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凡人修仙傳曆飛雨 第249章 觀內新聲紋脈承繼
九元觀的鐘聲,比往常更清亮。
韓立與曆飛羽踏上觀前石階時,正趕上弟子們晨練。青石板上,十幾名身著道袍的少年揮劍起舞,劍光與護界陣的光網遙相呼應,在晨光中劃出細密的光痕。其中一個眉眼靈動的少年,劍招間竟帶著幾分清玄劍的影子,收勢時劍指蒼穹,引得周圍光網泛起漣漪。
“是清風。”曆飛羽認出那少年是老觀主去年收下的弟子,據說天生能與紋脈共鳴,“他的劍招裡,摻了流螢澗的幽藍光紋。”
觀星台的方向傳來木錘敲打的聲音。走近了才見,老觀主正領著幾名弟子修補陣盤邊緣的刻紋,石縫裡嵌著的,正是從霧隱澤帶回的守紋閣石碑碎片。碎片與原有刻紋相接的地方,泛著淡淡的金光,顯然已徹底相融。
“回來了。”老觀主放下木錘,皺紋裡堆著笑意,“守紋閣的石碑剛拚好,你們看這紋路。”他指著碎片上的共生紋,紋路末端竟長出新的枝丫,與九元觀陣盤的總綱紋纏在一起,像兩棵合生的古木,“老祖宗們早就想到一處去了。”
清風等弟子圍了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韓立腰間的清玄劍,又瞅瞅曆飛羽的逐月弓。最小的一個女童怯生生地問:“曆先生,您說霧隱澤的霧紋,真能看見小時候的模樣?”
曆飛羽笑著點頭,指尖凝出一縷霧隱紋的淡青光絲,光絲在空中凝成女童的模樣,紮著兩個小辮,正蹲在沙棗林裡撿果實——正是女童去年隨師兄弟們去沙棗林曆練時的場景。女童驚呼一聲,伸手去碰光絲,光絲卻化作點點螢光,鑽進她的眉心,留下一道淺淺的青痕。
“這是霧隱紋的‘記心痕’。”老觀主撫須笑道,“能幫她記住此刻的心境,將來遇到執念時,或許能多一分清明。”
觀星台的界海鏡前,幾個年長的弟子正圍著鏡麵記錄。鏡中映出三界各地的紋脈動態:安樂鎮的拓荒紋已與周邊城鎮相連,形成一片米白色的光帶;風蝕原的風蝕紋引著流沙在荒原上堆出新月形的沙丘,沙丘間長出了耐旱的沙棘;霧隱澤的霧紋則化作細雨,滋潤著澤地邊緣的農田,田埂上的農人正彎腰插秧,秧苗的行距竟暗合霧隱紋的脈絡。
“這些孩子,比你們當年更敏銳。”老觀主指著鏡中一個正在記錄的弟子,“他能從沙棘的生長軌跡裡,看出風蝕紋的流動規律,這可是當年初代陣主都未必能做到的事。”
正說著,界海鏡突然泛起漣漪,鏡中映出極北冰原的景象:雪狐群正圍著冰原草嬉戲,火網與白網的節點處,新的冰原草破土而出,葉片上的冰火紋路比之前更清晰,甚至有幾隻幼狐學著韓立與曆飛羽的模樣,用爪子輕輕梳理糾纏的紋路。
“生靈自有靈智。”韓立望著鏡中的雪狐,“我們做的,不過是先邁出一步,剩下的路,它們自會跟著走。”
傍晚的九元觀,炊煙與霞光交織。弟子們在觀後的空地上擺開長桌,清風等少年弟子纏著韓立講西漠的火紋蜥,女童則圍在曆飛羽身邊,聽她描述霧隱澤的霧氣如何化作親人的模樣。老觀主坐在主位,看著眼前的景象,眼角的皺紋裡都淌著暖意。
“再過些時日,這觀星台的陣盤,怕是要交給他們了。”老觀主端起酒杯,與韓立、曆飛羽隔空一碰,“你們走的路夠長了,也該讓後來人接接力。”
曆飛羽看向空地上追逐打鬨的弟子們,他們的衣袍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不同紋脈的印記:有的沾著沙棗林的暖黃,有的帶著墨淵的幽藍,有的纏著西漠的赤紅。這些印記不像她與韓立這般刻意,更像是在日常曆練中,自然而然染上的氣息。
“路從來不是一個人走的。”她輕聲道,“就像護界陣的紋脈,從來不是靠一兩個人守護。”
夜深時,觀星台的陣盤突然亮起。陣心處,守紋閣石碑碎片與原有刻紋相接的地方,長出了一道全新的紋路——既不是九元觀的總綱紋,也不是守紋閣的共生紋,而是融合了兩者特點的新紋章,像個張開雙臂的人影,將周圍所有的紋脈都攬入懷中。
“是‘承繼紋’。”老觀主的聲音帶著激動,“它在告訴我們,守護的傳承,不是複製過去,是在過去的根基上,長出新的枝芽。”
韓立與曆飛羽站在陣盤邊緣,看著承繼紋緩緩流轉,與界海鏡中的三界紋脈產生共鳴。鏡中所有的生靈、所有的紋路,都在這一刻輕輕顫動,彷彿在回應這道新紋章的誕生。
“看來,我們是真的可以歇一歇了。”韓立側頭看向曆飛羽,眼中的光比星子更亮。
曆飛羽笑著點頭,指尖的光珠與承繼紋相融,化作一道流光,鑽進界海鏡中,順著鏡中的光軌,飛向三界的每一個角落。“歇夠了,再接著走。”她說,“畢竟,新的紋路還在長,新的故事還在寫。”
九元觀的鐘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鐘聲裡沒有了沉重的責任,隻有輕鬆的期許。觀星台的燈光下,老觀主與弟子們的身影交疊在一起,像幅傳承不息的畫卷。而韓立與曆飛羽的身影,則漸漸融入夜色,他們沒有離開九元觀,隻是換了種方式守護——像兩棵沉默的古木,把根紮在觀星台的泥土裡,看著新的枝芽,在紋脈的滋養下,向著更高的天空生長。
路還在繼續,隻是這一次,同行的人,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