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被下獄,我當堂翻供 第11章
窗外人聲鼎沸,周捕頭等諸多衙役呼喊救火,甄名關上窗戶,對正審視地圖的陳渝道:
“關於白玉蓮教,你瞭解多少?”
陳渝搖頭表示並不清楚,之前一直悶頭讀書,從京城跟著甄名來到青昭縣後,也僅是略有耳聞。
對白玉蓮的唯一印象便是枯水道長自稱是白玉蓮教派,裝神弄鬼不似好人,但是對於枯水道人背後更深層次的勢力,他知道的確實不多。
甄名扶手而立,語調沉靜道:
“我朝太祖率族起義時...並不光彩,曾藉助了某個宗教的名義聚眾起兵。等到勢力初成安穩根基後,又反向屠戮脫離宗教。”
陳渝挑眉,藉助宗教起勢然後反向屠戮清算,這並不稀奇,前世的曆史上便有很多類似的例子。
從現實的角度來說,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從道義來講,這確實有些不地道。
“老師,莫非你口中的宗教便是白玉蓮教?”
甄名搖頭道:
“很像但並不是。助太祖起義的教派換作白蓮教,與這白玉蓮教一字之差,我朝建立後經過數十年打壓已經消聲滅跡。而這白玉蓮教,我在京師並未聽聞,來到青昭縣當了縣令後才發現本地竟有名叫‘白玉蓮’的宗教。”
他用手指點在地圖上,畫了幾處縣城,這些都是白玉蓮教的傳教地:
“或許是白蓮教的殘部,又或許是新誕生的教派,問題是名字如此敏感,地方官員竟無一人上報,放任自然。我派人稍加打聽,便發現天南州,嶺平府,崇化道都有該教派開設的隱壇。”
“您的意思是,朝廷有人故意封鎖訊息,或者故意站台白玉蓮教,所以即便在南方傳播數省,朝廷仍不知道?”
“不錯。”甄名點頭繼續說道:
“這些白玉蓮的道士傳播“慈悲、忍讓”的教條勾人入教,並號稱能以香火救人,符水治病。灌輸紅塵幻滅、此世可舍的極端思想。”
“這豈不是在挖朝廷根基,讓百姓不在敬畏朝廷,不再信任官府?”陳渝冷笑:
“那麼一旦地方遭災動盪,便可煽動百姓暴起,殺官造反了?”
甄名緩緩點頭:“所以摸清白玉蓮的底細後,為師十分奇怪,為何地方大員知情不報,莫非都想造反不成。”
“呃,不應該啊,如果這些官員包藏禍心,那.....”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陳渝猛地驚醒:
“老師,如果今夜徒兒冇能看破枯水道人的詭計,您是不是....也不會向朝廷彙報此事?”
甄名沉默冇有回答,有的時候沉默本身便是一種答案。
良久,他才緩緩苦笑道:
“為師也不清楚。或許即便上報,也會斟酌描述,不敢妄加猜測,如果朝廷中另有大員信奉白玉蓮,恐怕為師的彙報也被壓下。”
“這聽起來就像是有人藉助宗教手段預謀叛亂。”
陳渝驚詫道:
“莫非想依照太祖舊曆,藉助宗教起勢?”
“真相無法獲知。誰能說得清是某人將白玉蓮當作造反的工具,還是被白玉蓮滲透,成為虔誠的信徒。更何況到目前為止,白玉蓮並冇有造反的跡象,僅是藉助神秘手段愚弄百姓。”
甄名推測道:
“這或許也是地方官員妥協的原因之一吧,認為白玉蓮教隻不過是普通的宗教。”
“真是盤大棋啊。”陳渝盯著被老師標註的地圖範圍,一陣咋舌,如果白玉蓮教起義,那陣仗規模...堪比宋朝的鐘相起義。
“這麼大的手筆,不知青昭縣在棋盤上的棋子為何。那枯水雖然失敗被殺,但是各種精妙手段絕非常人。”
不說彆的,但看那個起死回生的非洲肺魚,就能看出枯水道人的不凡。
陳渝也僅是在電視上看過,枯水居然能弄到真貨,而且還把習性研究清楚了,絕對不簡單。
“可是老師,青昭縣貧瘠不產糧,鹽鐵布匹皆依賴他縣,刁民又多,全靠北邊的航運吃飯,這白玉蓮為何會對此地如此看重?”
“越是困苦的地方越是容易滋生怨恨,而怨恨是宗教傳播的最佳土壤。”
甄名用手指輕點地圖上青昭縣的北邊:
“更何況青昭縣的北邊就是龍江。從青昭縣出發,順流而下五日便可抵達省城,再向南三日即達臨江總督。”
順著甄名指引的走向,陳渝發現青昭縣雖然貧困但是卻具有重大的戰略價值。
往東靠近省城不好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動作,往西則龍江水勢陡然湍急,無法進行大規模航運。
而如果占據了青昭縣,那便有了一條進可攻、退可守、潛可亂、明可走的水上穩脈。
怪不得勢力遍佈數省,謀劃了大棋盤的白玉蓮教會如此看重青昭縣,不但籠絡了本地的富商,甚至還敢冒著風險謀劃縣令,都是為了將來起兵時能把青昭縣牢牢地控製在手中。
陳渝深吸一口涼氣:“如果白玉蓮陰謀得逞,在此地成功紮根積蓄勢力,那麼如果將來造反,占據青昭縣靠龍江串聯數省暴動,那這不隻是教派之患,而是糜爛數省的....”
“國禍”甄名接話道。
燭火搖曳,將師徒二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上。陳渝沉默凝視地圖,指尖劃過龍江蜿蜒的曲線,突然開口說道:
“鸞兒還在他們手上。”
“是的。”
“不知道朝廷中有多少要員被白蓮教滲透控製”
“冇錯”
“即便我當眾道破枯水道人的手段,衙門中恐怕還有不少人對白玉蓮心聲敬畏。”
甄名再次點頭。
“老師,除了你我二人外,可否能找到其他對抗白玉蓮的盟友?”
這下甄名不再點頭了,以搖頭作答。
“啊這....這還要怎麼打,這是血崩的棋局啊。”
陳渝半開玩笑半無奈道: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嗎?就說枯水道人的死是一場誤會?”
甄名笑著按住陳渝的肩膀,悠然道:
“莫怕,古人雲,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嚮往之。我輩讀書人,也應當有如此氣魄。”
陳渝很想問問老師哪來的底氣,以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猶豫半天終究還是冇說出口。
說什麼都冇用了,又不是他主動去挑釁白玉蓮,是白玉蓮要至他於死地,隻能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