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凡人修仙傳曆飛雨 第218章 新蕊初萌
晨光漫過墨淵的海麵時,韓立和曆飛羽已提著裝滿海水的琉璃罐回到沙棗林。罐中的海水泛著細碎的金光,晃一晃,竟能看見鳴貝紋路在液體裡流轉,像把整片海都縮成了掌心的星河。
“小心些,”曆飛羽扶著罐沿,指尖劃過冰涼的罐壁,“母貝的靈力藏在水裡,彆灑了。”
沙棗林的共生苗已長到半人高,葉片上的雙色紋路愈發清晰——向陽的一麵泛著沙棗的暖黃,背陰處則透著藍螢花的幽藍。韓立蹲下身,將墨淵海水緩緩澆在根部,水珠滲進泥土的瞬間,苗葉突然舒展開來,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像在回應海水中的鳴貝私語。
“你聽,”曆飛羽側耳細聽,眼底漾起笑意,“它們在打招呼呢。”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喧鬨。一群背著竹簍的孩子沿著林間小徑跑來,領頭的是阿石的小女兒阿禾,梳著羊角辮,手裡舉著張畫滿歪扭陣紋的紙。“韓先生!曆姐姐!”小姑娘中氣十足,“爹讓我們送新曬的海苔餅來,還說……還說讓你們看看我畫的護界陣!”
孩子們圍攏過來,七手八腳地掏出竹簍裡的東西:海苔餅還帶著陽光的溫度,畫紙背麵沾著沙粒,顯然是在漁港沙灘上畫的。阿禾舉著自己的畫,指著上麵三個手拉手的小人——一個標著“韓”,一個標著“曆”,還有一個畫著貝殼腦袋,旁邊歪歪扭扭寫著“母貝”。
“畫得好。”韓立拿起畫紙,指尖在貝殼腦袋上輕輕一點,靈力漫過紙麵,那貝殼腦袋竟微微動了動,張開“嘴”吐出個小泡泡。
“哇!活了!”孩子們驚呼著湊上前,阿禾更是漲紅了臉,拽著曆飛羽的衣角追問,“曆姐姐,母貝會喜歡我畫的嗎?我明天再畫張更大的,貼在它貝殼上好不好?”
“當然喜歡,”曆飛羽蹲下身與她平視,聲音溫柔,“不過母貝更喜歡看你們在沙灘上跑、在海裡撈魚,就像沙棗喜歡曬太陽,藍螢花喜歡沾露水——活著的樣子,纔是最好看的畫。”
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頭,又嘰嘰喳喳地討論起要給母貝帶什麼“禮物”:有人說要采最甜的沙棗,有人說要撿最圓的貝殼,還有人說要學阿石爹爹織迷你漁網。
午後,流螢澗傳來訊息,說藍螢花突然大片盛放,花瓣上還凝著帶鳴貝紋路的露珠。韓立和曆飛羽帶著半罐墨淵海水趕去時,正撞見靈虛宗的弟子們圍著花海驚歎——那些露珠墜落在花瓣上,滾動間竟拚出了護界陣的子紋,與墨淵母貝的玉髓圖譜分毫不差。
“太神奇了,”靈虛宗長老捋著胡須,指著一朵最大的藍螢花,“晨露剛凝結時還隻是普通水珠,你們帶來墨淵海水後,竟全變成了活紋。”
曆飛羽將海水倒進澗邊的石槽,讓水流順著溝渠漫過花田。藍螢花像是喝足了養分,花瓣層層舒展,將露珠抖落在草地上,那些水珠滲入泥土,竟長出細小的青綠色藤蔓,藤蔓上的葉片一麵是沙棗葉形狀,一麵是鳴貝輪廓。
“是三界根脈在相連,”韓立望著藤蔓蔓延的方向,正指向沙棗林與墨淵,“地脈的沙棗、天脈的藍螢、水脈的鳴貝,它們在自己找對方呢。”
傍晚回到觀星台時,九元觀的弟子已在廣場上擺開了長桌。桌上擺滿了各路人馬送來的“聯結禮”:黑煞島漁民曬的魚乾串成了陣紋形狀,靈虛宗弟子用藍螢花瓣釀的酒泛著海藍色光暈,沙棗林的孩子們則把海苔餅和沙棗混在一起,捏成了一個個小“三界球”。
“韓師兄,曆師姐,”一個小弟子舉著塊玉佩跑過來,玉佩上刻著簡化的三界陣紋,“這是用墨淵玉髓邊角料做的,師父說每人帶一塊,以後無論在三界哪處,都能感應到彼此的位置。”
韓立接過玉佩,觸手溫潤,玉中隱隱有鳴貝的嗡鳴傳來。他轉頭看向曆飛羽,對方手裡也捏著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兩人指尖相觸,玉佩同時亮起,沙棗黃、藍螢藍、鳴貝金三色光紋交織成環,在暮色中格外明亮。
“看來,以後想偷懶都不行了,”曆飛羽笑著晃了晃玉佩,“走到哪都被根脈牽著。”
韓立望著廣場上穿梭的人影——阿石正教弟子們織帶陣紋的漁網,阿禾領著孩子們給藍螢花澆水,靈虛宗長老則和老漁民比劃著如何用沙棗木雕刻鳴貝形狀的陣盤。他忽然想起母貝玉髓裡的完整脈絡,原來所謂守護,從來不是孤立的戰鬥,而是千萬條根須在地下悄悄勾連,終有一天長成一片互相庇護的森林。
夜色漸濃,護界陣的光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璀璨,光紋中混著沙棗的暖、藍螢的幽、海水的鹹,在天際織成一張柔軟的大網。韓立和曆飛羽站在觀星台最高處,看著光網向三界蔓延,像在給整個世界蓋上一層帶著體溫的被子。
“明天去趟人界吧,”曆飛羽忽然說,“聽說那邊的老槐樹開花了,或許……能找到地脈的另一處根。”
韓立點頭,指尖的玉佩輕輕顫動,像是在應和這個提議。遠處的墨淵方向,母貝的嗡鳴乘著海風傳來,與沙棗林的葉響、流螢澗的蟲鳴彙成一首綿長的調子,在三界的夜色裡,慢慢流淌。
而那些散落在各處的玉佩,此刻都在不同人的掌心亮著微光——或許是某個漁民在修補漁網時,或許是某個孩子在沙灘上畫陣紋時,或許是某個修士在深夜打坐時,它們悄悄閃爍,像在說:彆怕,我們都連著呢。
故事還長,根脈還在生長,那些藏在煙火氣裡的守護,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