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手持AK教崇禎做皇帝 第244章 皇太極:乾了這杯老血
盛京的夜,凜冽刺骨!
汗宮清寧宮內的地龍燒得滾燙,卻似乎驅不散皇太極眉宇間那縷深重的寒氣和疲憊。
他放下手中一份來自南方的密報——這是數日前由快馬遞送,穿越風雪才送至他案頭的。
上麵簡略寫著“明國皇帝(朱由檢)近日常臨武英殿,與閣臣議商工之事”——
他嘴角微揚,冷冷一笑。
“商工?朱由檢,你終究還是走上了你兄長的老路,沉迷於奇技淫巧?”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
自北京城下那場恍如隔世的慘敗歸來,已三月有餘。
在他的認知裡,明朝的皇帝依然是那個他曾經研究過的、性格急躁卻缺乏決斷的崇禎帝朱由檢。
這三個月,對他而言,漫長得如同三十年。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那段不堪回首、卻又必須直麵的人生至暗時刻。
他彷彿又感受到被鼇拜架著狂奔時,冷風如刀割過臉龐的痛楚;
聽到身後震耳欲聾的炮火和士兵臨死的哀嚎;
更清晰地記得,當聽到莽古爾泰那個蠢貨被生擒的訊息時,自己那悲愴與狂喜交織的癲狂狀態……
逃回沈陽時,他已是強弩之末,心中的屈辱、憤怒、恐懼以及對未來的絕望瞬間擊垮了他,咳血、高燒、臥床不起,整整一個月,他在鬼門關前徘徊。
意識稍微清醒,巨大的危機感便如山般壓來,讓他喘不過氣。
威信掃地,強敵環伺:代善、濟爾哈朗蠢蠢欲動,還有一個強大的明朝虎視眈眈。
他必須掙紮起來!
於是,在病榻上,他運籌帷幄,以“整肅軍紀、凝聚力量”為名,用最快、最狠辣的手段,借著莽古爾泰被俘的“東風”,聯合代善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群龍無首的正藍旗拆分、吞並。
這是他病中下的最險、也最必要的一步棋。
範文程、索尼等人穿梭執行,他則在幕後操控,每一次決策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身體稍有好轉,那個噩夢般的疑問就日夜啃噬著他:朱由檢到底怎麼了?
那根本不是他認知中的明朝皇帝!
這種未知帶來的恐懼遠超戰敗本身。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不惜一切地搜尋一切關於朱由檢過去和現在的資訊,試圖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種行為在旁人看來荒誕偏執,但對他而言,是找到對手破綻的唯一希望。
意識到短期內無法正麵抗衡明朝,尤其是那恐怖的新軍後,他將目光投向了外部。
他想到了騷擾明朝沿海的倭寇,想到了與明朝若即若朝鮮。
通過朝鮮的渠道以及一些海上商人,他小心翼翼地開始嘗試接觸倭國方麵的人。
這個過程緩慢而隱秘,直到最近才終於有了突破性進展。
“咳咳……”一陣冷風從窗隙鑽入,引得皇太極又是一陣輕咳。
他從漫長的回憶中掙脫出來,眼神重新變得淩厲而冰冷。
過去的三個月,是掙紮求存、舔舐傷口的三個月。
而現在,他這隻病虎,終於勉強穩住了傷勢,磨利了爪牙,開始思考下一次撲擊的方向,哪怕是在陰影中。
腳步聲在殿外響起,心腹謀士範文程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恭敬行禮。
“大汗,夜已深,您該歇息了。”範文程看著皇太極依舊不佳的氣色,擔憂地勸慰道。
“無妨。”皇太極擺擺手,直接問道:“倭人那邊,有新的訊息嗎?”
範文程壓低了聲音:“回大汗,對馬島宗氏派來的使者,已秘密抵達,安置在城外。他們表示,願意牽線搭橋,並對我大金的貂皮、人參甚感興趣,也……也探聽我軍與明軍交戰的具體情況,尤其是火器之事。”
皇太極眼中精光一閃:“果然是一群豺狼,聞到腥味就想來分一杯羹。告訴他們,皮毛人參都好說。但火器之事,讓他們派真正能做主的人來談!至於合作……”
他沉吟片刻,陰惻惻道:“告訴他們,本王對‘共擾明海’很有興趣。讓他們先在朝鮮那邊,給東江鎮找點麻煩,展示一下他們的‘誠意’。”
“嗻。”範文程記下,隨即臉上也浮現出與皇太極相似的深深困惑,又道:“大汗,南朝那邊,我們的人還在繼續查,但關於那個‘朱啟明’,依舊是迷霧重重。此人就彷彿是憑空冒出來的,過往經曆、師承淵源,完全查不到一絲痕跡。其用兵、理政之手段,迥異於常人,突兀異常,實在匪夷所思……”
皇太極的手指輕叩暖爐,眉頭鎖得更緊:“憑空冒出?這世上豈有真正無根無源之人?越是查不到,越說明其來曆非凡,或者……其背後掩蓋的真相極其驚人!”
他越發煩躁和不安。
“繼續加派人手,不要隻盯著北京,江南、甚至南洋,都給朕去查!朕不信他能瞞得天衣無縫!”
“嗻!”範文程躬身應命,“奴才這就去辦。”
就在這時,一名貼身侍衛在門外低聲急報:“大汗,鑲黃旗索尼有緊急軍情求見!”
皇太極與範文程對視一眼,深夜急報,絕非小事。
“宣!”
索尼快步而入,一臉的困惑和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利落地行禮,略顯遲疑:
“大汗,我們安插在明國京師的釘子,冒死傳回了兩條訊息。其一,明帝似乎正在全力追查一個名叫‘班安德’的泰西傳教士,動靜極大,東廠、錦衣衛儘出,據傳此人與白蓮教或有勾結。”
皇太極眉頭微皺:“班安德?白蓮教?明廷為何對此人如此緊張?”
他本能地覺得這背後不簡單。
“奴纔等也在探查。但更詭異、更駭人的是第二條訊息……”
索尼的聲音壓得更低,甚至帶上了一絲恐懼,
“訊息稱,就在大半個月前,崇禎皇帝朱由檢已正式下詔,公告太廟天地,以‘德纔不彰,國事維艱’為由,禪位於其兄‘朱由校’!”
“禪位?朱由校?”
皇太極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冷笑,
“朱由校?那個死了三年的天啟皇帝?朱由檢是失心瘋了不成,還是想學宋徽宗?弄個虛位來……”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索尼抬起頭,艱難補充道:
“大汗……問題就在於,那個接替朱由檢,坐上龍庭的人……他,他叫朱啟明。”
“……”皇太極的瞳孔猛地收縮。
索尼艱難地吞嚥了一下,丟擲重磅炸彈:“明朝官方對外宣稱,乃至禪位詔書上,都言及天啟皇帝‘福澤深厚,潛龍在淵,曆劫而歸’。而如今高踞禦座、發號施令之人……其容貌、其年齡……與已故的天啟帝朱由校,一般無二!
那個在昌平、在順義,指揮新軍大敗我八旗精銳的‘朱啟明’……根本就是,就是……死而複生的天啟皇帝朱由校!
‘朱啟明’之名,恐怕隻是他初現時所用的化名,如今已棄之不用了!”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清寧宮。
皇太極臉上的肌肉一點點僵硬、石化。
他的大腦在瘋狂地拒絕和處理這個資訊。
死了三年的人……複活了?
那個在北京城下如同噩夢一樣擊敗他的“朱啟明”……
是朱由校?
那個隻會做木工、被他們大金上下暗自嘲笑的“匠人皇帝”?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
所有的碎片在這一刻以一種無比驚悚的方式拚接了起來!
為什麼這支明軍彷彿從天而降,前所未見!
為什麼其火器如此犀利,戰法如此迥異!
一個“死過”一次、有充足時間秘密籌備、且原本就對手工匠藝極感興趣的皇帝,完全可能做到!
為什麼查不到“朱啟明”的任何過往!
因為此人根本不存在!
為什麼對手對他、對八旗的戰法似乎有種徹骨的恨意和瞭解!
如果是來複仇的朱由校,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是在和一個從墳墓裡爬出來的複仇幽靈作戰!
他輸給的,不是哪個隱世奇人,也不是朱由檢突然開了竅,而是那個他和大金所有人都以為早已是曆史塵埃的、死了三年的天啟皇帝!
“嗬……嗬……”
皇太極的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怪響。
一股涼氣從他腳底直衝天靈蓋!
荒謬!屈辱!恐懼!瞬間將他吞噬。
“呃啊——!”
他猛地捂住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席捲全身!
三個月前敗逃時的內傷鬱結,加上此刻這足以摧毀任何人理智的恐怖真相,化作一股腥甜,猛地衝上喉頭!
“哇——!”
一口老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濺落在身前的地毯上,宛如潑墨般刺眼!
“大汗!!”
“快傳太醫!”
範文程和索尼嚇得魂飛魄散,慌忙衝上前,合力攙扶住仰麵就倒的皇太極。
皇太極麵如金紙,身體在兩人臂彎裡不住地顫抖,眼神渙散,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恐懼。
他死死抓住範文程的衣袖,指節發白,嘴唇哆嗦:
“朱由校!咳咳……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噗——!”
又一口鮮血咳出,他兩眼一黑,徹底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