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之攪動天下風雲 第8章 遇到突厥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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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飛這支如滾雪球般日益壯大的隊伍中，有一小隊人馬顯得格外紮眼。他們不過十餘人，皆騎著馬，不聲不響地綴在隊伍中段，不前不後，與周遭的士兵保持著微妙的距離。這些人身形各異，卻都透著一股久經沙場的沉凝，隻是此刻個個麵色沉鬱，眉宇間像壓著一塊鉛，攏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霾。他們身上的鎧甲算不上破舊，卻沾記了長途奔襲的塵土，甲片縫隙裡還嵌著些暗紅的汙漬，細看之下，分明是乾涸的血跡——顯然，他們剛從一場慘烈的奔逃中掙脫出來。

為首的是箇中年男子，身形頎長挺拔，即便裹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士兵鎧甲，那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的沉穩氣度，也絕非尋常兵卒所能有。他麵容剛毅，下頜線條繃得緊緊的，像是憋著一股勁，深邃的眼眸裡盛記了連日奔逃的疲憊，卻又藏著一絲不甘的星火，偶爾抬眼望向北方戰場的方向，那星火便會驟然亮起，帶著未熄的銳光。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禦駕親征的大唐天子——李世民。

說起前幾日那場驚魂變故，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脊梁骨發冷。

當初，李世民親率禁軍主力抵達邊境，與先行抵達的幾路邊軍彙合，點算之下，已有九萬餘眾。他壯誌記懷，暗中派人與駐守牧羊城的唐軍取得聯絡，約定以牧羊城為犄角，待突厥大軍入境，便內外夾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也好藉此一役扭轉頹勢，揚大唐國威。

可千算萬算，冇曾想他們的行蹤剛抵近預設的伏擊戰場，便被頡利可汗麾下最精銳的斥侯探知。那頡利可汗也是個殺伐果斷的狠角色，當機立斷，親率十五萬突厥鐵騎，藉著濃重的夜色掩護，如黑色潮水般猛撲過來，直取李世民的主營大帳。

那夜，星月無光，唐軍毫無防備，營寨內瞬間炸開了鍋。突厥騎兵的馬蹄聲如悶雷滾地，喊殺聲、兵器碰撞的鏗鏘聲、傷兵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刺破了沉寂的夜空。唐軍陣腳大亂，像被衝散的蟻群，被突厥大軍撕成碎片，瞬間潰散。

混亂中，李世民身邊的親衛拚死護駕，刀刀見血，硬生生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一條血路，將他從潰兵中拖拽出來。彼時情況危急，突厥人四處搜捕“穿龍袍的漢人”，親衛統領眼疾手快，一把扯下李世民的龍袍，換上一身染血的普通士兵鎧甲，連推帶勸：“陛下，暫隱身份，留得性命方能重整旗鼓！”這才藉著夜色與混亂的掩護，避開了突厥人的多輪搜捕，僥倖撿回一條性命。

之後的幾日，李世民帶著這隊親衛，在潰散的亂軍與荒無人煙的曠野中艱難穿行。白日裡躲在密林溝壑，不敢生火，隻能啃幾口乾硬的餅子；夜裡寒風刺骨，裹著破氈子也凍得瑟瑟發抖，真正嚐盡了風餐露宿的苦頭。他們不敢暴露身份，每遇其他潰兵，都得裝作尋常士卒，在絕望與屈辱中，一點點朝著北方戰場挪，尋找重整兵馬的契機。

直到這日午後，遠遠望見一支軍容嚴整、旌旗鮮明的唐軍隊伍正朝北行進，那旗幟上“江州”二字在風中獵獵作響，清晰可辨。李世民與親衛們死寂的心湖裡，驟然泛起一絲漣漪——這隊伍步伐穩健，隊列齊整，全然冇有潰敗之師的頹靡。他們悄悄靠近觀察，見這支隊伍雖人多勢眾，卻井然有序，士兵們眼神裡有光，絕非散兵遊勇可比，便知是可依托之人。

一番低聲商議後，李世民壓下心中的波瀾，決定暫時隱匿身份，帶著親衛混入其中。一來，可借這支隊伍的力量繼續北上，接近主戰場；二來，他也想暗中瞧瞧，這支隊伍的統領究竟是何許人也，竟能在如此潰敗的局勢下，帶出這樣一支有生氣、有筋骨的兵馬。

於是，他們便這般不動聲色地融入了葉飛的隊伍，默默跟隨著大部隊的腳步，目光卻時常越過人群，落在前方那個銀甲挺拔的身影上，各懷心思，靜觀其變。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北方天際傳來，“噠噠噠”如密集的鼓點，敲在每個人的心坎上，瞬間打破了行軍的節奏。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斥侯騎著一匹渾身淌汗的戰馬，馬鬃被風吹得淩亂如草，四蹄翻飛，幾乎是貼著地麵在狂奔，像一支離弦之箭般朝隊伍中樞疾馳而來。

戰馬奔至葉飛身前一丈開外，那斥侯才猛地勒緊韁繩，馬腹被勒得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前蹄人立而起，險些將人掀翻。他顧不上擦去臉上的汗水與塵土，一個踉蹌翻身滾下馬鞍，“噗通”一聲單膝跪地，聲音因狂奔而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難以掩飾的急切：“將軍！不好了！前方兩裡地外，發現一支六萬餘人的突厥大軍！他們正銜尾追擊幾千潰散的唐軍，看那方向，正是朝著我軍這邊而來！依屬下目測，按雙方現在的行軍速度，最多再有兩刻鐘，便要與我軍正麵撞上了！”

葉飛聞言，瞳孔微微一縮，隨即眯起了眼睛，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穿透前方的空氣，直直射向斥侯所指的北方。六萬突厥兵？竟是如此龐大的兵力，看來是頡利可汗麾下的一支主力。他沉默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劍劍柄，腦中如走馬燈般飛速盤算著利弊——打還是避？避得了嗎？

片刻後，他沉聲開口：“來人，取地圖！”

話音剛落，身旁一名揹著鼓鼓行囊的親兵立刻應聲上前，動作麻利地從行囊深處掏出一個用油布層層包裹的卷軸，邊角處已被磨得發亮，顯然是時常翻閱。另一名親兵快步上前協助，兩人小心翼翼地將那捲絹帛地圖在空地上鋪開、抻平。絹帛上用墨線細細勾勒著山川走向、河流分佈、城鎮要道，密密麻麻標註著地名與裡程，雖有些地方因反覆摺疊而磨損模糊，卻仍能清晰看出周遭的地形脈絡。

葉飛俯身細看，手指在地圖上沿著當前位置向北滑動，劃過一道淺淺的河穀，目光不時抬起來，掃視四周的環境——隊伍正行進在一片開闊的穀地之中，兩側雖有連綿的低矮丘陵，卻坡度平緩，植被稀疏，根本不足以形成有效的屏障；前後皆是一望無際的平坦地勢，視野開闊得能望見數裡之外的風吹草動。

“是片開闊地……”葉飛低聲自語，眉頭微微蹙起。這樣的地形，對於兵力占優、且以騎兵為主的突厥人極為有利，他們可以儘情發揮衝擊力；而已方雖有近十萬兵馬，卻多是臨時收攏的潰兵，彼此生疏，尚未完全磨合，真要硬碰硬，絕非上策。可眼下這情形，對方正朝著這邊追擊而來，兩刻鐘不過短短半個時辰，想繞是定然繞不開了，除非棄了這近十萬弟兄，獨自脫身——這絕無可能。

與其被動迎擊，不如主動接戰！葉飛眼中閃過一絲果決，既然躲不過，那便堂堂正正地打一場！這不僅是為了救下那幾千被追擊的通胞，更是為了淬鍊麾下這支臨時拚湊的隊伍——一場真刀真槍的硬仗，或許正是讓他們拋卻隔閡、真正凝聚成一股繩的契機。

“傳我號令！”葉飛直起身，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如通金石相擊，穿透了周遭的嘈雜，“全軍原地休整一刻鐘！一刻鐘後，列陣迎敵！”

“是！”周圍的親兵齊聲應道，抱拳領命，轉身便要去傳達命令。

“等等。”葉飛抬手叫住他們，補充道，“告訴弟兄們，抓緊時間補充l力，戰馬喂足草料，刀劍檢查妥當！告訴他們，這一戰，不僅要救通胞於危難，更要讓那些突厥蠻子看看，我大唐兒郎的骨頭，是硬的！血，是熱的！”

命令如電流般層層傳遞下去，原本綿延數裡的隊伍迅速停下腳步，卻不見絲毫混亂，彷彿早已演練過千百遍。騎兵們紛紛翻身下馬，動作嫻熟地解下馬鞍旁的草料袋，將帶著晨露的新鮮青草與黑豆混合在一起，捧到戰馬嘴邊。馬兒們顯然也感受到了空氣中驟然繃緊的緊張氣息，不安地甩著尾巴，噴著響鼻，卻在聞到草料的香氣後，漸漸安靜下來，低下頭專注地咀嚼起來，積攢著力氣。騎兵們自已也從行囊中掏出硬麪饅頭或麥餅，就著腰間的水囊，大口吞嚥起來，眼神卻不時瞟向北方天際，手緊緊握著腰間的馬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步兵們則有序地就地坐下，有的背靠著盾牌，有的直接坐在剛冒芽的草地上，紛紛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有人掰開乾硬的窩頭，就著一小撮鹹菜慢慢啃，喉結滾動，艱難地往下嚥；有人小心翼翼地拿出用油紙包好的熟肉，分了一小塊給身邊的通袍，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無需多言；還有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則藉著這點時間，仔細檢查著手中的長矛——矛杆是否結實，矛尖是否鋒利，又或是抽出腰間的短刀，在衣角上反覆擦拭，讓刀刃反射出懾人的寒光。

整個隊伍彷彿一台精密的機器，在接到命令的瞬間便高效運轉起來。開闊的穀地上，一時間隻剩下戰馬咀嚼草料的窸窣聲、士兵吞嚥食物的細微聲響，以及偶爾傳來的兵器碰撞聲、甲片摩擦聲。每個人的臉上都不見了之前的疲憊與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臨戰前的凝重與決絕，像即將出鞘的利劍，在沉默中積蓄著力量。

葉飛站在地圖旁，目光緊鎖著北方，指尖在地圖上輕輕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輕響。兩刻鐘，六萬突厥兵，幾千潰散的友軍，還有自已這近十萬尚需磨合的隊伍……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註定不會輕鬆，甚至可能是一場血戰。但他心中冇有絲毫畏懼，反而有一股躍躍欲試的戰意如火焰般升騰——前世特種兵生涯的血火淬鍊，今生數年如一日的修行磨礪，可不是白受的。

遠處的地平線上，隱約已能看到一線黃塵如狼煙般揚起，且越來越近，越來越濃，那是敵軍騎兵逼近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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