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凡人修仙傳曆飛雨 第178章 凡世煙火
南源村的晨霧帶著草木的清香，韓立坐在老槐樹下的石桌旁，指尖撚著一枚剛摘下的輪回靈草葉片。葉片上的紋路在晨光中流轉，映出碎星帶那顆輪回之星的虛影，彷彿天地間的氣息都在此刻相連。
“村裡的孩子們都在學你打坐呢。”曆飛羽端著兩碗熱粥從屋中走出，青瓷碗沿氤氳著白汽，“李大叔家的小子說，要像韓大哥一樣厲害，以後也去守護碎星帶。”
韓立接過粥碗，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口：“守護未必非要去碎星帶。能守好自家的田，護好身邊的人，也是一種修行。”他舀起一勺粥，目光落在村口——那裡，幾個孩童正對著輪回靈草盤膝而坐，有模有樣地模仿著他的吐納法，小臉上滿是認真。
這半年來，南源村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生機。被魔物毀壞的房屋早已重建，田埂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莊稼，偶爾有路過的修士特意繞到村裡，隻為看看那位平息了仙界浩劫的“渡厄者”，卻往往隻見一個穿著素色道袍的青年，在槐樹下教孩子們識字，或是幫村民修補農具。
“天璣子又傳訊了。”曆飛羽取出傳訊符，符上的光暈柔和，“說輪回之星的光芒越來越盛，碎星帶周邊誕生了新的靈脈，不少修士在那裡悟道，倒是成了一處修行聖地。”
韓立笑了笑：“這纔是它該有的樣子。輪回之力本就該滋養萬物，而非成為爭鬥的工具。”他想起初代仙帝殘魂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解脫，更像是一種回歸——回歸到輪回本源，化作滋養天地的養分。
正說著，村口傳來一陣喧嘩。一個背著藥簍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藥簍裡的草藥撒了一地：“韓大哥！曆姐姐！後山……後山的瀑布裡有光！”
韓立與曆飛羽對視一眼，起身跟著少年往後山走去。後山的瀑布是村裡的水源地，水流從丈高的崖壁落下，砸在青石上濺起白花花的水霧。此刻，水霧中果然縈繞著淡淡的金光，水流穿過金光，竟在崖壁上衝刷出一道模糊的符文——與輪回之星的紋路一模一樣。
“是輪回之星的氣息順著靈脈傳到這裡了。”曆飛羽伸手接住一滴濺起的水珠，水珠在掌心化作一道微型的輪回紋路，“這處瀑布要變成靈泉了。”
村民們聞訊趕來，看著靈泉嘖嘖稱奇。李大叔捋著胡須笑道：“看來咱們南源村是塊寶地啊，連神仙都眷顧。”孩子們則興奮地圍著靈泉打鬨，伸手去接那些帶著金光的水珠。
韓立望著這一幕，忽然想起老舟手劄裡的話：“輪回非劫，是命數；渡厄非責，是本心。”他之前總以為“渡厄”是結束浩劫的壯舉，如今才懂，真正的渡厄，是讓浩劫後的生靈能安穩地過日子，是讓南源村的炊煙能一直升起，讓孩子們的笑聲能傳遍山穀。
入夜後，兩人坐在靈泉邊，看著月光透過瀑布的金光，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曆飛羽的星軌在指尖流轉，與金光交織成一張半透明的網：“星宮傳來訊息，說要在碎星帶建一座‘輪回閣’，收錄這次浩劫的典籍，讓後人記住輪回的真意。他們想請你題字。”
韓立沉吟片刻，撿起一塊尖銳的石片，在崖壁上寫下四個大字：“守心即道”。字跡剛落，靈泉的金光便湧了過來，將字跡籠罩，石片劃過的痕跡漸漸變得深邃，彷彿與山壁融為了一體。
“這四個字，比任何典籍都管用。”曆飛羽靠在他肩頭，星軌的光芒與他掌心的輪回印記相互呼應，“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守住本心，就不會偏離正道。”
夜深人靜時，韓立獨自坐在老槐樹下，守心劍斜靠在石桌旁。劍身上的紋路在月光下亮起，映出他平靜的麵容。他沒有再運轉輪回之力，也沒有刻意去感悟大道，隻是靜靜地聽著風吹樹葉的聲音，聽著遠處村民的鼾聲，聽著靈泉流淌的叮咚聲。
識海深處，輪回源晶的光芒已變得極淡，像一顆沉寂的星辰。它不再主動散發力量，卻與天地間的輪回氣息緊密相連，草木生長、四季更迭、生老病死……一切都在它的感知中，卻又不乾涉，隻是默默見證。
“韓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韓立抬頭，隻見天璣子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兩位聯盟長老。天璣子褪去了往日的凝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不請自來，沒打擾你們吧？”
“天璣子道友客氣了。”韓立起身相迎，“深夜到訪，可是有要事？”
天璣子取出一卷玉簡：“不是要事，是喜事。聯盟各族商議後，決定廢除‘仙帝’的封號，以後仙界不再有至高無上的掌權者，各族自行治理，聯盟隻負責協調紛爭。這是新的盟約，想請你做個見證。”
韓立接過玉簡，上麵的字跡出自各族長老之手，沒有華麗的辭藻，隻有樸素的約定：“互不侵擾，共護天地，守心守道，輪回不息。”他在末尾落下自己的名字，指尖的輪回印記與玉簡產生共鳴，留下一道淡淡的金光。
“有你這道印記，這盟約就安穩了。”天璣子收起玉簡，目光掃過南源村的燈火，“其實我今天來，還有個私心。想請韓兄偶爾去輪回閣講講道，不用講高深的法則，就講講你在南源村的日子，講講這‘守心即道’四個字。”
韓立笑著點頭：“隻要村民們不嫌棄我走後沒人修補農具，隨時可以。”
天璣子離開後，曆飛羽走到他身邊，望著遠處的星空：“你看，那顆新的星辰亮起來了。”
夜空中，輪回之星的光芒旁，多了一顆稍暗的星辰，那是星宮為紀念這次浩劫而點亮的“守心星”。兩顆星辰遙相呼應，在深藍色的天幕上劃出淡淡的軌跡，像是永遠不會相交，卻又永遠相互映照。
“以後，不管在仙界哪個角落，看到這兩顆星，就知道有人在守著本心，守著天地的安寧。”曆飛羽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篤定。
韓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與星軌的光芒交融：“不止是星辰。南源村的靈泉，碎星帶的輪回閣，崖壁上的字，還有村裡孩子們長大後，會把今天的故事講給他們的孩子聽……這些都會一直傳下去。”
輪回或許有終點，但守護的本心沒有；浩劫或許會過去，但對安寧的渴望會一直存在。就像老槐樹下的石桌，會留下新的刻痕；就像靈泉的水流，會一直滋養著南源村的土地；就像他和曆飛羽並肩的身影，會在無數個日夜，守著這片凡世的煙火，看著星辰的軌跡，一直明亮下去。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第一縷陽光穿過靈泉的金光，照在“守心即道”的字跡上。韓立與曆飛羽迎著晨光走去，身影被拉得很長，融入了村民們蘇醒的喧鬨中，平凡，卻又無比真實。
屬於他們的故事，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隻有在歲月中慢慢流淌的溫暖，像靈泉的水，像老槐樹的葉，像夜空中永遠明亮的星軌，在輪回的長河裡，靜靜守護著這來之不易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