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靠賣豬頭肉養活兒女 第26章 玩命的價
「壯士所言極是,性命為重。」錢掌櫃深以為然地點頭,一雙精明的眼睛裡光芒流轉,隨即話鋒一轉,語氣無比誠懇地說道,「隻是此物實在太過非凡,錢某是真心喜愛。這樣,壯士,你開個價。日後你若再能取得此物,無論多少,都請務必優先送到我福滿樓來。價錢,隻高不低!」
這是要簽獨家了。
趙衡心裡有底,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將陶罐的布蓋拿在手裡,一下一下地摩挲著,並不急著答話。
他越是沉默,錢掌櫃心裡就越是沒底。
「壯士,你給個章程。」錢掌櫃忍不住催促。
趙衡這才抬眼看他,聲音平淡:「錢掌櫃是生意人,這東西值多少,你比我懂。你開價吧。」
皮球被踢了回來。
錢掌櫃沉吟片刻,試探著伸出五根手指:「這東西畢竟是初次麵世,食客們認不認還兩說,錢某也要擔些風險。一斤……五兩銀子,如何?」
話音剛落,趙衡便沒什麼反應,隻是收回了目光,低頭看著桌上的陶罐,然後慢條斯理地,準備將那塊布蓋重新蓋上。
這一個動作,比任何話語都管用。
「哎,壯士且慢!」錢掌櫃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伸手虛攔,臉上堆起苦笑,「是錢某唐突了!唐突了!壯士莫怪!這『蜂糖』滋味純粹,遠勝蜂蜜,尋常的上等蜜,一斤也要七兩銀子。這樣,我出八兩一斤!」
趙衡蓋蓋子的手停住了。
八兩銀子,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他本以為能賣到三四兩,就已經是潑天的富貴。
但他從錢掌櫃那發亮的眼神裡,看到的不僅僅是喜愛,更是一種勢在必得的野心。這糖,對福滿樓來說,恐怕不止是一道新甜品那麼簡單。
趙衡緩緩搖頭,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沙啞,像是在回憶什麼不堪的經曆:「錢掌櫃,我說了,那山穀凶險。為了八兩銀子……不值得我再去拚一次命。」
錢掌櫃的額角滲出了一層細汗。
他死死盯著趙衡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終於一咬牙,一巴掌拍在桌上!
「十兩!一斤十兩紋銀!另外,我再預付你一兩銀子的定金,當是壯士下次的辛苦錢!日後隻要是『蜂糖』,有多少我要多少,隻此一價!壯士,這個價,可能讓你再去闖一次龍潭虎穴了?」
趙衡看著他,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成交。」
錢掌櫃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鬆弛下來,彷彿打了一場大勝仗,臉上重新綻放出熱情的笑容。
「來人,取戥子來!」他心情大好,高聲喊道。
很快,夥計捧著一杆精巧的、專門用來稱量金銀藥材的小秤——戥子,快步走了進來。
當著趙衡的麵,錢掌櫃親自將陶罐裡的蜂糖倒在油紙上,小心翼翼地稱量,動作鄭重得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
「壯士,您看,不多不少,九兩又三錢。」
趙衡預估得差不多,點了點頭。
錢掌櫃拿起算盤,劈裡啪啦一通計算,隨即抬頭笑道:「按十兩銀子一斤算,九兩三錢,合五兩八錢多。錢某給壯士湊個整,算足六兩!再加上定金一兩,總共是七兩紋銀!」
說著,他直接讓賬房取來了銀子。那不是碎銀,而是幾塊沉甸甸、泛著清冷光澤的銀錠。
趙衡接過那幾塊銀錠,入手冰涼,分量十足。這與上次那袋子壓手的銅錢截然不同。銅錢是生活,是柴米油鹽,而這銀子,是資本,是能讓他把腰桿挺直的底氣。
他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徹底落回了實處。
交易完成,他將銀子小心地貼身收好,辭彆了錢掌櫃,背著依舊輕飄飄的竹筐,第三次走上了青陽鎮的街道。
這一次,他的腳步無比踏實。
揣著這筆钜款,他沒有像上次那樣急著采買,而是先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將那幾塊沉甸甸的銀錠反複摩挲,感受著那冰涼堅硬的質感,那種不真實的虛浮感才終於被腳踏實地的厚重所取代。
七兩銀子!
足夠普通農戶家庭,安穩度日好幾年。而對他來說,這不僅是救命錢,更是撬動未來的第一根槓桿。
心神徹底安定下來,趙衡的思路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蜂糖生意要做大,就必須保證兩樣東西:技術的保密性和原料的充足性。技術,他已經用「奇特的土蜂」這個幌子暫時遮掩過去;而原料,也就是那又黑又硬的石蜜,成了眼下最大的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將銀子重新貼身藏好,邁開大步,目標明確——鎮上最大的那家雜貨鋪。
還是那個哈欠連天的老闆,一看到趙衡這尊「門神」再次光顧,立馬一個激靈,瞌睡蟲跑得無影無蹤,臉上瞬間堆滿了菊花般的笑容。
「哎呦!壯士,貴客,您可來了!今兒個想買點啥?小的給您算便宜點!」老闆記性很好,眼前這位可是一口氣買十斤鹽、一斤精貴石蜜的主顧。
「老闆,上次那種石蜜,還有嗎?」趙衡開門見山。
「有!有!」老闆一聽是這樁買-賣,眼睛都亮了,連忙轉身就往櫃台深處翻找,「壯士您是不知道,您上次買了一斤,可是幫了小的大忙了!這玩意兒金貴,平常人家吃不起,鎮上富戶又嫌它味道不正,一年到頭也賣不出幾斤去,都快成壓箱底的陳貨了。」
趙衡心中一動,老闆這番無心之言,恰好印證了他的判斷。
「你這有多少,我全要了。」趙衡語氣平淡。
老闆正抱著一個大油紙包往外走,聞言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把懷裡的「寶貝」給摔了。他猛地抬起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壯士……您、您說啥?全……全要了?」
「嗯,有多少要多少。」
「我的老天爺!」老闆倒吸一口涼氣,看趙衡的眼神已經從看大主顧,變成了看活財神。他手忙腳亂地將那一大包石蜜放到櫃台上,小心翼翼地開啟,一股熟悉的、混雜著酸味的甜氣散發出來。
「壯士,您瞧,這……這是小店全部的存貨了。本來是有個十斤的整包,您上次拿了一斤,後來又有零散客買了些,如今……如今就剩下這八斤二兩了。」老闆一邊說,一邊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目光看著趙衡,「壯士,您買這麼多……是……是府上要辦什麼大喜事?」
「有點用處。」趙衡沒有多解釋,心裡飛速盤算。八斤多石蜜,成本不過二兩多銀子,提煉出來,轉手賣給錢掌櫃,就是五十多兩。
這利潤,簡直是在搶錢。
「行,八斤二兩,我都要了。還是三百五十文一斤?」
「哎呦!壯士您這是說的哪裡話!」老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您一次性要這麼多,就是小店的貴客!我給您算個整,三百二十文一斤!就當交個朋友!」
趙衡也沒客氣,點了點頭:「那就有勞老闆稱一下。」
「好嘞!」老闆喜上眉梢,麻利地拿出秤桿,一通忙活,最後將八斤多的石蜜用厚實的油紙和麻繩分裝成幾個大包。
總價是二千六百二十四文。
趙衡直接從懷裡摸出一塊約莫三兩的銀錠,遞了過去。
老闆的眼睛都直了。他緊張地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才顫抖著接過銀錠,先是用牙咬了咬,又拿出專門的戥子仔細稱量,臉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夠了夠了,壯士,這塊銀子是三兩二錢,扣掉糖錢,小的再找您五百七十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