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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明:手持AK教崇禎做皇帝 第97章 少年不識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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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張府。

張家玉的閨房,不對,是書房裡,亮著一豆油燈。

他正貓著腰,鬼鬼祟祟地往一個小包袱裡塞東西。

一本《論語》,嗯,聖人之言,必不可少!

一疊宣紙,一方硯台,一支他最心愛的狼毫筆……

呃,好像有點沉。

再塞兩塊桂花糕,路上餓了吃。

完美!

嘿嘿,此去經年,待小爺學成那絕世神功……

不對,是經世濟民之學,定要名震天下,衣錦還鄉!

少年人熱血上湧,一想到白天那個大叔故作高深的模樣,還有那句“紙上談兵”,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哼!什麼水能煮王八,小爺非得讓你瞧瞧,水也能煮蛟龍!”

他娘還在隔壁屋裡做女紅,時不時傳來幾聲咳嗽。

張家玉心裡有點發酸,萬一明日娘看到他留的信,知道他跑了,肯定要哭鼻子。

可轉念一想,大丈夫當誌在四方!

豈能日日廝守於慈母膝下,做那嗷嗷待哺的雛鳥?

為了天下蒼生,為了……為了不被那個大叔看扁!

他一咬牙,背起小包袱,踮著腳尖溜到後院牆根。

嘿咻!

他手腳並用,猴子似的往牆上爬。

“哎喲!”

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

“誰?!”

隔壁屋裡,他孃的聲音帶著一絲警覺。

張家玉大驚失色,魂都快飛了,急中生智,壓著嗓子“喵嗚——”叫了一聲,然後連滾帶爬地從牆角邊的狗洞……

不,是破損處,鑽了出去。

呼……好險!

張家玉癱坐在地,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旋即又得意起來:“嘿,小爺果然機智過人!”

卯時,城西渡口。

晨霧尚未散儘,江麵上水汽氤氳。

朱啟明一行人早已等候多時。

王大力扛著他的大斧頭,打了個哈欠。

“來了來了!那小子來了!”

王大力眼尖,指著遠處一個跌跌撞撞跑來的身影。

隻見張家玉衣衫不整,頭發亂糟糟,臉上還蹭了幾道黑灰,背著個歪歪扭扭的小包袱,氣喘籲籲地奔過來,活像剛從哪個耗子洞裡鑽出來。

“噗嗤!”王翠娥第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說小神童,你這是……昨晚跟哪家小娘子私會,被人家相公追著打了一宿啊?”

王大力也咧著大嘴,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看這狼狽樣,怕不是鑽了狗洞才跑出來的吧?”

就連一向嚴肅的陳默,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張家玉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又羞又惱,偏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他狠狠瞪了王大力和王翠娥一眼,哼!笑吧笑吧!等小爺將來封侯拜相,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朱啟明倒是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上船。”

船,順流而下,向著順德的方向駛去。

張家玉第一次坐這麼大的船,興奮得像隻剛出籠的小鳥。

嗯,他本來就是個孩子。

他一會兒跑到船頭指點江山,

一會兒又湊到船尾去看那翻滾的浪花。

“哇!大叔你看!那邊的房子好氣派!肯定是大戶人家!”

“咦?大力哥,那是什麼鳥?怎麼叫聲這麼難聽?”

“翠娥姐姐,你這刀好漂亮啊!能不能借我看看?”

話匣子一開啟,那少年意氣、揮斥方遒的架勢,如同開了閘的洪流,裹挾著他那些或驚人或稚嫩的“高見”奔湧而出,滔滔不絕。

朱啟明一行人,除了陳默偶爾皺眉應付幾句,其他人基本都把他當空氣。

王大力嫌他聒噪,直接找了個角落呼呼大睡。

王翠娥則被他纏得不耐煩,直接抽出腰刀在他麵前晃了晃,嚇得他立馬閉了嘴,乖乖躲到朱啟明身邊。

這興奮勁兒沒能持續多久。

船行漸遠,江波漸湧。

張家玉隻覺得腳下甲板晃悠得越來越厲害,肚子裡剛吃下去的幾塊桂花糕也開始翻江倒海。

起初他還強撐著,小臉卻漸漸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呃……”

他捂著嘴,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腳步虛浮地往船舷邊挪。

“喂,小神童,你怎麼了?臉白得跟紙似的。”王翠娥眼尖,發現他的不對勁,帶著幾分戲謔問道。

張家玉剛想嘴硬回一句“沒事”,可話未出口,一股酸水猛地湧上喉嚨。

“嘔——!”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撲到船舷邊,對著江麵大吐特吐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狼狽不堪。

“哈哈哈!活該!讓你小子蹦躂!”

王大力被吵醒,看到這一幕,幸災樂禍地大笑。

王翠娥皺著眉,嫌棄地撇了撇嘴:“嘖,嬌氣包!”

話雖如此,她還是從隨身的包袱裡翻出個水囊,沒好氣地塞過去:

“喏,漱漱口!彆臟了船!”

又隨手扔給他一塊乾淨的粗布帕子,

“擦擦臉,醜死了!”

張家玉吐得天昏地暗,渾身發軟,連鬥嘴的力氣都沒了,隻能接過水囊和帕子,一邊漱口擦臉,一邊虛弱地靠在船舷上哼哼唧唧。

王翠娥看他那副可憐樣,雖然臉上還是嫌棄,倒也沒再走開,抱著胳膊站在一旁。

船行途中,經過一處小碼頭。

張家玉蔫蔫地抬起頭,又看到了類似東莞碼頭的一幕——幾個衣衫襤褸的苦力,正被監工用鞭子抽打著搬運貨物。

他的笑容早已消失,連哼唧都停了,隻是呆呆地看著。

腦海中,昨日東莞碼頭那個被打得哭天搶地的苦力,朱啟明那句冰冷的“紙上談兵,救不了捱打挨餓的民”,再次清晰地浮現。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那本硬邦邦的《論語》。

可書上,沒寫該怎麼做。

也沒寫,為什麼會這樣。

朱啟明走到他身邊:

"小鬼,書上不會寫這些的!"

平靜的聲音讓張家玉猛地抬頭!

一種莫名的、沉重的情緒壓在他心頭,懷裡的聖賢書,突然變得有些滾燙,又有些冰涼。

他默默地將臉埋進王翠娥給的帕子裡,不再說話。

船抵順德,朱啟明一行人棄舟登岸。

順德縣城,比起廣州的繁華喧囂,少了幾分煙火氣,多了幾分文雅。

街道兩旁多是青磚黛瓦的院落,偶有幾處高門大戶,也透著一股書香門第的低調。

隻是,細看之下,便會發現不少院牆斑駁,門楣也略顯陳舊,難掩衰敗之氣。

朱啟明向路人稍作打聽,便知陳邦彥家境貧寒,住在城西破落處。

一行人徑直往城西走去。

越往西走,房屋越是低矮破舊。

在一處幾乎快要倒塌的院牆外,朱啟明停下了腳步。

院門虛掩著,裡麵隱約傳來陣陣嗬斥聲、辱罵聲,還夾雜著女人的哭泣聲和男人的低吼。

“……陳邦彥!你個讀死書的窮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再不還錢,老子今天就拆了你這破屋子!”

“……嗚嗚嗚……求求你們了,再寬限幾天吧……我家相公他……”

“寬限?老子寬限你,誰他孃的寬限老子?!沒錢還,就把你賣窯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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