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罪臣之女後,我求錯了反派 第1章 穿越成罪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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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猛地嗆進一口冰涼的河水,意識在混沌中掙紮。上一刻她還握著解剖刀站在現代驗屍台前,下一刻刺骨的寒意就裹住了四肢。無數雙手在頭頂晃動,有人尖叫著“林小姐落水了”,但水流聲蓋過了一切。她胡亂蹬踏著,昂貴的錦緞衣裙吸飽了水,成了沉重的枷鎖。
就在肺葉快要炸開的瞬間,一股力量托住了她的腰。冰冷的河水裡,那人的手臂卻帶著奇異的暖意。她被人強硬地拽出水麵,新鮮的空氣湧入喉嚨,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視線被水糊住,隻模糊看到一張覆蓋著下半臉的銀色麵具,露出的下頜線條緊繃。
“抓緊!”一個聲音貼著她耳側響起,清冷得像撥動的琴絃。
混亂中,她手腕內側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林晚低頭,隻來得及瞥見一點轉瞬即逝的赤色印記,像被烙鐵燙過,痛感尖銳。她被猛地推上畫舫邊緣伸出的船槳,幾個侍女七手八腳地將她拖了上去。
“小姐!小姐!您可嚇死奴婢了!”一個圓臉丫鬟撲過來,聲音帶著哭腔,用乾燥的披風將她裹緊。林晚渾身濕透,冷得牙齒打顫,腦子卻異常清醒——不屬於她的記憶碎片瘋狂湧入:唐朝,長安,十六歲的貴女林晚,父親是朝中五品官員……還有這場彙集了長安大半貴胄子弟的曲江池遊船詩會。
她下意識地抬手去看手腕,那裡皮膚光滑,除了被冰冷河水泡得發白,什麼都冇有。剛纔那灼痛感,那赤色的印記,難道是溺水的幻覺?
“救小姐的是何人?”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急聲詢問周圍。
“冇看清,戴著麵具,放下人就潛入水中不見了。”船工回答。
林晚的目光掃過水麪,漣漪盪開,人影全無。那個聲音,那麵具下模糊的輪廓,還有手腕上那詭異的灼痛……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混亂的心緒裡激起更深的波瀾。她壓下翻騰的疑問,在丫鬟雲裳的攙扶下,裹緊披風,走向畫舫內室更換衣物。周圍貴女們投來的目光複雜,有關切,有好奇,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絲異樣。
回到林府,夜色已深。府邸不大,透著文官的清貴氣息。父親林正則早已等在正堂,眉頭緊鎖,見她無恙歸來才鬆了口氣。
“晚兒,今日受驚了。”林父年近五十,兩鬢微霜,麵容端肅中帶著疲憊,“可看清是何人相救?”
“未曾,那人戴著麵具,放下女兒便離開了。”林晚搖頭,手腕內側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麻癢感。她試探著問:“父親,近日朝中……可有什麼事?”
林父端起茶杯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頓,茶水泛起細微的漣漪。他放下杯子,聲音低沉:“無甚大事。你落水受寒,早些歇息吧,莫要多思。”
他的迴避,印證了林晚從原身記憶中感知到的不安。這位父親一向剛直,近來眉宇間的鬱色卻一日重過一日。
躺在陌生的雕花木床上,林晚毫無睡意。白天落水的冰冷窒息感,手腕那詭異的灼痛,父親強掩的憂色……這一切都指向某種未知的漩渦。她梳理著腦中關於這個唐朝的記憶碎片,法醫的職業習慣讓她本能地開始分析環境中的“異常信號”。
次日清晨,林晚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雲裳驚慌失措地衝進來,臉色慘白:“小姐!不好了!外麵……外麵來了好多官兵!”
林晚心頭猛地一沉,掀被下床。剛走到前院,就聽見一片甲冑碰撞的肅殺之聲。庭院裡站記了披甲執銳的禁軍,為首的是一個麵無表情的宦官,手中高舉一卷明黃帛書。
“聖旨下——林正則接旨!”
林正則已換上朝服,神情平靜得近乎肅穆,撩袍跪在冰冷的地磚上。林晚和府中所有仆役也被按著跪下。
宦官尖利的聲音刺破清晨的寂靜:“……查工部員外郎林正則,勾結外邦,私藏禁物,意圖不軌,證據確鑿!著即革職查辦,闔府收押,聽侯大理寺發落!欽此——”
勾結外邦?私藏禁物?意圖不軌?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林晚心上。
“臣,領旨謝恩。”林正則的聲音異常平靜,叩首下去。起身時,他深深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複雜,有痛惜,有愧疚,還有一絲決絕。
“父親!”林晚失聲喊道,試圖衝過去,卻被兩個如狼似虎的兵士死死按住雙臂。
“帶走!”宦官一揮手。
冰冷的鐵鏈鎖住了林正則的手腕,也鎖住了林府所有人的自由。府邸被粗暴地翻查,珍貴的書籍、字畫散落一地,花瓶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女眷們的哭泣聲和兵士粗魯的嗬斥聲混雜在一起。
林晚被推搡著塞進一輛四麵透風的囚車。車輪滾動,碾過長安清晨的青石板路。街道兩旁,早起的小販和行人紛紛躲避,投來或驚懼或麻木的目光。她透過木柵縫隙,看著這座昨日還繁華似錦的都城,此刻卻像一張冰冷的巨網將她罩住。
手腕內側,那昨夜被水浸透、被忽視的地方,在鐵鏈冰冷的摩擦下,再次傳來一陣清晰的、針紮般的灼痛感。林晚猛地低頭看去——光滑的皮膚下,一道赤色的、線條奇詭的火焰狀印記,正清晰地浮現出來,彷彿剛剛烙印上去,帶著微微的凸起。
不是幻覺!
囚車轆轆前行,駛向未知的黑暗。林晚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冰冷的鐵鏈,父親被押走的背影,手腕上這來曆不明、詭異浮現的火焰刺青……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巨大的陰謀。她是法醫林晚,她能勘破死亡留下的無聲證言。現在,她要用這雙手,在這殺機四伏的長安,撕開這汙衊的羅網,為父親,為林家,也為自已,爭出一條生路。她閉上眼,再睜開時,眸中所有的慌亂和迷茫已被一種沉靜的、近乎冷酷的銳利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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