權最終讓渡的確認,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華燼。
然後,他放下筆,重新拿起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珍重萬分地,套上了我的無名指。
尺寸,完美契合。
他站起身,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引得我一聲低呼。他抱著我,走向那個佈滿鮮花的洗腳木桶,不是要洗腳,而是將它作為我們婚禮的見證。
現在,他低頭,鼻尖幾乎蹭到我的,灼熱的氣息交織,該履行‘再親’的承諾了,林總。
他的吻,鋪天蓋地落下,溫柔而強勢,帶著失而複得的珍視和深入骨髓的佔有慾。
在親友們善意的小聲驚呼和掌聲中,在白色玫瑰的芬芳裡,在那個承載了我們最初相遇與最終廝守的洗腳木桶旁,我們交換了戒指,簽署了千億帝國的最終歸屬,也交付了彼此的後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