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現代殿下覺醒了 靜女其姝
靜女其姝
這兩天,薑靜姝從不懈怠,每天放學都和蘇筱悅一起跑步。
籌備運動會,使得薑靜姝非常疲勞,語文課上,她的頭開始不受控製一點一點的往下墜。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語文老師正講著,似乎看到了講台下犯困的薑靜姝,不由得叫她,“靜姝?”
薑靜姝聞聲擡頭,語文老師正對著她笑。
她揉了揉眼睛,繼續低頭看著語文。
“接下來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自己閱讀,我要找人翻譯。”
薑靜姝上下兩個眼皮一直在打架,聽到老師的話,她才用力睜了睜眼。
她真的好睏。
這兩天她晨跑,夜跑,體育課跑,放學跑,她根本沒有彆的精力再提起精神去上課了。
《靜女》這篇,薑靜姝讀過,也深知其中的意思。
因此她並沒有很擔心,並且悄悄放鬆了下。
十五分鐘過去,語文老師掃視一圈台下的同學們,目光停留在謝之津的身上。
“謝之津,你來翻譯一下第一句吧。”
謝之津語文是弱項,聽到自己的名字,他站了起來。
“靜女其姝,什麼意思?”語文老師笑著看著謝之津。
謝之津下意識的看向薑靜姝,“文雅嫻靜的姑娘很美麗。”
好在這首詩,謝之津很熟悉。
麵對語文老師的問題,謝之津對答如流。
語文老師確很滿意的笑了笑,誇讚謝之津道,“不錯啊,謝之津,進步很大。”
謝之津頗為不好意思的看著語文老師。
薑靜姝偷偷用餘光看著正在回答問題的謝之津,她悄悄拿出紙筆,把謝之津回答問題的樣子畫了出來。
“靜姝,你的名字是來源於這首詩嗎?”語文老師講著課,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目光轉移到薑靜姝的身上,好奇的問她。
薑靜姝茫然的點了點頭。
可薑靜姝之前的名字,並非是靜姝。
思緒飄回幾千年之前。
薑靜姝出生之前的事,她也無從得知,也隻是聽從宮人們流傳的說法,據說薑靜姝降生的時候,是沒有名字的。
薑靜姝的母親是宮女上位,是偷偷的爬上龍床,纔有了她。
皇帝知曉後,龍顏大怒。
當時不知母親腹中是皇子還是公主,便留下了薑靜姝一命,並下了去母留子的旨意。
薑靜姝就這麼僥幸活了下來。
自己出生的當晚,母親便被賜死。
在永寧帝得知母親所生的是一名公主時,他也隻是甩甩衣袖,離開了。
薑靜姝的降生,是不被期待,不被在意,甚至是伴隨著鮮血和人命降生的。
像她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有名字呢?
好在薑靜姝母親的好友對母親不離不棄,生下薑靜姝後,便帶在身邊,一點點將薑靜姝帶大。
在薑靜姝牙牙學語的時候,她就拉著嬤嬤的手,對她說,“你當我的母妃好不好?宮中兄弟姐妹都有母妃愛護,我也想要母妃。”
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沒有母妃的庇護,根本很難生存。
薑靜姝隻能將所有的親情寄托於嬤嬤身上。
每每這個時候,嬤嬤便會語重心長告訴她,“殿下,老奴會像母親一樣陪伴你,隻是你的母親,永遠隻有一個人。”
薑靜姝一生下來是沒有名字的,大家隻是殿下殿下的叫她。
沒有名字總歸是不合適的,嬤嬤曾偷偷打點,想讓薑靜姝見到永寧帝,讓永寧帝賜名。
可身為一個不起眼的嬤嬤,一個不起眼的公主,根本不會被永寧帝放在心上,永寧帝隻是隨手讓身邊的太監想。
太監是個沒文化的,自然想不出什麼高大上的名字,“皇上,七公主雖是皇上骨肉,可畢竟是賤婦所生,實在擔當不起好名字。”
永寧帝也隻是無所謂的擺擺手,“你自己隨便想吧。”
“公主排行老七,就叫七七吧。”
因此薑靜姝第一個名字,喚作薑七七。
她總是問嬤嬤,“丞相家的女兒名喚蓁蓁,取自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將軍府嫡女名喚呦呦,取自呦呦鹿鳴,食野之蘋。就連貴妃身邊嬤嬤的女兒,都有令儀之美名。”
薑靜姝說完,看著嬤嬤撇了撇嘴,“而我的名字,薑七七,確是毫無意義的。”
名字是很重要的,一個孩子的名字,一般都會傾注於著全家人的愛意,期許。
她不想叫薑七七。
這個名字好像在反反複複的提醒她,自己的降生不被期待的,不被愛的,不被祝福的。
嬤嬤隻是摸摸薑靜姝的頭,慈愛的眼神盯著她,“殿下,名字並不能代表什麼。”
而薑靜姝卻窩在嬤嬤懷中,靜靜的呆著,沉默很久,薑靜姝說,“嬤嬤,你給我起一個名字吧。”
“殿下,這於理不合。”嬤嬤也隻能搖搖頭,對她說於理不合。
薑靜姝卻握住嬤嬤的手,“嬤嬤,我的名字,想由愛我的人,認真的取。”
似乎看著小小的薑靜姝,內心有所觸動,嬤嬤同意了,那天起,嬤嬤翻遍了所有書籍,終於在某一天,她告訴薑靜姝說,“殿下,老奴想到了一個好名字。”
薑靜姝很渴望的看著嬤嬤。
“靜姝這個名字,殿下喜歡嗎?”
薑靜姝眼中頓時有了光,“靜姝靜姝,靜女其姝,靜姝終於有名字了。”
至此,薑靜姝終於有了那個傾注了所有愛意與期許的名字,是由愛她的嬤嬤所取。
然而薑靜姝第二個充滿期許的小字,是受周明遠啟發,薑靜姝自己所起的。
周明遠給她帶兵書的時候,薑靜姝正蹲在禦花園的池塘邊。
薑靜姝正看著池塘邊的魚暗自神傷,察覺周明遠的靠近,薑靜姝擡頭看著她。
“殿下,怎望著這池中物傷感?有什麼心事嗎?”
薑靜姝卻隻是歎了口氣,“隻是覺得這池魚可憐罷了。”
“為何?”周明遠似乎是不解,他看著薑靜姝,想從薑靜姝的眼中看到答案。
薑靜姝隻是盯著池中的魚,不禁笑著,“隻是感歎,這池中物就算是遊一輩子,也無法遊出這禦花園裡小小的池塘。”
“殿下莫不是把自己比做了那一方池魚?”周明遠滿含笑意的看著薑靜姝。
下一秒,他將手中的兵書遞到薑靜姝的手中,“殿下可知,金鱗豈非池中物。”
薑靜姝聞言,她擡眼看著周明遠,又聽到周明遠說,“一遇風雲變化龍。”
“你焉知我不是那池中之物,公子是否太過於高看我了。”薑靜姝正了正神色,“謝謝公子的兵書。”
周明遠將書遞給她後,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告訴薑靜姝,讓她不要妄自菲薄。
薑靜姝此時已及笄,她也學著古代男子行冠禮時般,給自己取了小字。
這小字,便出自於周明遠鼓勵她的這句話,此後,她為自己取的小字,便是金霖。
金霖,諧音金鱗。
金鱗豈非池中物,她薑靜姝,也不會是那池中之物。
—
語文課結束後,蘇筱悅來找薑靜姝去廁所,路過謝之津的座位,蘇筱悅拉著薑靜姝的手停在謝之津的桌前。
薑靜姝不解的看著蘇筱悅。
蘇筱悅卻盯著謝之津,“沒想到你居然背過這篇古文了,好神奇。”
謝之津:?
“我記得你以前文言文默寫都有好多錯的,怎麼單單這篇文背的滾瓜爛熟啊。”
蘇筱悅用狡黠的目光盯著兩個人,薑靜姝拉著蘇筱悅離開,謝之津卻注視著二人離開的背影。
為什麼單單這篇文背的滾瓜爛熟啊?
蘇筱悅的問題回蕩在謝之津腦海中。
謝之津起初並不記得這首詩,隻是那天和薑靜姝從遊樂場回來後,偶然翻開語文課本。
正巧便是《靜女》那一頁。
他便正巧讀了下去。
“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謝之津看著擺在麵前的語文課本,目光從二人離開的方向移開,他從兜裡拿出家長會那天,薑靜姝塞給他的糖。
“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謝之津第一次輕易的體會到詩的意境。
從前在他心中許多晦澀難懂的文言詞句,似乎都變得不一樣了。
廁所裡,薑靜姝在外麵等待著蘇筱悅,等到蘇筱悅出來,便佯裝生氣的對她說,“你今天和謝之津說的話什麼意思。”
“薑薑。”蘇筱悅正了正神色,“我知道你的心情的,我隻是在幫你試探啊。”
“試探?”薑靜姝重複了一下蘇筱悅的話,“你知道我什麼心情?”
“你彆和我裝了,薑薑,就我試探的結果,謝之津他是喜歡你的。”
薑靜姝卻轉了身,“不要再說這個了,我不喜歡他了。”
“為什麼?”蘇筱悅不解,明明謝之津對薑靜姝的感情十分明顯,所有事她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並且薑靜姝也是喜歡謝之津的。
蘇筱悅不明白,為何薑靜姝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迴避。
沉默良久,蘇筱悅拉住薑靜姝的手,“薑薑,你不會是迴避型依戀人格吧?”
“迴避型依戀人格?”聽到陌生的詞語,薑靜姝疑惑的看向蘇筱悅。
“薑薑,你會刻意迴避親密關係嗎?”蘇筱悅握住薑靜姝的手,“你選擇轉學的時候,遠離我的那段時間你還記得嗎,還有現在,你對謝之津……”
蘇筱悅並沒有說完,她停住要說的話,然後給了薑靜姝一個擁抱,“沒關係,我理解你,你不讓我說,我不會再說了。你一定有你的考量,隻是希望你有什麼心事,彆瞞著我。”
薑靜姝回抱著蘇筱悅,“我……”
“無論發生什麼,你也一定記得,有我在愛著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是什麼性格,我都不會走開,所以你不要覺得自己怎麼樣,就下意識的迴避我,迴避我的感情。”
蘇筱悅依舊沒有鬆開抱著薑靜姝的手,“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不管你在顧慮什麼,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不要聽從內心裡一些不太好的聲音,選擇遠離我。”蘇筱悅依舊在薑靜姝耳邊輕輕的說。
下一秒,薑靜姝輕輕拍了拍蘇筱悅的後背,對她說,“我知道的,筱悅。”
薑靜姝想,這就是被愛的感覺,被堅定選擇的感覺吧。
薑靜姝,來到這個幾千年後的世界,你好像永遠都不會變得寒冷了。
因為永遠有那麼一個人,在你身邊,告訴你,她永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