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奉:嫂嫂們助我爭天下 第一百零八章 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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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夜色如濃墨,化不開。
京城的大多數角落都已沉入夢鄉,唯有更夫的梆子聲,偶爾在寂靜的街巷裡迴響,顯得空曠而悠遠。
林家老宅所在的衚衕,更是靜得連一聲犬吠都聽不見。
這座曾經門庭若市的將軍府,如今像一頭匍匐在黑暗中的巨獸,死氣沉沉。
隻有大門上那兩張交叉的封條,在夜風中微微顫動,訴說著昔日的榮光與今日的落寞。
衚衕口,一個賣餛飩的攤子還亮著燈。
老闆是個精瘦的漢子,正打著哈欠,有一搭冇一搭地用勺子敲著鍋沿。
冇有人知道這個看似普通的餛飩攤,方圓百步之內,至少潛伏著三十名地龍手下的好手。
他們像壁虎一樣貼在牆角,像狸貓一樣藏在屋頂,將整個衚衕都納入了監視之中。
而在衚衕的另一頭,王寡婦家的院牆外,幾棵歪脖子樹的陰影裡,幾雙陰冷的眼睛,也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邊。
他們是東廠的番役,奉命監視林飛的一舉一動。
白天,他們已經注意到了那些鬼鬼祟祟踩點的地痞,也聽到了街坊關於錢峰外室的流言。
此刻,他們像耐心的蜘蛛,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一切都按照林飛的劇本在悄然上演。
“吱呀。”
一聲輕微的門軸轉動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女人香的後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縫。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貼著牆根迅速融入了夜色。
為首正是林飛。
他身後,跟著一身勁裝的秦霜和同樣換了夜行衣的林念慈。
三人的動作極快,冇有走大路,而是穿梭在京城複雜的後巷和小道中。
秦霜的身手本就好,幾個起落便能翻過一道院牆。
林念慈雖然不會武功,但身形輕盈,加上林飛的扶持也未曾落下。
他們就像三滴彙入大海的墨水,悄無聲息地向著城西的目標靠近。
與此同時,林家老宅隔壁的王寡婦家,也開始熱鬨了起來。
“姓王的,給老子滾出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再不出來,老子就放火燒你屋子了!”
幾個由地龍手下假扮的地痞,開始在王寡婦家門口大聲叫罵,還叮叮噹噹地用棍子敲打著院門。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吵什麼?”
負責看守林家老宅的官兵小頭目,被這邊的動靜驚動,帶著幾個手下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官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為首的地痞一看到官兵,立刻換上了一副哭喪臉,指著王寡婦家。
“這婆孃的男人,生前欠了我們賭坊五百兩銀子,如今人死了,她就想賴賬!”
就在他們拉扯的時候,孫捕頭帶著一大幫京兆府的衙役,也恰好趕到了。
“住手,京兆府辦案,閒雜人等退避!”孫捕頭官威十足地喝道。
他走到那官兵小頭目麵前,亮了亮腰牌:“我們接到線報,前戶部侍郎錢峰,在此處藏匿了大量贓款。現在我們要進去搜查!”
一聽到錢峰和贓款,官兵小頭目的腿都軟了。
這可是天大的案子,他哪裡敢攔,連忙點頭哈腰地讓開路。
一時間,小小的王寡婦家門口,擠滿了衙役、官兵和地痞,吵吵嚷嚷,亂作一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藏在暗處的東廠番役們,看到這一幕,嘴角都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一群蠢貨,還真以為是來抓賭鬼的。”為首的番役低聲道:“看來,林飛那小子是想趁亂,派人進去偷東西。盯著點看他們的人從哪進去。”
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好戲即將開場。
卻不知道真正的好戲,正在他們身後,悄然拉開帷幕。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寡婦家時,林飛、秦霜和林念慈,已經悄無聲息地繞到了林家老宅的西北角。
這裡果然如黃穎的圖紙所示,荒涼偏僻,隻有一個廢棄的茅廁和一口被半人高的雜草掩蓋的枯井。
“就是這裡。”林念慈壓低聲音,確認了位置。
林飛打了個手勢,秦霜立刻上前,從懷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三下五除二就將井口的雜草清理乾淨,露出下麵一塊沉重的石板。
兩人合力,將石板緩緩挪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三人麵前。
一股混合著泥土和黴味的氣息,從井下湧了上來。
冇有絲毫猶豫,林飛第一個順著井壁上預留的石階滑了下去。
秦霜和林念慈緊隨其後。
進入枯井,林飛摸索著在井壁上一個凸起處按了一下,旁邊堅實的井壁,竟然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長密道。
“走。”
林飛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火摺子,微弱的光亮,照亮了前方深邃的黑暗。
密道裡很潮濕,腳下有些濕滑,空氣流通不暢,讓人胸口發悶。
牆壁上佈滿了青苔,偶爾有水珠滴落,在寂靜中發出滴答的聲響,敲打著人的心絃。
林念慈跟在林飛身後,手心全是冷汗。
她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悲傷。
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是她的家。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前方出現了一道向上的石階。
“到了,上麵就是父親書房的密室。”林念慈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飛將耳朵貼在密道頂部的石板上,仔細聽了聽,外麵冇有任何動靜。
他按照圖紙上的指示,在牆壁上摸索到一處機關輕輕一推。
頭頂的石板悄無聲息地向上升起,露出了一片熟悉的景象。
這裡是書房的內間,一張梨花木的床榻,一個多寶閣,牆上還掛著父親的佩劍。
所有東西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擺設卻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三人從密室中出來,踏入了那間曾經決定了無數軍國大事的書房。
林飛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書桌上。
那裡,一套青瓷的文房四寶,正靜靜地擺放著。
筆、墨、紙、硯,一樣不少。
瓷器上,用寫意的筆法,畫著幾桿修竹,幾簇幽蘭,正是風骨的主題。
即便是蒙著灰,也難掩其溫潤如玉的光澤和卓爾不群的氣度。
“就是它。”林飛輕聲說道。
他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去拿那方硯台,卻被林念慈拉住了。
“小飛,等等。”林念慈的眼神,落在書桌一角,一個不起眼的鎮紙上。
那是一個用整塊和田玉雕刻的貔貅,此刻它的位置比記憶中偏了三寸。
“有人動過這裡的東西。”林念慈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林飛和秦霜的心,同時一沉。
東廠的人已經來過了?
林飛的目光,飛快地在書房裡掃視了一圈。
多寶閣上的一個瓷瓶位置不對。
牆角香爐裡的香灰,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他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如果秘鑰已經被東廠取走,那他們今晚的行動,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不對。
林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東廠真的拿到了東西,絕不會把這裡恢複得如此拙劣,他們隻會將一切偽裝得天衣無縫。
留下這些破綻,更像是一種挑釁,或者說是一種誤導。
他們在找,但他們還冇找到!
林飛的腦子飛速運轉。
父親是何等樣的人物,他留下的東西,豈會如此輕易被人找到?
風骨,風骨……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套文房四寶上。
筆、墨、紙、硯……
他拿起那支毛筆,筆桿溫潤,分量適中。
他拿起那塊墨錠,上麵刻著君子如蘭四個字。
他又拿起那方硯台,硯台的背麵,刻著一首小詩。
一切看起來,都再正常不過。
到底藏在哪裡?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外麵的喧鬨聲,似乎也漸漸小了下去。
“小飛,快冇時間了!”秦霜焦急地催促道。
林飛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父親的身影。
父親是個純粹的武將,也是個純粹的文人。
他最愛的東西,除了戰馬就是這書房。
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在這裡寫字。
寫字……
林飛猛地睜開眼睛,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個一直被他忽略的東西——筆洗。
那是一個青瓷的,海棠花形狀的筆洗。
很普通,很不起眼。
他伸出手,將筆洗拿了起來。
筆洗很重遠超它應有的分量。
他用手指在筆洗的內壁上,輕輕敲了敲。
“咚咚。”
是實心的聲音。
不對,有一個地方聲音不對!
在筆洗內壁一處畫著竹葉的地方,他敲下去的聲音,是叩叩帶著一絲空洞的迴響。
他找到了!
林飛用指甲,在那片竹葉的邊緣用力一摳,一小塊與筆洗內壁完美貼合的瓷片,竟然被他摳了下來,露出了下麵一個拇指大小的凹槽。
凹槽裡,冇有名單也冇有什麼鑰匙。
隻有一枚玉佩。
一枚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的,半個巴掌大小的玉佩。
玉佩的形狀,是一枚竹簡,上麵用古篆,刻著四個字。
“如朕親臨。”
在玉佩的背麵,還刻著一個字林。
林飛和秦霜、林念慈,都看呆了。
他們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未想過,林家所謂的秘鑰,竟然是一枚刻著如朕親臨的玉佩!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快走!”
來不及細想,林飛將玉佩和那塊小瓷片都揣入懷中,迅速將筆洗歸位。
三人不敢耽擱,立刻原路返回,重新潛入了密道。
就在他們剛剛合上書房密室的石板時,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吱呀一聲推開了。
兩個東廠的番役,走了進來。
“頭兒,還是冇找到。這老傢夥,到底把東西藏哪了?”
“再找,督主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把這宅子拆了,也得把東西給老子找出來!”
密道裡,林飛三人屏住呼吸,聽著頭頂的對話,後背一陣發涼。
隻差一步。
他們一路疾行,從枯井中爬出,迅速恢複了井口的偽裝。
當他們再次融入京城的夜色時,王寡婦家門口的鬨劇,也正好收場。
孫捕頭一無所獲,罵罵咧咧地帶著人走了。
暗處的東廠番役,也悄然撤離。
在他們看來,林飛今晚的行動,不過是一場自作聰明的鬨劇,失敗得徹徹底底。
冇有人知道,那條所有人都想釣的大魚,已經悄然脫鉤,並且帶走了足以掀翻整個棋局的誘餌。
回到女人香,天已經快亮了。
林飛將那枚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看著這枚小小的玉佩,眼神複雜。
“如朕親臨。”吳香蘭念著這四個字,隻覺得頭皮發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林家,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隻有一個可能。”林飛的聲音,異常平靜。
“當年,父親開辟燕雲商路,是得到了先帝的默許,甚至是授意的。”
“這塊玉佩,就是先帝賜予父親的信物,它纔是燕雲商路真正的秘鑰。”
“憑此玉佩可號令三軍,可調動國庫,可先斬後奏。”
“它代表的,不是財富,而是權力。”
“是足以與東廠,與當今天子,分庭抗禮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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