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靠賣豬頭肉養活兒女 第52章 去找娘親
與此同時,青陽鎮北門外,一座荒廢已久的破廟內。
蛛網從房梁上垂下,幾尊缺頭斷臂的泥塑神像,麵目模糊地立在陰影裡。
「嘿,事兒辦妥了。」
李有才,也就是人稱的李麻子,一口濃痰吐在地上,將一個沉甸甸的麻袋扔在廟堂中央。
他對麵,本地地頭蛇王金虎帶著幾個小嘍囉,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怎麼樣,麻子,到手了?」王金虎搓著手,兩眼放光。
李有才斜了他一眼,滿臉的得意:「咱李麻子出馬,還能有失手的時候?那傻大個抱著他那寶貝兒子,魂都快哭沒了,哪還顧得上小的。」
他獰笑著解開麻袋口,露出了裡麵果果那張睡得紅撲撲的小臉。孩子嘴巴微微張著,呼吸勻稱,顯然是被迷藥迷暈了,對周遭的一切毫無知覺。
「哈哈哈哈!乾得漂亮!」王金虎湊過去看了一眼,爆出一陣粗野的狂笑,「有了這女娃,不怕那傻大個不把鹵肉方子交出來!到時候,金虎哥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金虎哥,等發了財,俺要去縣裡買個大宅子,再買兩個丫鬟伺候!」
「沒出息!老子要去宜春樓,把頭牌包上他一個月!」
幾個小嘍一通鬨笑,汙言穢語在破廟裡回蕩,彷彿已經看到了金山銀山。
「等拿到方子,這女娃咋辦?」一個嘍囉忽然問。
王金虎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一個賠錢的女娃片子,能值幾個錢?礙手礙腳的,找個山溝一扔,死活看她自己的造化!」
李有才笑得更陰森:「扔了多可惜。養兩年,等長開了,賣到南邊的窯子裡,還能再換一大筆錢……」
幾人正說得起勁,李有才忽然覺得後脖頸子一涼,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他下意識一回頭,臉上的淫笑瞬間僵住。
不知何時,破廟門口,悄無聲息地站著幾個黑衣蒙麵人。他們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鬼,手裡握著雪亮的鋼刀,刀刃在昏暗中反射著幽冷的光。
「什麼人!敢在爺爺的地盤上撒野!」
王金虎到底是見過些場麵,爆喝一聲,伸手就去抽腰間的刀。
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他話音未落,右側一道黑影已經欺身而上。
王金虎隻覺眼前一花,手腕劇痛,剛拔出一半的刀「哐當」一聲又被撞了回去。
緊接著,一抹冰冷的寒光在他眼前劃過。
他甚至沒感覺到疼,隻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一股熱流隨即噴湧而出。他下意識伸手去捂,卻怎麼也堵不住那洶湧的血。
他瞪大了眼睛,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濺起一片塵土。
這兔起鶻落間的血腥場麵,讓李有才和剩下的嘍囉嚇得魂飛魄散。
「跑!」
不知誰喊了一聲,剩下的人像炸了窩的耗子,轉身就往破廟後門逃。
可他們哪裡跑得掉。
那幾個黑衣人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一句廢話,一人一個,刀光閃過,幾聲短促的慘叫之後,剛才還在做發財夢的地痞,轉眼就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個破廟,隻剩下李有才一人。
他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褲襠裡一股熱流瞬間濕透。
「好漢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把頭磕得砰砰作響,額頭很快見了血。
可為首的那個黑衣人,從始至終,連眼角都沒掃他一下。
那人緩步走到麻袋旁,目光落在酣睡的果果臉上,那雙隱藏在黑布後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外人從未見過的溫柔。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果果從肮臟的麻袋裡抱起,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隨即脫下自己的外袍,將果果嚴嚴實實地裹住,隻留下一顆小腦袋安穩地靠在他的肩頭。
直到這時,他才終於瞥了地上的李有才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隻卑賤的螻蟻。
他的聲音淡漠而冰冷,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我的人,你也敢動?」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手下已然會意,上前一步,手起刀落。
「噗嗤!」
一股血箭飆射而出,濺在殘破的泥塑神像上,給那斑駁的麵容平添了一抹詭異的血紅。李有才的身體晃了晃,栽倒在地,眼睛還大睜著,定格在生命最後一刻的極致恐懼裡。
破廟裡恢複了死寂,隻剩下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為首的黑衣人抱著懷裡溫軟的小人兒,低頭看了一眼,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聲說道:「沒事了,二舅帶你……去找娘親。」
他轉身,對著身後的手下下令,聲音又恢複了那種不容置疑的冷酷。
「處理乾淨。」
「是!」
幾名手下立刻動手,熟練地將屍體拖到後院,挖坑,掩埋,清理血跡,整個過程安靜而高效,彷彿做過千百遍。
很快,破廟內除了空氣中還未散儘的血腥味,再也看不出半點凶案的痕跡。
為首的黑衣人抱著果果,最後看了一眼這座破廟,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
趙衡像一頭失控的野獸。
他抓住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人,用嘶啞到不成聲的嗓子,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看到一個女娃了嗎?這麼高,紮著兩個小辮子……」
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臉上混著塵土和淚痕,嚇得路人紛紛躲避。有人不耐煩地推開他,有人投來憐憫的目光,但更多的是茫然和搖頭。
夜越來越深,店鋪一間間上了門板,熱鬨了一整天的青陽鎮終於死寂下來。
晚風帶著寒意,吹透了趙衡單薄的衣衫,他卻感覺不到冷。心裡的那片冰窟,比這深秋的夜要冷上千倍萬倍。
他像一具行屍走肉,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遊蕩。每一條巷子,每一個門洞,他都找了不下十遍。
他呼喊著女兒的名字,從一開始的撕心裂肺,到後來的氣若遊絲,可回答他的,永遠隻有冰冷的迴音。
「果果……爹的果果……」
他無力地靠在牆上,緩緩滑坐到地上。
他以為前世猝死在送外賣的路上,就是人生最黑的時刻。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那感覺,就像有人用一把鈍刀,一刀一刀地剜他的心,痛徹骨髓,卻偏偏不讓他死。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更夫的梆子聲將他驚醒。
他猛地站起來,一個念頭炸進腦海:鐵蛋!鐵蛋還在回春堂!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藥鋪,門虛掩著,裡麵還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他推開門,孫大夫正趴在櫃台上打盹,聽到動靜立刻抬起頭。
「趙兄弟,你回來了!」孫大夫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孩子……找到了嗎?」
趙衡張了張嘴,喉嚨裡像堵了一團燒紅的炭,最終隻是無力地搖了搖頭。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彷彿抽乾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