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凡人修仙傳曆飛雨 第333章 真相之重，救贖之途
地下培育室的恒溫係統嗡嗡運轉，淡綠色的營養液在透明管道中緩緩流動，滋養著纏繞成林的菌網根係。秦漠躺在特製的培養艙裡，周身覆蓋著薄薄一層銀白色菌絲，那些曾爬滿脖頸的紫色紋路，此刻正被菌絲一點點分解，化作淡紫色的霧氣，融入營養液中。
韓立站在監測屏前，指尖劃過螢幕上跳動的資料流：“心率穩定，靈力波動趨於平緩，紫孢殘留濃度下降了73%。”他回頭看向艙內雙目緊閉的秦漠，語氣複雜，“曆飛雨賭對了，菌網根係的純淨生機，確實能中和噬靈陣的怨念。”
曆飛雨坐在培育室角落的石凳上，剛服下韓立遞來的回靈丹，臉色仍有些蒼白。昨夜強行探入菌核記憶的反噬還未完全消退，識海深處偶爾還會閃過那個白大褂老者瘋狂的臉。他望著培養艙裡的秦漠，忽然開口：“你說，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噬靈陣創始人的兒子？”
“大概率是知道的。”韓立調出秦漠的早期資料——那是紅後從安佈雷拉舊資料庫裡恢複的碎片，“資料裡記載，他十五歲就進入父親的實驗室當助手，紫孢最初的基因序列，還有他親手參與編寫的痕跡。”他頓了頓，指尖在螢幕上輕點，調出一張泛黃的合影：照片裡的少年秦漠站在白大褂老者身後，眼神裡沒有後來的偏執，隻有對父親的崇拜。
曆飛雨看著照片，沉默片刻：“所以他後來研究紫孢，既是繼承父親的執念，也是想證明這種‘進化’真的可行？”
“或許還有另一層原因。”韓立指向照片角落的一個標記，那是安佈雷拉總部的徽章，“紅後解析出一段加密日誌，他父親當年研究噬靈陣，並非單純為了‘進化’，而是受安佈雷拉高層脅迫——他們想將紫孢改造成生物武器，用噬靈陣批量催化變異體。”
培育艙裡的秦漠忽然皺緊眉頭，喉間溢位模糊的囈語，像是陷入了噩夢。覆蓋在他身上的菌絲劇烈波動起來，銀白色光芒忽明忽暗。
“他在回憶。”曆飛雨站起身，走到培養艙前，指尖輕輕按在艙壁上，一股溫和的木行靈力順著艙壁滲入，“彆抗拒，把該記起來的都記起來。”
靈力湧入的瞬間，秦漠的睫毛劇烈顫抖，原本平緩的資料流突然紊亂。監測屏上閃過一段模糊的畫麵：年輕的秦漠躲在實驗室的通風管道裡，看著父親被幾個穿黑色西裝的人按在實驗台上，脖頸處注射著泛著紅光的藥劑；噬靈陣的符文在地麵亮起，父親的慘叫聲與紫孢的尖嘯混在一起，最終化作培養槽裡翻滾的暗紫色液體……
“是安佈雷拉……他們逼他的……”秦漠猛地睜開眼，瞳孔裡布滿血絲，渾身被冷汗浸透，“他們說如果不配合，就把我扔進培養槽……父親是為了保護我才……”
他的聲音哽咽著，覆蓋在身上的菌絲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白光，將那些尚未分解的紫紋徹底吞噬。當光芒散去，秦漠的臉色雖依舊蒼白，眼瞳卻清明瞭許多，再沒有半分猩紅。
培育艙的艙門緩緩開啟，秦漠扶著艙壁坐起身，看著自己恢複如常的手腕，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原來……我記反了。不是他偏執，是我一直不敢承認他是被逼的……”
曆飛雨遞給他一塊乾淨的毛巾：“現在記起來，不算晚。”
秦漠接過毛巾，指尖攥得發白：“你們都知道了？關於我父親，關於噬靈陣……”
“知道了一些。”韓立調出那段加密日誌，“包括安佈雷拉用你脅迫他的事。”
秦漠看著日誌上的文字，身體微微顫抖，過了許久才抬起頭，眼底的迷茫被一種堅定取代：“我父親臨終前說過，噬靈陣有個致命缺陷——它催化的變異體，會在三個月後徹底崩潰，化作無差彆的吞噬菌。安佈雷拉不知道這件事，他們還在全球各地的秘密基地裡複刻陣法……”
這話讓曆飛雨和韓立同時變了臉色。
“紅後！立刻掃描全球安佈雷拉基地的位置！”韓立對著通訊器大喊。
紅後的電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已檢測到七處活躍的噬靈陣訊號，分佈在南美雨林、北非沙漠……其中三處的能量波動已達到臨界值，預計七十二小時內會完成變異體催化！”
秦漠猛地站起身，動作太急帶倒了身後的椅子：“我知道怎麼關閉陣法！父親當年在陣眼處留了後手，隻有我們家族的血脈能啟用！”他看向曆飛雨，眼神裡帶著懇求，“請讓我去！這是我欠父親的，也是欠這個世界的！”
曆飛雨看著他眼中的決絕，忽然想起昨夜在菌核記憶裡看到的畫麵——少年秦漠擋在父親身前，試圖阻止那些黑衣人注射藥劑，小小的身軀在強光中像株倔強的野草。他點了點頭：“可以，但我們要一起去。”
韓立已經開始除錯星界門的坐標：“紅後正在解析基地的防禦係統，我們可以用星界門直接傳送過去。不過噬靈陣周圍的空間波動很不穩定，傳送可能會有風險。”
“風險總比讓吞噬菌擴散好。”秦漠走到培養室角落，那裡放著一個陳舊的金屬盒，他開啟盒子，裡麵是半塊刻著複雜紋路的玉佩，“這是父親留下的陣眼鑰匙，有它在，關閉陣法會容易些。”玉佩接觸到他的指尖，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芒，與他體內殘留的菌網靈力產生共鳴。
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培育室門口，手裡拿著三個特製的防護手環：“這是用淨化菌和菌核碎片做的，能抵擋噬靈陣的怨念衝擊。”他將手環遞給三人，最後在秦漠麵前停頓了一下，“活著回來。不是為了贖罪，是為了讓那些被噬靈陣害死的人，看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秦漠接過手環，指尖在冰涼的金屬表麵摩挲，忽然對著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老師。”——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稱呼老者，語氣裡帶著遲來的尊敬。
三小時後，共生研究所的頂層平台上，星界門的光芒刺破雲層。曆飛雨檢查著斬仙劍上的五行符文，韓立除錯著能乾擾噬靈陣的陣盤，秦漠將那半塊玉佩緊緊攥在手心，玉佩的光芒與他手腕上的防護手環交相輝映。
下方的城市裡，倖存者們還在如常生活。孩子們在菌網覆蓋的廣場上放風箏，畸變者們在農田裡收割新熟的作物，紅後控製的機械臂正在搭建新的教學樓，銀白色的菌網在陽光下流淌，像條溫柔的河。
“他們還不知道又有危機了。”秦漠望著下方的景象，聲音有些發澀，“總是這樣，剛安穩一點……”
“正因為這樣，纔要把危機擋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曆飛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先去南美雨林的基地，那裡的訊號最強烈。”
三人踏入星界門的瞬間，紅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已將噬靈陣的關閉方法同步到你們的通訊器，菌核會遠端提供能量支援。祝你們……平安歸來。”
光芒閃過，平台上恢複空曠，隻有風吹過菌網根係的沙沙聲，像是在無聲地送彆。
南美雨林的深處，藤蔓纏繞的安佈雷拉基地隱藏在濃霧中。廢棄的瞭望塔上，鏽跡斑斑的槍管仍指著天空，地麵的裂縫裡滲出暗紫色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這裡的噬靈陣已進入最後階段，數十個被束縛在培養槽裡的變異體正在劇烈蠕動，半成型的軀體上，紫色紋路與當年秦漠父親的變異形態如出一轍。
“比預想的更糟。”韓立的陣盤上，代表吞噬菌的紅色光點已布滿整個基地，“它們的基因鏈正在崩潰，隨時可能突破培養槽。”
秦漠走到基地中央的陣眼處，那裡是一塊刻滿符文的黑色石碑，石碑頂端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那半塊玉佩。他深吸一口氣，將玉佩嵌入凹槽，同時運轉體內的菌網靈力——淡金色的光芒順著符文蔓延，與石碑上的暗紫色紋路激烈碰撞。
“吼！”培養槽裡的變異體發出痛苦的嘶吼，它們身上的紋路開始消退，卻也變得更加狂暴，利爪在槽壁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它們在抵抗！”秦漠額頭上布滿冷汗，靈力消耗的速度遠超預期，“父親的後手被安佈雷拉篡改過，我需要時間破解！”
曆飛雨揮劍斬出一道金行劍氣，將撲來的變異體逼回培養槽：“給你爭取時間！韓立，用陣盤乾擾陣法的能量流！”
金色劍氣如瀑布般傾瀉，暫時壓製住變異體的衝擊；韓立的陣盤懸浮在空中，無數淡綠色的符文注入地麵，與噬靈陣的暗紫色紋路相互纏繞、抵消。秦漠抓住機會，將更多菌網靈力注入石碑，玉佩的光芒越來越亮，那些被篡改的符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下麵父親當年留下的原始紋路。
“就是現在！”秦漠猛地催動靈力，玉佩與石碑完全融合，淡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席捲整個基地。培養槽裡的變異體停止嘶吼，身上的紫色紋路徹底消散，化作無害的銀白色菌絲，融入雨林的泥土中；噬靈陣的暗紫色光芒漸漸熄滅，隻留下石碑上那半塊玉佩，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
當一切平息，三人站在空蕩蕩的基地裡，聽著雨林深處傳來的鳥鳴——那是被噬靈陣壓製了太久的自然之聲，此刻終於重見天日。
秦漠將手放在石碑上，指尖劃過父親留下的紋路，忽然笑了：“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會失敗，所以才留了這手……他不想讓自己的研究變成災難。”
曆飛雨望著遠方的天際線，那裡隱約可見另一處基地的方向：“還有六處要清理，我們得抓緊時間。”
秦漠點了點頭，將那半塊玉佩重新收入金屬盒：“走吧。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失望了。”
星界門的光芒在雨林中亮起，將三人的身影吞沒。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旅程還會充滿危險，但此刻每個人的心中都很平靜——因為他們背負的，不再是沉重的過往，而是真相帶來的救贖之力。就像那些消散的變異體最終化作滋養雨林的養分，那些被揭開的秘密，也終將成為這個世界走向新生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