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凡人修仙傳曆飛雨 第167章 西漠高地
聯盟總部的夜來得格外沉，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隻有巡邏修士的靈光在街巷間偶爾閃過，像驚惶的螢火。韓立站在窗前，指尖撚著那枚九頭蛇令牌，令牌上三道紅光中，西漠風沙神殿的光芒正忽明忽暗，彷彿在發出求救的訊號。
“天璣子已派出三隊精銳，從三個方向潛入西漠，按說此刻該有訊息傳回了。”曆飛羽推門進來，手中捧著剛整理好的卷宗，“南疆萬毒穀的瘴氣突然變得稀薄，像是有人提前動了手腳，而總部地下的祭祀場……”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窗外陰影處：“影魅帶人探查了三日，隻在禁地深處發現一處鬆動的地脈，那下麵的靈力波動，與噬靈池如出一轍。”
韓立將令牌收起，眸中閃過一絲凝重：“紫眸人故意讓風沙神殿的光芒最亮，像是在引誘我們過去。可若不去，一旦那裡的心魔種大規模孵化，西漠的沙族修士恐怕……”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影魅的身影出現在廊下，黑袍上沾著未乾的血跡：“韓兄，去西漠的三隊人……隻回來了一個。”
議事堂的燈火徹夜未熄。唯一歸來的修士癱坐在地，
arr（鎧甲）上布滿爪痕，半邊臉已被黑色的紋路侵蝕，眼神渙散如風中殘燭。“都是假的……”他喃喃自語，突然抓住韓立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沙神殿裡全是‘我們’，隊長砍倒了一個‘我’，結果……結果真的我就倒了……”
曆飛羽指尖凝聚星力，輕輕按在他眉心，試圖穩住他渙散的靈識。星力湧入的瞬間，修士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指著堂外嘶吼：“他來了！紫眸人來了！”
眾人猛地轉頭，隻見月光恰好穿透雲層，照亮了議事堂門口——那裡站著一個身影，身著與韓立一模一樣的青色道袍，手持星辰幻月劍，連眉宇間的紋路都分毫不差。唯一的不同，是那雙紫得發黑的眼睛。
“你果然在這裡。”假韓立笑了笑，聲音與韓立本人毫無二致，“我還以為，你會躲在聯盟的龜殼裡不敢出來。”
堂內修士瞬間拔劍，靈力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網。天璣子祭出星盤，星光落在假韓立身上，卻沒能傷到他分毫——對方竟也施展出輪回法則，將星光引向了彆處。
“彆白費力氣了。”假韓立揮劍斬斷迎麵而來的劍氣，動作與韓立平日的習慣絲毫不差，“我知道你所有的招式，所有的弱點，甚至知道你修煉輪回訣時，識海深處藏著一道未癒合的舊傷。”
韓立心頭一震，那道舊傷是他少年時誤入禁地所致，從未對任何人說起。他緩緩拔出星辰幻月劍，劍鋒指向對方：“你究竟是誰？為何與我如此相似？”
“我是你，也不是你。”假韓立笑得詭異，紫眸中閃過無數細碎的人影，“我是初代仙帝大人用你的輪回本源碎片煉製的‘容器’，是為了……取代你。”
話音未落，他突然化作一道青影，劍招與韓立的“星辰裂空斬”分毫不差，直取曆飛羽。這一劍角度刁鑽，正是韓立曾在萬妖之森為救曆飛羽時用過的險招。
“小心！”韓立橫劍格擋，兩劍相交的刹那，他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劍上傳來的輪回之力——那力量比他的更純粹，卻帶著一股死寂的冰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氣。
曆飛羽趁機祭出星軌，金色光鏈如活物般纏向假韓立的手腕。對方卻不閃不避，任由星軌鎖住自己，反而借著束縛的力道，另一隻手凝聚出黑色的靈力球，狠狠砸向議事堂中央的輿圖。
“砰”的一聲巨響，輿圖化作漫天紙蝶，每片碎紙上都浮現出紫色的眼睛。堂內修士頓時陷入混亂，有人看到碎紙上的眼睛變成了自己親友的模樣，有人則對著空氣揮劍——心魔種的幻象，竟借著假韓立的力量蔓延開來。
“他在拖延時間！”曆飛羽星力爆發，強行震碎星軌，“風沙神殿的紅光在變暗，他們恐怕在強行催生心魔種！”
假韓立大笑一聲，身體化作無數紫影，融入那些漂浮的紙蝶：“西漠見。記住，彆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邊的……”
最後幾個字消散在風中，紙蝶突然自燃，化作灰燼。堂內的幻象隨之消失，隻剩下滿地狼藉和修士們驚魂未定的臉。那名歸來的修士早已沒了氣息，身體化作一灘黑色粘液，隻留下半塊沙族的圖騰。
“必須去西漠。”韓立收起長劍，指尖還殘留著與假韓立對劍時的冰冷觸感，“他故意用幻象擾亂我們，就是怕我們阻止風沙神殿的祭祀。”
曆飛羽點頭，將星宮秘法刻在一枚玉簡上：“這是分辨心魔種的法子，讓影魅分發下去。真正的修士在接觸星力時，靈脈會泛起金光，而心魔種……”
“會泛起紫光。”韓立接過玉簡，補充道，“就像紫眸人眼睛的顏色。”
三日後，韓立與曆飛羽踏入西漠的黃沙之中。這裡的風帶著灼人的溫度，捲起的沙礫打在靈力護盾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遠處的風沙神殿在塵霧中若隱若現，塔身纏繞著黑色的瘴氣，與天空中的紫雲遙相呼應。
“比預想的安靜。”曆飛羽放出星力探查，眉頭微蹙，“周圍百裡內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連沙蛇、沙蠍都不見了。”
韓立蹲下身，抓起一把黃沙，指尖的輪回之力滲入其中。沙粒中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絲熟悉的空間波動——與紫眸人在魂牌殿消失時的波動一模一樣。
“是陷阱。”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神殿周圍的沙丘，“那些沙丘的位置不對，像是被人刻意挪動過，下麵藏著東西。”
話音剛落，前方的沙丘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孔洞，無數半透明的蟲卵從孔洞中湧出，在陽光下孵化成與沙族修士一模一樣的心魔種。它們手持彎刀，嘶吼著撲來，刀光在黃沙中織成致命的網。
韓立揮劍斬出劍氣，同時對曆飛羽道：“用星雨淨化！”金色的星雨落下，心魔種身上的紫色紋路亮起，動作明顯遲滯。但這一次，它們沒有像在魂牌殿那樣潰散，反而順著星雨的軌跡，朝著曆飛羽反撲——顯然紫眸人已經找到了破解星宮秘法的法子。
“它們在吸收星力！”曆飛羽迅速收回星力，星軌化作盾牌擋住彎刀，“這些心魔種比之前的更完善，能吞噬淨化之力！”
韓立的輪回之力倒是能壓製它們，可每當他斬碎一個心魔種，遠處的神殿就亮起一道紅光，隨即又有更多的心魔種從沙丘下鑽出。如此往複，彷彿永遠沒有儘頭。
“這樣下去會被耗死。”韓立一劍逼退身前的“沙族長老”，目光投向神殿頂層，那裡的瘴氣最濃鬱，隱約有紫色的光點閃爍，“紫眸人就在神殿裡，他在以心魔種為媒介，吸收我們的靈力！”
曆飛羽突然想起玄清殘魂的話，靈機一動：“玄清說過‘引混沌氣反灌’，這裡的地脈與北溟荒原相連，或許……”
她沒說完，韓立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衝向神殿。韓立以輪回之力在前方開路，劍氣斬出的銀弧暫時逼退心魔種，曆飛羽則在身後結印，星力順著黃沙滲入地脈，喚醒沉睡的混沌氣流。
神殿的大門緊閉，門板上雕刻著沙族的太陽圖騰，此刻卻被黑色的紋路覆蓋。韓立揮劍斬向門鎖，卻被一股反彈之力震得後退——這扇門竟是用沙族曆代長老的魂骨煉製而成，與心魔種氣息相連。
“讓開！”曆飛羽手中凝聚出金色的光球，那是她以自身精血催動的星宮本源之力，“沙族信奉太陽，星力便是他們的信仰，這扇門擋不住！”
光球砸在門板上，太陽圖騰突然亮起金光，與黑色紋路激烈碰撞。門板劇烈震動，縫隙中滲出黑色的粘液，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就在門板即將裂開的瞬間，神殿頂層傳來紫眸人的聲音：“倒是忘了，星宮傳人最擅長喚醒‘信仰之力’。”
話音剛落，所有的心魔種突然停下攻擊，齊刷刷地轉向神殿，身體開始融化，化作黑色的溪流，順著門縫湧入。門板上的黑色紋路暴漲，竟瞬間修複了裂痕。
“他在獻祭心魔種，加固大門！”韓立心中一沉，突然注意到那些黑色溪流在流入神殿時，會在沙地上留下淡淡的紫色痕跡，“這些痕跡……是陣法！”
曆飛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些紫色痕跡在沙地上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陣，而神殿正位於陣眼。“是‘聚魂陣’！他在用所有心魔種的力量，催熟陣眼的心魔母巢！”
就在此時，神殿的尖頂突然炸開，一道紫色的光柱直衝雲霄，將天空中的紫雲儘數吸入。大地劇烈震顫，六芒星陣的線條亮起紅光，無數沙族修士的殘魂從沙地下鑽出，在陣中痛苦地嘶吼、凝聚，最終化作一個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有著沙族的身軀，卻長著九個頭顱，每個頭顱的眼睛都是紫色的。
“這是……用所有沙族殘魂煉製的‘沙獄九頭魔’！”曆飛羽倒吸一口涼氣，星宮古籍中記載過這種禁術，需以萬魂為引，以地脈為爐，一旦煉成，便能吞噬整個西漠的生靈。
九頭魔的巨爪拍向兩人，帶起的狂風將黃沙捲成漩渦。韓立揮劍迎上，卻被震得手臂發麻——這怪物的力量，竟比噬靈池的九頭蛇虛影強了十倍不止。
“它的心臟在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曆飛羽突然喊道，她的星力穿透九頭魔的身體，捕捉到了那處最濃鬱的紫色光點，“那是心魔母巢的位置！”
韓立眼中閃過決然，輪回之力在體內瘋狂運轉，竟不惜燃燒部分靈力，換來瞬間的速度爆發。他化作一道青虹，從九頭魔的指縫間穿過，星辰幻月劍凝聚起所有力量，狠狠刺向它的左胸。
“噗嗤”一聲，劍尖刺入的瞬間，九頭魔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九個頭顱同時噴出黑色的瘴氣。韓立感覺識海一陣劇痛，彷彿有無數沙族殘魂在撕扯他的靈識——紫眸人竟在母巢中藏了“噬魂咒”。
“韓立！”曆飛羽祭出所有星軌，金色光鏈纏住九頭魔的四肢，同時將星力化作絲線，強行灌入韓立的識海，“守住心神！我來幫你！”
星力與輪回之力在識海交彙，形成一道堅固的壁壘，將噬魂咒擋在外麵。韓立咬緊牙關，劍柄抵在心魔母巢上，靈力毫無保留地湧入——他要以輪回之力，逆轉母巢的煉製過程，讓那些沙族殘魂重獲自由。
九頭魔的身體開始崩潰，黑色的瘴氣中，無數透明的殘魂飄出，朝著天空中的紫雲飛去。它們在月光下漸漸消散，臉上卻帶著解脫的笑容。
當最後一個殘魂消散，九頭魔徹底崩塌，化作漫天黃沙。神殿的大門失去支撐，轟然倒塌，露出裡麵空蕩蕩的殿堂——紫眸人早已不見，隻在祭壇上留下一張紙條：
“下一站，萬毒穀。那裡有你最想知道的‘輪回之秘’。”
韓立撿起紙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曆飛羽走到他身邊，輕輕拂去他肩頭的黃沙：“他在故意引導我們，萬毒穀一定有更大的陷阱。”
“我知道。”韓立望著南疆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但‘輪回之秘’……我必須去看看。”
西漠的風漸漸平息，月光終於掙脫雲層，照亮滿地狼藉。遠處的沙丘下，隱隱有綠色的嫩芽鑽出——沙族的土地正在恢複生機。但韓立和曆飛羽都明白，這隻是短暫的安寧。紫眸人留下的“輪回之秘”四個字，像一根鉤子，吊在他們心頭，引誘著他們走向那未知的南疆迷霧。而萬毒穀的瘴氣深處，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是初代仙帝的後手，還是關於韓立身世的終極答案？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