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胤:我用資料顛覆皇權 第2章 村姑初疑,信物藏玄機
風還沒停,但比剛才小了些。我走在前頭,腳步虛浮,每邁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阿阮跟在後麵,一瘸一拐,呼吸聲越來越重。
她突然開口:“你走得太穩了。”
我沒回頭:“嗯?”
“一個快咳死的人,還能一口氣走這麼遠?”她聲音不大,卻帶著試探,“剛才那些人,你一句話就嚇跑了。你不像是……普通的讀書人。”
我停下,扶著樹乾喘了兩口氣,順勢靠上去,肩膀微微抖著。這倒不是裝的,肺裡火辣辣地疼,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你覺得讀書人該什麼樣?”我嗓子啞得厲害,“躺在地上等死,還是跪著求他們彆搶糧?”
她沒答,隻是盯著我。
我抬眼回看她,目光對上那一雙清亮的眼睛。她攥著玉佩的手指節發白,顯然心裡並不平靜。
“你救我,是出於好心。”她緩緩說,“可你的眼神……不像好人。”
我笑了下,笑完又咳了一陣。“好人壞人,活到明天再說。你現在懷疑我,不如想想——要是我不在,你一個人能走到哪兒?”
她抿緊嘴唇,不再說話。
我緩過勁,繼續往前走。林子漸漸稀疏,遠處那幾點燈火依舊搖晃,像是風中殘燭,隨時會滅。
走了約莫半刻鐘,聽見水聲。
溪流不寬,淺處能見底,石子被月光照得發青。我蹲下捧了口水喝,冰得腦仁一抽。
“你也喝點。”我對阿阮說,“再走幾裡就是村子,今晚能在屋簷下睡一覺。”
她遲疑了一下,也蹲下來喝水。玉佩從她衣領裡滑出一角,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我假裝不經意問:“你娘有沒有告訴你,這玉佩到底有什麼用?”
她手一頓,抬頭看我:“你怎麼總提它?”
“因為它不該出現在這兒。”我直視她,“我在一本古籍上見過類似的紋路,叫‘星引符’。傳說是大族逃難時留下的信物,能指引方向,避禍保命。可這種東西,向來隻在皇親貴胄手裡流轉。你一個村姑,怎麼會有?”
她眼神閃了閃,低下頭:“娘隻說不能丟,彆的沒講。”
“那你知不知道,”我慢悠悠地說,“有些家族為了保血脈,會讓嬰兒帶著信物流落民間?等時機到了,再憑此物相認。”
她猛地抬頭,眼裡有驚也有懼。
我知道她聽進去了。
“你彆胡猜。”她聲音發緊,“我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咳嗽兩聲,擺擺手:“隨你怎麼想。不過既然你信我是讀書人,那就該知道——識文斷字的人,最怕的就是秘密。尤其是那種藏不住、又不敢說的秘密。”
她咬住下唇,手指緊緊護住玉佩。
我站起身,朝溪邊走了幾步,忽然道:“聽說這種符籙遇水才會顯真形。你信不信?”
“不行!”她脫口而出,“娘說過,見水則損!”
“哦?”我挑眉,“那她有沒有說,為什麼不能碰水?”
她語塞。
我笑了笑,轉身走向岸邊一塊平石,坐了下來。“你不讓我碰,我也不會強要。但咱們得在這兒歇一會兒。我這身子,再走十裡怕是要交代在路上。”
她猶豫片刻,終於在我旁邊坐下,離得不遠不近,剛好能護住懷裡那塊玉。
夜深了,林間安靜得隻剩水流聲和偶爾的鳥鳴。
我閉目養神,實則一直在觀察她。她的坐姿很奇怪,不像農家長大的姑娘,腰背挺得筆直,手放的位置也有講究——像是受過規矩訓練。
這丫頭,果然有問題。
過了一會兒,我忽然伸手去探溪水,嘴裡還唸叨:“這水夠涼,洗把臉興許能清醒些。”
話音未落,手腕一沉,玉佩竟隨著我的動作滑進了水裡。
“你!”阿阮驚呼,伸手去撈。
我卻先她一步將玉佩提起。
就在那一瞬,月光映照之下,玉麵泛起微光,原本模糊的紋路竟如活了一般,緩緩浮現成一片細密星圖,線條流轉,彷彿星辰在動。
我瞳孔一縮。
這不是巧合。
這圖案,和我在現代破譯過的漢代星官坐標係統幾乎完全一致。方位、角度、星宿命名方式……全都對得上。唯一的區彆是,這張圖多了一個標記點,位於北方偏東,像是某個具體地點的定位。
“這……這是什麼?”阿阮盯著玉佩,聲音都在抖。
我壓下心頭震動,故作鎮定:“星引圖。古人用星辰定方位,持此符者,可在亂世尋得庇護之所。”
“你能看懂?”她急問。
我咳嗽兩聲,把玉佩遞還給她:“略知一二。但這圖若真有用,必定牽連甚廣。看懂的人,未必有命活到最後。”
她接過玉佩,指尖還在顫。她迅速用衣角包住,塞回懷裡,像是怕被人看見。
我沒再追問。
有些事,現在不能逼她。
我們沉默地坐著,誰都沒再提剛才的事。
又過了片刻,我忽然察覺不對。
林子裡太靜了。
連蟲鳴都停了。
下一秒,一聲低沉的狼嚎劃破夜空。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從不同方向傳來。
我猛地站起,一把拉住阿阮:“彆出聲,快躲進去!”
我將她推進一旁的灌木叢,壓低聲音:“往燈火方向跑,天亮前能到村子。彆回頭,也彆喊我。”
她瞪著眼:“那你呢?”
“我拖住它們。”我抽出摺扇,哢的一聲開啟,“病弱書生也好,騙子也罷,總得讓人記住我最後是個英雄。”
她還想說什麼,我已轉身朝林子深處走去。
三頭灰狼從樹影間走出,眼睛泛黃,獠牙外露,顯然是餓極了的野物。
我撕下衣角,蘸了點嘴角滲出的血,裹在石塊上,用力擲向遠處。
“咚”地一聲響,樹葉亂顫。
一頭狼立刻扭頭奔去。
我趁機拍樹怒吼,聲音嘶啞卻足夠突兀:“滾開!老子有毒!吃了我你們全得爛腸子!”
那狼一頓,遲疑了一瞬。
另一頭撲來。
我側身翻滾,肋骨處傳來一陣鈍痛,嘴裡又腥又甜。但我沒停,爬起來就敲打樹乾,嘩啦啦掉下不少枯枝。
“來啊!”我揮著摺扇,扇骨撞在樹上發出脆響,“爺今天就是餓死,也不給你們當夜宵!”
狼群被聲音吸引,紛紛轉向我。
最後一頭剛要追阿阮的方向,我抓起一把泥沙揚過去,正中它眼睛。那畜生嘶吼一聲,甩頭回來。
我轉身就跑,腳步踉蹌,卻拚儘全力往密林深處衝。
身後狼嚎不斷,腳步聲雜亂。
我不敢回頭,隻能靠著記憶裡的地形繞圈。肺像破風箱一樣拉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
終於,我撞上一棵老樹,靠著樹乾滑坐在地,手裡摺扇幾乎拿不住。
狼群在不遠處徘徊,似乎在判斷獵物是否還有力氣。
我喘著氣,慢慢抬起扇子,在地上畫了個符號——正是玉佩上的那個標記點。
如果這真是坐標,那麼它指向的地方,一定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而阿阮……絕不是什麼村姑。
林外,那幾點燈火依舊微弱地亮著。
我閉上眼,聽著自己的心跳。
隻要我還活著,就沒有真正的絕境。
哪怕現在隻剩一口氣,我也能咬著牙爬到終點。
遠處傳來一聲微弱的悶響,像是有人摔倒在地。
我沒睜眼。
風穿過樹林,吹散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