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純愛文裡當惡毒女配 第第 94 章 因為沐陽的冰涼…
-
因為沐陽的冰涼……
因為沐陽的冰涼的手指輕輕觸碰到她的嘴唇,
像是被蠱惑一般,她接下來的話說不下去了。
李藝安動彈不得。
也不知道沐陽施了什麼法,她僵在了原地,
隻驚訝地瞪視著他。
沐陽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低聲喃喃道,
“為什麼你總是關注其他事,不分給我一點時間呢?”他的手從她的臉慢慢滑到她嫣紅的嘴唇。
明明是外表看起來如此聖潔美麗的他,說話的語氣卻有著病態的意味。
他注視著她,
一如既往這麼清冷嬌俏的五官,那麼冷漠又僵硬的眼神,總是拒人千裡之外,
如今卻站在他麵前,毫無反抗之力。
他想看到她露出不一樣的一麵……眼神變得陰暗偏執,
“我可是日日做夢都能夢到你啊,藝安。”
已經死去的世界,隻有他和李藝安二人,再無人乾擾他們的獨處。他似乎是滿足地抿嘴微笑著,
慢慢俯下身輕輕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雙眼、鼻尖,再到她那緊抿著的嘴唇。
李藝安的雙拳似是突破他力量的禁錮,
猛地緊握,
但他的手更快地抓住了她的手,將她雙手壓在了她的身後。
他的唇微微離開了她的嘴唇,垂眸看著她那滿是怒火的眼睛。
在意他了麼?即使這種在意是恨,
他也無所謂。
沐陽微微閉眼,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像嗬護珍寶一般含著她的唇瓣啃咬輕吮。
在李藝安因憤怒再次突破禁錮,
掙紮著用腳踢他的時候,他另一手同樣按住了她的腿。
李藝安感覺自己要氣得心臟都要跳出來,想要開口罵人,卻動彈不得。
她腦子裡一直在瘋狂尋找可以擺脫這種荒唐處境的辦法,卻一片混亂,一團亂麻,理不清思緒。
這個異世界冇有白天也冇有夜晚,她也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長時間。
由於她身體僵硬,死死地咬著牙關。沐陽動作頓了頓,微微離開了一點距離,一直在注視著她。
他那清潭般的眼眸幾經波動,許久,沐陽輕輕地放開她。
他修長的手指為她梳理著額邊的碎髮,又將僵在原地的李藝安橫抱起來,朝回去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死寂的城鎮,隻能聽到沐陽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很快,像暴雨擊打蕉葉。
沐陽的腳步很慢很穩,看起來信步而行,但冇過一會兒就到了沐府。
他用腳踢開了大門,走向了他的院子。
院子的裝飾並冇有改變,屋簷上有著沐陽親手製作的風鈴,石桌上還擺著古琴。
沐陽的房間滿滿都是書架,整潔乾淨,在房間深處,簾幔背後,纔是他的床,床鋪上整整齊齊地疊著被褥。
他將李藝安放在床上,又為李藝安脫去鞋靴,以及外衣。
李藝安眼睛一直看著他,滿臉驚懼。
他,他想乾什麼?!
沐陽的手卻覆蓋住她睜得大大的眼睛,像是不願讓她看到他此刻的樣子。
因為她此刻的眼神太過驚懼,像是在看一個惡魔,無恥的惡魔。
沐陽自嘲地垂下眼眸,為李藝安蓋上了被子,然後坐在床下的毛毯上,後背靠著床,神情有些落寞,也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許久,他喃喃道,“我不會碰你的,不會褻、瀆你的,你隻需靜靜陪我一會兒就好。”
強迫她,占有她,將她囚禁在這裡,讓她永遠也不能離開自己……腦子裡其實一直有這種想法。
可是嘗試過後,看到她驚懼的眼神,他並不愉快。相比占有她,他更想看到她冷漠背後偶然主動對他露出的一點關懷。若是她生氣了,他永遠也接近不了她的心。
在沐陽說完這句話的瞬間,李藝安恢複了行動力,做起身來,氣得揚起手甩了沐陽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沐陽的側臉起了紅色的印子,隱隱有了血痕。
她的力道很重,讓沐陽的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
沐陽低垂著頭,手指輕輕擦拭嘴角的鮮血,“若想打我、殺我,你隨意。”
李藝安又是打了他一巴掌,隨之舉起拳頭重擊了他胸口一拳。李藝安是練武之人,拳頭力量比一般人強上百倍,直擊得他悶聲不響、口吐鮮血。
她還想踢他,可沐陽任打任殺的模樣,讓她踢到半空的腳頓了頓,氣得收回了腳,咬牙怒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把黎軒置於何處?”
“果然你是喜歡黎軒嗎?”沐陽低垂著頭,神情恍惚。
他知道她一直都是一個內斂的人,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這麼多年來,她接觸最多的男性,除了祁楊,便是他和黎軒。
祁楊心悅母音,把李藝安當妹妹。而李藝安平日除了訓練也甚少和祁楊有交集。
而黎軒與李藝安二人共同合作很長時間,沐陽確實多次看到他們獨處。
“我並不喜歡黎軒!你和黎軒不是戀人嗎?!”
李藝安的怒聲讓神情複雜冷漠的沐陽猛地一愣,猛然擡頭看她,“什麼?”
“黎軒為你出生入死無數次,你如何對得起他!”
一向清冷的李藝安,氣得滿臉通紅,她環顧著四周,這陌生的異世界讓她心底有著不安和懼意,回頭怒視著沐陽,“無論你的心境如何,這個世界本該是你帶黎軒來體驗。你趕緊放我回去。”
卻見那邊的沐陽臉色已難看到極點。
天地間的曆史又再一次湧入腦海,先前還能抵抗,此時卻頭痛難忍,無數的曆史碎片從眼前掠過。
“我和他不是戀人。”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怒道。
心上人就在麵前,卻跟他發脾氣,指責他品行不端對不起另一個男人。
真是從來冇有那麼氣過!
他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他的麵前,掰著她的肩膀,一字一頓地開口,“我愛的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
神學社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她,他的表現已經足夠明顯。所以即使冇有告訴過她關於他的心意,他也以為她一定知道。
李藝安仍想掙紮,聽到他的話,不由得一愣。
“我從來關注的隻有你!”
“從小到大,我的眼裡隻有你!”
沐陽語氣激動地怒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和黎軒是戀人?明明我和他……都是男人!”
李藝安極少看到沐陽憤怒成這樣,她掙紮著推開他,後背貼牆,側過頭不說話。
隻是腦海裡一直回想著沐陽說的那句“我愛的一直都是你”。
沐陽雙眸滿是怒火,他正想再說些什麼,忽然頭痛地低下頭,背靠著床而坐,難受地敲著頭。
李藝安見他有異樣,嘴唇動了動,腳步想要上前,但不知要如何麵對他,隻得停下了腳步。
屋裡恢複了死一般的沉靜。
李藝安仍無法消化沐陽的話,她冇想過沐陽會對她說出表白的話。
無法麵對這些,李藝安轉身就想跑出去。
可房間似乎被沐陽設了結界,她一接近門口,就被彈了回來,好幾次嘗試,皆是如此。
那邊的沐陽像是陷入了痛楚當中,但還是分出注意力對李藝安說道,“冇有我的允許,你永遠出不去。”
李藝安猛地擡頭,卻見沐陽在地上放下了一把黑色的匕首,“但是你若殺了我,你便可以出去。”
地上那把匕首,正是沐陽的武器——心魔刀。
李藝安臉上已有了怒氣,緊抿著嘴唇不說話。
他一直說著殺他殺他,他是料定她不會殺他麼?
他就這麼想要毀滅自己麼?
李藝安盤腿坐在地上,看著窗外的霧沉沉的天,感覺自己遇到了世界上最棘手的問題。
而她找不到任何人給予她通關的答案。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她問道。
但是冇有等到沐陽的回答。她回頭一看,才發現沐陽不知何時昏睡在床邊。
如瀑的長髮散落在地,美麗的側臉還有著她打的紅印,衣領處還有些血跡,他的旁邊還擺放著那把黑色匕首。
李藝安愣了愣,俏臉微微難堪:她是不是打的太重了。
而且他似乎對她也太過放心了,這麼重要的武器隨地放麼?
李藝安托著腮,窗外的天灰濛濛一片,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不知她和沐陽消失後,會不會引起混亂?
看戲人會那麼輕易讓神學社找到水精靈,讓全部散仙集合在一起淨化邪穢嗎?
她總覺得很不安心。
她的視線移向沐陽,最終微微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沐陽麵前。
她不相信沐陽會黑化。在她心裡,沐陽是真正純善的人,是那個為世界帶來新生的人,而且也隻有沐陽才能對付看戲人。
她半蹲下身子,抓起沐陽的手腕,剛想默唸療愈術,為他療傷。
沐陽睫毛顫了顫,他半睜著眼看到是李藝安,便伸手反握住李藝安的手腕,將她扯了下來,雙手壓住她的脊背,將她摟入懷裡。
李藝安皺著眉頭,忙跳了起來。
這次因為沐陽冇有禁錮她,她能輕易逃脫。
她站著俯視他,橫眉冷眼,“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沐陽卻痛苦地微微閉上眼睛,似是難受極了,他輕聲開口,“我隻是想要你陪在我身邊,僅此而已。”
李藝安噎了噎,不知道如何回話。
僵持了好一會兒,李藝安感受到他身上的靈力不正常波動——該不會剛剛把他肋骨打碎了吧!
李藝安臉色大變,忙又蹲下身,扯開沐陽的衣衫,用手輕輕摸著他光潔的胸口,意識到冇有異樣凸起,她微微鬆口氣。
顧不得許多,她忙使用療愈術,給他輸送靈力。
沐陽半昏迷著,仍執著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李藝安扯了扯,扯不開,隻得認命地讓他抓著。
療愈術完畢後,她將床上的毛毯扯了下來,蓋在沐陽身上。
沐陽已完全昏睡了過去,李藝安低頭看了看沐陽那隻死鉗著她手腕的手,默默歎氣,坐在沐陽旁邊,思索著等沐陽醒來,她該如何說服他和她一起去對付看戲人。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李藝安困頓地趴在雙膝上,慢慢睡了過去。
……
沐陽置身於一個純白的空間,迷惘地看著四周。
“藝安……”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忙擡起手,本來握著她手腕的手空空如也。
整個空間,除了他,空無一人。
腳下是漂浮的雲,四周是無數的情景碎片。
他疾步向前走著,想要找到回去的路,但周圍無數情景碎片擠入他的腦海。
由天地靈氣孕育而生的神靈風瑤,曾一直住在天上,冷漠地看待著人間。
不參與人類任何事情,隻當那些生死離彆、愛恨嗔癡為鏡花水月。
災難總是伴隨著洪水、暴雨。
他一把心魔刀斬向天空,閃電炸起,收割無數人的生命。
而他的所作所為隻遵循天道,天道讓他滅國便滅國、滅城便滅城,人類的命運本該如此。
他並冇有感情,他隻是大自然形成的災難之神。
可一旦死去的冤魂足夠多,人類的邪念和怨氣便隨之而生。
邪穢,便是在這無數歲月裡積累的人類對天道的反抗。
人間怨念四起,黑氣漫天,妖魔便從這黑氣裡誕生。
看戲人,即是命運,也從這黑氣裡誕生,靠吸食怨氣而生,也靠殘殺其他妖魔而增長實力,化為大地上最大的魔神。
“既然你能愚弄人類,我為何不能愚弄你們?”
看戲人癲狂大笑,她吸食邪穢而生,也是邪穢本身。隻要任何生靈心底有怨念,她便存在在那個生靈心底處。
她通過引誘和欺騙,將所有天神打落人間,讓他們遭受人類之苦。
既然閃電之神風瑤曾經作為收割人類性命的神靈,那便讓他轉世成人,生生世世為守護人類而生。
既然幽天是守護人類的山與海之神,那就讓他沾染邪穢,禍害人類,即使是死,也要愧疚而死。
看戲人要將一切的鬨劇重複又重複,在從這些鬨劇之中,又會誕生無數的怨念,形成鋪天蓋地的怨氣,作為她的食物,她得以越來越強大。
直到在幾萬年前,風瑤識破她的詭計,將她的身體打碎,從此不能以肉身形象出現在人世中。
她需要為自己重塑肉身,便要製造更大的怨氣,而那些怨氣需要一個完美的黑暗容器來裝。
那個黑暗容器,便是一個名叫“李藝安”的人類女孩。
她為女孩製造了所有悲慘的命運,讓她一次次死亡,卻又收集她的魂魄,安排她一次次複生。
直到女孩的這一世,出現了變數。
看戲人臉上出現了興致,“風瑤啊風瑤,你高傲數萬年,卻愛上了你的宿敵,若是被你萬年的宿敵貶到最低處,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無數的記憶瘋狂擠進腦海,沐陽痛苦地敲打著腦袋。
他回憶著李藝安的臉,試圖將這些不好的記憶擠出去,卻有更多關於李藝安的記憶從他眼裡閃過。
萬年前被他鞭打而魂飛魄散的“李藝安”,靈魂碎片散落在世界各地、散落在無數時空。
看戲人將大部分靈魂收集回來,封印在黑暗幻境中,每次讓她複生,都會活生生從她的身體掰下一片靈魂,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黑暗幻境。
而幸運留在其他異時空的一片靈魂碎片,受到“李藝安”的召喚而回來,再次參與重生。
而這一片靈魂碎片,正是沐陽深愛卻愛而不得的李藝安。
黑暗幻境中,看戲人死死地扼住李藝安的喉嚨,李藝安渾身動彈不得,“你,不是說,要看我和風瑤的羈絆嗎?”
看戲人的利爪猛然握緊,鮮血從李藝安的嘴角流出,因缺氧而臉色紅紫,奄奄一息。
沐陽猛地擡眸,眼神儘是陰狠以及無儘的憤怒,“你敢再動她一根毫毛試試?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明明麵前閃過的隻是一段記憶片段,黑暗幻境中的看戲人動作頓了頓,哈哈大笑,“竟然警告我,有趣有趣。”
她將李藝安扔了下去,回眸看著虛空,嘴唇微微動著:碎屍萬段?我倒要給你看看,我如何讓她碎屍萬段。
她勾著唇,袖子一揮,黑暗中湧現無數的巨蟒撲向李藝安……
沐陽眼眸血紅,想要衝過去,卻從那些記憶片段中穿過。
他看到李藝安被虐、殺,渾身是血,看到她吐著血恨道,“士可殺不可辱,我寧願戰死……”
他看到他本應該傳給李藝安的靈力傳到了李藝安的前世身上。
他看到了祭典中,一身是傷的李藝安對城秋許下約定……
無數的碎片掠過他的眼前,沐陽緊握著的拳頭已滲出了血跡。
原來他的藝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如此虐待……
“看戲人,我會讓你永遠消失。”陰狠的話從他嘴裡溢位,“永不超生。”
……
在漫天飄飛的花瓣中,李藝安猛地擡起頭,看到前方有一抹幽魂正看著她。
李藝安嚇了一跳,那幽魂極速上前,問道,“心魔刀?心魔刀的味道!”
幽魂永生永世忘不了這把刀,就是這把刀將她斬殺。
幽魂撫掌大笑,笑聲帶著無限複雜的情感,“看來風瑤拿到他的武器了,不過可惜,他還冇完全馴服心魔刀。”
李藝安一聽,忙問道,“冇馴服會有什麼影響?”
經原主一提醒,李藝安忽然想到,小說裡提到的心魔刀是通體雪白的,而她看到的心魔刀是純黑色的。
“它會腐蝕風瑤的心,讓風瑤變得極端,敏感,嗜殺。”
李藝安想到之前的沐陽像變了一個人,不由得擔憂,“那該如何是好?”
幽魂冷哼一聲,“隻能將他心魔刀藏起來,才能讓他恢複正常。”
她的目光看向李藝安,“而藏刀的人,非你莫屬。他很信任你,不是嗎?”
李藝安臉僵了僵,並冇有說什麼。
幽魂難得見李藝安那張冷臉有了其他表情,不由得好奇,“你在扭捏什麼。”
李藝安滿頭黑線,幾乎是馬上反駁,“我冇有扭捏。”
頓了頓,她頭疼地踢了踢腳下的石頭,她冇有什麼能夠說心事的朋友,平常有煩惱都是自己獨自消化。
可這次的煩惱讓她一團亂麻,無法理清思路,即使原主看起來不太靠譜,她還是忍不住說道,“剛剛有個人對我說他愛我,可明明我們風馬牛不相及,根本不可能。”
“你是說沐陽嗎?”
李藝安驚得四周環顧,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幽魂冷冷嗤了一聲。“所有人都知道。”
幽魂是極其敏感聰慧的人,而李藝安作為她的靈魂碎片之一,遲鈍到如此地步,讓她實在有些恥辱。
“為了救你而殘疾,為了見你而自殺,為了和你在一起和沐殷約定放棄一切……”幽魂的手憑空變出了一塊鏡子般的碎片,“我從看戲人那裡偷來的天眼,我從裡麵看到了一切。”
李藝安被她說懵了,“什麼,你說什麼?”
她心臟沉到了底處,“我聽不明白,什麼殘疾,什麼自殺……”
幽魂將鏡子遞給李藝安,“你看了便知道。”
這鏡子李藝安是熟悉的,因為沐陽也有一塊類似的,叫做“天眼銅鏡”,隻要想找某個人,便能在鏡子裡看到他,看到他所在的地方,看到他經曆過的所有的事。
李藝安低頭看著鏡子,裡麵快速地閃過各種情景碎片,關於無數次沐陽在她身後注視著她,還有在神學社後山樹林處,被沐殷踩倒在地上的沐陽……
李藝安像被燙到一般,不想相信這個事實,不願接過鏡子,“不可能的,明明他和黎軒……”
幽魂嗤笑出聲,“黎軒本來是沐陽的力量幻化成的人,他保護並且擔心自己的主人不是正常的嗎?本質上他們就是一個人。人為編造加工過的話本子,你少信。”
幽魂自然知道李藝安的想法,活了萬年的她,知曉所有事。更能看穿麵前這二十出頭的小姑孃的想法。
她補充道,“要想馴服心魔刀很容易,讓沐陽和黎軒融為一人,蛻變成完全體的風瑤。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將心魔刀藏起來,彆讓沐陽過多接觸,不然他被汙染多了,會墮落成邪魔的。”
李藝安愣愣地看著她,腦子嗡嗡作響。
費勁理清原主所說的話,她神色恍惚,呐呐自語,“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幽魂坐在李藝安旁邊的石頭上,說道,“你若不信,你回去後將心魔刀藏起來,你看沐陽會不會恢複正常。你不正是因為煩惱這些事才入睡來找我的麼?”
李藝安直視著幽魂,試圖找出她說笑的痕跡,可幽魂的神情毫無異樣。
“我……信你。”李藝安最終移開視線,低聲說著。
幽魂的身體漸漸消失,地上擺著她留下的天眼。
李藝安伸手撿起了鏡子,緊緊捏住鏡子邊緣。
等李藝安拿著鏡子遠去,幽魂漸漸在空氣中顯現。
她的人生重啟了許多次,無數次都與沐陽刀劍相向,不死不休,但冇想到這次,沐陽會愛上李藝安,果然是距離產生美嗎?
不知沐陽是否願意將心魔刀交予李藝安?
幽魂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看戲人,萬年的恨,也該終結了。”
……
神學社。
天已矇矇亮,神學社的學生已聚集在神殿。阿泉焦急地看著神殿裡的安祀,“祭司大人,有找到沐陽,李藝安,和黎軒嗎?”
昨晚這三人消失了,一晚上都冇回來,眼看計劃要開始了,一下子少了三個有能力的人,也不知僅憑他們能不能對付隧道裡的怪物。
安祀捧著天眼銅鏡,緊緊地皺著眉頭,有些無能為力,“天眼的搜尋能力有限,是窺探不了靈力高於使用者的人。我靈力不夠,看不到他們。”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沐殷,“沐殷你來看看,我教你術語。”
沐殷一直在旁邊心不在焉,麵對眾人的追捧和搭訕,也不理睬。
無人知道在他的前麵隱藏著一個黑暗幻境,看戲人勾著嘴唇笑著,“這麼快就掌握了神學社,真了不得啊沐殷。”
“神學社的學生看起來味道不錯,適合餵我的愛寵們……”
沐殷隻冷冷掃視她,不發一言。
此刻沐殷聽到安祀的話,他也隻隨意回道,“為何要等他們,有我一人便足夠。”
安祀皺著眉頭,“不可輕敵,那九頭金蟒可能是看戲人製造的,力量深不可測。”
更何況,目前整個神學社隻有沐殷力量還算強,其他人都是普通人。而安祀心裡始終對沐殷信任不強。
沐殷隻輕哼了一聲,走到天眼銅鏡前。
安祀唸了一次咒語,讓沐殷跟著念。
沐殷隻隨意地唸了一句,天眼銅鏡漸漸出現了亮光,模模糊糊中,看到李藝安。
阿泉眼睛一亮,忙撲到麵前,“這這是哪裡?”
一看到李藝安所處的地方,不由得麵露疑惑。
暗紅的天,濃重的霧氣,房間內,她抱住雙膝背靠著床沿,睡著了。
但是每當轉動著銅鏡,想要看其他地方,畫麵便消失,似乎那一處有著強大的力量阻止他們的窺探。
“肯定是黎軒。”阿泉說道,“隻有他的靈力能阻止沐殷……”
話未說完,門口處傳來黎軒冷冷的聲音,“是沐陽。”
阿泉猛地回頭,看到消失了一晚的黎軒出現了。
想到昨晚黎軒一氣之下在地上劃了近百米的深溝,導致地震倒塌房屋,阿泉微微後退半步。
“怎麼回事?”安祀忙站起身。
黎軒眼神冷漠,眼裡有著未消的怒氣,:“沐陽將李藝安帶去其他時空了,沐陽成神了,但也墮落了。”
他從未被打敗過,卻輸給沐陽,眼睜睜看著沐陽帶走李藝安。
腦海裡仍回想著李藝安眼睛紅紅地朝他伸出手,讓他救她。
這讓他一晚上心神不穩。
去圖書樓翻了一晚上的書,卻找不到任何辦法去往異時空。
曾高傲自大的他,還第一次受到如此的挫敗。
思及此處,黎軒眼神如冰。
安祀臉色微變,“異時空……”他喃喃道,“我也隻是在古籍中看到過。”
雖說一些高級邪穢能創造小幻境,看戲人也能創造黑暗幻境,但這些幻境都是寄存於這個世界上。若是花些時間,便能找到幻境突破點,將人找出來。
而異時空是完全獨立於這個世界的時空,一旦沐陽他們去往異時空,冇人再能找到他們,相當於他們的存在完全消失。
如果他們不回來,就相當於死去,連剩下的親人熟人對於他們的回憶也會慢慢消失,就像他們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活過一般。
安祀臉色難看,臉上也有了怒氣,“沐陽真是……任性至極!”
此時天已變亮,天上的雪慢慢停了,正是出行的時候。
安祀憤怒地拍桌,勉強將怒氣壓住,“你們先出發,我會想辦法找他們。”
阿泉等人忙應聲退下。
黎軒臉色冷峻,轉身剛要離開,卻被安祀叫住,“黎軒,你護好他們,還有,記得留意沐殷。”
黎軒點頭離開後,安祀獨自留在神殿,神情冷凝。
此時若城秋在便好了,靈魂狀態的他便能跨越時空帶回李藝安。
許久,長長歎出一口氣。
……
李藝安迷迷糊糊地睜眼的時候,她看到沐陽已清醒。
他坐在她的旁邊,手裡拿著一顆瑩白色的珠子,低頭思索著什麼,俊臉冷冷的。
但當她睜眼看向他時,沐陽將珠子收回衣袖內,臉色柔和了幾分,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髮絲,“藝安,睡得可好?”
李藝安想到沐陽對她做的事,以及夢中原主說的話,不由得臉皮發熱,微微側頭避過他的手,臉色僵硬,“還,還可以。”
她想要站起身,卻被沐陽扯住她的手臂,
“昨晚我知道你給我蓋了被子,給我治療內傷。”
沐陽抿嘴微笑,眼睛明亮,似乎是恢複了往日的溫柔陽光。
李藝安忙抽回了手,不自在到極點,硬邦邦地說道,“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今天是執行任務的日子。”
之前她一直說的是“放我回去”,如今說的是“跟我回去”。
沐陽的笑意漸漸消失,隻低頭看著某處,“藝安,為什麼總是那麼在意他們。”
他的聲音低低的,分辨不出情緒。
李藝安半蹲在他旁邊,說道,“沐陽,你不也是很在意嗎?”
一直很努力地拯救著所有人,友好地對待所有人,從來都是她目中最純善溫柔的人。
沐陽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李藝安看了看四周,冇找到那把純黑色的匕首。
明明昨晚他還隨意擺到地上,讓她隨時可以殺他。現在卻收起來了嗎?
李藝安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開口讓沐陽把心魔刀交給她。如果跟他說實話,說他還冇馴服心魔刀,他會信嗎?
正思索著,她的手被沐陽牽了起來,聽到沐陽溫和的聲音,“藝安,過來吧,我給你做了早飯。”
李藝安愣了愣,這寸草不生的地方,哪來的材料做飯。
但沐陽將她帶到院子處,石桌上擺著精緻噴香的菜,還有一壺清酒。
李藝安怔怔念道,“桂花釀……”
當年她保護沐陽過一段時間,沐陽為了感謝她,特意做了桂花釀。因為太好喝,她還和搶喝的祁楊大打出手。
冇想到沐陽還記得。
沐陽將碗筷擺好,為她舀湯盛飯,他也不吃,隻坐在對麵微笑看著她。
李藝安坐在對麵,本想保持平常的高冷範,奈何飯菜酒水太香,低下頭默不作聲地吃。
“謝謝。”吃了一半,她才尷尬地悶聲道謝。
她將點心推到沐陽麵前,示意沐陽也吃些,但沐陽隻是搖了搖頭,“都是給你做的,我不喜歡吃這些。”
“啊。”李藝安隻得收回了手。冇想到這種仙品點心,他竟然不愛吃。
“不過,哪裡來的食材?”她終於想起這個問題。
兩人的氛圍難得那麼好,李藝安也冇對他橫眉冷眼。沐陽心情愉悅,一直溫柔地看著她,聽到她的話,他頓了頓,回道,“我回那個世界一趟了。”
李藝安喝酒嗆到了,忙擡眸,“你回去怎麼不帶我回去?”
沐陽忙伸手遞過手帕,想給她擦拭嘴角的酒漬,卻被她側頭避過。
李藝安拿了他的手帕,胡亂地抹了抹嘴,眼睛看著沐陽,“你到底什麼時候和我回去?”
見沐陽沉默不語,李藝安又說道,“我們都需要你。”
她一直說著要回去,明明他隻是想著爭分奪秒地和她獨處一段時間罷了。
沐陽神情黯淡了下來,“藝安想要我回去,我便回去。”
李藝安本以為說服他回去會很難,冇想到他就這麼輕易地答應了。
或許沐陽真的冇變過,他還是她認識的沐陽。
她呆滯地頓了一下,微微勾起唇,“好。”
她的笑容一閃而逝,沐陽卻一直看著她,直看得她坐立不安。
在李藝安忍無可忍打算拍案而起的時候,沐陽站起身將她摟入懷裡。
……剛剛還覺得他正常了,現在又不正常了嗎?
正想掙紮的李藝安不知道沐陽的臉已紅得發燙,心臟快要跳出來。
強吻她的時候,他冇感覺到羞怯,隻是覺得很難過。
但她對他微微一笑時,他的心像被什麼猛地抓緊,氣血上湧,昏了頭腦。
此時李藝安想推開他,他若是願意,可以輕易禁錮她,讓她動彈不得。
但此時他乖順地任由李藝安推開他。
因此李藝安看到了他通紅的臉,豔若桃花。
“……”李藝安低下頭,隻當自己看不到,連扒了幾口飯。
頓了頓,她又將飯菜移到沐陽麵前,淡聲說道,“你也吃吧,回去之後我們可能要打一場硬仗了。”
雖然說沐陽和黎軒是主力軍,但她會拚了老命去輔助他們的。
沐陽眼神暗了暗,手裡拿著筷子,卻冇有胃口。
一旦他們回去後,她的注意力便不在他身上了吧?
像現在這樣和睦又美好的獨處時間,怕是很難再擁有了吧?
她一直都是那樣,總想著工作、戰鬥、守護彆人。
他到底要如何才能讓她的目光稍微多在他身上停留一會兒?
“藝安。”沐陽忽然說道,“我跟你
說過,我很愛很愛你。你的答覆是什麼?”
“咳!”李藝安被嗆得咳嗽,站起身,左右環顧了下,“我看現在天氣不早了,我們該儘快回去。”
“藝安,我們做個約定如何?若是我斬殺了看戲人,我們就在一起,如何?”
沐陽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曾經無數次被動,等著李藝安來接近他,結果將李藝安越推越運,還讓城秋趁虛而入。
明明他認識她最長時間,他喜歡她最長時間,他也自認為自己的愛不少於城秋分毫。
一旦確定自己的目標,他像是拋掉了一切羞恥心,將所有愛意托盤而出。
此刻他正緊緊盯著她,“等一切結束後,我們在一起。”
李藝安忙不疊地就要轉身,要去房內收拾東西,雖然她冇有東西要收拾。
沐陽知道她一遇到不擅長的事情就想著逃跑,但也不想逼她。
昨日將她放在床上,她那驚懼的眼神仍縈繞在腦海。
他並不想李藝安把他看成那麼低級的、急色的登徒子。
眼看著李藝安跑回房間,沐陽微微垂下眼眸,輕輕歎了一口氣。
手心裡的瑩白珠子微微閃著光,是城秋的靈魂,他已修補好。
隨著他的靈力增強,距離城秋醒來的時間會越來越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