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靠寫小說拯救全家 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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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先於視覺甦醒,江斐月最先感知到的是無處不在的暖意。
當鬼福利這麼好嗎?她扶著床沿坐起,入眼是檀木雕花的精緻床頂,床邊懸掛著鵝黃色帷帳,身上蓋著觸手細膩的錦被。
她死了。
但穿越了。
作為一個資深狗血小說作者,江斐月無比自然的接受了現狀。
老天不薄待,讓她離開病床,重獲新生。
江斐月舉起雙手,這大概是一雙十幾歲少女的手,指甲圓潤整齊,手背的皮膚薄而細膩,幾乎能看見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皮膚緊繃而有彈性。
屋內溫暖靜謐,月光浸潤過窗欞。
要想活下去,至少她先得弄清楚這是哪個時代,她現在又是誰。
江斐月掀開床幔,驟然一陣冷風纏上脖頸。
大開的窗戶前,竟然站著一個蒙麪人。
來人一身利落的夜行衣,黑巾蒙麵,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
渾身血腥味夾雜著二月冬春交際的濕冷,沖淡室內安逸祥和的氛圍。
他腰間兩側各配一柄短劍,走起路來悄無聲息。
原主是惹上了什麼麻煩,夜半被仇家找上門來。
隔著層層妝花緞床幔,江斐月屏息凝氣,一動不敢動。
月光下,拉長的影子倒映在眼前,越來越靠近。
“二小姐身體可安,貿然來訪,還請見諒。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像兩張砂紙在互相摩擦。
啊?江斐月愣了一下,茫然瞪眼。
這年頭殺手素質這麼高的嗎,殺人之前還走人文關懷的流程。
“不知二小姐可還記得半月前的約定?”約定?什麼約定。
江斐月眉頭擰起,她纔剛來,怎麼知道原主做的事情。
黑衣人見帳內遲遲無人迴應,抽出左腰佩戴的短劍,朝床幔砍來。
“等等等等!”江斐月口中驚呼不妙,連忙掀開床幔。
淩厲的劍光劃過眼前,突然一滯,兩片破布搖搖晃晃飄落下地。
大哥,服你了,一言不合就拔刀,讓我想想怎麼編唄。
看著黑衣人走到床前,江斐月嚥了咽口水。
“你在乾什麼。
”她儘量模仿著想象中大家閨秀的語氣,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微怒。
黑衣人不語,右腰側的短劍緊接著拔出,衝著她臉飛來,卻在即將打中時轉過一個彎。
窗外傳來悶哼一聲,黑衣人轉身躍出。
外麵還有人?江斐月深吸口氣兩眼一閉裝死跌回錦被中。
伴隨著屋外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她腦海中浮出一段陌生的回憶。
【呱——呱——呱,烏鴉在頭頂盤旋。
】【模糊的兩張麵孔坐在桌前。
】【你拿什麼買這個奴隸?】【一條訊息。
】【一條價值千金的訊息。
】【,想來是什麼寶貴物品。
江斐月並未直接取出,而是話鋒一轉,主動靠近對方:“我們是第二次見麵吧,那我要如何確定,下次來的還會是你呢,若來的是旁人,我認還是不認。
”二十一號微微卡殼,大概冇預料到她在糾結這個問題。
沉默片刻後,江斐月眼睜睜看著他收回手,摘下臉上的麵罩。
麵罩下他的麵容精緻到攝人心魄。
鴉羽般頭髮偏長貼在頸側,常年不見日光的肌膚白得勝雪,眼型偏長,內勾外翹。
眼瞳的顏色異常淺淡,像被反覆稀釋的茶湯,朦朦朧朧迷上一層霧氣。
“你在發呆嗎?”戴著手套的修長手指在眼前來回晃了幾下。
“你就這樣把麵具摘了?”江斐月回過神,略有幾分尷尬,急忙轉移話題。
“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二十一號不解道。
不要表現的像一個隻有美貌冇有腦子的笨蛋好嗎。
江斐月腹誹道。
“給個什麼信物證明就行,殺手泄露自己的臉,你不怕我做什麼壞事嗎”江斐月拿起放在床榻上的麵具,扣回他臉上。
“你是自己人,不會的。
”二十一號順從的戴上麵具,從懷裡掏出一枚烏木令牌,上邊刻著一隻張開翅膀的蒼鷹。
“你拿著這個,三月初三,申時一刻,醉仙樓,老樣子。
”他遞到江斐月手中,木牌溫熱帶著他的體溫,“外麪人還冇走,保持這個聲音,他聽不到的。
”江斐月點點頭,看著他笨手笨腳掀開床幔,身形一閃,如同來時一般自視窗掠出,融入夜色。
自己人嗎,這個原主勾結江湖?江斐月突然發現自己腦海中像翻書一樣,刷刷出現幾行字。
【北昭國,立國約94年。
沿用前朝官僚製度——中央三公九卿製,地方郡縣製。
】【三公——丞相(統領百官,總覽全國政務),太尉(全國最高軍事長官),禦史大夫(監察百官,清流文官領袖)】原主父親江執圭正是當朝禦史大夫,一個敢於直諫於朝野的人物,原主母親謝望舒出身赫赫有名的陳郡謝氏,乃是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之一,門第清貴,底蘊深厚。
原主父母二人伉儷情深,多年來家中並無侍妾通房。
原主是家中二小姐排行第三,上麵有一兄一姐。
長兄江硯卿,2年前任地方郡守;長姐江雪霽1年前嫁於靖西侯世子,他們二人都不在昭京。
江斐月咬著下嘴唇,在腦子裡來來回回過了幾遍這些資訊,總結出四個大字。
天要亡我。
功高蓋主啊啊啊啊啊阿sir!!誰來告訴她這是什麼,朝中重臣的爸,名門貴女的媽,前途無量的哥,背靠軍權的姐,這皇帝安心嗎,他皇位坐的穩嗎。
江二小姐你在哪,你身體怎麼把我找過來了,認錯人啦。
江斐月抓著頭髮在床上來回翻滾,越想越覺得午門那把刀明日就會落在自己頭上。
“你在做什麼?”冷不丁剛剛離開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身邊。
二十一號規規矩矩站在五步之外:“我剛剛敲了窗戶,你冇聽見。
”江斐月尷尬起身,拍拍淩亂的襦裙:“你怎麼回來了?”“信物給我。
”二十一號伸手。
輕輕一拋,玉佩在空中劃出優美弧線。
“外麵有人,我不便久留,注意脫身。
”二十一號接過玉佩隨即又匆匆離開。
留下端坐在床上的江斐月。
他有病吧,他不能幫我把人引走嗎,我死了誰給訊息!自己人不管嗎!啊啊啊啊啊啊!濃重的夜色掩蓋下,隻能聽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遠處若有若無的打更聲。
“吱呀”江斐月躡手躡腳推開窗戶。
窗外,月色如水,庭院裡的假山,樹木影影綽綽,空無一人。
即使無人,也許因為剛纔二十一號的話,江斐月總感覺暗處裡有雙眼睛在窺視著她。
她退回床榻,默唸兩句罪過罪過,打開炭盆上的籠蓋,將床邊懸掛的床幔一角扯進。
外麵肯定有丫鬟小廝對吧。
我不敢趕你走,也不敢喊他們進來,那他們主動進來逼你走總行了吧。
盆中火焰瞬間竄高,迅速蔓延向床塌,整個床迅速燃燒起來,火勢向屋內擴大。
江斐月拿著茶水沾濕的帕巾捂住口鼻,向門外跑去。
“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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