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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漢末從幽州開始爭霸 第193章 我不要城,我要你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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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雲台的漏壺剛滴完算術》的卷角被風掀起。

他接過竹筒的瞬間便覺分量不同往日,竹節上還留著李孚慣用的鬆煙墨香。

展開絹帛時,一張薄如蟬翼的麻紙從夾層滑落——上麵用細筆勾勒著烏巢糧倉的輪廓,崗哨位置標得比軍報還清楚,旁註小楷:「每月初三換防,戌時交接,守將淳於瓊常醉臥後帳,鼾聲震得糧囤落灰。」

燭火在劉甸眼底晃了晃,他突然笑出聲,指節叩了叩圖上「後帳」二字:「這淳於仲簡,倒比袁本初實在。」

「陛下可是要……」戴宗剛開口,便見劉甸抬手止住話頭。

帝王的拇指摩挲著絹帛邊緣,那裡有塊淡淡的水痕,像極了李孚慣用的螺子黛染的——上回他說妻子病了,藥錢不夠。

「傳童後。」劉甸將地圖收進檀木匣,「再召來王府說書班的張鐵嘴。」

童飛掀簾進來時,鬢邊的玉簪還沾著點脂粉。

她掃了眼案上的地圖,便明白幾分,指尖輕輕撫過匣上的雲紋:「要唱文戲?」

「唱得越熱鬨越好。」劉甸抽出一張紙箋推過去,上麵寫著《真人摔馬記·番外篇:酒缸將軍守米山》,「得讓冀州的百姓、士卒都知道,烏巢的糧不是糧,是淳於瓊的酒壇子。」他頓了頓,眸色漸深,「還要加句——南軍箭頭塗的不是毒,是醒心香,專治裝睡之人。」

童飛捏著紙箋輕笑,袖中露出半截刻刀:「臣妾這就去督導刻板。藥材商的車隊後日過黃河,茶磚裡能塞十本,藥包縫三本。」她轉身時裙角掃過炭盆,火星子「劈啪」濺起,「對了,說書人扮遊方道士的行頭,臣妾讓秦溪備了三套,廟市的簽筒裡還能藏話本。」

三日後,黎陽渡的茶棧裡飄著新茶的香氣。

老茶商掀開茶磚,夾層裡掉出本油印小冊,封皮寫著《酒缸將軍守米山》。

隔壁桌的袁軍士卒湊過來看,見上麵畫著個大肚將軍抱著酒壇,旁邊批註:「烏巢守將淳於瓊,夜飲三壇不醉,夢裡斬蚊當刺客。」

「扯淡!」士卒拍桌,可手卻把小冊往懷裡塞,「我表兄在烏巢當火頭軍,說那老匹夫確實常醉。」

這話被說書人聽了去。

第二日,白溝河畔的土地廟裡,穿道袍的說書人搖著銅鈴:「列位可知烏巢的糧?老鼠偷糧都要先給將軍磕三個頭——將軍醉得人事不省,哪管得了糧?」他壓低聲音,「聽說南軍箭頭抹了醒心香,專等將軍裝睡呢!」

訊息像長了翅膀,順著漳水往烏巢飛。

淳於瓊的後帳裡,酒壇「哐當」砸在地上。

他揪著小校的衣領,酒氣噴在對方臉上:「誰傳的謠言?老子昨夜明明查了三遍崗!」

「將軍,三營和五營的哨兵打起來了。」親兵縮著脖子,「都說對方收了南軍的錢,故意放謠言。」

淳於瓊一腳踹翻案幾,案上的酒盞滾到床腳。

他抽出腰刀砍向帳柱,刀鋒卻偏了寸許——昨夜喝了五壇,手還在抖。

與此同時,烏巢東北十裡的柳林裡,花榮單膝跪在雪地上。

他指尖撫過箭尾的薄絹,上麵「歸元三年免稅券」的字跡被雪水浸得發暈。「放。」他低喝一聲,百名射手同時張弓,輕箭破空聲混著夜梟的啼鳴,沒入烏巢的糧倉方向。

第一夜,守軍舉著火把搜了半宿,隻找到張畫著醉將軍的絹帛。

第二夜,箭上的免稅券被拾到,有老兵捏著絹帛喃喃:「南軍真能免稅?我家那二畝薄田……」

第三夜,淳於瓊下令全營戒嚴,士卒裹著甲冑在雪地裡打顫,咳嗽聲此起彼伏。

七日後,鄴城的李孚捏著藥單在醫館外徘徊。

他妻子的咳疾又重了,可藥鋪的藥材漲了三倍價——聽說烏巢的糧道不穩,連藥材都跟著貴了。

「李記室好雅興。」審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靴底碾過積雪,「不去勸主公整軍,倒在醫館耗時辰?」

李孚攥緊藥單,指節發白:「烏巢的事,主公該換將了。」

審配嗤笑:「不過是些流言,李記室當真是婦人之仁。」他瞥了眼藥單,「令夫人的病,不妨試試南來的藥材——聽說南軍的商隊帶著醒心香,專治……裝睡之人?」

李孚的指甲掐進掌心。

當夜,他在書齋燒了半宿信箋,最後隻寫了四個字:「烏巢可焚,不在火,而在人心已燥。」信鴿撲棱著翅膀飛出窗外時,他望著案頭妻子的螺子黛,突然想起劉甸上次的手令——鴻王府缺個管檔案的郎中。

觀雲台上,劉甸捏著李孚的新信,燭火映得他眼底發亮。

馮勝和陳宮站在兩側,馮勝的手按在劍柄上:「陛下,烏巢此時最虛,末將帶三千輕騎……」

「不急。」劉甸打斷他,指了指案頭新製的竹牌,「秦溪刻的《歸元田契保障令》,可還剩多少?」

「三千枚。」陳宮撫須,「主公是要……」

「民心比糧囤結實。」劉甸轉身望向窗外的星野,北鬥星的光落在他龍紋袍上,「我要冀州的百姓知道,袁本初的糧保不住他們的田,我的竹牌能。」他轉頭對戴宗道,「準備第三次北行。」

戴宗一怔:「這次帶什麼?」

「空白的共治印模,和一封未署名的任命書。」劉甸的聲音低了些,像是說給星子聽,「李公義要的不是職位,是個選擇的機會。」

此時,烏巢的營帳裡,小校阿牛撕下半張通緝令。

他盯著「劉甸」二字,又摸了摸懷裡的竹牌——那是昨夜巡崗時在草堆裡撿到的,刻著「歸元三年,田契永保」。

帳外突然響起喧嘩,淳於瓊的罵聲穿透風雪:「都給老子起來!再偷懶,老子砍了你們的腦袋!」

阿牛把竹牌貼在胸口,望著案頭未燃儘的說書冊頁,上麵寫著:「真正的真人,從不讓百姓做夢。」風卷著雪粒撲進來,吹得冊頁嘩嘩翻頁,最後一頁赫然印著:「鹽幫夜渡黃河,魏郡城門三更開。」

戴宗裹緊皮裘站在黃河邊,冰麵下的水流聲像悶雷。

他摸了摸懷裡的印模,回頭望向觀雲台的方向——那裡的燈火還亮著,像顆不落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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