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手持AK教崇禎做皇帝 第326章 流放濟州島
這一聲「且慢」,石破天驚,瞬間將勤政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隻見一位須發皆白、身著陳舊一品朝服的老臣,猛地從班列中站出,正是被樸仁勇頂替掉的前領議政——金鎏!
他年事已高,原本在朝堂上已逐漸沉寂,此刻卻挺直了佝僂的腰背,渾濁的老眼中燃燒著屈辱與憤懣的火焰。
他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麵色複雜的樸仁勇,隨即厲目直射端坐一旁的曹變蛟,最後落在禦座上麵無血色的李倧身上。
「王上!老臣有本奏!」金鎏聲音嘶啞,字字如刀,「天朝救我朝鮮於水火,此恩同再造,臣等感激涕零,縱肝腦塗地亦難報萬一!然——」
「王上!金自點等人縱然有罪,亦是我朝鮮之臣!當由我王上聖裁,依我朝鮮律**處!天朝雖為父母之邦,焉能越俎代庖,持節擅殺,行此族誅酷烈之事?這豈是仁義之道?這與建虜暴行何異?!」
他深吸一口氣,怒目圓睜,說出了那句石破天驚的話:「爾等此舉,名為襄助,實同吞並!擢升罷黜儘出爾手,生殺予奪皆由爾心!這不是狼子野心,又是什麼?!王上!諸君!這是前門拒虎,後門進狼啊!」
「嘶——!」殿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之聲!所有朝鮮大臣全都嚇得魂飛魄散!
李倧更是驚怒交加,猛地站起:「金鎏!你放肆!住口!」
他臉色煞白,深知金鎏此言一出,若天將震怒,整個朝鮮王室都可能被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必須立刻表明態度!
「狂悖之徒!安敢汙衊聖聽,誹謗天將?!天朝陛下乾坤獨斷,乃為拯我朝鮮於覆亡,整飭我朝綱於傾頹!你……你竟敢以怨報德,出此大逆不道之言?!還不速速向曹將軍請罪!」
李倧的嗬斥如同點燃了引線,以新任領議政樸仁勇為首,一大群急於撇清關係、表露忠心的朝鮮大臣已紛紛跳了出來,指著金鎏破口大罵:
「金鎏!你老糊塗了!竟敢質疑天子詔令!」
「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嗎?!其心可誅!」
「以下犯上,汙衊天朝,罪該萬死!」
殿內斥責之聲不絕於耳,彷彿金鎏成了十惡不赦的國賊。
然而,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卻未等來曹變蛟的雷霆之怒。
曹變蛟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是怒。
金鎏頓時麵子有點掛不住了,尷尬得腳趾能摳出個金鎏大殿來。
不是……上將,能不能配合一下?
成全了老夫這不畏強權,血濺金殿的忠烈之名!
你……倒是開口說話啊,彆就那樣坐那裡不動啊!
曹變蛟心頭冷哼一聲,淡淡一笑。
「金議政——哦,前議政。」他刻意糾正了稱呼,目光平靜地看向金鎏,「你說完了?」
金鎏被他這平靜的態度弄得手足無措,乾脆梗著脖子道:「說完了!將軍若覺老臣之言逆耳,大可將在下一並拿下!但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好,既然你講道理,本將便與你論一論這道理。」
曹變蛟霍地一聲站了起來,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控訴!若非本將親身經曆,幾乎要被你這忠臣義士的模樣給唬住了。"
他緩緩走到金鎏麵前,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你說本將『狼子野心』?說天朝『實同吞並』?"
曹變蛟的聲音陡然拔高,把金鎏嚇得一哆嗦,
「本將問你!一月之前,建虜代善兵臨城下,屠戮你子民如豬狗,淩遲你百姓於陣前時,你在何處?!你的『朝鮮律法』在何處?!你的『仁義之道』又在何處?!」
「那時,你口中這『狼子野心』的天兵,正在血戰,在為你朝鮮守國門!你口中這『實同吞並』的天朝將士,正在用性命,為你等殺出一條生路!」
曹變蛟聲色俱厲,毫不留情,
「若非天朝雷霆手段,爾等此刻早已是代善刀下之鬼,階下之囚!宗廟傾覆,社稷成灰!還容得你在此高談闊論,狺狺狂吠,大放厥詞?!」
這一連串的質問,如同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扇在金鎏臉上,也扇在所有心懷怨懟的朝鮮大臣心上。
金鎏臉嘴唇哆嗦,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道理」在冰冷的現實麵前如此蒼白無力。
曹變蛟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
「你口口聲聲『朝鮮律法』,『由王上聖裁』。好!本將再問你!當金自點等人在此大殿之上,公然勸諫王上背棄大明,投降建虜之時,你的『朝鮮律法』為何不將他們明正典刑?!你的『忠義』為何不跳出來,請王上斬了這些亂臣賊子?!」
他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群臣,冷笑道:「若非陛下明察萬裡,下此嚴旨,爾等朝堂,至今仍是忠奸不分,蛇鼠一窩!待到城破之日,這滿殿袞袞諸公,有幾個能如樸議政般,寧死不降?!隻怕多半是隨了你金議政今日之願,跪迎代善入主景福宮了吧!」
「你……你血口噴人!」金鎏氣得渾身發抖,卻無力辯駁。
「血口噴人?」曹變蛟嗤笑一聲,「爾等怯於公戰,勇於內訌。對外虜搖尾乞憐尚覺有理,對救命恩人稍加約束便覺受辱。此等行徑,非愚即壞!本將看你,是又愚又壞!」
金鎏踉蹌後退一步,這……一介粗鄙武夫,竟有如此利嘴!
他臉色煞白,胸口劇烈起伏。
他環顧四周,看到的儘是同僚們躲閃、畏懼乃至幸災樂禍的目光,王上李倧更是扭過頭去,避開他的視線。
他知道,他完了。
曹變蛟冷笑一聲,重新坐了下來,語氣恢複平靜。
「天朝行事,光明磊落。救你,是父母之邦的情義;整肅你,是上國宗主的權責。若非心存仁義,何必勞師遠征?直接坐視你被建虜吞並,再興兵收複,名正言順設郡立縣,豈不更符合你口中那套『狼子野心』的邏輯?」
「金鎏,你不僅迂腐昏聵,更是目光短淺,不識好歹!你今日所言所行,非但不是忠君愛國,實乃是禍國殃民,要將朝鮮最後一點複興之機都徹底斷送!愚不可及!」
曹變蛟不再看他,彷彿剛才隻是隨手拍飛了一隻嗡嗡叫的蒼蠅。
他目光掃過戰栗的群臣,心中已有決斷。
陛下賜他臨機專斷之權,旨在穩定朝鮮,而非一味殺戮。
此老臣迂腐可恨,殺之易如反掌,卻難免讓朝鮮士林物傷其類,不如……
他轉向殿中肅立的甲士,沉聲道:「還等什麼?將金自點一乾叛國逆臣,押赴市曹,明正典刑!」
「遵命!」
甲士們再無遲疑,粗暴地拖起癱軟在地的金自點等人,在一片淒厲的求饒與哭嚎聲中,將其拖出了大殿。
金鎏望著金自點被拖走的背影,聽著那漸漸遠去的絕望哭嚎,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癱倒在地,放聲痛哭。
殿內一片死寂,唯有金鎏絕望的哭聲回蕩。
李倧閉上雙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不知是為金自點,還是為即將步其後塵的金鎏。
樸仁勇等人低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所有人都以為,接下來就該輪到金鎏了。
然而,曹變蛟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大感意外:
「金鎏。」
痛哭中的金鎏猛地抬頭,等待著最終的判決。
「爾身為前國相,不思匡扶君國,反於大殿之上,狂言犯上,誹謗天聽,動搖藩本。依律,本當與金自點同罪,夷其三族。」
他話語一頓,看著金鎏眼中最後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然,」曹變蛟話鋒一轉,「念爾年老昏聵,言語無狀,且昔日隨駕護主,尚有尺寸之功。本將秉承陛下仁德好生之念,特法外開恩。」
「著,即日褫奪金鎏一切官身爵祿,流放濟州島,於皇家馬場效力,專司牧馬事宜,非詔不得離島。爾之家族,暫不追究,以觀後效。」
去濟州島……養馬?!
這道由曹變蛟當庭做出的判決,再次讓所有朝鮮大臣瞠目結舌。
讓一位曾位極人臣的領議政,去荒島之上做個馬夫?!
而且,這竟是曹變蛟自己的決斷,並非皇帝密旨!
金鎏本人也愣住了,臉上的淚痕尚未乾涸,表情變幻不定。
他本以為必死無疑,甚至可能牽連家族,卻沒想到……
竟是這樣一個結局。
養馬……嗬嗬……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