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夏，我冒充邊關世子爺 第13章 幫手
-
沈青心中一驚，瞬間明瞭。
蘇清綾這是要借刀殺人！
王校尉是李修的人，貪腐肯定少不了，查他是一石二鳥。
既能打擊李修，又能藉此牽連自己這個曾經的“直接下屬”！
畢竟，他沈青在馬政司待了好一陣，若說對王校尉的貪墨毫不知情，誰信？
若被扣上個知情不報或同流合汙的帽子，剛得來的校些許成就，恐怕立刻煙消雲散！
“走，去看看！”沈青當機立斷，對周墩子交代幾句後，便帶著親兵趕往馬政司。
此時的馬政司已是一片雞飛狗跳。
王府長史蘇文是蘇清綾的遠房族叔，此刻端坐主位，麵色冷峻。
幾個賬房先生正翻著堆積如山的賬本。
王校尉麵如土色，被兩名王府護衛看著，渾身顫抖個不停。
底下的小吏和馬伕更是噤若寒蟬。
見沈青到來，蘇文隻是抬了抬眼皮。
“世子爺來了。奉世子妃令，清查馬政司積弊，以免有人中飽私囊，虧空軍資。世子曾在此任職，想必對此地事務熟悉，正好也可一同聽聽。”
這話綿裡藏針，直接把沈青放到了被審查的位置上。
沈青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蘇長史辛苦。本世子既曾在此，自當配合清查。隻是不知具體是查哪方麵的賬目？也好讓底下人儘快調取。”
他想以退為進，掌握主動，避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蘇文依舊淡淡道：“所有賬目都要細細地查！尤其是草料采購、入庫、分發各環節，查查有無虛報或剋扣的現象！”
這時，一個賬房先生捧著幾本賬冊，一臉為難地過來稟報。
“長史大人，去年冬到今春的幾筆大宗苜蓿采購，入庫數與票據所示，似乎有些微出入……”
此話一出，王校尉腿一軟，差點癱倒。
蘇文眼中精光一閃，喝道：“仔細覈對！差了多少？經手人都是誰？”
說話間，他的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向沈青。
氣氛頓時緊張到極點。
所有人都明白，這“微末出入”就是突破口。
一旦坐實，順藤摸瓜，王校尉完蛋，沈青也難逃乾係！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個甜美但帶著幾分怯意的女聲響起。
“長史大人，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青色吏服，懷抱一摞文書的年輕女子從角落站起。
她約莫十**歲年紀，容貌清秀，肌膚白皙。
雖衣著樸素，卻難掩書卷氣質。
她正是軍械司負責文書歸檔的女吏，柳慧兒。
其父曾是王府屬官，後獲罪罷黜，家道中落。
她因此被排擠，隻能在軍械司做些整理文書的閒差。
蘇文皺眉：“柳書吏，你有何事？”
柳慧兒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將懷中一本厚厚的冊子呈上。
“回長史，這是去歲至今，所有草料采購批文及覈驗副冊。方纔賬房所查那幾筆，與馬政司流水賬目是一致的。差異或在於，賬房先生所持乃是初登草冊，後續或有調整，需覈對最終定稿賬目。”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
蘇文和那賬房先生臉色變了又變。
沈青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關鍵！
馬政司的賬目可能被王校尉做了手腳。
但采購流程中，軍械司作為備案覈驗的負責人，留存有獨立的副冊！
這柳慧兒，竟在關鍵時刻，拿出了這救命的證據！
她直指問題可能出在賬目篡改，而非實際虧空！
蘇文一把抓過那本副冊，快速翻看，臉色越來越難看。
果然，那幾筆有“出入”的賬目，在軍械司的副冊上，數字是平的！
“這……這……”
那賬房先生也傻眼了，他拿的確實是草稿冊子。
沈青心中大定，知道機會來了。
他上前一步，沉聲開口。
“蘇長史，看來是虛驚一場。賬目混亂，乃管理不善之過，王校尉難辭其咎。但若據此便認定有貪墨之行，恐有失公允。既然有軍械司副冊為證，不如就此打住，責令馬政司限期厘清賬目，整頓積弊即可。”
“若大動乾戈，反而影響邊軍後勤穩定，若被父王知曉，怕是你我難辭其咎……”
他這番話水平很高。
既敲打了王校尉，又給了蘇文台階下。
更抬出了琅琊王，讓蘇文無法再深究下去。
蘇文臉色鐵青。
蘇清綾安排的一齣戲，居然被這小小的女吏和沈青聯手攪黃了！
再查下去，自己也要擔個“查案不清、擾亂後勤”的罪名。
他狠狠瞪了柳慧兒一眼，又陰鷙地看了看沈青，最終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世子言之有理。既如此，王校尉停職反省，賬目限期厘清！我們走！”
說罷，帶著人悻悻而去。
危機暫時解除。
王校尉癱軟在地，對沈青投來感激又複雜的目光。
而馬政司的其他人，則都用一種全新的、帶著敬畏的眼神看著沈青。
沈青冇有理會眾人，他的注意力在默默退下的柳慧兒身上。
他快步走到她的麵前，微微躬身，真誠道：“柳書吏，方纔多謝你仗義執言。”
柳慧兒冇想到沈青會親自道謝，俏臉微紅，連忙還禮。
“世子言重了，慧兒……隻是據實以報。”
她低著頭不敢看沈青，脖頸泛起一圈粉紅。
沈青看著她羞澀的模樣，思緒萬千。
如此，原因便隻有一個。
柳慧兒選擇了幫助自己這邊，並且料敵於先，提前安排了這一手來對抗！
提前料到敵人有這一手，提前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異樣。
這女人，不簡單。
而更讓沈青在乎的，是她這麼做的目的。
畢竟在外人看來，自己隻是失憶世子。
他放柔了聲音：“若非你心細如髮，儲存了關鍵文書，今日之事恐難善了。本世子記下你這份人情了。”
柳慧兒頭垂得更低，耳根都紅透了，小聲道：“世子折煞慧兒了。”
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在經曆剛剛那場風波後，更顯得格外動人。
沈青心中微動，靠近一步，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軍械司文書繁雜，日後若有難處，可來淩雲閣尋我。”
沈青毫不掩飾招攬之意。
聽罷，柳慧兒渾身一顫，飛快地抬眸看了沈青一眼，隨即又迅速低下頭。
“慧兒……知道了。”
說完，她便抱著文書匆匆離去。
看著窈窕背影漸行漸遠，沈青的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